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还见过一次,也就见过那一次。”
“什么时候?”
“初三的时候,冉冉拖着流血的手腕来找我,是我给她包扎的。”
“怎么回事?”
“应该是她妈妈划伤的,她也没告诉我为什么,后来冉冉的父母就找来把她接回去了。”
“难道她爸爸一直没有怀疑吗?”
“没有吧,冉冉告诉他说是中考压力太大了,然后他就给冉冉请了半个月的假,他们就带着冉冉去去旅游了。”
“后来呢?”
“其实我并不是全都清楚,这写事情冉冉基本上不会主动对我说,她不愿意说,我也就不问了。我也不知道冉冉的妈妈这样对待她是偶尔还是惯常,因为冉冉不说。”
“她连你都不愿意不告诉吗?”
淮人摇摇头,笑着问芦苇:“如果是你,你愿意把这种事情拿出来重温吗?”
芦苇摇摇头,不会,如果是她,她应该也不会,因为真正的悲伤或者痛苦一定是说不出口的。
淮人看着远方,自言自语一般的小声说着:“真正的秘密和折磨,她一直都不告诉我。也许不说也好,忘记比记住好。”
“可以忘记吗,冉冉忘记了吗?”
“我不知道,也许没忘,否则她也不会就那么消失了。”
“淮人,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会让冉冉想要离开,想要永远消失?”
淮人没直接回答,只是答非所问的说了一句:“我不相信冉冉死了,也不相信她消失了,也许她只是暂时躲起来了。她是我见过最顽强的生物了,我相信她会回来的!”
冉冉会回来吗?
想到这芦苇竟然觉得害怕,觉得背上凉飕飕的。冉冉回来之后,她又要去哪里呢?
“芦苇,你又在想什么呢?瞧你的表情!”
“没什么,”芦苇摇摇头。
淮人笑了笑,然后拍拍芦苇的脑袋说:“芦苇放心吧,芦苇是芦苇,冉冉是冉冉。即便冉冉回来了,芦苇还是芦苇,对于我来时,我只是有了两个重要的人,不会凭空少一个的,对于别人来说也是这样的。”
芦苇转过过脸,还是有些不安的看着淮人。
“相信我!”
淮人握住拳头,皱着眉头,努力做出一副认真的表情。她这个样子反而把芦苇逗笑了,她笑着点点头说:“好了好了,我相信你!你赶快把你的拳头从我面前收回去!”
淮人重重地舒了一口气,然后笑眯眯地收回了拳头,说道:“好了,我们该走了!要不时光机就要开走了!时光不等人的!”
“恩,好的!”芦苇欢快的答道。
冉冉要是回来了就回来了吧,其实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她不想为还没有发生的事情扰乱自己。
从铁架上爬下来之后芦苇觉得整个人轻松了很多,也许那些很久之前的事情就应该放在空中,偶尔仰望一下,然后就让它飘散而过吧。
那毕竟是冉冉的人生,不是芦苇的。对于芦苇来说,那只是一个不大美好的故事,只是故事而已。
淮人抓住芦苇的手说:“我们牵着手走出去吧!”
“恩!”芦苇笑道:“出了门之后,时光机就要失灵了吧?”
“是,出了门之后,很多事情就不一样了。”淮人好像话里有话,但是芦苇也不想去琢磨。
其实我们每一刻都在变化,这一刻的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了。
门里门外的我们,当然也不会一样。
快走到门口时,淮人忽然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芦苇一脸疑惑的看着她。
淮人转过脸来,眼神狡黠,好像有什么阴谋一样。
“到底怎么了?”芦苇有些着急的问道。
“芦苇,有些事情你都不好奇吗?”
“什么事情?”
“你不好奇冉冉的爸爸是谁,又在哪里吗?”
“是谁,在哪里?”芦苇配合的问道。
淮人无可奈何的笑了笑说道:“没好奇心有时候也是一件好事。”
“我觉得别人不想说的事情,就没必要问。”
因为芦苇觉得别人不愿说,应该就是秘密,她最怕知道的就是秘密。因为知道了人家的秘密无形间就多了很多责任。保守秘密,还有维护那个人的责任。最重要的事情是还多了一份信任,她不喜 欢'炫。书。网'许多无关紧要的信任,或者一些无关紧要的人的信任。
“是你不关心别人的事情吧?”淮人瞥了芦苇一眼,没好气的说。
芦苇笑了笑,说道:“也许吧。”
淮人叹了一口气说:“可我想,你应该知道了,虽然我不知道告诉你对不对。”
“你说吧,没关系的。”
“只怕你会很吃惊的。”淮人语气悠闲黯淡,低着头好像在想怎么说一样。然后她忽然抬起头,不怀好意地笑道:“芦苇,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吧!”
