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师高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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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师高徒- 第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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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逸飞怕是真的不能原谅自己。”“慕容瑾冷冷道“可是子琪说的那点子事儿?”逸飞没做声,算是默认吧。这里面曲曲折折的事情太多,也不是一句半句能说清楚的。“那恐怕,师父倒下,不是因为你这么用尽心思帮他,而是他怪错了你,罚错了你,焦急和震惊罢了。”逸飞摇摇头,“不会的,是我背着他做这些,让他伤心了。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父叫子亡子不得不亡。师父又怎么会错?”慕容瑾顿时恨不得一棒子砸到逸飞头上,敲醒眼前这个冥顽不灵的榆木疙瘩,可是一声带着哭腔的大师兄,让两个人齐齐地看了过去。
  子琪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过来。其实子琪和慕容瑾能赶过来,倒是要多亏李嫂。李嫂看逸飞步履蹒跚,一副自顾不暇地样子,怕他照顾不了陆晋轩,犹豫再三就给用陆家座机给慕容瑾打了个电话。慕容瑾浅眠,才有些睡意便被吵醒心里本是十分恼火,可是看到是陆家的电话,一瞬间便清醒了。“哥?”带着些不确定的声音。那边却是李嫂,“慕容少爷,陆先生不知道什么原因晕过去了,金少爷把他送到医院去了。您能不能过去照应一下?”李嫂很认真地陈述着事实,不曾妄加一句猜测。慕容瑾立刻就从床上跳了下来,抓了件衣服急匆匆地开车奔向医院。路上想到该知道个始末,逸飞电话打不通,想着子琪和逸飞亲厚,便打的给了这个小家伙。而听到大师兄急怒呵斥后匆匆挂了电话,便知道子琪闯了大祸,忐忑不安地守着电话,一听响电话响急急忙忙地按了接听,却是听到了慕容师兄的声音。不待师兄问,便一五一十都详细地说了一遍,待到最后心里还是不踏实,也赶了过来。不过Z大校区离这里终究还是比较远,子琪还要打车,所以才比两位师兄来迟了一步。

  解铃还须系铃人

  子琪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抓住逸飞的肩膀用力地摇晃“大师兄,师父,师父没事吧?”逸飞摇摇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子琪忽然看到逸飞脸上五个红红的指痕,以为是陆晋轩教训的,心下一阵愧疚,扶着逸飞跪下去:“师兄,都是子琪多嘴。”扬手就要掌嘴,逸飞却是握住他手腕拦下了。“够了。师父还没醒,你们都省省吧。”慕容瑾冷冷地呵斥。很少见到慕容师兄凶自己,子琪有些被吓着了。慕容瑾看着小孩惊慌的眼神,心下不忍,拍拍他肩膀。这会儿门却被推开了,三个人冲了过去,医生却是只识得逸飞的:“陆先生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休息一会就会醒的。注意不要再让病人收到强烈的刺激了。”逸飞一叠声地迎着,三个人轻手轻脚跟着医生护士把陆晋轩安置到了vip病房
  关上门,便只有陆晋轩几个了。逸飞依然跪了下去。子琪看着师兄跪了也紧忙跟了下去。慕容瑾冷哼:“食古不化。”逸飞好像没听到他的调侃,却是对子琪道“你且起吧,本是不干你的事儿的。”子琪摇头,“都是子琪多嘴。”逸飞叹道:“你说或者不说,师父都会知道的。怪只怪我太自作主张,事前没有好好知会他一声。”这个您怎么和师父打招呼啊子琪心里随是这么想,大师兄一记眼刀逼得他立时站了起来,却难免搓搓手显得很不安。“自己找个地儿坐吧,这么乱的时候,还得搬把圈椅泡杯咖啡伺候您舒服了,才肯坐下吗?”慕容瑾冷冷地抛过来几句话,子琪的心顿时一紧“小琪不敢。”乖乖的拉把椅子坐床边,屁股却只敢贴了三分之一,看起来倒是比站着还累。
  于是,第二天早晨七点,当陆晋轩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跪的笔直的逸飞,战战兢兢坐的规矩的子琪和深深靠在椅子里面看起来很舒服的慕容瑾。“瑾儿?”尽管陆晋轩的身体还比较虚弱,叫的很轻,但是以一屋子的人都好似听到春雷般振奋了起来。“哥你醒了?”慕容立刻冲到窗前,子琪也是从椅子上弹了起来。陆晋轩点点头,而后看向依然跪在地上的逸飞,戳了戳子琪的额头:“越大越没规矩了,师兄跪着有你们的座儿?”子琪在陆晋轩手上蹭了蹭,并没接这话头,慕容瑾却是知道,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忍不住回嘴道“才醒了就要教训人要教训也得自己先养好了力气啊。”陆晋轩却是瞪了他一眼:“没有力气,就教训不得你了?”而后看向逸飞,“你还跪在那里做什么,是乖师父老糊涂了,错怪你了么?”
  逸飞慌忙膝行两步到床前,叩首道“逸飞不敢。”陆晋轩却又是一声叹息“好好的你就不能说话吗?”而后看向子琪,“没眼色的东西,扶你师兄起来。”子琪嘴角抽了抽,他实在是池鱼之殃,可是就他最小,拿他做法子,也无可厚非,子琪只好对陆晋轩躬了躬身,“是子琪的错”,便跪下要扶逸飞,逸飞摆了摆手,“逸飞罪孽深重,不敢求师父原谅。”陆晋轩沉默了,慕容瑾最近显然是很没有耐力,拎着逸飞的衣领把他拖到门口,低声道:“生气是拿别人的过错来惩罚自己,可是强迫别人原谅却是拿自己的过错惩罚别人。不管发生了什么,哥哥现在的身体状况是受不得刺激的,若是他老人家有个什么一差二错,别怪我慕容瑾翻脸不认人!”
  慕容瑾恰恰在陆晋轩准备发脾气的时候松开了金逸飞,“哥,我带子琪出去看看吧,等会真有来探病的,我们也方便挡驾。你和大师兄有什么话,慢慢聊。”一招手小家伙就乖乖地跟着慕容师兄退的利索。出了门小家伙手抚了抚胸口,他虽然不敢委屈,却是一路被人捧着宠着,大家都凶自己还是头一遭,明眸里闪着难过。慕容瑾看着小家伙不禁觉得好笑,心道你还委屈了,回头我估计都得被师父拍。却还是捏了捏他鼻子,“不过是说了你几句,看把你委屈的。”看着师兄像哄小孩子一样哄自己,子琪顿时脸红了。“没有的,本就是子琪闯了祸。”
  门外慕容瑾安抚了子琪,门内就静静的留着逸飞和陆晋轩。逸飞依然跪在那里,陆晋轩看着他,单薄的身躯不由自主的有些颤抖,是跪的太久的体力不支,还是昨天身上的伤还在叫嚣,亦或是地上太凉?陆晋轩忽然就一阵心疼。“还不起来,是要师父给你认错才肯起来吗?和我置气也用不着作践自己的身子吧。”“逸飞不敢的。”扶着病床很努力地想站起来,却终于因为跪的太久和体力透支,跌跌撞撞整个摔在陆先生身上。

