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大手猝不及然搭在肩上,紫木一个激灵,扭头,看到他含着温暖笑意的脸。
刚才的事对不起,紫木,不该迁怒于你。叶林坐在她身边,细心为她擦去泪水说。心道当时是真的错了。
紫木红了脸,低头靠进他怀里,对不起,叶林,我只是想为自己找一个来看你的借口。我真的很想你,叶林,委曲求全也好,怎样也罢,我只是想要看到你。每次你的离去都象是会一去不回头,叶林,我该怎么办,我怕没有力量抓住你,你说对不对?抬头看他保持温柔笑容的脸,叶林笑了笑,没回答,将她搂得更紧,眼中闪过一道寒光。
晚上情池边,清雅和郑绮相拥靠在护拦边。
清雅仰望天空,大大的眼里一片深蓝,凉风拂动长发,搂着她的手臂又紧了紧。郑绮轻柔吻一下她的秀发,清雅低头看他,露出甜美的微笑,伸手抚弄他的短发,郑绮,我们一定要好好守护着彼此,不要分开,不要伤害,我是相信你的,永远一直,无论何时。
郑绮点头安静亲吻她的大眼,清雅,我爱你,我们绝对不会分开的。你是我唯一的依靠。清雅安心把头靠在他肩上。
卢尤子看着昏睡中的至原泪流满面,手里拽着那张粘好的残破照片。有什么用呢,碎裂的痕迹还是在呀,永远消不除。至原,我只是你充实记忆的匆匆过客,这么久以来原来一直没走进过你心里。至原,我多么的爱你,该怎样做才能减轻你的痛苦,分担你的罪责。唐彬,她爱你,为什么要死,为什么要扔下她不管。我该怎么办,怎么办,至原,我爱你!手环着至原,泪水滴落在她耳边,卢尤子泣不成声,不停亲吻她的耳朵,脸颊,嘴唇,泪水撒了她满脸,可是她无动于衷地睡着。
第二天早上,至原伴着射进病房的晨光醒来,脸上冰凉的泪水还没干,心情异样沉重,摸摸脸,我哭了吗?房里空无一人,尤子呢?撑起身体时,压到一张纸片,拿起来看,心里一阵剧烈顿痛,照片完全被泪水浸透。尤子,尤子,尤子在哪里,尤子去了什么地方?至原慌起来,乱了方寸,翻身下床,手上的输液针头扯掉,奔向门口。
这时病房门打开,沙彦和陆克拉着手出现,看到至原摇摇欲坠奔来,沙彦惊得大叫,至原怎么起来了,天哪,你要干什么?回去,回去躺着,至原!
至原哪肯听她的话,拼命挣开沙彦和陆克的阻拦,哭叫道,尤子,尤子到哪里去了?沙彦,陆克,尤子呢?让我去找他,求你们,让我去找他。我要,我要告诉他,我要告诉他——
陆克一时心软阻挡不急,被至原挣开,推开门跑出去。
沙彦吓得大哭,追出去,至原已经跑到楼梯口,眼前一黑,倒头栽下去,一直滚到下面一层楼的楼梯平台上,正好被早晨约好过来看她的朋友们撞到。
叶林狰目剧裂,失控地吼叫着跑上去推开沙彦和陆克,扶起至原搂入怀中痛哭出声,朋友们一瞬间脸色苍白,难以置信,纷纷后退,露出痛苦的神色,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林,林怎么会爱上至原,怎么会爱上至原?每一个人都在心里哭起来,陈靖夙含泪瞥向一旁。
至原呼吸微弱,却拼尽最后的力气把照片撕得粉碎,尤子,我把过去的一切捣碎,丢弃,从此不再回头,尤子!无论什么罪都比不上你的离开所带来的疼痛,尤子,尤子,尤子——。至原抓紧叶林哭诉,腹部的病服被鲜血染透,失去意识前她哼起那首童谣,轻轻的,似乎还带着希望,如广阔蓝天中那丝丝的白云,悠悠然随风轻扬。
叶林抱紧她埋头痛哭,医生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他拉开,将至原送到急救室。
卢尤子刚踏出Z大校门,就被叫住,回头看,是冀宪兵,像是追了好一会儿,有些累,重重呼出一口气,放松地笑一下,又敛色道,找个地方坐坐吧。
刚才的话我都听到了,尤子。面前一杯茴香酒,冀宪兵看一眼酒吧里安静交谈的其他人,回头对卢尤子说,他整个人沉浸在悲痛的思绪中。高角杯里的马提尼,微微打旋,根本没听到冀宪兵的话。
至原!
卢尤子闪电般抬眼注视他,眼睛明亮得失去一切含义。
冀宪兵抱歉地微微一笑,毕竟只能以这种方式唤起他的注意力,喝口酒,说,不要离开至原,我会尽力阻止飞儿的。
有什么用,至原根本没爱过我。卢尤子灰心地说,冀宪兵,不管你以什么身份,请求你,接受她吧,代我好好照顾至原。把头埋入手臂,双肩剧烈颤抖。
冀宪兵也双目含泪,抬头看天花板,她们会为此纠缠一生一世,而我们也同样在劫难逃。我们的心,从一开始就是流离失所的,偶然的擦肩而过就以为寻到了彼此,谁知不过是匆匆过客。尤子,我也爱飞儿。
卢尤子低头擦去泪水,一口气喝干杯中的水,过客也好,爱人也罢,我只要看到她不再为那份罪责痛苦。冀宪兵,我们交换吧,只要看到她开心地笑起来,我就离开,再也不折磨她,我是断断不会和飞儿在一起的。
何其残忍,尤子!冀宪兵摇头干笑两声。
卢尤子深吸一口气,我太懦弱无能了,甚至没有勇气要求她放弃,我太珍惜她的快乐了,我该怎么办?
