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月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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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月谣-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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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絮小手一挥:“媳妇儿有什么好的,又啰嗦又聒噪的,总是管东管西,烦得很!”
  “就是就是,看我那老兄……”扫了她一眼,语气愣是转了个弯,“咳,我有个好兄弟,本来挺豪情侠义的,可自从被女人缠上后就实在不像个男人了,我总跟他说啊,你个堂堂大男人,怎么能整日跟在女人后头转呢?你猜他怎么答的?”
  阿絮笑吟吟地摇头:“还是大叔你告诉我吧。”
  朝她晃了晃手中的鸡腿:“他说啊,又不是旁的女人,那可是我娘子啊,男人在外头再是有所作为,可回到家里在自己娘子面前还不就是个普普通通的男人吗?她是我娘子,我是她相公,仅此而已。你说这,这,这叫什么话!”
  他作出很是忿忿的样子,可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对他口中的兄弟相当之敬重,阿絮倒上一杯酒递过去:“大叔,人家夫妻恩爱如此,你可别是羡慕的吧?”
  “去,去,哪有啊!”他饮下酒,打了个饱嗝,“话说回来,小姑娘,你这笑嘻嘻的模样倒叫我想起个人来。”
  “谁啊?”一听这话,阿絮笑得更是古灵精怪。
  “咳,就是刚才说的我老兄他娘子啊,也是我的师妹,不过我们不是一个师父啊,你可别弄错了,她喜(霸气书库…提供下载)欢的那些玩意儿我可是碰都不敢碰的,想我那老兄每天晚上抱着个浑身上下不知沾着什么毒的女人睡觉,我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阿絮嘴里含着一口酒险些喷出来:“你兄弟确实本事!”
  他忙不迭点头,阿絮险险咽下那口酒:“看来你师妹一定是个绝色佳人了,否则光想想满身的毒,哪个男人受得了啊!”
  他轻哼一声,凑近了低语道:“小姑娘我跟你说啊,我师妹那个长相啊,实在比蛤蟆也好不了多少,也不知我兄弟看上她什么了,整天含情脉脉月儿月儿地叫个不停,害得我二十几年对着她那张丑脸,对女人的兴趣是越来越低,现在好了,年纪也一大把了,老眼昏花,连蛤蟆都不觉得难看了,这可怎么办啊!”
  阿絮细眯着眼,一手捂着嘴,好像生怕自己笑出来似的,那人似乎有些醉了,忽又喃喃自语道:“唉,年纪大了,开始惦记人了,几个娃娃都长大成人,没意思没意思!三丫头,那三丫头也不知道怎样了,几年不见,估计跟她娘当年一样又是个难缠的鬼丫头!”
  正要举杯,却被阿絮抢了去:“好啦,大叔,饭都吃完了,还喝什么酒,注意身体要紧。”
  那人眨眨眼,总算清醒过来,胡乱抹了下嘴:“嗯,大叔我吃饱了也该走啦,这样吧,冲着咱俩有缘,免费给你算一卦怎样?”
  阿絮眼睛一亮,却故意说道:“大叔你不是给人看病的嘛,算卦的行当也行?”
  “嘿,说起来算卦才是我的老本行呢,不瞒你说,一算一个准,大号神算!”
  “真的么,让我想想算什么好?”托着腮琢磨了会儿,陡一拍掌,“想好了!”
  霍然起身将还在喝茶的男子拉过来,“喏,就他了,快算吧!”
  那人眯起眼细细打量,目光渐凛:“我说,这么一表人才的公子怎么给你拐来的?莫不是下了什么狠手?”
  他做了个切菜的动作,阿絮两眼一瞪:“人家明明是自愿的,对吧,好哥哥?”
  嗓音忽而又变得无比娇柔,他温和地笑着:“不知姑娘唤我来做什么。”
  “还叫姑娘啊,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儿,那让我算什么!”
  作势要走,却被阿絮扯住衣袖:“大叔你不是号称神算的吗,八字不过才两笔,也许眨眼的工夫就写成了呢?”
  “你个丫头,真拿你没办法,先报上大号来!”
  她眨巴着眼咯咯一笑:“大叔你这么厉害,要知道什么名字啊,我俩好生生站在这儿,光看面相还算不出来吗?”
  那人抠着鼻子小声嘀咕道:“竟还有比他更无赖的人。”
  只见他捋一捋两撇胡子,琢磨了半天,那瞳眸微微一收,继而飞快地摇头:“我说八字还没一撇的嘛,什么都看不出来,什么都看不出来!”
  阿絮急了:“怎会呢,肯定是你算不出来骗人的!”
  他迈出的脚步一滞:“这样吧,下次遇到你们的时候再算不迟。”
  说罢丢下银子便走,临到门口的时候忽然转头瞥了一眼,摇摇头叹道:“姻缘似水,昙花一现,易散难聚,何必强求。”

  风雨聚残雷

  阿絮怔怔望着门外熙熙攘攘的人群,好半天才回神,由他捏着手回到桌边坐下,倒上一杯茶:“方才喝了几杯酒,现在就喝几杯茶。”
  她愣住,继而一笑:“你不喜(霸气书库…提供下载)欢我喝酒?”
