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校长吃了一惊,也不敢做主,打电话给一把手苏书记:“苏书记吗?我是王华。有一个事要向您汇报:中文系那个和杜部长关系很好的冷笑系联欢晚会上表演的香港歌星宁青,因吃夜宵与人打架,现在关押在壶关派出所,要求我们学校派人去交涉领人。我想是不是这样:我和学生处郭处长、中文系段主任一起去派出所处理这事,先向您请示一下。”
按一般情况,像这种学生闹事被公安机关羁押的事,学校一般只派辅导老师和学生处副处长去处理。王校长考虑到冷笑天与杜部长的特殊关系,自己正想借这条线往上攀上杜部长这颗大树,所以便自告奋勇亲自要去派出所为冷笑天排忧解难。
苏书记在电话那头沉思一阵,然后字斟句酌地说:“这事还是我和你一起去吧。毕竟,这事关系到杜部长和香港明星宁青,我们要慎重、妥善处理。首都公安局的政委是我校法学院毕业的,也是我带出来的博士。我先联系一下他,万一有什么棘手的事,他出面好解决一些。”
王校长赶紧在电话中说:“对对对,还是您想得周到,这事您出面更加稳妥!”
把电话挂断后,王校长后悔得轻轻抽了自己一个嘴巴:自己怎么这么蠢?自己想巴结杜部长,难道苏书记就不想?怎么不在一开始就主动请苏书记出面解决这事?
大概八点左右,苏书记、王校长带着学生处郭处长、中文系段主任来到壶关派出所。
冷笑天和宁青母女在民警值班室坐着等学校来人。一见苏书记、王校长亲自来了,冷笑天吃了一惊,赶紧迎出来,不好意思地说:“各位领导,真是对不起。这国庆假期第一天,就要你们为我的事操心,大清早的跑到这里来,真是不好意思!”
苏书记摆摆手,说:“这些话就不要说了。所里的领导呢?”
黄所长从办公室走出来,上上下下打量了苏书记等人几眼,冷冷地问:“你们是首都大学的老师?你们是怎么管教你们的学生的?这个姓冷的学生,深更半夜带着女人在外面游荡,一言不合就和人打架,还把人打成重伤,到派出所又暴力袭警。我记得首都大学校风是很好很有名的,现在怎么出现这种无法无天的学生了?”
他以为苏书记他们只是首都大学的普通教师,所以一上来就先声夺人,想以教训的口吻压迫他们一下,等下好再跟他们谈条件。
苏书记不屑地看了他几眼,问道:“你就是这个所负责的?听你的口气,比你们市局黎灿政委还牛啊!黎灿每次见了我,还得恭恭敬敬喊一声老师,你倒开口就教训我们学校没管教好学生了!”
黄所长吓了一大跳:这个貌不惊人的老头是什么来头?怎么提起黎灿政委就像说起一个小孩子一样?
正在这时,一辆奥迪车开进派出所的院子里停下。车门打开后,出来一个高瘦文雅穿西装的中年男子,一下车就直奔苏书记,一边和他握手,一边亲热地叫道:“老师,我从市局紧赶慢赶,还是没有赶在前面来迎接您。来来来,各位老师,我们先进会议室去坐。有什么事坐着谈。”
黄所长一看见那个中年人,立即预感到大事不妙:此人正是首都市公安局的政委黎灿。他曾来壶关派出所就首都警察如何提高为民服务意识、如何塑造公安良好社会形象做过专题调研,回去后,就对壶关派出所的“门难进、脸难看、事难办”的现象,以及群众举报投诉多的问题提出了点名批评。而且,上次自己为侄子摆平伤害工商所干部的事,据说也有人举报到了黎灿案头……
黎政委和王校长等老师一一握过手以后,见黄所长满脸堆笑地朝自己走过来,把脸一板,既不跟他说话,也不和他握手,转身就带着苏书记他们往会议室走去。
黄所长见黎灿不理睬自己,心下更加惴惴不安,只好满脸通红地跟在他们后面。
在会议室,黎政委要黄所长回避,然后将冷笑天、宁青喊进去,要他们两人将昨晚发生的事详详细细地讲一遍。
黎政委一边听冷笑天讲述,一边在一个小本子上做着记录。
当冷笑天讲到黄所长如何吩咐联防队员给自己“松松皮”、然后那些联防队员是如何铐住自己、如何用警棍打自己的头部时,黎政委抬起头来,铁青着脸问:“你额头上的伤是不是这些联防队员打的?”
“一处是他们打的,另一处是那些烂仔用啤酒瓶砸的。”
黎政委把手中的笔一丢,掏出手机,拨了一串号码,待对方接通后,怒喝道:“张大勇,你们东城分局党委到底研究过壶关派出所黄炎的问题没有?我上次调研回去,就跟你们提了建议,要你们尽快将他免职。现在倒好,他把一个堂堂的派出所变成他豢养打手、发泄私愤的场所了!市局监察室和政工处已经多次接到关于他徇私枉法、滥用私刑的举报,相信你们分局接到的举报会更多!你们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一个小小的科级所长,还要我们市局来越权处理?”
