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就是该死!全天下这样的女人都是该死!我杀她们有什么错!”他一把按住青染,“你说!我杀她们到底有什么错!”
那时,刘三尺才才十一二岁的年纪,一天,平日里与他交好的几个小伙伴约他一同出门钓鱼,结果走到半路刘三尺才想到自己的鱼竿上那鱼线好似断了,于是他便先叫其他几人去河边,而他则返回家中去取,却不曾想刚一走到家门口,却见一个陌生男人的身影,刘三尺悄悄的溜进家门,没想到看到的竟是自己的娘亲和那男人在床上颠鸾倒凤。刘三尺大惊之下,鱼竿一下子掉在了地上,那男人听到声音,便匆匆忙忙穿了衣服冲了出来,抬手便掐住刘三尺的脖子,刘三尺奋力反抗,希望她娘亲在一边求情,可他却未曾料到她娘竟对他不管不顾,还道:“你根本便不是我的儿子,你不过是我捡来的。”
刘三尺失望痛心之余,随手抓过那根鱼竿便朝那男人捅了过去,鱼竿一头削的极尖,那男人一下子便捂着伤口倒在了地上,刘三尺好似发了疯一般随便的挥着那鱼竿,结果却失手将他娘也给杀了。
刘三尺看着青染,他颤抖着双手道:“我不是故意杀死她的,我不是故意杀死她的,谁让她是荡妇!谁让她不守妇道的!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错!我爹不会怪我的,他在天之灵应当看得见,我只杀不守妇道的人,所以她本就该死,我没有错……爹,对不起,真的不是我——”
他愈说愈慌乱,愈说愈语无伦次,青染看着他的眼神逐渐有些涣散,想说那蒙汗药或许是起了作用,若他躺倒在地,自己便能想办法脱身,正想着,突然见刘三尺惨叫一声,只见他双目圆睁,嘴里不停的涌出血来,然后便躺倒在地。
一个身着紫衣带着面具的男子猛地拔出匕首,他把匕首用布绢擦拭干净之后,重新插回腰间。正当此时,门外好似有人冲了过来,紫衣男子冷冷的看了一眼青染后,便从窗口跳了出去。
青染只觉眼前一片朦胧,她深知自己失血太多,就连开口讲话的力气都不曾有了,更何况从徐凛眼皮底下逃开呢。
徐凛快步走了进去,见青染倒在地上,便忙扶她坐起来,青染心中道了句“不好”,可未等她努力躲闪,徐凛便一把扯掉了她脸上的黑布。
“果然……”他紧紧攥住拳,脸上满布着失望与痛心。
青染看着他,轻轻道:“谁让你一定要看的,现在好了吧,知道了、又后悔……”
“我当初说过,如果下次再见到你,一定会看看你的真面目。”徐凛突然握住她的手,“所以,我是信守诺言。”
青染苦笑道:“可你、你还说过……如果我不是好人……你还要、把我关进大牢么……”话未说完,她忽觉一阵晕眩。
徐凛朝刘三尺看去,“你不是把他杀了么,所以你还是好……”他转过头,却见青染已经昏了过去。
他忙把青染那被刘三尺撕坏的衣衫稍微(www。kanshuba。org)看书吧好,又把自己的外衣解下裹在她的身上。身后,方才与“北斗七星”交手的一个人快步走了进来,“少爷,那几人见其中一人已被我们抓走,便无心恋战,所以我们便亦收了手,不过他们武艺着实高强,若再缠斗下去,我们或许也会……”
“无妨,你们现在快去备一匹快马,再叫人把城东的王大夫请到府上,愈快愈好。”
“是。”
那人走后,徐凛便将青染扶起、让她靠在他的肩膀,他轻轻剥开她后背伤处几层被划开的衣衫,却见那伤口颇深,再看位置,更是颇为凶险,而她从受伤再到此时已过了将近一盏茶时,着实是失血过多。
他不敢再耽搁,便忙蹲下身将青染背起,然后飞快的朝楼下跑去。
而那边,邢宇、吕南和赵万东自脱身之后,便一直躲在暗处,见徐凛离开方才冲进屋内。
只见地上鲜血淋漓,房间一旁,竟是受了重伤的刘三尺。
邢宇皱着眉检查了刘三尺的伤口,半晌,才道了句:“伤口颇深,且伤到内脏,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喂喂喂,你这个穿破鞋的邋遢鬼,快起来啊,快点起来啊!”吕南不停的摇着刘三尺的手臂,见刘三尺动也不曾动一下,吕南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愈加惶急道,“你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大流氓,平常不是最喜(www。87book。com…提供下载)欢什么漂亮姑娘了吗?你要是现在就这样死了,以后还采个什么花啊?还怎么逍遥快活啊!”
