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
娇美如兰的女子圆睁一双妙目,不敢置信的看着冷硬至此的帝王。那高高在上却说出如此残酷语言的男人。他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朕没有心,”像是看懂了她眼中的绝望,令狐谦慢慢的说:“朕也再不会让任何女人有机会去刺伤它。”那个女人走了,头也不回的去了泰周,将自己捧出的一颗真心摔得粉碎,弃之如敝屣。他不会再这么傻了,一辈子就这么一次,够了……
房间安静的落针可闻,暖暖的木兰香随着熏香炉冒出的青烟四散开来,充斥着每一个角落。
“朕累了,代朕宽衣沐浴。”令狐谦低头轻抚芷榕的墨色秀发:“乖。”
作者有话要说: 呃,对亓是不是太后妈了?……
☆、第 198 章
还不到三个月的身孕,算起来应该是在拉尔善的那一夜。
想来这个孩子还真是可怜,母亲不打算要他,父亲又如此相待。前三个月本就是胎儿极其不稳的时刻,行…房本就是大忌,何况还是令狐谦这样日日毫无禁忌的折腾?
可也是怪了。
即使令狐谦那么毫无怜惜的掠夺,甚至有两次芷榕哭着求饶,继而痉挛着昏厥过去。几天下来,除了一次微微的见红,胎儿稳稳的扎在母体里,求生欲…望极其强烈一般。
如果说一开始芷榕还犹豫着不想留下他,可是经过时间的沉淀及母子连心的感应,芷榕不自觉的已经对这个孩子有了期待和感情。那个小小的生命,脆弱却坚韧,即使爹不疼娘不爱,也要本能的挣扎活下去。
天生的母性在心底抬头。芷榕说不出口,却开始那么渴望十月怀胎生下他或是她,抱在怀里看他满足的笑容纯真的明眸,伴着他牙牙学语蹒跚走路,一点点的长大成人~
那种心动陌生却强烈,完全不同于笑傲商战风云之巅的成就感,却丝毫不逊色一星半点。
存了这种心思,每天黄昏降临的时候就变得更加难熬痛楚。她总是战战兢兢的望着宫门那里,寄希望于令狐谦被无双贵妃或是兰妃绊住脚步,不再来永宁宫。可是每每都是失望划下句点。
令狐谦在床…事上的不知餍足吓坏了她。她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有那么多劳神劳力的奏折耗费着他的精力,每天晚上他依然能够生龙活虎的变着法要她。
心离得那么遥远那么生疏,可是夜夜却做着最最亲密无间的事情。
另一方面,也只有这样难以启齿的时刻,芷榕才会觉得令狐谦不再是那个冷血无情毫无人性的帝王,而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男人。他氤氲着水雾的漂亮眸子和脸上因为失控而生动的表情,敛尽了天地间的芳华,是令人忍不住想要触摸的美好。
这个时候,他不会说出那么伤人的话,也不会步步精心算计的等着她傻乎乎的往里跳。每夜力竭睡着,身后都是他温暖结实的怀抱。
心里的变化是悄然的,也是翻天覆地的,令狐谦启蒙了她的身体,那种刻在肌肤上的记忆灵动鲜活,即使初始疲倦累极,随着时间的推移,身体却早于思想接纳了这种无间的融洽,何况怀了孕的身子敏感无比,只要他的碰触,很快就是瘫软如泥呻…吟不止。
令狐谦很快发现了她的变化,无论是身体上的还是思想上的,可是他什么都不说,所有的探索都放在夜间,如同暗夜精灵之花,妖娆绽放。
今天是第八天,早晨的时候芷榕有了孕吐,突如其来,来势汹汹。
病恹恹的没有胃口,中午的时候为了胎儿勉强吃了两口菜粥,都没五分钟又悉数吐个干净。
宫女穿梭忙碌个不停,换洗擦拭,还要准备晚上皇上过来需要的浴汤,一时间个个都是健步如飞,宛如赶集般急促。
令狐谦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热火朝天的场景。
芷榕硬着头皮接驾,任由宫女扶着脚步虚浮,却不是作假:“臣妾恭迎皇上。”今天怎么这么早?
令狐谦皱眉:“做什么这样不得安生?”
