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
出声打断了文乐扬的话,不知何时出现的明子流声响比起平日有些尖锐。
“你失言了。”明子流警告似地看着文乐扬。
“呵呵,是啊,我失言了。”文乐扬惨淡的笑了笑,“喝了太多酒,都醉到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呵呵,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当我什么都没有说过好不好,呵呵,我要趁现在天还没全亮,去偷懒睡一会,呵呵,待会见了。”
文乐扬有些大舌头的一边说着,一边向外走去,背对两人的脸上有种想要哭泣的哀伤。
“睡觉,睡觉,我去睡觉。”
明子流看着文乐扬的背影,眼中浮现的哀伤越加浓重。
“天还没亮,你也再去睡一会。”不待翎匀回应,明子流已经走在文乐扬刚刚踏过的土地了。
翎匀注视着明子流的背影,一脸沉思。
明子流快步追上文乐扬,一手将他揪住,瞪着他,“你到底在干吗,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
隐隐的,明子流已经感到胸口传来的疼痛。
“今天喝太多酒了,不'炫'舒'书'服'网'嘛,一时失误就说了出来。”
明子流看着低垂着头,看不到表情的文乐扬,“不,这不是你的作风,我不信,说实话。”到最后,明子流的嗓音已是尖叫。
“因为我疯了啊,我疯了还不行吗?”文乐扬的勾起的嘴角有些苦涩,“我快被那种伤心逼疯了,流,你知道吗,从小的时候,我就看着你那样的痛苦,只要情绪有一点起伏,就会全身筋骨断裂般的疼痛,可是你都没喊过“痛”这个字,一次也没有喊过,因为那是我害的,是我害的,都是我害的。”
文乐扬猛的抬起头来,眼眶红润着,“都是,我害的,如果不是我,不是我说的话,你……你根本就不用这么痛苦,该那样痛苦的人不应该是你。那,根本就不是人过的生活,只要情绪起伏稍微大点,就会……”
听着文乐扬吼叫的声音,明子流感到从心脏传来的最哀伤、最深沉的悲哀,胸口隐隐的痛也已经扩散到了四肢。
“我说过,我没怪过你。”明子流重复着。
“不,你应该怪我,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文乐扬看着明子流惨白的脸,“你现在又发作了?我说了嘛,都是我的错,都是我害的……”
“你听着,我从来都不认为那是你的错,你只是说出了真相,你那时不说,你师父也会查出来,只是时间的问题,那不是你的错,不是。”明子流的喉咙异常干燥,哽塞的声音不断说着,不是你的错。
“我从来,就不认为,那是你的错,也没有怪过你。相信我。”
说完这句话,明子流再也无法支撑疼痛的身躯,往地上扑去。
“流!”文乐扬张卡手臂在明子流还没落地前接住了他。
明子流喘着粗气,“我真的没怪你,我也不知道这些年来你都暗自的在怪着自己,我真的,没有怪过你,这些不过都是我的命运啊,是我命中注定的劫难,我今生会是怎样的命运,你不是最清楚的人吗?为何,要那样困扰着自己呢?”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会了,你不要再想了,不想就不会痛了,不要再激动了。”
擦拭着明子流额上的冷汗,文乐扬不断的道歉。
点了点头,明子流闭上双眼,不断的深呼吸。
扬,我从没想过你会这样想,对不起,是我害你这些年来不断饱受自责之苦,难怪你会跑下山,回家继承自己不喜欢的祖业,与那么庞大的亲人争夺家主之位,很辛苦吧。
还要,这些年来,你对我那么好,是为了补偿我吗?不需要啊,我对你,已经有了很深的感情了,你是我的亲人,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不会生气,因为你是我的亲人,我认定的亲人。
睁开眼,明子流看着情绪依旧激动的文乐扬,“扬,你是我的亲人,一直都是。”
微微愣了下,“嗯,我知道了。对我而言,你也是。”
翎匀站在拐角处看着明子流两人,低垂着头不知想些什么,又看了明子流一眼,转身离去。
第四十七章
歇斯底里过后,便是尴尬的时刻,隔天两人一碰面,眼中都有着羞愧和不自在。
坐在天蓝客栈的饭桌上,明子流与文乐扬面对面,尴尬的互望着。
“咳咳,那个,流,你还没告诉我你来烈霜城的原因呢。”清了下嗓子,文乐扬努力的想着话题。
“嗯?”明子流疑惑的眨了眨眼睛,“哦,翎匀和梓楠刚好有事,所以就来了。”
梓?文乐扬挑挑眼眉,不会是他想的那个梓吧?
