宋荣轩凑着头过去和她一块看市井百态;好奇地问道。“你不嫌闹吗?”
“我从前带着迟子的时候,他年小,又调皮,人太多的地方不敢带他去,一来怕他闹,二来手上也没有多少余钱,怕他看了漂亮的物儿吵着要。所以许久都没有看过这么热闹的景像,哪里会嫌。”
宋荣轩伸手揽住了她。“才看见迟子的时候,我还以为他是我儿子呢。”
迟池惊奇起来。“你想得也太多了,我从哪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能保住命就不错了,万一真有了,还不得流了。”
“你是被谁推的?”围着她腰的手猛然紧和铁似的硬。
“也是从前的事。”迟池被他问得呆了呆,“如今我和她也两清了。”放火烧了她一回,就如当初自己命大一样,秋海仙也捡回条命。
宋荣轩叹了口气。“早知道你是个心软的。叫我如何舍得你受苦。”说罢松了手拿额头顶着她的额头。“傻子。”
薄阳从车窗口投射在他身上,他的样子仍然英俊,可是下巴冒出了青青的胡子茬,刮得她的脸上有些疼。
心想这人最是被人拂不得意,如今心情也不知如何,自己再躲可就招他变主意了,于是把自己的脸皮当作牛皮一样,任他在自己的脸上厮磨。
等他离了自己的脸,手刚刚腾出来,便被他轻轻地握住了,“你很讨厌我。”他挑着眉梢,眯着眼睛,声音里透出丝讥笑来。
“陛下!”迟池垂着眼皮低低的叫了一声,话到嘴里又咽了下去。
“不要叫这个名字。”宋荣轩微微仰着头,看着她。“只要我是个普通的男人,难道,我这种男人极惹你厌?”
迟池的视野里一片浮光,自己进宫后浮于尘面的粗枝大叶,他的用心维护,种种柔情体贴。。。。。。。本意是要找些他做的错事,暗示自己的决定是对的,可念头里面却真的没有他坏的影迹。
但她张了张嘴巴,却没能出声,眼圈通红,好半天才说:“可是你确实是陛下!”并不是普通的男子。
迟池的心里有点乱。一面宋荣轩虽应了自己的事,尚不知最后的安顿,另一面却知道女人的心底如果有了男人的影子在,如何能说无情。
车稳稳的穿过街道,顺着人流往远外缓缓行去。
车马的四角支着四个固定烧得旺旺的炭盆,从外面吹的风只一阵,便显得份外的凌厉。
“只要你能和你儿子在一块,什么都不用顾了。”
“嗯。”
迟池似是而非的应了。
她应完后端详沉默的宋荣轩,这男人这些年来生活的不知如何,从前也还指着她笑骂,如今像是成了海,深浅都瞧不出,她心里想的那样。惊与悲伤都交替着。
她想,都六年了,或许她的影像在他的心里也有些淡去。
更何况,她的念头一直也没有变过,再好性子的人也该冷了。
她似乎想得没错。
宋荣轩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迟池!如你所愿。”
他生下眼帘的睫毛微微抖动,也不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京城养着迟子的那处大院落,前面的一块平地,整成了校场,骑着马也能转上几个圈。
葛朗在校场边上刷着一匹大马的鬃毛。
迟子此时面对葛朗,虽然心里还有些不太欢喜,心里想着要撑住小脸面子,可是男孩子中的爱冒险的念头还是冒了出来,他踮起脚尖拍了拍那马的脖子,谁知那马欺他年小,嘶鸣一声,蹄子差点要撩起来。
幸好旁人拉着迟子闪得快。
葛朗斜了他一眼。“想要学马。”
迟子眼神大亮,却梗着小脖子不吭声。
“没断奶就是没断奶,还掂记着自己的母亲吧!”葛朗讥笑了几声。
“我就是想我母亲,也可以学好骑马后去找她啊!”迟子嘴里反驳。
“真的!可是这学马可不能半途而废,怕你学到中途,又嚷着这里辛苦,那里碍眼,就又不学了。”葛朗握住马鞍,轻快地上了马,那马再大的脾气,被人拽住了缰绳,也只敢吼鸣几声,作势要扬几下蹄子,谁知葛朗一个马鞭子下来,那马也不得不老老实实的随着他要去方向奔去。
迟子气鼓鼓地白了他一眼,进了旁边的房子,拿出一把小弓箭出来跟在马的后面跑。
跑了几圈,身子有些不足,有些小喘气起来。
葛朗一面回头看他,一面抖着缰绳停下道。“小屁孩,想干吗?”
迟子把弓拉开,居然可以拉开。“你看,我能拉开弓了。”
葛朗笑得喘不上气。“这是三岁小孩都能拉开的弓。”这小子不是自诩是三岁小孩的前辈吗?
