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紧。这茶水一点也不烫,浇在头上反而很舒服!”小红将茶杯放在桌上,静静地注视着南宫明的眼睛。南宫明看了一下小红的眼神,只觉她锐利的目光中有一种摄人心魄的锋芒,不禁又心跳加快起来,深吸一口气,站起身向萧如声一抱拳,道了声“打扰”,就朝门外走去。萧如声站起身来送他出了门口。二人在门外又客套了一番,萧如声就转身走进屋来。红翠二人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坐在那里痛快地说笑着。萧如声见她们两个说得那么开心,反倒没什么话了。
南宫明返到楼下也没有继续吃茶,直接到柜台前去结算茶钱。他在身上翻了一下,发现钱袋不见了,心道不妙,仔细一想:一定是来时在街上和一个小伙子撞了一下,被那人顺手牵羊将钱袋掏走了。他身上再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了。店老板见他翻了半天,不耐烦地道:“你到底有没有钱结账?”南宫明只好实话实说:“我的钱袋被人偷走了!”店老板道:“行了。我不听你解释!总之没钱结账,今儿你就别想走!”南宫明道:“我回去取钱去,一会儿就回来结算茶钱!”店老板一摸嘴上的两撇胡须,笑道:“哎哟!还跟我整这一套?你这种伎俩也只能骗得了三岁孩子!”南宫明道:“那你想怎么样?”旁边一个伙计道:“楼上有他的朋友,不如让他朋友替他结账!”店老板道:“那样也行!”南宫明道:“这样吧!我在这里白做一下午工,怎么样?”店老板上下看了看他,道:“好!就这么办吧!你先将所有的桌椅板凳仔细给我擦一遍,不能看见有半点灰尘在上面。”随后伙计递给南宫明一块抹布。南宫明就弯腰从角落里的一张桌子开始擦了起来。
不一会儿,萧如声和红翠二人从楼上走了下来,三人见南宫明正忙着擦拭桌椅,都很不解。南宫明低着头只是一味地蛮干,并不抬头看人。三人从他身边经过,萧如声道:“不知仁兄为何在这里忙活?”南宫明抬头看着他道:“银子丢了,只好做点劳工抵偿茶钱!”萧如声从腰间取出了一小块银子,走到柜台前回头看了一眼南宫明,向老板道:“这银子够不够那位仁兄的茶钱?”老板看着银子,喜笑颜开,连声道:“够了够了!其实是他自己要做劳工的。”萧如声不再看他,走到南宫明身前,道:“你的茶钱已经算清了,现在我们可以一块儿离开这里!”南宫明丢下抹布随着三人一块儿出了这家万福茶楼。出门之后,萧如声三人直奔热闹的街心走去。而南宫明向三人一番道谢之后,沿旁边一条岔路走去了。
一条小巷内,一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子正怒视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旁边有两个行人站在那里朝他们二人观望着,南宫明走到两个看客跟前,立住了脚步,问一个看客道:“怎么回事?”一个年轻男子道:“那老的是这一带有名的拳师,年轻的是他儿子。看样子他们父子两个要动武!”他的话音刚落,中年男子就发招向少年的太阳穴猛打过去,这一拳又重又急,若是打正了太阳穴,少年立即就有生命危险。南宫明正在紧张,那少年只是轻轻一让就闪了过去。中年男子得势不让人,接连发出狠招,力道沉猛,招招打向少年的要害。可少年并不还手,只是一味的避让,不知不觉十余招过去,中年男子竟连那少年的一片衣襟也没碰到。中年男子停手怒道:“孽畜!你不出手是小看我的功夫吗?”少年道:“不是!我实在不愿和您老人家性命相搏。”中年男子道:“早知今日你大逆不道,从小就应该废了你!”少年道:“就算我暗地里跟一个乞丐学了些武功,又有何不可?”中年男子道:“败坏家风,当然不行。从前怎么劝你,你也不和我学功夫,想不到你竟擅自学起了邪门外道的功夫。”
少年道:“爹,那不是邪门外道!人家只是指点我一些修习内功的要领!”中年男子道:“好了,你不要再叫我爹!今天我一定要清理门户,说什么也不能容你胡作非为!”少年待要再讲话,中年男子的拳脚已经攻了上去。南宫明心道:又是父子不和!为什么父子之间就如此难以相处?不过这两父子倒也没有深仇大恨,为什么非要以死相拼?这时就见中年男子越打越凶,渐渐地将少年逼到了一个墙角落,一掌猛地朝少年的天灵盖上打去。少年避无可避,闪无可闪,只好抬手相迎!二人实打实地接了一掌,中年男子后退了几步,提气站稳,那少年也面色涨得通红。中年男子飞身而起,一记凌空飞脚朝少年踢了过来,少年跃身而起一脚迎去,二人在空中又对了一脚。中年男子向后翻身落于地上,身子又往后踉跄了几下,剧烈地咳嗽起来,咳了几声之后吐出一口血来。少年一个后翻身,双脚蹬在墙上用力一弹,又一个前空翻,身形稳稳地落在地上,见中年男子受了伤,忙赶过去道:“爹,你没事吧?”中年男子怒视着少年,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嚷道:“你滚开!