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吴蓬莱的事,心里却又不能原谅她。正犹豫的时候,她给了我一个电话,是在机场打来的,她说……。”
秦念一顿了顿,心里回响着她当时的话,“秦念一,你只看到你想看的,只听你想听的,对我根本没用过心,不然,你不会没察觉我喜欢他,那么多的喜欢,你竟一点都看不出来,你是个,差劲的朋友。” 明明被背叛的人是她,明明最该哭的人是她,明明最难过的人也是她,她却被这样指控着。
“她说了难听的话?”古牧阳趴在方向盘上,眼睛盯着她的嘴唇,看她一张一合的吐着往事,看着看着,突然一种滑润冰凉的触感浮上心头,噢,他似乎是吻过那张长年淡色的唇的,那一晚,并不是完全没有印象的。他把脸埋在方向盘上,对自己不合时宜的回忆有点歉意。
“不算是什么难听的,只是,她说的话应该算得上是一个引子吧,将我的所有混乱情绪启爆的引子。当时我听了她的话后身上的活力就象完全被抽掉了般,只想睡觉,就想睡觉。那之后我就一直一直地睡着,耳边经常听见爸爸在跟我说话,但我不去理会,不想理会。其实我并没有失去意识,就是心里很难过,难过得什么也不想说。因为我的事,爸爸推迟了再婚的日期……。后来,在快要开学的时候,爸爸在我耳边说,‘得去学校报到了,你被录取进了那所大学,再不醒来就去不了了。’说了好些天,我就突然地,醒过来了。”
古牧阳心里哦了一声,难怪初见她时,她一脸的病容,不过,她复原的很好呀,想起她因作弄完他后那璀璨的双眸,根本一点都看不出抑郁的痕迹。
秦念一歪着脑袋靠在车窗上,回忆里,刚到学校报到的那一幕也让她难忘。当她走进校门时,一时的涌动让她埋脸在校门口的那只石狮子上痛哭出声,哭了很久很久,爸爸一直在她旁边陪着她,没有出声阻止,任由她哭得声嘶力竭,直到学校的校医赶了过来,直到围观的人太多了她才止住了哭。而大哭过后的她,那些积聚在心里头阴暗的东西随眼泪宣泄了大半。
后来认识了古家兄妹,加上被古牧阳粗鲁的一推,注意力因此转移了,让她不知不觉间又恢复了些活力。
“会恨他们吗,你那两个朋友?”古牧阳自觉这个引导的角色做得相当不错。突然,他拍了拍自己的一边肩膀,“借你,靠过来,今晚我吃点亏,换你日后别再戏弄我,怎样?”一时的冲动,让他说出想收回已然来不及的话。
秦念一一怔,摇了摇头,知道他只是一时心血来潮才会对她温柔,她不敢沉溺。
古牧阳倒是不甚在意的耸了耸肩,只用眼神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不会恨,其实当时我的状况并不单是因为他俩的事造成的,杂七杂八的就那么巧地汇集在一起才会失控。还有,你别看伍茴那个样子,其实她是个很直率的人,只有在急了的时候,才会说反话的。所以,她刚刚可能只想向我表达她的歉意,想向我说对不起,想让我和吴蓬莱凑回一对,以弥补她的过错。可是我当时也正闹着情绪,不想理她,谁叫她竟然一回国找的不是我,而是吴蓬莱,再说吴蓬莱应该是她最不想见到的人,可她却自虐地一回来就找上他,你说气不气人。她见我真不理她,可能犯急了,才会口不择言的,你知道吗?这个时候,她可能已后悔到想死的心都有了。”
想到这里便想起伍茴挨了一巴掌的事,死吴蓬莱,难道他都没点自觉的吗,最没资格动她的人就是他呀。
“呵呵,秦念一,我刚刚还在想怎么去安慰你呢,结果你自己倒是一下子就走出阴霾了,怎么看,你也不像那么轻易进入混沌状态的人呢。”古牧阳松了一口气,结果虽然有点出乎意料,但也更了解她的为人了。
“你呢?你是、是怎样看待我接受过治疗的事呢?会觉得…我这人真有那种毛病吗?”终于,兜了那么大的一个圈子,把自己的底细全托了出来,她才敢问出最想问的问题。
“我?没有什么看法呀,你很在意别人的看法吗?因此才把这事放在心里一直不敢告诉别人?”