说完这通话,他也不听对方解释,“啪”地把电话挂断,然后站起身来,对苏书记躬身道歉,很诚恳地说:“老师,真对不起!我是首都公安局的政委,主抓全市公安系统的队伍建设和党风廉政建设工作。壶关派出所出现这种问题,我要负主要领导责任!您放心,我会再次建议东城分局党委,对黄炎采取撤职查办措施。具体的处理结果,将来我会随时向大家通报!”
☆、第二十九章 平步青云
从派出所出来后,宁青和宁妈妈坐王校长的车先去医院,冷笑天则被苏书记喊上他的车,一起回学校。
“小冷,国庆期间准备去哪里玩?会不会去杜部长家?”
苏书记很亲切地问。
“我明天就会去他家。不过我每次去杜部长家,一般只待个把小时,最多有时吃一顿饭。”
苏书记点点头,说:“我明天正好也没有别的安排。要不这样吧,等下你跟杜部长打个电话,就说明天我和你一起去他家拜会他。我也没别的意思。实话跟你说吧小冷,我主要是为学校科研经费的问题,要请杜部长开开口子,多批几个课题和经费。这对我们学校的发展和兴盛至关重要。”
冷笑天点点头说:“这个我知道,应该没问题的。杜部长人非常好,容易打交道。再说我们首都大学又是重点中的重点,多批点课题和经费也理所当然!”
第二天,冷笑天带着苏书记来到杜部长的家。
一到了自己的家,杜部长对苏书记就显得非常热情,不像那天晚上看节目时那样摆领导架子了。
当领导的一般都有这种本事:在公共场合一幅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官样面孔,在私交场合又是一幅平易近人和蔼可亲的慈祥面孔。至于到底摆出哪张面孔来,则视情况而定。
苏书记给杜部长带了一幅据说是某大师的书画作品,还有一方真正的端砚。因为他从冷笑天口中得知杜部长喜欢书法,所以便投其所好,精心挑选了这两样既文雅又上档次的礼物。
杜部长果然很喜欢这两样礼物,只是稍稍推辞了一下,就收下了。
和苏书记寒暄几句后,杜部长便急不可耐对冷笑天说:“小冷,我和你到书房谈点事。苏书记,对不起,要麻烦你稍等一下!”
苏书记赶紧笑着点头,看着他们两人走进内书房,心中又是惊讶又是疑惑:这个冷笑天到底是个什么角色?一个堂堂的部长,居然还扯着他到里屋去讲私密话去了,他们的关系怎么会如此亲密?
当然,他就是想破脑袋也不会猜到:杜部长之所以急急把冷笑天拉进书房去,是因为他们两口子的“真气瘾”犯了,急于要冷笑天给他们按摩和灌输真气!
大概半小时以后,杜部长红光满面、精神焕发地从书房出来,笑眯眯地说:“苏书记,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小冷和我妻子在里面商量个事,等下才能出来,我们先聊一会吧!”
在闲聊时,苏书记说起了学校科研课题和科研经费之事,言下之意要杜部长考虑考虑,能否多给首都大学一点指标。
杜部长眯着眼睛思考片刻,很爽快地说:“这事我到部务会上议一议,应该问题不大!首都大学毕竟是我们最核心的几所重点大学之一,在项目和经费方面有所倾斜也是应当的。”
说到这里,他好像是很随意地问道:“小冷在学校表现怎么样?据他自己说,好像至今还没有入党。他原来是系学生会主席,能力应该很不错吧!”
苏书记在来之前早就把冷笑天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而且估计杜部长会问起他的情况,所以早就有了应答之词:“没错!据老师和同学反映,冷笑天同学聪敏干练,成绩优异,而且社会活动能力很强,是一块当干部的好料。我们已经跟学生处打了招呼,让他们在校学生会增设一个副主席,以等额选举的办法补选冷笑天同学为我校学生会的副主席。至于他的入党问题,我也了解清楚了,他休学前本来已经定为了发展对象,只差没宣誓了。后来因为他休学回家,名额已经被另外一个同学顶替。不过,过完国庆我们学校就会发展一批新党员,冷笑天同学这么优秀的学生,我们会优先考虑的!”
杜部长满意地点点头,说:“小冷我是看准了,是个可造之材,将来可能会有大出息。苏书记,你们教书育人,辨识人才、培育人才的能力很重要啊!所谓‘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就是这个道理!”
国庆假期过去没多久,冷笑天就被选举为学生总会的副主席,比他原来的系学生会主席反而高了半级。
同时,他的入党志愿书也填好了,只等宣完誓就是预备党员。
这天又是一个星期六,冷笑天到810医院给老首长、宁青、谷黎明等三人治疗完之后,便坐车来到白书记的家。
白书记两口子基本上是每隔两周就请冷笑天为他们按摩一次。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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