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秋寒也发现其他人的存在,大概是被自己的大嗓门后上来的吧,这样也好,省得一会儿下去再一个个解释。
“你爱听雨,担心听雨,你觉得叔叔阿姨、云洲,他们会比你好?听雨是阿姨十月怀胎生下的,叔叔和听雨相依为命那么多年,还有云洲,他和听雨相认才多久,你觉得你有他们痛苦?还有我们,你觉得我们哪一个的痛比不上你莫家大少爷?我们每天想尽办法找听雨,担心她,还要照顾你这个大少爷,你以为你找听雨有多了不起,凭什么每天对不同的人大呼小叫?”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像什么?”季秋寒气急败坏地指着胡子拉茬的莫离,真想掐死他,让他灵魂去找听雨,最后还是忍下来,“真替听雨不值,她怎么看上你这么个没用的男人,一点点打击就让你这样不死不活,听雨现在只是失踪,要是听雨真要有个什么闪失。我倒想看看你是不是舍得这个花花世界去陪她。”
垂着头抬起来,空洞的眼神终于有了一点点聚焦,声音依然冰冷,“不用你操心,如果听雨真的有什么,我一定去陪她。”
其他人一怔,莫离眼神里的坚定,声音里的笃定他们不是听不出来,暗自欣慰,听雨总算没爱错认。
季秋寒满意地点点头,端着放在一边的饭菜过去,放在莫离跟前,“想死也等确定了听雨死没死以后再死,不要听雨没死回来了,你到被饿死,到时我们这么多人怎么跟听雨交代?还有,你要是真爱听雨,现在开始,给我好好吃饭,把你这个半死不活的样子收起来,有着消极的时间不如多想些办法找听雨,再说,据我所知,听雨不喜欢受一点打击就萎靡不振的男人。”
莫离看向季秋寒。
季秋寒白了他一眼,“你要真是男人,真的爱听雨,就给我先照顾好自己,把你的臭脾气丢掉。还有,你有那个扮颓废的时间,不如用来等听雨,没消息也代表还消息,就看你这个男人又没继续等下去的耐心。”
“哥,”莫琳走过去,蹲在床边,握着莫离的说,认真地说,“你不是说听雨不会有事吗?那你就等她。听雨从来都是言而有信的人,何况,她那么爱你,答应会陪你地老天荒就一定会做到,所以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别再像现在这样,难道你希望听雨回来看到你现在的样子?”
他就是要让她看看他被她折磨成什么样子了。琳说她爱他,她真的爱他吗?爱他怎么会一声不响就走的远远的?那个女人可是从一开始就避开他,躲着他,想法设法赶他走,可是……
“云听雨,你休想,不管你在哪里,上天入地我也要把你抓回来”莫离盯着手里的照片,在心里狠狠地发誓。
这天夜里,莫离做一个梦,梦到一个穿着白衣的女人从迷雾里像他走来,等走近了竟然是云听雨,他欣喜若狂,上前一把抱住她,紧紧地抱住她,她却站着不动,等他察觉到异样,松开手。
看到白衣霎那间被血染红,额头不断有血渗出,顺着脸颊躺下来,在云听雨脸上纵横交错。
“听雨——”惊恐的声音划破静谧的夜空,莫离陡然坐起来,拽着被角,目光涣散地看着漆黑如墨的房间。
而远在越南的某间病房,一位插着氧气管,打着点滴,额头和右腿缠着纱布的病房,沉睡一个月的病人突然睁开眼睛,无神地看着上方,刚刚听到谁的声音,那么惊恐的叫着一个名字。
听雨……是谁?
正文 三百四十六祸不单行
云听雨睁着眼睛,努力想找一点光,眼前却是一片看不到尽头的黑,感觉一种名为恐惧的情绪正从心底某个地方缓缓升起,渐渐将她包围,她用手紧紧握住胸前的被子,想以此来赶走内心的恐惧,却发现恐惧比刚才还要多。
这是在哪?为什么没有灯?云听雨将一只手放在眼前晃了晃,仍旧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楚。
双手在四处摸索了一阵,似乎是在床上,或许是谁忘记把灯打开,于是她撑着手肘想要想要坐起来,谁知,右腿突然传来钻心的疼,让她惊呼出声,手一滑直接倒下去,脑袋落在枕头上,后脑也突然疼起来,让她霎时冷汗直冒。
这是在哪里?她怎么了?为什么她会觉得自己很难受,好像全身上下到处都再疼,特别是右腿和后脑。
在云听雨第二次试着让自己坐起来时,突然听到类似开门的声音,然后是有些着急的脚步声,接着有人把她按在床上,一个女生在她耳边叽里呱啦说着什么,而且说了很多,可是,她却一个字也没听明白。
等女生给她盖好被子,重复说着同一句花时,云听雨眨了眨眼睛,“你是谁?可不可以告诉我这是哪里?”
