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和陈王两位伯父家里坐了坐,其他皇亲国戚,他压根儿不想去。
寒初蓝愉悦地搂住他的脖子,庆幸自己嫁了一个好男人。
“你想去哪,我都陪你去,其他的事情,咱们不再管了。”夜千泽宠溺地说道。
在王府里,不用种菜,不用种地,她无聊,必须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做。
“不想,如果没有了,咱们到处走走吧,还没有逛过帝都呢。”寒初蓝说道,也想考察一下市场,在哪里建造酒楼生意更好?
“你还想去?”
“明天还有没有宴会什么的?”
当然了,也只有她自己明白那意思。
以前她喜欢抄录唐诗宋词,遇着是同一个作者写的,她就省去了作者的名字,写上“同上”两个字,便知道是谁写的了。
她是习惯使然。
寒初蓝呵呵地笑。
“你不喜欢吗?说起来比你写的好多了,你一句句的‘同上’,也亏你家相公我聪明,否则还真不知道你写的是什么东西。没见过像你这么懒的人,想我就想我呗,多写几个字都嫌麻烦。”
“越来越油嘴滑舌了。”
“我舍得你也舍不得。”
“是呀,我嫉妒,嫉妒到恨不得扒了你的脸皮贴到我的脸上来。”寒初蓝伸手捏一把他的俊脸。
“蓝儿,我就知道你一直在嫉妒我比你好看。”
“在你面前,不爱美也得爱美。”
“女人就是爱美。”
“我介意。”
“我不介意。”
“我才不要满身横肉。”寒初蓝笑着。
“我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我要是满身横肉,就轮到我抱你了。”
“可我喜欢抱你。蓝儿,都这么长时间了,你还是没有长多少两肉。”
“我自己可以走。”
夜千泽弯腰把她抱了起来,温柔地问着,“我抱你回房休息片刻。”
“累了吧。”
寒初蓝倒是没有和夜千泽辩论这个问题。
那是自然的,在孩子的心里,自己的母亲永远是最好的女人。
“她是好,可惜不是我母妃,我母妃比她更好。”
“你也知道她好?”
“她是个善解人意又心善的人。”夜千泽只说了一句。
“周妃会不会不开心?”
“还给周妃了。”
“春梅和春兰呢?”
夜千泽浅笑,“我相信我娘子能办到的。”
寒初蓝身子放软,靠在他的怀里,心疼他在自己的家里,都不敢相信任何人,知道是那场大火留给他的阴影。她心疼地包住了他圈着她腰肢的手,轻轻地说道:“千泽,总有一天,我们身边的人,都是值得我们信任的!”
“我娘子那么聪明,都猜出来了,何必再问。”夜千泽在爱妻变脸之前,爱怜地又亲了她一记,低柔地把她圈紧在自己的怀里,他的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轻轻地说道:“就算这是我的家,可我不能相信那些人。这些人,是我安排来的,让周妃吩咐管家一声,他们便成了我们长风苑的人。”
“夜千泽!”
“关上门就可以亲了?”
夜千泽笑着把她一搂,娇软的身躯就落入他的怀里,他不客气地低首在她的脸上亲了一记,寒初蓝用力地推着他,“门都没关,你能正经一点吗?”
寒初蓝说了一句,在这些人起来后,她便把夜千泽拉进屋里,一进屋里就问着:“都是你安排的吧?”
“都起来吧。”
于是她明白了,这些人都是夜千泽安排进来的。
是小五和小七。
寒初蓝顿住脚步,望望向自己行礼的二男八女,又看看身边的男人,没有看到他眼里的不悦,再看那十个行礼的人,女的都在十六岁到二十岁之间,穿着丫环的衣服,男的,她认识。
一进长风苑,便见八女二男迎出来,向夜千泽和寒初蓝恭恭敬敬地行礼。
“见过世子,世子妃。”
……
夜千泽向周妃说了一声,就带着寒初蓝离开。
“嗯。”
“那咱们快走吧。”
“皇上走了,就自由了,想走便走,还想吃的可以留下来吃到今天晚上。”
“那我们走吧。”夜千泽不喜欢这样的宴会,寒初蓝也不喜欢,一边让他拉着离座,一边问着:“可以走了?”
寒初蓝摇头。
夜千泽等到寒初蓝进来,问她:“吃饱了吗?还要不要再吃?”
少帝一走,朝阳宫就恢复了嘈杂。
夜无极说了一句,扭头在奴才们的簇拥下离开了朝阳宫。
“但她也没有过份失礼。”
“皇上,这个世子妃真的很不懂规矩。”
望着那抹娇俏的身影没入殿中,夜无极眸子变得更加的深不可测。
谁知道夜无极在这个时候转身,说一声:“平身吧。”那个吧字还没有落地,瞧见寒初蓝自己站爬起来了,顿时脸色又是一阴,可是寒初蓝已经没有留意他了,拉抱起夜君瑜就急急地往大殿里钻去。
夜无极一走,寒初蓝就赶紧爬起来。
莫名其妙!
