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天一夜的奔波,林天愁回到了河南杨府。一路上他只吃了一顿饭,睡了两个时辰!路途的艰辛对于一个浪子来说,也许算不了什么。但是无边的寂寞就不是一般人可以忍受的。杨府的一切自然他都很熟悉。门楼两旁青砖磊砌的高高的院墙,门前那一级级长长的青石阶,还有青石阶两旁那威武的大石狮子,一切都是那么亲切!
林天愁自从十三岁来到这里,在这儿生活、读书、习武。这里的人对他都很好!在这里,他感觉到了家的温暖和幸福。在门前站了一会儿,他抬眼朝那门楼上看去,破旧的牌匾也不知已经在这里挂多久了。上面的“威震武林”四个朱红大字,看上去还是那样醒目。这时他踏上了台阶,走到大门前,用铜制的兽口衔环敲了敲门。过了不一会儿,就听里面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吱嘎”一声门开了。开门的是一个老汉,他看着林天愁道:“林公子,你终于回来了!小姐在练功房里,她很惦记着你呢。”林天愁听了这话,眼睛已有些湿润了。他迈进门去,在前面大步行走,老汉跟在他身后。
练功房的门开着,林天愁悄悄地立在门口,看着杨雨珊在房内舞剑。只见杨雨珊美妙的身形卷在剑光之中,时而飞起时而落下,翩翩如巧燕一般。过了一会儿,渐渐地速度慢了下来。她轻轻挽了个剑花,收住招式。在阳光照射下,她粉嫩的脸上已经是香汗淋漓。这时她忽然看到了林天愁,就收起宝剑,微笑着向他走过来,柔声道:“小天,你总算回来了!这些日子以来你一定吃尽了苦头。”说着眼神疼惜地看着林天愁的脸。
林天愁笑道:“没什么。你还好吗?”他看着杨雨珊脸上的汗水,想起从前自己练功时,每次练了一身汗,杨雨珊总会用一块干净的毛巾给自己轻轻擦汗。忽然间他心里一阵感动!杨雨珊笑道:“一切都好。你回来就更好了!”说着姐弟二人一块儿向外面走去,不多时他们来到了一个大客厅,两旁的楹联上写着:“有舍必有得,有得必有失。”二人进到客厅之后,一块儿在藤椅上坐下。丫环碧月从里间出来,为他们端上来两杯上好的西湖龙井,放在二人身旁精致的茶几上。林天愁笑着向碧月点了一下头,接着向杨雨珊道:“江湖上有一个秘密的帮会,叫鹦鹉堂。他们的势力很庞大,并且已经开始在江湖中展露头脚。我探听到他们要对飞鹰派不利,所以连忙赶来通知你。”
杨雨珊道:“你好像变了,也开始关心起帮会的安危来了!”林天愁端起茶杯,用盖子轻轻拨弄着茶水,道:“关心帮会不假,但我更关心你。”杨雨珊微笑道:“你懂事了。”马上神色一转,接着又道:“我这就去向帮主汇报一下。”林天愁喝下了一口茶,看着她道:“你总是这样,把帮会的事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喝完了茶再走,不行吗?”杨雨珊道:“别喝了,咱们一块走吧!”拉起林天愁往外就走。林天愁道:“我说老姐,我走了一天一夜,才吃了一顿饭,肚子好饿啊!再说你总得让我歇歇脚吧!”杨雨珊笑着摇了摇头,摸着他的头柔声道:“好!你先到餐厅去吃点儿东西,然后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早上再走。这样行了吧?”林天愁笑道:“这还差不多!”随后他就奔餐厅走去了。杨雨珊独自去了书房。
第二天一早,姐弟二人收拾打扮一番,吃过了早饭,各自在马棚里牵出一匹马来,从角门出了杨府。接着二人翻身上马,一前一后飞驰而去。午后时分,他们赶到了飞鹰派大帐。二人在帐前将马拴好,就奔帮主办事的阁楼走去了。到了那里,侍从告诉他们,云帮主正在议事大厅内和一些执事人员商讨帮务。天雨二人就一块儿去了议事大厅。
森严的议事大厅内,整齐地站着十来个执事人员。他们见了天雨二人纷纷点头示意。大厅正前方是一级级青石台阶,上面铺着红色的毯子,台阶两边各有一溜漂亮的木制扶手,台阶上方的空地上设着一把宝座。帮主云盖天正端坐在宝座之上,天雨二人到了大厅正中停住脚步。杨雨珊看着云盖天道:“属下有要事和帮主密谈!”云盖天吩咐那些执事人员退去,他们就都出去了。这时大厅内只剩下杨雨珊、林天愁、云盖天以及他身边的一个黑衣卫士。
杨雨珊向云盖天交待了一下林天愁的处境以及鹦鹉堂的情况。云盖天缓缓点了点头,接着他长出了一口气,看着林天愁朗声道:“你这消息可靠吗?”林天愁道:“我是无意间探听的,应该是准确的。”云盖天喃喃道:“鹦鹉堂?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忽然他好像一下子明白了什么,接着道:“鹦鹉堂真的要对我们不利?”林天愁点了点头。云盖天道:“若想敌人不杀你,你首先要将敌人杀死。我们现在就计划一下怎么对付那个鹦鹉堂。”林天愁道:“解决争端,也不一定非要用武力的。”