女生叽里咕噜不知道又说了什么,然后是跑出去的脚步声,接着听到她大声说话的声音,似乎在喊什么。
两分钟后,又听到一些匆忙的脚步声,只不过这次的脚步声似乎多了很多,然后一只手按在她眼睛上不知道在做什么,又扳着她的头看了看,然后听到一个低沉的男生跟别人说话的声音,但是她还是一个字没听懂。
“你们谁是?可不可以告诉我这里是哪里?”实在不想继续淌着当傻瓜,云听雨看着某处问道。
“你是中国人?”一个不太标准的男生问道,声音里似乎带着些惊奇。
中国?她说的是中国话吗?她也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不是中国话,既然他说是就是吧。那他们说的又是哪国语言,为什么她一个字也没听懂?这里又是哪里?
不管怎么样,能让她听懂就行了。云听雨继续问,“请你告诉我这里是哪里?为什么天这么黑你们都不开灯?”
开灯?男人看了看外面透亮的天,明媚的阳光,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把手放在她面前晃了晃,一点反映没有。
见没有声音,云听雨第三次问了一下,男人说,“小姐,你看不见吗?”又把手放在她面前挥了挥,她的眼珠动也不动。
看不见?云听雨本能地把手抬起来放在眼前,什么也看不见,她一下子就慌了,顾不得腿和后脑的疼,挣扎着想要坐起来,“我看不见了,这什么意思,是不是说我瞎了?”还是说她本来就是瞎子。
“这个……”男人迟疑的声音响起,“你不知道自己在哪里?那你记得自己发生过什么事吗?”
生硬的中文还是让云听雨明白了他的意思,发生了什么,她发生了什么吗?听雨努力回想着,没想起什么,反而脑子突然剧烈的抽痛起来,原本苍白的脸变得更加苍白,或许是忍受不了那钻心刺骨的疼,她抱着头在床上滚动着。
历成泽跟一旁的护士快速说了几句,两个护士立刻过去按住云听雨的手,历成泽上前一步,“小姐,你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
“我,我头好痛,好像有东西在咬我。”云听雨疼得额头直冒冷汗,说的话也没什么力气。
“那你暂时不要想了,先冷静下来,冷静下来……”随着历成泽重复不断地说着后面一句话,渐渐,云听雨松开手,平静下来,脸色却依然苍白。
“可以告诉我这里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吗?”鼻尖浓重的消毒水味已经让云听雨明白自己在哪里,可还是想亲自得到回答。
“这里是越南的医院。”历成泽说,“我是你的主治医师,历成泽。你出了车祸,我刚好路过,所以……”
“是你把我带来这里的?”云听雨眼神空洞地看着前面,“谢谢你,虽然我不记得自己怎么会车祸,怎么会看不见,但是我很感激你。”
本以为她会大吵大闹,没想到她却平静的面对着一切,这让历成泽顿时松了一大口气,想起一件事,历成泽问,“你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吗?”明知她可能失意,却还是抱着一线希望。
云听雨将空茫的目光移到窗外,过了好久,摇摇头,“不记得了。”
接下来半个月,云听雨按着历成泽的叮嘱按时服药,因为历成泽告诉她,她的失明可能是脑内血块压着视神经引起的,只要血块消失说不定就能看见,她的失意说不定也是暂时的。其实回不恢复记忆对她来说似乎一点不重要,一个把过去忘得干干净净的人,说明她自己都不想记得以前,只是,她做梦而没想到,历成泽会在第二天告诉她,她怀孕了,而且已经两个月。
不管她的过去是什么样的,不管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她都有责任将她好好生下来,或许这将是她唯一的倚靠。
“阿忆,在想什么?”历成泽推门进来,就看到云听雨靠着床头坐着,看着窗外,有手贴着肚子,奇怪的是明明失明的眼睛就让他觉得里面绽放着一样的光彩。
“历医生,”听到声音,云听雨这才转过来,依然用空洞的眼睛看着对面,“不用一直来看我,我不会想不开寻短见的。”
“我不担心你这个。”历成泽拉了张椅子在旁边坐下,“怎么样,今天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有。”云听雨如实地点点头。
“哪里?”历成泽莫名的有些紧张,把手搭在云听雨额头,没发烧,“是不是宝宝调皮让你不舒服?”
云听雨一个没忍住笑出声,“这才四个月,哪有那么快啊。历医生,我很怀疑你是不是真正医生。”好快,她住在这里已经两个月了。
“那你哪里不舒服?脑子还是腿?”
“我是……”云听雨停顿了一下,“我在医院住了这么久,我记不得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家在哪,没钱付医药费。”
“你就担心这个?”历成泽失笑。
难道不改担心?虽然,她听另一个会一点点中文的护士说,她的医药费历医生已经帮她全部付清,还告诉她,这家医院就是历医生他们家的,可她到底是病人,还是个连记忆都没有的瞎子,能因为这个不给医药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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