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妹子,你不要为难她!”司悠对段昭昀道。
段昭昀一时颇为无言以对,怎么到处都是司悠的故人,沉吟了一会就道:“既然这样,那就把她留下陪你吧,刘管家,其余的人,都送到宫里去!”
余下的十一个姑娘听了这话,又惊又妒地看着何沁冰。到了这里,谁不知道,相府比皇宫好。
何况这相爷还没有妻室,留在相府,远比去讨好后宫三千的皇帝要来得容易的多。
没想到同来的这么多人,居然何沁冰有这样的运气,还能遇到什么姐姐……只是再看看司悠,众人又都自惭形秽起来。
如此美人在侧,想要越级而上,讨好相爷,只怕也是空想了。
如此一想,心里倒也平衡了不少。只是到底恨恨难平,临走的时候,仍是不忘抓住最后的机会用眼神向段昭昀大献殷勤,指望着这一直漫不经心的相爷也能把看向那个倾城美人的柔情目光分给她们一点。
然而段昭昀什么都没看到,只是看着司悠有些发闷。她对别人都能巧笑倩兮,温言软语。唯独对他假以辞色,冷面冷心,纵然为她做再多,只怕也不领情。
呵,他原是她仇人,还敢奢望些什么?
走了一个又来一个
何沁冰跟着司悠回到她的房里,刚进屋,就急急地拉着司悠的手道:
“姐姐,你怎么会在这里?”语气欣喜,然而更多的是惊愕。
真正是个意外,当然,司悠对何沁冰出现在这里同样感到无比的意外。没想到她还是参加了太子选妃,更被送到这远离家乡的尧国来。
“我与相爷……”真话自然不能说,司悠胡乱地迸出一句,“是旧识!”
好一个旧识,就是以前认识,有仇有恩就不一定了。
何沁冰如何能想到,自然是往好的一面去想,当即高兴起来:“没想到还能在这里遇到姐姐,这下我再不怕这异乡孤寂了!”
何沁冰年纪不大,性格温柔可爱,思想也天真烂漫的很。司悠以前与她不过一面之缘,现在见她这样单纯,不觉有些担忧。
“冰儿,王爷送你们来,可对你们有什么吩咐吗?”
也不知道,她们是以什么身份被送来的,歌姬还是舞姬?总不会是和亲。
司悠的话倒是提醒了何沁冰,本来灿烂的笑容有些凝固在脸上,她眼神黯然道:
“王爷也没说什么,只说把我们送给相爷,相爷若是喜欢,我们就可享荣华富贵,若是不喜欢……”
后果也不用再说,自然就是自生自灭了。
“那你们都是自己愿意来的么?”这话说得力不从心,想也知道什么叫做身不由己。
何沁冰缓缓地摇了摇头:“有什么愿意不愿意的呢,我们留在辽国,不是跟着太子,就是进了皇宫服侍陛下。到这里来,也是一样,有什么差别呢!”
她的声音细声细气,听起来似乎很平静,实则是认命般的无奈。这个时代的女子,总归多数是温柔婉转,逆来顺受的,不会去想,什么叫做自由,什么叫做反抗。
司悠却觉得她温柔地有些可怜,走了一个林越风,来了一个何沁冰。忽然发现,如果她谁都不认识那该多好,也许,一个一心要报仇的人,就应该是心无旁骛,冷血冰心的。
不要接近段昭昀
“可惜……这里也是是非之地!”
谁说留在辽国跟这里一样,至少,辽国还是安定的,而尧国……段昭昀正在策划一场惊天巨变,是成是败,一念之间。
何沁冰不解地看着司悠的眼神,也有些犹豫起来:“姐姐,为什么要这么说呢?你觉得这里不好么!”
何沁冰与段昭昀不一样,司悠没法让她离开这里,也没有理由让她离开这里,可以做的,唯有提醒她。
“冰儿,这里好不好,全看你自己。不过,我要提醒你,你,最好还是不要接近段相为好!”
“为什么?”
何沁冰更不明白了,她是一个女人,除了依附男人还能做什么?她到了尧国,进了相府,不接近段昭昀又能接近谁呢?
但是司悠无法向她说明白,何沁冰看着司悠,想了半晌,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还未开口,脸先绯红,使得司悠好生诧异。
“姐姐!”何沁冰轻声的嗫喏着,“相爷是姐姐的心上人吧,如果姐姐喜欢相爷的话……我,我不会与姐姐抢的!”
司悠差点被口水呛到,忙道:“不,不是的……冰儿你不要误会!”