  “姑娘家的喝酒总不是好事。”
  语气虽淡,可聪明如她又怎会听不出来,那若有似无的关切,掩藏在深处的管护之心,此刻听来竟是丝丝分明。记得她说过,男人对你好并不算什么,可他若是连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管,那才是真正把你放在心上了。
  一杯茶喝完,她脸上挂着怎么都掩不去的欣喜:“喂,你说他是高人,可我与他聊了半天,除了谈酒和女人,就没有别的啦。”
  浅浅瞥过一眼,那目光隐约闪动:“若我没猜错,他叫何介,是鬼医的高徒。”
  她倏地睁大眼:“就那副尊容还是鬼医的高徒?”
  看他目中含笑,阿絮只好讪讪说道:“鬼医,怪不得收的徒弟长得比鬼也好不了多少,估计鬼还比他干净点儿呢。”
  他无奈地摇着头,阿絮瞧了瞧又抱怨起来:“还自称神算呢,只会乱说话,听着就让人生气!”
  那捏着茶盏的手微微一抖:“怎会想到去问姻缘?”
  在如此喧闹的大堂上,若不是她耳尖,那么轻的声音怎可能听得见!有那么见不得人么?她气鼓鼓说道:“你明知道为了什么,现在倒来问我!”
  “姻缘之事,又怎么算得准呢。”
  “可是……”
  他温柔地看过来,眼波漫漫如水,深邃得好像是无底的碧潭一般:“姻缘似水,昙花一现,也许真的是我在强求。莫要太在意他的话,哪怕不是我,你也会有……”
  似乎看到无边的墨色沉沉压来,他垂下眼,所有将说而未说的话都化为唇畔那隐约的笑影,阿絮看着看着,忽然觉得一切都错了,可是,已走到了如今这一步,又哪里还能容她后悔呢?
  在这之后,他疏淡了很多,阿絮想尽了办法讨他欢心,也只换回一个浅淡得将欲消失的微笑。
  那一日,她扯住他的衣袖好脾气地问道:“为何绕道来秭归,你不知道要多走很多路吗?”
  “有些小事要办。”他勒住马,转首淡淡一笑,“劳你陪着我到处跑,真是辛苦了。”
  “干嘛这么客气啊。”她嘟囔了一句,忽然明白了什么,急忙说:“又是云迟剑?”
  “是啊,又是云迟剑。”
  他笑了笑,自袖间摸出两片绿叶:“跟我在一起一定无趣得很,吹个曲子解解闷吧。”
  一看那叶片被擦拭得碧绿莹亮,阿絮开心不已:“嘿,臭骡子,我正想着吹叶子呢,你可真知我心!”
  那垂眸间闪亮如星辰,他只微微弯起嘴角,秀美的下颚勾勒出优雅的弧度,这样的人,哪怕不说话,光是看着他也能给人带来无限安宁。只是,清脆的曲子吹罢,那飘飞的荷叶袖口间,忽而有碎裂的绿影点点洒落。
  一路走走停停,去了好几个地方打探消息,只是他再不肯独留阿絮一人,任是她百无聊赖也只能老老实实呆在身边。时间久了,她也渐有眉目,有些显然不是有用的消息,而他依然绕道来此,也曾缠着他问为何要在路上浪费那么多的时间,他只瞧着她柔柔微笑,那笑容如春水般漫开,眸中亦有流光闪动。
  那个时候她不明白这样的笑容意味着什么,等到来年的盛夏,望着被玉宇金阙隔出的小小青空,她才有些懂了,那时的他心中所想所念的到底是什么。
  没有白白辛苦,终有一次也有了收获,不知从哪儿听说有个女子在城中吃饭的时候,曾用一柄短剑割牛肉吃,似乎就是云迟!
  他急声问道:“那是多久之前的事,那女子什么模样,青春几何?”
  老汉皱眉细想:“至少也有七八年了吧,也可能十余年,老朽年纪大了,记不太清。至于那女子的样貌,好像是戴着面纱的,年岁不大,恐怕才二十出头的样子。”
  阿絮偷笑:“那女子倒是有趣,旁人宝贝得不得了的云迟她竟然用来割牛肉。”
  他握紧了拳头又问:“那您可记得她是独自一人,还是有人作伴?”
  老汉捋着胡须苦思冥想:“似乎只有一个人,不过都过去那么久了,公子还是多问问旁的人才好。”
  又是几日的走街串巷,他眼中渐生光华,阿絮默然旁顾,心中已有了计较,不过数日来听到不少流言,着实让她不安,便问道:“喂,你可听说了近来的传言?”
  “什么传言?”他心情颇好地拉她在湖边晒太阳,含笑瞟过一眼,“说尘月谷是番邦邪教,还是夺雁令重出江湖,或者是迷花扬言五公子在名剑大会上一定要分出个高下,谁得云迟谁就是五公子之首?”
  “你竟然都知道啊!”阿絮又惊又喜,“我还以为你只顾着你的云迟剑呢!”
  他拔下一片草叶在手中轻轻摩挲:“尘月谷的来历无人知晓,又是高手林立神秘莫测,盟主大人不疑心才是怪事。而夺雁令能号令天下英雄,重出江湖的消息必然让蠢蠢欲动的番邦有所忌惮。至于迷花的豪言壮语,你相信那是他说的话么?”
  见他三两句便化解了数日以来的困扰,阿絮放下心来:“嗯,迷花向来低调行事,在我看来,他虽有些自负,可绝不是灵隐那样的嚣张,那番话应该,应该只是谬传吧。”
  说完直直盯了他的侧脸,见他微一扭头,那发光的眼珠似隐藏了一丝笑意:“迷花确实低调,可这一次一反常态对云迟势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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