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机械地点点头,“那老头确实不对,怎能恩将仇报。”
“他与我师傅是宿怨。我后来潜入他府上,让他见我师傅去了。好像从此以后我就叫阎王爷了。”
我理清头绪了。靠在我身边的这位江湖人称“阎王爷”的家伙,他是想叫人活就叫人活,想让人死就要人死的狠角色!“阎王爷”这个词是做“阎王的爷爷”来理解,阎王管人生死,他管阎王。
我在他面前耍点小性子,是可以的。可能会让他觉得我这个人还比较有生气。但是惹火了他,我不知道我会怎样。不知道他说的“我只对你一个人好”是不是真的……
迷雾森林(1)
我现在几乎就是围着福婶转。
“福婶,我帮你!”“福婶,去哪?”“福婶,咱们聊天吧!”这三句话我在一天之内恐怕要重复一百次。
第一句话是铺垫,拉近距离。第二句话我最想听的答案是我出谷,可惜一直没听到。第三句话就是在第二话没听到满意答案时的备用话。我深信女人聊天会不知不觉说一些秘密。通常会这样:A对B说,我跟你说件事,你不能说出去!B信誓旦旦点头,那是一定的。然后不久C对A说,我从别人那儿听说了你的一点事……我希望A是阚子勋,B是福婶,(*^__^*)嘻嘻……C自然是我了!
福婶跟我说了很多的事,比如她三个苦命孩子的夭折。不止一遍地说,说着说着就要放声大哭。我有点明白别人烦祥林嫂的原因了。然后又她会说自己和福伯祖上积德,阚子勋对他们如何如何的好。说说会泪中带笑。当她第十次跟我说阚子勋是怎样的厉害,怎样的对他们好,怎样的对我好,我就相当地怀疑她被阚子勋给收买了,是要不断在我面前宣扬阚子勋的伟大,帮他歌功颂德。其他我认为有用的事情她愣是一点没提。但是这点小挫折是打倒不了我的!
几天以后,我转而围着福伯转。
还是这三句老话,男女通用。“福伯,我帮您!”“福伯,您去哪?”“福伯,您跟我说说外面的新鲜事吧?”
第一句话作用是一样的。第二句话我最常说,因为福伯出谷的可能性比较大。多问问是对的。第三句话依旧是想通过聊天知道我想知道的东西。这次我学乖了,我给福伯定了一个话题,要说谷外的事。策略一变,果然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我知道了这鬼谷属于景国与戎国的交界处。因为人烟稀少,所以两国都不怎么管。整个就是阚子勋的地盘,一自治区啊!两年前,戎国内乱,三子夺嫡,最后七王爷联合景国打败三王爷和六王爷,登上帝位。福伯说新王勤政爱民是个好皇帝。他叹了口气,只可惜七王爷不是嫡长子,这帝位来得有点名不正言不顺。
我说,我们平头百姓,管他谁做皇帝。谁让我们安居乐业,谁就是好皇帝!福伯赞许地看了我一眼。我当时很想举例唐太宗的事情,还好没说。不然福伯问我唐太宗是谁。我就惨了……
福伯还说,那次内乱持续了很久。最后的大决战就是在这边境。我打断福伯,我们说点其他的吧。我讨厌战争。
一日,我看见福伯在套车,心中狂喜。我压制住极度兴奋的情绪,问:“福伯,您这是要去哪儿?”心里不断喊,带上我吧,带上我吧!
福伯恭敬地行了礼,“公子吩咐我出谷买点过冬的东西。”
我跳着拉住福伯,撒娇:“福伯。您带我出去逛逛吧!我想去外面看看。”
福伯面有难色看着我,“夫人您要出去让公子陪你吧。”
我直跺脚,我要出去肯定要甩开阚子勋!和他一起出去还不如不出去!“好福伯,我和您去去就回。我保证我到了外面一直跟着您,不会乱走!好不好吗?”
“只是公子给了我一人用的解药。”
解药?吃这玩意干嘛?“什么解药?”我问。
“夫人您有所不知,谷外有片迷雾森林。那里的瘴气有毒,要先吃了公子配的解药才能安全通过这片森林。”
我挥手,“福伯,那你赶紧去吧。我今天不出去了。”
现在这个时候,阚子勋出门去采药。正是我去找解药的好时候!明知到阚子勋出门,福婶在河边择菜,可我心里仍像揣了一只兔子似的。在去往阚子勋一直放草药的那间屋子的路上,我做贼心虚,总是一步两回头,深怕阚子勋会突然出现。
这间屋子摆设很简单,就是柜子超多。哪里呢?我随便打开一个抽屉,草药。又打开一个抽屉,草药!再打开一个,还是草药!看来姓阚的放东西还挺整齐的……我环顾一下四周,嘿!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桌上放着一个青瓷瓶。我拿起瓷瓶,发现瓷瓶上贴了一张纸,赫然写着“剧毒”俩字!
此地无银三百两……我十分地鄙视阚子勋。他也太傻了,写“剧毒”我就真认为它是剧毒了啊?纯粹当我是白痴!我可不是被吓大的!