就算她曾经喜欢过段昭昀,那也是三年前的事情了。现在,何曾有情?只是,她是来找段昭昀寻仇的,若是何沁冰爱上了段昭昀……最后的最后,除了伤心,就什么都收获不了。
司悠害怕对不起她,就要在开始就扼杀掉所有萌芽。
“那姐姐是为什么……”何沁冰被司悠弄得疑惑重重,仿佛在心里打了一个死结,张口结舌,莫名所以。
“反正你记住我的话就是了,不要接近段昭昀。在这府里,只要有我在,没人能欺负你的!”
没有解释,就只能动情了。司悠握着何沁冰柔若无骨的手,重重地顿了一下。
何沁冰眼眸一闪,想问又再问不出什么的样子。但是她是信任司悠的,在这满眼生人的地方,唯一的可依靠之人。
“好的,姐姐,我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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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们,晚安~
火坑也要跳
“悠悠,你等等!”
照例是热腾腾的宵夜在亥时送来了,段昭昀放下手中的书,叫住了转身要走的司悠。
“怎么,相爷需要我留下来伺候吗?”
果然他还是憋不住了,司悠微微挑眉,有些嘲讽又有些挑衅地看着他。
段昭昀走到桌边,今天她做的是鱼片生滚粥,米白色的饭粒中裹着雪白的鱼片,撒了一点点切碎的细葱,气味诱人,清淡爽口。
他不是没尝过她的手艺,以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常常洗手作羹汤。她做出来的东西味道独特,搭配总是他所未见过的奇思妙想。
她总是笑眯眯地对他说,能给爱的人做饭,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幸福……
段昭昀露出一丝苦笑,不知道司悠现在在做这些吃食的时候,心里是在想些什么呢?
“悠悠,以后还是不用麻烦了,你知道我……”
他要抵抗她做的东西的诱惑,何尝又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有好几次,他就想,吃吧,就不信真的死了……但是拿起筷子,还是犹豫了,他是不想死的。
司悠只当没听见他的欲言又止,打断他的话道:“相爷,你想吃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做。”
她说话的时候是看着他的,眼神很纯净,并不像以前那般带着什么恨意,似乎,为他做这些,是她分内的事情一样。
段昭昀心中一震,明知道这是个陷阱,还是不由自主要跳下去。
“悠悠!”他抓住她的手,“其实我是不敢……”
司悠没有立刻抽回手,扭头看了一眼桌上那碗让人很有食欲的粥,淡淡道:“相爷是怕我下毒吗?”
这还用说吗?口口声声说要杀他的人难道不是她么!
段昭昀尴尬地点点头,向来无坚可摧的脸皮居然也有些挂不住。
“那我先吃一口吧!”
司悠舀了一勺子,就站在他面前,轻轻地吹凉,再送入口中,雪白的粥,嫣红的唇,芬芳的气息,于他而言,就是一种致命的诱惑。
拒绝不了就不要拒绝了
她吃了,再看段昭昀,定定地看她,不觉笑道:“要不要我再吃一口?”
其实他想告诉她,不管她吃多少口,他也未必会吃。她是下毒的人,难道会没有解药吗?大家是同道中人,彼此心知肚明。
可是这话他怎么说的出口。
她那样嫣然的一笑,就像回到了三年前,是那个明媚的,无忧无虑的少女,背着药篓子奔跑在及踝的草丛里,回头一笑,整个世界便仿佛只有她一个人。
段昭昀忍不住有些激动,抓着她的手更紧了,只喃喃地又有些焦躁地叫着她的名字:“悠悠……悠悠!”
“不如我喂你吧!”
此话正如一个霹雳,将段昭昀所有的防线瞬间击垮。他任由司悠将他推坐到凳子上,直到微烫的勺子碰触到他的唇,他才回过神来。
司悠看着他,用一种鼓励的眼神,“真的,不想尝尝吗?三年了,也不知道手艺是长进了还是退步了!都没有人可以给我说,不如,你来告诉我啊!”
进步的到底是做饭的手艺,还是下毒的本事?
段昭昀狼狈地躲开她的殷勤:“悠悠,别这样,你知道,我拒绝不了你!”
“既然拒绝不了,那就不要拒绝啊!”
然后那就是死路一条!
她趴在他的肩膀上,一如当年,总是凑在他耳边叽叽咯咯地说笑。
熬得软绵绵的粥,恰到好处的调味,都是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
“悠悠,我自己来吧!”
他叹了口气,伸手接过她手中的勺子,将一碗粥通通吃尽了。
“还是以前的味道!”
“你还能记得当年的味道吗?”
“永远不会忘记!”
永远,真够讽刺的。
“是你亲手毁了这一切,段昭昀,没有人可以不承担后果。”
他追到门口,挡住她的去路,今天晚上的心格外的柔软,说话都是带着哀求的:
“悠悠,我不想我们两个人是现在这样子。我不想你恨我,我一直都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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