“去哪?”
“去我和萧衍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她和萧衍第一次见面的地方?芦苇有些不明白,这个冉冉的爸爸在哪里有什么关系呢?
淮人拉着芦苇就往外面走,可是刚刚走出校门,她却马上停了下来。
“怎么不走了?”
淮人转过脸,浅浅一笑,眼睛里有些芦苇看不明白的光芒,她开口道:“因为我们已经到了。”
“到了?”
就在这?桃花林小学的门口!淮人和萧衍第一次见面是在这里吗?
“恩!到了。”淮人嘴角一扬,眼神亮亮的,伸出手指着前方说:“就是在那!在学校门口的那条街,他就站在一辆漂亮的小车前面,正在和老师说话,我那个时候就觉得他真好看,像是神仙一样。”
“淮人!”一个念头从芦苇脑中一闪而过,重重的撞击着她的神经。她记得淮人跟她描述过一个相似的画面:那是在淮人和冉冉小的时候,她们手牵着手往外走,然后。。。。。。
不可能,怎么会呢!
“不过我那个时候还没爱上他呢!你别想歪,我想时候很单纯的!”
芦苇震惊的瞪大了眼睛看着淮人,淮人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样子。她牵着芦苇往外面走,一面走一面说:“那天,我和冉冉就是这样牵着手走出校门的,萧衍就站在那,你看!不到三米的位置。那就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芦苇说不出话来了,她理着自己的思绪,想要找到一个合理的说法。
“你难道不觉得很奇 怪{炫;书;网}吗?大家都不叫冉冉全名,你不好奇冉冉姓什么吗?”
“她。。。。。。”芦苇好像已经隐约知道答案了,但她觉得那是自己想得太多了,应该不是那样的,“她姓什么?”
“冉冉不喜 欢'炫。书。网'人家叫她全名,因为她不想要这个姓氏,不想让人时刻提醒她,她是那个男人的女儿。”
看着惊讶的芦苇,淮人似笑非笑的说:“冉冉的全名叫做萧冉。”
萧冉!
“她是萧衍的养女。”
如果你离去
芦苇终于明白淮人原来说过的那些话的含义了。
终于明白为什么淮人总是说冉冉苦,说她不过是钻了他们不得不的空子。
因为他们不可以在一起。
因为那些可笑的别人的看法,他们不可以在一起。这就是人作为社会动物的无奈吧,我们要按照
固有的准则生活,脱离了轨道就要受到所有人的指责和唾骂。
芦苇想不明白,为什么呢,别人的看法就那么重要吗?
回来的车上她们没有说话,不知怎的,在知道萧衍是冉冉的养父之后,气氛忽然变得很怪异。芦苇也不知道淮人为何要忽然对自己讲这件事情。也许她在害怕?那她又在害怕什么呢?自己不是已经答应过她,永远都不会和萧衍有什么关系的吗?
也许她还是不放心,可是萧衍和冉冉的关系又能影响到自己什么呢?不会有任何影响的,她也不会为了这件事情而看轻萧衍,相反,她觉得有点佩服萧衍了。她记得淮人说过,萧衍曾经打算放弃一切,不管别人的看法,世人的眼光,毅然的决定要和冉冉在一起,只是冉冉落跑了,留下萧衍一个人收拾残局。芦苇不禁在猜测,如果换做程一阳,他会这么对自己吗?
芦苇没有一个确定的答案,她坐在座位上,看着车厢里挤来挤去的乘客,忽然觉得有些戚戚然。亲近就一定是亲密吗?这些人还不是离的很近,闷热的车厢里,黏黏的皮肤相触想贴,可是下了车之后,还不是各自走各自的路,各自回各自的家,不过是陌生人而已。
程一阳呢,是不是也只是跟她顺路的乘客而已?
热乎乎的风从窗外吹进来,还混着浑浊的汽车尾气和尘土的味道,这样难闻的气味让芦苇不想开口讲话,淮人也不说话,她只是一直抿着嘴巴看着窗外,风把她的头发吹乱了她也不缕一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快到站了,芦苇这才拍拍淮人说道:“我快到了,下车了。”
“怎么了?”淮人有些惊讶的回过头来问道。
芦苇无奈的笑了笑说:“我快要到站了,要下车了。”
“哦。”淮人低着头。
“那拜拜了。”
“芦苇,”淮人忽然叫住芦苇,芦苇本来都起身了,于是又坐了下来,旁边的人看见芦苇起身,本来已经作势要挤进来坐下的,现在只能皱皱眉头无奈的继续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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