迟子不管不顾,拉着小弓就立在他的马前喝道。“我要学弓,也要学骑马,保证不会叫苦叫累!”
葛朗低下头,眨了眨眼。“什么情况都不放弃?”
“不放弃!”
“好!”葛朗道了一声好后,朗声大笑!“口说无凭,咱们立字为据!”
一面说一面跃下了马。
那身形帅得迟子看得目不转睛,想也不想,立时大声说道。“一言为定!”
这时,迟池随着马车到了一处偏僻的巷子停下。
才下了车的迟池听到里头有大人小孩的声音,大人的声音倒罢了,可是小孩的闹音不是迟子还有谁?
这样听着,她的嘴角就有了笑。
抬头往宋荣轩看去,宋荣轩他仿佛知道她在看他,也是朝她一笑。
宋荣轩建议她就进去看看。
迟池巴不得一声,依言便去敲门。
里头,葛朗拿起字据对着上头吹了口气。“说话要算数,要不然你连小狗都不是。”
谁会说话不算数,迟子挺了挺小胸膛。“我一定会做到的。”
哼!到时候别哭鼻子就是了。
葛朗眯眯笑着又多问了一句。 “对了,这上头也写明了,如果咱们院里请了人过来做活,你可不许上前帮忙。”
自然!迟子简直觉得这个大男人罗罗嗦嗦和个婆娘似的,他又不认识新来的帮工哪会随随便便的帮忙。
门口,迟池敲了一下门后,只等了一会儿。
就有人迎了出来。
宋荣轩握了一下她的手道。“我就不进去,省得讨你厌!里头可是有你见的人。”
说罢转身回了马车,蹄声的的的响起来后转了方向向巷口走去。
看着马车影子渐渐的看不见了。
迟池忽然觉得心慌,不对劲儿。
出来的是一位中年大娘,面色极肃,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后问道。“你就是宋迟氏!”
“是!”
“过来帮工的?”
“是,不是!”
“是,还是不是?”
忽然听得院子远处一声叫喊道。“娘!”
迟池转头一看,喜出望外、笑逐颜开的上前道。“儿子!”
但见校场边处,一名身材高大的青年在后头慢条斯里的叫道。“迟子,莫忘了你的字据!这位妇人就是新请来的帮工!”
迟池自额际不禁流下一滴冷汗。
宋荣轩真是坑爹啊!
作者有话要说: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我是很严肃的糕!
☆、外
年二十八的早上,皇宫终于迎回了男主人。
宋荣轩站在楼阁上举目眺去,仿佛在他的脚下铺陈开了一幅巨幅画卷,墨色洇开,入目流光,所到之处无不一溢彩。
子房不是没有陪他过过年,但那时,宋荣轩做的不过是一个帝王该做的事,一举一动无不依礼而照搬,像戏台上的戏子,浓彩墨重,嘴里唱的,说的,看似精采万分,其实不过前一出戏的重复。
楼下面跟着前面迤逦而行的帝王架仪的皇后妃嫔。
而这一回宋荣轩自外头回来后,心里仿佛不知在满足什么,丰神如玉,脸上显得欢快清俊,此刻扫了他一眼,淡淡地道:“她们消息可真灵通。”
“陛下是主子,一举一动众人无不牵挂。”子房恭地说了这话,回身让人给他加了件袍子:“这两天陛下清减了,娘娘们想必看了心疼不己。所以才急着上来请安。”
宋荣轩嘴巴动了动,却不再表示。
十二月末的日头若有似无的褪去了一层酷寒的冷漠,懒洋洋地晒在宋荣轩的身上,宫楼内殿垂下的帐幕,宫人屏声敛气地立着,一阵轻微的环佩撞击之声中,有人撩开帐子而入,先出来的是许皇后,她比先前做做东宫侧妃时丰腴了,任谁见了都要赞她一声有福气,从出身不高的地位一跃成为东宫侧妃,从无声无息中,从侧妃跃为皇后。
跟在她后头的是杨真真,因是后宫人员稀落,有名份的人更少,此刻二人不过是分了主卑,各人身边按着等级带着侍女,杨真真那日宋荣轩离去后,人越发的低调,此刻她贴身伺候的不过是张媛媛。
寂静无声的内殿里多了人,香炉中被燃起的香团子也凑热闹似的咝咝声起。
那飘出来的烟熏得张媛媛仿佛踩云里雾里,这是她第一次那么近看到宋荣轩。
听到宋荣轩叫了她们平身,不知有意无意,张媛媛的眼神落在了他的脸上,一会儿后好似才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有些慌张的躲开。
宋荣轩觉着她的眼睛很熟,不由打量了她一会。
好一会才想来,原来这宫人的眼睛长得和迟池差不多,心里不由自主的想起迟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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