“没有、没有,我没有在意别人的看法,只是,只是你是悦悦的哥哥,我怕你担心悦悦在我那住着不放心,毕竟我那样的(炫)经(书)历(网)很容易被看成精神病患,而且我没有故意瞒着不说,是因为没有人问起,如果没人问起而自己又突然对别人说起这样的(炫)经(书)历(网),好像有点那个…,自曝隐私似的。”急急解释道,又自觉这样的解释有点过于直白,真不知怎么说才好了。
古牧阳笑了笑,“你别紧张呀,我不会有什么看法的,反正你在我面前一直都表现得挺反常的,我也见惯不怪了。”逗她玩的,其实她在他面前,表现过很多真实的正常情绪呢,吼过,冷过,慌乱过……。心头突了突,他似乎记住的有点太多了。
“我哪里有在你面前反常了?你眼中我真的很反常吗?”心头当下大惊,她却忘了没有哪个正常人会像她那般对人不是戏弄就是无视的。
“呃,我只是随口说说,你没什么反常的,真的,真的,我只是开玩笑的。”这人认真起来还真有点吓人。不逗她了,伸了伸懒腰,时间已很晚了,他的肚子也有点饿了,宴会上根本吃不下什么东西,“你家里有没有吃的,我饿了。”
秦念一听到他后面说的那三个字,全部的注意力一下子被集中在食物上面了,家里的冰箱好像有……。
什么伍茴,什么婚宴,当下全被抛到九霄云外,两人满脑子想的就只有食物。
27
27、又一个闹心的周日 。。。
半眯着眼看了看闹钟,呃,即使是在周日里,她还是在自己平时起床的七点半醒来了,所谓的生物钟吗?她转过身趴着,想要睡个回笼觉,把脸埋在枕头里,一刻钟后,还是蔫蔫地坐了起来。其实,她再也睡不着应该跟生物钟没什么关系,因为想起伍茴,还有悦悦和陈明过,有种心绪不宁罢了。总记挂着她应该给体伍茴打个电话的,还有她又忘记向古牧阳澄清她与陈明过的事了………。
“叮咚、叮咚…,”一阵门铃响了起来,在周日的早上还不到八点的时分,这样的声音最讨人嫌了。坐在床上的秦念一赶紧起来跑去开门,怕是对方再按下去会吵醒可能刚睡下不久的悦悦,最近她几乎每晚都去顾店了,回到家里少说也是凌晨三四点的样子吧。
真是被她打败了,秦念一隔着防盗铁门狠瞪她一眼,目光顺档溜过她的脸颊,左侧的脸还有个印子,红红的,还好没肿起来,只是那黑眼圈真够瞧的。
不情不愿地按下门锁,只推开一条缝,任由她爱进不进,自己则转身到厨房去热牛奶,顺便烤了四块面包。当她把东西端出来的时候,便见她乖乖地坐在沙发上愣神了。
“过来,把东西吃了。”应该是一宿没睡吧,那副猫样,怎么说都过去六七年了,性子咋还不见长进呢?难怪老人家常说三岁定八十什么的,果然是有点道理的吧。
伍茴倒是挺听话的,低着头走着淑女步慢慢踱了过来,也不看她,自已拉了张椅子坐下。看到眼前一杯还散发着温热气息的牛奶时,她才抬起头,红着眼睛,“阿一,对不起,对不起…。”话一出口,眼泪也争着抢热闹似的,一个劲的往外冒。
秦念一叹了口气,给她抽了两张纸巾,自己的眼睛也有点刺刺生痛,她赶紧收敛心神,可不能跟她哭作一团,再说了,自己有什么好哭的。
“怎么知道我这里的地址的?”上次报名参加婚宴时填的地址只有主事人才能看得见,而爸爸和吴蓬莱也不可能告诉她。
“早上……我早上去堵容妈了。”眼泪没那么凶猛了,只是她人还在小声地啜泣着。
秦念一哦一声,怪不得她身上穿着一套运动服。容妈一般都是清晨六点左右起床去晨运顺便买菜的。既然知道怎么找她,为什么到现在才来,昨晚还害她在那么多人面前丢脸。好吧,她得承认,昨晚她有种因祸得福的感觉,虽然那福份有点单薄。
“趁热喝了它,呆会在我这睡一会,睡醒了再说。”
伍茴那睁大了她的牛眼,“你,原谅我了?”
“我不会原谅你的,你走的时候我巴巴等着跟你道别,结果你却只打个电话给我,还说那些个乱七八遭的话来磨人。走后也不联络,几年后终于敢回来了,回来不找我也就罢了,做什么第一个就去找他,你嫌自己那个老伤疤不够大是不是?还有,你这么冒冒失失地去找他,会让三家的家长得心脏病的,尤其你家老爷子,他为你真操碎了心的,你就行行好吧,用用你的脑子行不,不要一个劲的只知道往前冲,得顾着点别人。”秦念一是想着让她休息好了才骂人的,结果一个忍不住,音量不自觉地就大了起来。这家伙,明明很会读书的,做起事来却风风火火的,就不会消停下来计划计划,白白浪费那些比常人好使的脑细胞。
房门打开的声音响起,悦悦冲了出来,“怎么了?怎么了?阿一,发生什么事了?”她还真没听过阿一吼这么大声的。
说完才发现餐椅上坐了一个女的,“咦?大清早的,她是谁?”还哭花了脸的,怎么一大早就来了个孟姜女?
秦念一抬手扶了扶额,还怕门铃吵醒她呢,结果是自己的大嗓门肇事。
“没有什么事,她,她叫伍茴,是我中学时的朋友,有点急事找我,所以来早了,你继续去睡吧,别管了。”声音放柔,她觉得有点赫然,还真没在悦悦面前大小声过呢。
古牧悦抓了抓头上的鸟窝,有点不太了解秦念一的轻描淡写,没什么事做什么吼那么大声?再说了,阿一身边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