  别扭的道歉

  逸飞脸上一红,一边挣扎着站起来,一边连连道歉。陆晋轩却是握住了逸飞的手,紧盯着逸飞墨色的双眸:“委屈你了。”冰凉顺着指尖传递到陆先生的手心,望着逸飞苍白的面颊,布满血丝的眼睛,陆晋轩的心便是一阵一阵的疼。而师父宽大掌心中的温度和眼神中丝毫不掩饰的怜惜,逸飞的眼圈终于红了。伏在病床上,瘦削的双肩颤抖着起伏,尽管没有声音,却知道这几天的委屈和辛酸已经自眸中倾泻而出。陆晋轩抚着他的脊背,等着逸飞的身体逐渐安静下来。
  “师父?”“恩。”“师父,别不要我。”“恩。”陆晋轩并不是会哄人的,简短的“嗯”字,却让逸飞格外的满足。陆晋轩抓过床头的纸抽递给他,知道这个孩子害羞的紧,也没再盯着他,望着窗外似乎若有所思。逸飞自己收拾妥当了,才发现师父一直盯着窗外,目光却是迷茫的,显然不是在看什么东西。“师父?”逸飞轻轻唤了一声。“恩,逸飞,那天,师父错怪你了。”老派的师道尊严,使得陆晋轩不习惯,也不知道怎么和弟子说道歉。可是逸飞受了太大的委屈,他是真的很内疚,很心疼。听到陆晋轩的道歉,逸飞有些慌张,“师,师父,天下无不是的父母,自然也无不是的师父。是逸飞错了,师父教训我也是心疼我。”话说的很乖巧,也很贴心,陆晋轩的眉头松了松,却又皱了起来。“说的不是这个,才嘱咐你注意身体,转身就阳奉阴违。打你十次都不冤。”逸飞抱着陆先生的手臂蹭了蹭 “逸飞知道错了,再不敢了。身上左一道右一道都是伤,还没好呢,您舍得吗?”陆先生揉了揉他的头发,这种亲昵的动作在逸飞长大后很少见了,逸飞有些囧,却很享受这份亲昵和宠爱。“逸飞,师父说的不是这个,是师父猜错了你的心思。当初虽然知道你没那些不该的想法,却没想到你是为了我才这么委曲求全,昼夜不休的忙活着。”逸飞轻轻咬了咬嘴唇,“师父不要这么说的,是我的错,自作主张,应该事先和您打个招呼的。”陆晋轩没有接他的话茬,而是指着窗外寒风中死瑟瑟地树枝。
  “小飞,你看。我记得小时候,唐诗里有“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外面这些树木,何尝不是一岁一枯荣。什么人,什么事,都耐不过时间。就像我们踩的土地,埋葬了多少逐鹿的群雄,我们仰望的星空,见证了多少更迭的历史。逸飞不知道师父想说什么,却是取了件外套披在了师父身上,“师父,窗口凉。”陆晋轩继续道,“就像自然界的兴衰荣枯,人也终究是会老的。科研上,还是年轻的时候思维活跃,精力旺盛。你看那欧拉,麦克斯韦,还有威廉·劳伦斯·布拉格,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的时候才25岁。人是要服老的。师父并不在意很多,更不在意别人怎么看,怎么说。当年和我一起在Z大化学系的老教授,交好的,有的已经辞世,有的在其他大学教书。交恶的,都争争斗斗一辈子了,一辈子都没说过什么好话,我也不指望头发白了他们转了性。” 逸飞听的一阵心酸。“师父,年岁大了才有积累,对很多问题才领悟的更透。譬如逸飞也带着研究生的课,那些书,每教一遍,自己总是收获的比学生更多。2002年诺贝尔化学奖的获得者之一,Koichi Tanaka,是最年轻的诺贝尔化学奖获得者,获奖那年也是四十二岁了。师父还年轻,正当年呢。陆晋轩的脸上浮现一丝苦笑,“我还正当年,恐怕是夕阳西下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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