“你绝对不仅仅会写自己的名字!像舅父一样,深不可测,怪不得……”夜无极说到这里便停顿下来,锐利的眼神把寒初蓝的脸皮都扒了一层下来,才越过了寒初蓝大步离去。
心里腹诽了一圈之后,寒初蓝才抬起头望着夜无极。
寒初蓝有点跟不上夜无极的心思变动,这个少帝比她还小两岁呢,怎么觉得他比她还要成熟?唉,这当皇帝的,果真一个比一个难捉摸。
呃?
夜无极忽然说了一句。
“抬起头来!”
夜无极又是一顿,觉得她这句话有点深奥,但又相当的浅显,一听便能明白,也非常的有道理。
“人,只要四肢健全,肯努力,就不会饿着,就不会穷。谁的事业不是靠着自己闯出来的?不过,在你们这里,得需要政治和平。”朝廷要是压榨百姓,就算再努力,都是吃不饱穿不暖的。
“嫂嫂在乡下听说种了很多菜来卖,的确可以赚钱。”夜无极这一句不知道是褒是贬。
年纪太轻,无法理解。
不过他没有享受到这种家庭温暖,因为他还没有真正的家室。
细细地想想,觉得她的话貌似也是对的。
夜无极沉默。
“妻子在家里孝敬公婆,照顾子女,打理家务事,准备着热腾腾的饭菜等着相公归来,相公一回来就能享受到家庭温暖,妻子付出的并不比相公少,为什么就要被相公颐指气使?再说了,妻子也可以赚钱。”
“相公在外面挣钱养家,回到家里怎么就不能对妻子颐指气使了?”
寒初蓝在心里腹诽着,这个少帝就是个偷听狂,专喜欢听别人说话。脸上还是一片的谨慎,答着:“不敢!”
“只会写自己的名字,如何说出刚才那一番惊世骇俗的话来。嫂嫂可是把朕都打进了坏男人之中。”
少帝年轻,但心思难测。
寒初蓝谨慎地应着。
“自己的名字还是会写的。”
夜无极忽然问着。
“嫂嫂识字吗?”
还有她刚才那一番夫妻相处论,与众不同。她好像很排斥当相公的在妻子面前一副大爷们的嘴脸。而在妻子面前是大爷们嘴脸的男人,天下间比比皆是,连他都一样。他没有皇后,只有几位低级的宫妃,在那些宫妃面前,他想怎样就怎样,从来不把她们当成自己的妻子。将来就算有了皇后,他也会想怎样就怎样,会要求皇后绝对的臣服自己,以自己为天为地,从来就没想到过夫妻是平等的。
她,姿色尚可,堪称绝美,如果能再盛装一番,能让他的后宫佳丽都黯然失色。她,不懂规矩又是事实,可她的不懂规矩又不会让人觉得她粗俗。反正,他觉得她应该是个特别的女子,否则他那位眼睛长在头顶上的舅父不可能瞧得上她。但,他还没有找出她的特别在哪里?
夜无极没有马上叫她平身,只是居高临下地睨着眼前这个女子,刚才舅父的话,别人或许没有猜出来,他却猜到了。能让舅父触手难及的女子,便是别人之妻。舅父喜欢昊哥哥的世子妃,眼前这个小小的农家女。
她连忙跟着小叔子一起向夜无极行礼。
寒初蓝这才记起了电视里演的,不管在什么时候,在哪里遇到皇上,都得跪下行礼。
瞧,两三岁的孩子都比寒初蓝反应快。
“也不是,哦,我明白了,理解的,理解的。”寒初蓝以为夜无极也是出来解手的,笑了起来。拉着夜君瑜就想走,夜君瑜却急急地扑跪下地,稚气的声音响起:“皇上吉祥。”
夜无极似笑非笑地反问着:“朕不能出来吗?”
她连忙站直身子,不是本能地向夜无极行礼,而是不好意思地对夜无极笑笑,说道:“皇上,你怎么出来了?”
是皇上!
视线一斜,寒初蓝就瞄到了身边不远处那抹明黄色。
弯着腰解释给小叔子说着大道理的寒初蓝忽然停止说下去,小叔子才两三岁,不会说出俱内两个字,而且刚刚那句问话叫的是“昊哥哥”。
“也不是俱内,世子哥哥和嫂嫂是夫妻嘛,夫妻就是平等的,没有尊卑贵贱之分,那些觉得自己是相公,就可以对妻子颐指气使,不把妻子当一回事,认为妻子永远要屈于自己之下的男人,都不是好男人,你世子哥哥是个好男人,不会那样对嫂嫂的。所以嫂嫂和你世子哥哥是相互尊重,相互信任……”
“昊哥哥俱内?”
寒初蓝笑着,拍拍自己的胸脯,保证着:“有嫂嫂在,你世子哥哥绝对不敢生气。”
母妃告诉过他,不要随便去长风苑打扰世子哥哥和嫂嫂。
小家伙稚声稚气地答着。
“世子哥哥会生气的。”
朝阳宫的正殿外面是空荡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