云盖天的眼中忽然射出了霜刃般的光芒。他看着林天愁,厉声道:“哦?照你这么说,难道我们要坐等敌人打来吗?”火光映射下,他身后墙壁上刻着的那只展翅雄鹰栩栩如生。杨雨珊道:“弟弟是个老实人。他也是为了我们飞鹰派好嘛!我倒觉得他说的有理。兵法上说,‘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我们不如先去和鹦鹉堂联络一下,看能不能和平共处,实在不行再想作战对策。帮主你看怎么样?”云盖天眨了眨眼,道:“这个,还是等会上和其它人商讨一下再说吧。”杨雨珊和林天愁对望了一眼,一块儿向云盖天告辞,就转身出了议事大厅。云盖天目光中透出了一丝疑虑。
第二天上午,飞鹰派议事大厅内聚集了很多人。林天愁、杨雨珊、独孤雪、金花坛坛主刘坚、木香坛坛主华艳浓、一些重要的执事人员以及副帮主海无涯都在这里。云盖天高坐在宝座上目光缓缓向众人扫了一遍,朗声道:“最近江湖上崛起了一个鹦鹉堂,据说他们要攻打我们飞鹰派,大家说说看,该怎么办?”木香坛坛主华艳浓道:“我们最好先发制人!”金花坛坛主刘坚和那些职事人员纷纷赞同他的意见,都说要去攻打鹦鹉堂。
云盖天见副帮主海无涯一言不发,就看着他朗声道:“海副帮主,你看怎么样?”海无涯是飞鹰派中一个德高望重的长者,连帮主云盖天有时也要听他的。这时就见海无涯缓缓来到台阶前,捋了一把颌下的胡须,看着云盖天道:“依属下所见,我们没摸清对方的情况,不要轻举妄动。先派人去打探一下对方的虚实,如果对方真是那么不通情理,那我们再刀兵相见!这就叫‘先礼后兵’。”云盖天看着他轻轻点了点头,之后将目光转向了杨雨珊。
杨雨珊朗声道:“我同意海副帮主的见解!帮务大事,以和为贵。”这时那些职事人员都跟着点头称是。两位坛主也没什么意见。云盖天道:“好,那就这么办!既然林天愁最先知道鹦鹉堂的消息,那就还由林天愁去和他们交涉好了,记得凡事要以大局为重。”林天愁道:“属下遵命!”云盖天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宣布散会。众人出了议事厅,那些职事人员纷纷向林天愁围过来,问长问短。林天愁随便对他们寒暄了几句,就朝着飞鹰派大帐的正门走去了。
在旷野中闲走了一回,欣赏了一番冬日的景色。直到红日西坠,林天愁才返回飞鹰派大帐中休息。他是单独睡一个房间的,虽然房间内很简陋,但是外间有炉子,点着柴火烧一下,还是很暖和的。早上天一亮,他就睡醒了。匆匆穿好衣服,用冷水洗了把脸,他就来到室外漫步。地面上和墙头上都结着一层薄霜,天冷得可以看见呼出的白气。走了一会儿,林天愁觉得有些发冷,就随便打了一套拳。感觉到浑身渐渐热起来,他才收住招式。
忽然他一翻衣袋,里面已经没有一文钱了。林天愁心道:一个人混日子,没有钱都很难受。要和鹦鹉堂进行交涉,分文没有怎么可以呢?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姐姐杨雨珊。于是匆匆拔开脚步,转了两个弯,穿过一道树屏,来到杨雨珊的房门外。举手方要敲门,转念一想,前些日子她刚给过自己一些银票,自己只花了一少部分,其余的不知丢到哪儿去了,反正怎么也找不到。身上揣钱却如此粗心大意,怎么好向杨雨珊交待呢?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放下手,转身默默走去,打算另想办法。
走了没多远,旁边传来一阵脚步声,林天愁侧头看过去,只见一个浅黄的身影空中几个翻滚纵了过来。林天愁定睛看去,这个身影不是别人,正是杨雨珊。林天愁笑道:“姐姐你早啊!”杨雨珊点点头,道:“你来找我干什么?”林天愁犹豫了一下,道:“没有啊!我只是随便走走,经过这里。”杨雨珊朗声道:“姐姐不是外人,有什么事情,你就开门儿见山直接说吧!”林天愁红着脸道:“我……我……姐,我没钱了。”杨雨珊道:“前些日子给你不少啦?怎么这么快就用完了?”林天愁道:“不是的,我只花了十几两银子,其余那百余两不知所踪了。都是我路上太不小心了,以后我会注意的!”
杨雨珊长出了一口气,朗声道:“江湖中扒窃高手很多,再加上你没有防备,钱财被盗也很正常。”林天愁喃喃道:“这些日子,我很少与人接触。也许是我玩儿时蹿丢的,也说不定。”杨雨珊道:“算了,钱财身外物!这次的事就当花钱买个教训,以后凡事要精心一些。”林天愁轻轻点着头。杨雨珊道:“跟我来吧!”随后二人一块儿来到杨雨珊的房间。林天愁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杨雨珊给他泡了杯茶,接着从床头一个柜子里拿出两块成色好的银锭送给林天愁,吩咐道:“钱是用来干正事的,不要乱花。”林天愁笑道:“我知道了。”二人坐着喝了一会儿茶,谈了一些闲话。不多时他们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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