我拿了青瓷瓶撒腿就向迷雾森林的方向跑。也不知道那间屋子的门有没有关。
迷雾森林(2)
跑了许久才到迷雾森林,亏得那日我曾经偷偷跟着福伯,沿路做下记号,否则我这种路痴定要是迷了路的。跟踪的时候手头没有好的记号,只能拿几块小石子凑合着。回来以后,我不放心。万一我的石子被野兽踢乱了怎么办?
嘿嘿,所以我给我的记号返工了!这下我的记号做得极为隐蔽,且是一举两得!(水云喊,“银子多多快来看,我植树造林了!”银子多多揉揉刚睡醒的眼睛,环顾四周,问,“哪呢?”水云按住银子多多的头,不耐烦地说,“不就是在那!银子,我就说你的眼睛要让我们阚子勋检查检查了!”银子多多白了一眼,啥?这你也叫做树?杂草吧?水云面目狰狞,爪子噌地亮了出来,狮子吼:“去死吧!烂银子!”)
这些小树苗我是从阚子勋晒药的院子里顺手牵羊拿过来的。当时我看到时就认为它们实在是太适合做我在路标了。为什么呢?一来它们很轻,不必让我负重“种路标”。二来它们看上去生命力很旺盛的样子。我有证据的!在太阳底下暴晒,它们都泛着醒目的绿色,生命的颜色!三来是种树目标很隐蔽,谁会想到这些是记号呢?(银子多多叹了口气,你就不怕食草动物把它们给啃了?)
奇怪的是,一路上我的记号周围都是一圈枯草。别的地方的草都长得挺好的呀!没空管这些了,反正它们让我找到迷雾森林就可以了!掏出青瓷瓶,我小犹豫了一下。这瓶是解药还是毒药?吃错了药可不是好玩的事……
我甩了甩头,再犹豫就出不了谷了。与其一辈子不明不白的活着,还不如拼一拼!要坚信老天爷是眷顾我的!我壮志凌云地拔掉瓶塞,正要往嘴里到,一股气流从我手里流过,青瓷瓶没了!
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传入耳朵,“你不要命了?”不一会儿,阚子勋从我的侧面从天而降。那身姿潇洒连贯,犹如一阵清风。他把青瓷瓶放在衣服里,我抬头刚巧对上他寒冰一样的眼睛,这双眼睛看得我全身热血沸腾,让我的小宇宙熊熊燃烧吧!
“我就是不要命了,怎样?把毒药拿来,我要吃!”毒药你还谨慎地收好,骗鬼啊!
“这药性极烈,吃了之后马上五脏六腑会有撕裂般的疼痛,全身溃烂而死。还要么?”
我吞了口唾沫,不会真是毒药吧……人活一口气,不能在他面前矮一节。“拿来!死就死,死得再好看也是死,死得难看点又如何!”
阚子勋幽幽地问:“让你和我呆在鬼谷在你眼里比死更难受,是吗?”
残阳如血,阚子勋背光站着,脸阴阴的,脸部的肌肉很紧张,整张脸就像冻结了一样。他的黑色眸子很亮,定定地看着我,似乎在等着我的回答。余晖照在不远处的迷雾森林,让这个诡异的森林更添了神秘的色彩。
我看着眼前这个落寞的男子,不知道怎样回答。答是,无疑让他更加愤怒。愤怒的人会失去理智。阎王爷失去理智,那将更可怕。答不是,那就违背了我的心意,我跟他不明不白在鬼谷生活怎么会是开心的呢?
我试探着问:“我可以不回答这个问题吗?”
“咱们回家吧!”说这话的时候,阚子勋已经调整好了情绪。我偷看他的眼睛,他此时的眼里一片平和,似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我点头,正好给了我台阶下,顺破下驴吧!于是就默默跟在阚子勋身后。真不知道他是怎样想的。刚刚一副非要逼我说的样子,现在又是这么快转移了话题。
一路上,阚子勋拔光了我做下的记号。我愤怒地瞪着他,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那么低头不语拔我记号的阚子勋都被我千刀万剐了几千次了。(水云的悄悄话:读者们请原谅我的敢怒不敢言……)
等阚子勋回头看我时,我眼里全是悲愤的泪水。我不说话,任由泪水低落。阚子勋很慌张,他急忙掏出手帕给我拭泪。我推开他的手,吼:“不要你管!”说完开始跑。(下面发生的事聪明的读者一猜就知道,(*^__^*)嘻嘻……虽然这个情节烂了一点,可是银子还是要借用一下!)
脚下一打滑,我狠狠地摔了一跤。尤记得经典的摔跤是吴启华版的《倚天屠龙记》中有一幕杨不悔告诉殷梨亭纪晓芙甘心情愿跟着杨逍时,殷梨亭接受不了这个残酷的事实跑跑就摔了一跤。人家堂堂武当七侠都能跑跑就摔,更何况我呢?我爬起来后就直接坐在地上抱住膝盖痛哭。
“宝宝,不哭!宝宝,不哭!”阚子勋坐在我身旁轻轻拍打我的背。我们俩就在余晖中肩并肩靠在一起坐着。本来是一幅多美好的画面,俊男美女肩靠肩欣赏夕阳西下。可是我和阚子勋是坐在泥路的中央,我头发蓬乱,脸上还有些泥。而阚子勋则手足无措地替我擦着泪。
我主动靠在阚子勋的怀里,这让阚子勋更加有点手足无措,我看到他的眼睛闪过一阵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