明子流自然知道文乐扬的想法,点了点头,证实了他的想法是正确的。
文乐扬扯了扯嘴角,有些无力,真是强大的一个人,要么形单影只,要么都是聚集了些强大的人物,比如当年的匠心,比如现在的梓氏,翎匀。
“哦,那翎匀的事情已经做完了吗?”文乐扬扭头看着一直不说话的翎匀。
“嗯。只是小事。”翎匀只是应了一声,眼睛一直看着窗外。
文乐扬尴尬的摸摸鼻子,不明白为什么会被如此冷漠的对待,而明子流瞄了翎匀一眼,觉得翎匀这几日有些奇怪。
“哦,这样啊,不过话又说回来,我原本不知道还以为你什么时候脱胎换骨,重新做人了呢,竟然会不呆在深山打转,跑到人多的地方来凑热闹。”
明子流撇了撇嘴角,将文乐扬的话当成耳边风。
文乐扬见明子流不说话,还想多说几句,却见玫笑往他们这边走来,便说道。“对了,你们一直住在客栈也不方便,不然就和我一起去住我在烈霜城的一处住宅吧,至于你说的另外一个人,就等他来的时候,让玫笑带着去找我们就行了。”
明子流想了一会,便也点了点头,毕竟住在客栈中的确有许多不便,比如,有些讨厌的人会不断找来。
当然,明子流说的不是玫笑,而是一直在门口徘徊着,始终不知道该不该踏进门口的那些人,还有在不远处用着早点的人。
文乐扬若有所思的盯着翎匀在听到明子流同意时候那不知不觉用力捏紧的双手,有些玩味。
“三位公子,餐点已经到齐,请慢用。”玫笑端着餐盘走到了他们的饭桌,一脸温柔笑意的看着文乐扬。
“嗯,下去吧。”文乐扬不似在对着明子流时的嬉笑模样,一脸冷漠。
“是。”
玫笑一脸失意的笑了一下,转身便准备离开。
“等一下。”
文乐扬突然叫住了玫笑,玫笑喜极望外的回过头。
“等下将我们的房间都退了,我已经邀请两位公子回府暂住。”
“是。”
真是可怜啊。明子流看着玫笑有气无力的背影,有些感叹,还是个美女呢。
“对了,流,你们不易容真的没关系吗?”
自进了天蓝客栈后,两人一直没有再用易容之术易容过了。
“嗯,没关系了。”反正都被看见了,再易容也没什么用了。
“呵,那就好,好了,我们快吃吧。”
就在明子流应了一声,开始吃着早点的时候,在门口徘徊的那行人也终于进了天蓝客栈,走到离明子流三人不远的地方坐下,而为首的那人,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明子流。
“你认识?”
一行器宇不凡的人走进了自家的客栈,文乐扬自然也瞄上了一瞄,自然也发现了那为首的人怪异的眼神。
“嗯。”明子流没有抬头,“不就是那人。”
说的虽然不清不楚,可是文乐扬却是明白明子流话中的意思,随即震惊的扭头盯着明泷。“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翎匀在听到明子流的话后,也一直看着明泷。
“跟你的目的一样吧。”
在辞灵国皇帝大寿将近的时候,敌国皇子会出现在辞灵国首都,除了拜寿还能是什么原因啊,真是傻了。
“对哦,那辞灵国大皇子,雷枟来干嘛?”文乐扬笑眯眯的看着不曾抬头的明子流,问道。
“……”明子流抬起头来,对着文乐扬假笑了声,“不知道。”
“你不知道才怪,一看就知道也是来找你的,说……”
翎匀回过头来看着明子流,看着他往日冷漠哀伤,此时却不断出现着表情的脸,眼中更加深沉。
也许,明子流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在与文乐扬相处的时候,总是会不自觉放开心胸,眼中的哀伤,也不时会消散开来。
文乐扬,对于明子流而言,竟是如此的特别。
而翎匀也明白,意识到这点的人不止只有他,还有那两个人。
再看着两人时而有之的玩闹,翎匀想,对于文乐扬而言,明子流也是个很特殊的存在吧,就好像,昨晚一样。
想到昨晚见到的一幕,翎匀的心也有些沉甸甸的。
如果他没听错的,没有理解错的话,那明子流现在的术力,也不过只剩下一半而已,是他最弱的时候吧。
翎匀看着明子流的嘴唇,想着昨晚被鲜血沾染,而变得比平时诡异而有诱惑的唇瓣……
“别闹了,走吧。”明子流自然不知道翎匀到底在想着什么,只是不耐于文乐扬的吵杂,又碍于那两人也在,不愿多呆。
“哦,那走吧。”
文乐扬站了起来,往门外走去,在走过明泷一行人的饭桌时,特意看了明泷一眼,深深的,而对于雷枟也是相同的待遇。
明子流自然注意到了文乐扬的小动作了,开始后悔为什么要选择坐在离门口最远的饭桌。
“走吧。”叹了口气,明子流明白后悔也无济于事。
“嗯。”翎匀随着明子流走了出去,在明子流的身后,也做着与文乐扬一样的动作。
“等一下,子……子流。”
雷枟按捺不住,便站了起来打算拦住明子流。
明子流一个冷眼望去,“滚。”
“子流,我……”雷枟失落的看着明子流,“还是不能够原谅我吗?当时……”
与雷枟同桌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