我不想再见到你。”说着缓缓朝远处走去。少年立在那里眼泪汪汪的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两个看热闹的也走开了。南宫明心道:这个少年看上去很文弱,功力居然这等深厚!他能战胜中年男子绝非侥幸。可见只要功力到了一定程度,技巧反而成了次要的。招式用得再巧妙,如果力道不够,打在人身上就如同抓痒一般,不能给对方任何杀伤力;如果功力炉火纯青,随便打出一招,不管打在对方什么部位上,都足以让对方吃不消。想了一会儿,他缓步走到少年身前,安慰道:“别伤心了!这件事情,我看不能怪你。你爹招招打向你的要害,明显要制你于死地。而你只是在必要的时候才出手还击,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少年喃喃道:“我也不想出手的。可是他逼得我实在没办法!现在是有家也不能回了。”南宫明道:“你跟着我为朝廷做事吧!”少年上下看了看他,道:“朝廷?”南宫明道:“所谓天地君亲师,效忠朝廷比孝敬父母还要为人敬仰呢!”少年道:“忠于朝廷就能开心吗?”南宫明道:“为朝廷做事不但有丰厚的利润,而且还可以留名千古的!”少年冷笑一声,道:“朝廷腐败无能,奸臣当道,有多少老百姓吃不饱穿不暖,到处流离失所?让我跟着朝廷一块儿去欺压百姓,还不如加入丐帮,和大家一块儿行侠仗义呢!”南宫明道:“朝廷里面也有忠臣良将的!”少年一摆手,道:“你少费些口舌吧!”说完一纵身蹿上墙头,跟着又翻了个跟头,就人影不见了。南宫明长叹一声,朝前走去。
春回大地,和风送暖。江南正是草长莺飞的时节。连续几天的绵绵细雨,花草树木都变得茂盛起来。渐渐地天气放晴,温暖的阳光普照大地,滋养着世间万物。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一条宽阔的盘山道上并排奔跑着两骑马。两匹马上分别乘坐着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二人兴致勃勃,精神饱满,正是从妙影山庄出来四处闯荡的林天愁和红蜻蜓。随着健马奔驰,二人的衣衫和头发不住地向后飘摆着。山道两旁黄绿的野草以及青翠的树木都在匆匆倒退,只有天上光芒四射的大太阳和远处连绵起伏的小山丘一直跟随向前。元宵节过后没多久,红林二人就打点行囊,辞别了家人,从妙影山庄跑了出来。二人在南宋境内一些风景秀丽的名山大川游玩了一段日子,春分前后就朝着西南方向一路游去。
这天早上,二人冒着蒙蒙雾气来到了南宋和大理的边境。一条漫长的黄土路两边生长着枝叶繁茂的参天大树,路边的绿草丛前竖立着一块南宋和大理的界碑。黑色的石碑,红色的字迹,一面写着“南宋边界”,一面写着“大理边界”。红林二人到了这个界碑前,都勒住了马。红蜻蜓道:“前面就是大理了。我还是第一次来这边呢!”林天愁道:“这儿的汉人不是很多,我们进城里非得找一些懂汉话的才能沟通。”红蜻蜓道:“常听人说这儿的人很野性的,凡事还是小心为妙。”林天愁点点头。二人各自用腿夹紧马腹,轻喝一声,健马就沿着大路缓缓走去。阵阵清风拂过,夹杂着花草的芬芳和泥土的清香。行不多时,旁边的岔路口出现一条哗哗流淌的清溪。马匹奔到溪边就停下来低着头喝那溪流中的水。红林二人纷纷跃下马背,四处欣赏着绿野风光。远处草木繁茂,那些低矮的丘陵连绵起伏,一眼望不到边。不知还有多远才能进入城内。过了一会儿,马喝得差不多饱了,二人就翻身上马,纵过小溪沿岔路飞驰而去。
天黑时分,红林二人来到一座小镇,牵着马找了一家简陋的客店住了下来。林天愁让红蜻蜓睡在里屋内的软床上,自己伏在外间的桌子上对付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二人洗过脸随便吃了些东西,就在这个镇上转悠起来。这里的房屋和阁楼大部分都是木制或竹制的,外形很奇特!居民的着装打扮也都和中原有些不同,语言也不相通。好容易红林二人在一座汉白玉石拱桥上遇到了一个懂汉语的老人,林天愁就和老人攀谈起来。而红蜻蜓则扶着玉石栏杆看着桥下那微微荡漾的绿水。通过谈话,林天愁得知这里西去不远就有一座郡府,那里面汉人很多,而且也比较繁华。林天愁谢过了老人,就随着红蜻蜓返回了客店。二人各自上马缓缓而去。走了一路,来到一片荒林附近,红林二人跳下马来,到草木丛生的水沟旁喂马饮马。道路两旁尽是些奇花异草,在中原都很少遇见的。由其路边那些高大的木棉树上,枝头的花朵橙红艳丽,如云霞一般!红林二人一边饮马一边欣赏树上的木棉花。他们正欣赏得有滋有味,忽然沿路跑来一队骑马的官兵,到了近前纷纷下马,将红林二人团团围住了。这些官兵与宋兵和金兵的打扮都不同,身上花花绿绿的。他们态度恶劣,显然是要找红林二人的麻烦。二人听不懂他们说话,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