冀宪兵也不能回答他,两人相对再无言,又要了两杯酒。
手机铃声打破这沉重的气氛好一会儿,卢尤子才接电话。刚听不到两句话,站起来就要跑,被冀宪兵拦住,尤子,别履行那个承诺,如果爱她,就好好爱她,不要伤害至原。卢尤子点头,冲出去。
冀宪兵叹口气,叫来侍者又要了杯酒。
卢尤子赶到医院时,叶林已经离开,陈靖夙陪着他。大家都对刚才看到的一幕保持沉默,卢尤子和至原的幸福对他们太重要了,是这个团体的轴心,一旦崩塌,每个人目前所自信拥有的一切,快乐,信仰,信念都会随之灰飞湮灭。
放心,我会有分寸的。开了半个小时的车,叶林才对一直阴沉着脸开车的陈靖夙说话,陈靖夙把车停到路边,凝视前方过往的车流人流好一会儿没动静,扭头看叶林,一滴泪水突然从眼角滑落,他没管,低声道,林,我怕——说不下去,难堪地撇头擦去泪水,掏出烟,又顿住,看手指间那只烟,她改变了我们,林。心与灵魂的呼吸突然变得不一致了,灵魂脱离心的控制变得自由自在,成了独立的个体。林。趴在方向盘上,陈靖夙无力地看着下面的自动时速表。
叶林手撑在车窗沿上,看着忧郁而沉闷的路面,看着她幸福就好。靖夙这样的想法让我渐渐摆脱痛苦,看着她快乐,幸福,会笑,会开怀大笑,任性打闹,这样就知足了,我不再奢求别的,只想要安静守护在她身旁。
那紫木呢?陈靖夙点燃烟问。
叶林微微一笑,淡漠道,她是我犯的一个错。
陈靖夙没感到惊讶,那你打算怎么纠正?
叶林没回答,说,这件事希望不要让至原和尤子看出端倪,我不能再增加他们的痛苦。
谢谢你。陈靖夙摁熄烟,发动车。
冀宪兵满身的酒气把邓飞儿搂在怀中忘情亲吻,无论她怎样挣扎就是不放手。邓飞儿渐渐不挣扎,垂下手,随他摆弄,冀宪兵吻着吻着,突然将她紧紧抱住,沉声道,飞儿,我们,分手吧,分手!放开邓飞儿看她神色,她只是木然看着他,然后扬起一个非 常(炫…书…网)陌生的笑容,推开冀宪兵坐回到办公桌后,电脑机盖上放着一只镶茶色水晶石的黑色钢笔,拿在指间转动两下,抵住眉心,笑意加深,小彬,你还是选择了至原。
好吧!半晌才抬头,眼睛闪动华彩的流光,一拢长发,再次确定,好吧,小兵,我们分手,从此成陌路。
冀宪兵瞬间捏紧拳头,转身要逃出去,打开门又停下,背对着邓飞儿问,飞儿,我是谁?
邓飞儿没回答,起身走到窗口,俯瞰全校,她的办公室是全校最高的地方,权利与威严的象征,可以将周围的风景一览无余,可惜,她能看到众人,却没有谁能看见她,连身边的人都是。
得不到回答,冀宪兵回头看一眼夕阳余辉中单薄淡漠伫立的侧影,拳头松开,心跌向无底的深渊,她是不会挽留的,泪水滑落,关上门。
悠扬的歌声在空荡荡的办公室回响,哀伤的旋律带着无言的期盼,邓飞儿额头抵在窗框上,轻声哼唱,一行泪水顺着脸颊渗进嘴唇,似一杯浓浓的苦艾酒,一如人生旅途的艰辛。
至原半夜醒来打开灯,病房里坐了一屋子的人,横七竖八躺着,倚着,坐着沉睡,大家怕她醒来后再胡闹,全都守在这里。陈靖夙整个人压在可怜的肖珂身上睡得香甜;肖珂象被压扁的烧饼挤在沙发角落里;张子衍斜倚在沙发上,耷拉着脑袋,嘴角下垂,忧伤沉痛;沙彦也缩在陆克怀里安安稳稳的睡着;清雅倚在郑绮怀里,扬着幸福的微笑。郑绮竟然没有睡,皱眉眯眼稍微适应一下光线后睁开眼,看见至原忧伤地抚摩着眼角挂着泪水的卢尤子的脸。
可以为了某些东西不顾一切的人,郑绮环顾四周,这里面的人,谁不是呢?就连睡在卢尤子对面的叶林亦不例外。可是,至原,你为什么要那么固执的抓住过去不放呢?而我,而我自己又真的能做到吗?低头看怀里的人,安静而甜美纯洁的灵魂,心里一片柔软的温暖,低头亲吻一下她的额头,手轻轻捂住她的眼,为她遮去刺眼的灯光。
卢尤子心有所感,皱眉睁眼,看到她泪光莹莹的眼睛,用力抓紧唇边的小手,低声说,至原,至原,现在什么都别想,好好养身子,好不好?不管怎样,尤子是爱你的,尤子是爱你的,答应我什么都不要再问再说了。
至原点头,让他靠近自己,仰头给他一记激烈而湿润的热吻,卢尤子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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