芷榕苦笑:“对不住,臣妾今早吐的厉害,一时忙乱至今,还望皇上海涵。”心里有着说不出口的期盼——
移驾改去灵莺宫或是清风宫吧~
不到申时,正是冬日里阳光最好的时刻,暖融融的从窗纸上撒进来,亮堂堂的铺满暖榻。
“李楠,进来。”令狐谦没接她的话茬,微侧了头向外面。
“下官李楠参见皇后。”司部尚书李楠闻声进来,对着芷榕参拜下去。
外官不得入后宫是历代皇宫的传统,是以芷榕先是怔了一下,不明白的看了看令狐谦又转向李楠:“李大人请起。”话音才落,慢了半拍的脑子想到了原因。
司部,掌管粮米油茶贸易税赋……
令狐谦直截了当提出要求:“把华梨的令牌交给李楠。”
“不。”芷榕后退了两步,下意识的抗拒。脸色在这一刻更形苍白,浑身发冷,如坠地狱。
李楠满脸尴尬,低着头不吭气,夹在这帝后之间,实属难做。
皇后跟华梨的关系,皇上不曾说破,可是这小半年来,司部也配合着华梨做了不少的事情,华梨的产业也从单纯的私人行为慢慢过渡到了半国家半私人的结构,规模及垄断与过去相比不可同日而语。李楠心里大致猜得到,这富可敌国的华梨是谁,可是皇上不说皇后不提,他是没那个胆子捅破的。谁知今日早朝散后,皇上传他到议政殿提出全面接管华梨的事情,直接让他后背惊出一身冷汗。
看着亓芷榕紧抿的粉唇,脸上的表情是犹如被逼到绝境的小兽,几欲破釜沉舟的悲壮。令狐谦心底莫名一软:“皇后现在有孕在身,华梨的事先行交给李楠代为经营,日后诞下龙子再作商议。”
“臣妾多谢皇上关心,只是华梨之事勿需假借他人之手。”这话说的已经不算客气了。芷榕已经做好了令狐谦勃然大怒的准备,大不了一死了之,也省的日日这样受气,被逼到绝境无法翻身。
令狐谦没说话,眉目间阴沉沉的。盯着芷榕看了几眼,转身淡淡的吩咐:“李楠你先退下,此事容后再议。”
李楠自是如获大赦的应声退下,就连芷榕也意外这样的结果,忘记躲避的直直注视着令狐谦。
挥退了随侍的宫女,令狐谦坐在软榻上,矮几上精巧的鎏金顶香炉散出淡淡的熏香,从龙纹镂空玉壶顶缭绕的飘上来,很快消融在空气中。
芷榕有点忐忑,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令狐谦现在对她恨之入骨了吧,私自堕胎的事情还没彻底平息下去,如今自己又忤逆他抢夺华梨之事~
苦笑,看来自己和他还真是八字犯冲,天生不合。
“华梨不交出来也可以,”令狐谦略一思索,摩挲着右手拇指的白玉扳指:“三个月内,你要交到国库五百万两白银。”
惊讶的话脱口而出:“五百万?!不可能!”疯了吧,三个月的时间,就算拉紧华梨现在南楚境内全部的产业链也做不到,再说这样一笔巨款,他要做什么?!
“这是你要保下华梨的代价。”令狐谦并没有解释的打算:“朕可以好心的提醒你一下,不足的部分你可以从以往存下的身家里面取出来填进国库。朕要的是结果。”
芷榕气的直哆嗦:“令狐谦你太过分了,明明说的是合作,可是你这分明就是强抢!比拦路抢劫的山匪还可恶还肆无忌惮!从我答应你那一天起,华梨的三成利润我一文未少的按时缴纳,你有什么理由提出这么过分的要求?”
“朕问过李楠,前几个月的入账显示,华梨前两个月上缴国库的是30万两/月,司部介入后的两个月是50万两/月。”令狐谦没有强硬的直接拍板,而是冷静的开始分析:“也就是说华梨现在每月的盈利约在150万两左右,换算成营业额的话,每月不少于300万,我说的对吗?”
冷汗一层层的冒出来,芷榕顾不得擦拭:“没那么多……”
令狐谦深深看了她一眼,继续:“真也好假也罢,朕贵为一国天子,不会言而无信强取豪夺,只当是提前支取一年的利润分成。此外为了华梨的休养生息,多放你半年的时间不抽成,你看如何?”
芷榕艰难的抗拒着:“不行,我一下子抽不出那么多银两……”
看着眼前明明国色天香的女子一副精明商人挨宰肉疼的模样,令狐谦突然觉得很好笑:“半年的抽成足有三百万两,你想清楚了。这笔买卖怎么算你都不吃亏,华梨不是只顾眼前蝇头小利的人吧。”
此刻芷榕已经顾不得自己跟令狐谦之间尴尬莫名的关系了,直接切换到在商言商的华梨状态,本能的辩驳:“话不能这么说,你一下子抽我这么大一笔资金,各地的周转都会受到影响。到时候若有人趁虚而入收购华梨的产业,我连一点反击自保的能力都没有。这种行为无异于杀鸡取卵。何况年初正是最吃紧的萧条时间。”
看着芷榕神采飞扬分析的头头是道,令狐谦有些微的出神。某种念头突如其来——
将这样一个擅于商业运筹的女子关在后宫,是不是太残忍了?
芷榕住了嘴,疑惑的看着令狐谦若有所思的打量,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
“若你是个男子为朕所用,该有多好。”令狐谦冷不防冒出这么一句话,却让芷榕惊愕的接不下去了。
这算是,某种示好吗?
心跳一下子变得又快又急,或许此时是合适提出的时机。
“皇上,”芷榕强迫自己镇定,只是微颤的手指泄露了她的紧张:“华梨愿意效忠朝廷,为皇上所用。”
沉默将等待无限碾长,终会令人心生惴惴。
令狐谦哼笑,不置之否的站起身:“朕先回去批阅奏折。”
没有拒绝或许就是一线生机,芷榕止不住激动。然后就犯了普通人心情激越后乱说话的通病:“皇上慢走。”
令狐谦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那目光包罗万象,直看的芷榕心虚万分的低下头,懊恼自己的失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