只见刘三尺缓缓睁开了眼睛,他口中的血越涌越多,口齿不清道:“你、你这个小白脸儿,老子……老子他妈的……都要死了……你嘴、怎么还……还是这么……贱……”
“好好好,我嘴贱,我嘴要是不贱,你平日里哪里来得那么多乐子和我这个小娘们儿逗来逗去的打发时间啊!”
刘三尺轻轻抬起手,指着吕南脸上的眼泪道:“我就说……你是、你是小娘们儿吧,你……还偏不认……老子不过受点儿伤……你他妈的……就在这儿……哭丧……你哭给谁……看啊……真是、他妈的晦气……”
邢宇见状,有些动容,他忙问:“你有没有看到凶手是谁?”
刘三尺慢慢的摇摇头,然后用力握住邢宇的手:“大哥……算了……我知道、你想替我报仇……不过我活该命苦……我当真是没看到、是谁……不过这也不重要……”他苦笑道,“我……本该知道……这都是阴谋……我想早点引、那人出来……好让那人把戏……演完,那样染丫头就能、就能早点被救……所以、所以才对染丫头动手动脚……我不是……故意害她的……大哥,你知道么……她虽然、虽然叫我流氓大哥……可是她对我……真是特别好……上次我把她的手、烫伤了……她都一点儿也没怪我……还在、还在那个什么严绍庭面前……求情……”
赵万东在一旁看得心中煎熬,他重重的叹了口气:“你怎么就那么笨呐!”
“染丫头……被那个人带走了……你们、一定要去救她……我、我杀了那么多女人,如今也算、也算帮了一个……阎王爷……应该不会怪、不会怪我了……”他话音越来越小,然后头一歪,再也没了气息。
邢宇的手覆在刘三尺脸上,轻轻合上他的双目。
他想了会儿,对吕南和赵万东道:“方才在与那些人交手时,三尺好像提到说……青染是叛徒?”
吕南拿帕子擦掉了眼泪,然后点点头:“我是听到了。”
邢宇联想着青染被徐凛带走的情形,脸色愈发的阴沉:“恐怕,这当真如他所说,是一个事先安排好的阴谋,而三尺的死,更早就在那人的谋划当中。”
他陡然想起之前严世蕃曾对他说,若他前去守灵,自然对眼下事务应接不暇,所以定要早作打算,提前布置。
邢宇攥紧拳头,义父,真希望此事与你无关。
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已是三更时分,提着灯笼的更夫沿着严府四周的围墙开始敲锣打更,走到后门时,那“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的“烛”字还未说出口,却见一身着玄色衣衫的男子捂着左肩,一动不动的靠在门旁。
更夫骇了一跳,忙提着灯笼凑到那人跟前。这一看可好,他手一抖,那面锣直接掉了地上,他颤巍巍的扶起严绍庭,试探道:“四少爷?四少爷?”
严绍庭左肩的伤处虽不致命,但因他骑马一路奔逃那气力耗得着实不少,且平日锦衣卫捕人,他要么就在后面指挥,要么在他冲上杀敌之时多多少少受着他人保护,外加他大多时间面对的都是五花大绑在邢架上的犯人,总而言之便是只有他伤别人的份,别人却鲜有能伤得到他,所以虽然徐凛并未伤其要害,但在失血过多、外加心中不自觉流露出的恐慌和对青染处境的担忧的情况下,伤情依旧不容乐观。
更夫举目四望,只听不远处传来三两家丁低低的谈话声,他刚要喊人来帮,只觉脖子一凉,他低头一看,只见多了一把精巧的小匕首横在他的颈间。严绍庭强忍住疼痛,低声警告道:“别乱喊,你什么也没看见。”
那更夫吓得屁滚尿流,忙颤声道:“是……是四少爷……可、可您在流血啊……”
严绍庭冷眼看着更夫,他深知此事事关重大,多一人见到他受了伤,来日便多了分危险,但他暗中思忖,这更夫暂时不杀也罢,如若将他杀死,那巡夜的家丁必然会将此事通报给爷爷,届时严府上下彻夜调查,他受伤一事恐怕亦会宣扬出来,更何况如若此事在严府传了来,万一让徐嫣得知再通知了徐阶那老狐狸去,恐怕今日他便白从徐凛手下逃脱了,所以不如过上个两三天,再寻个什么由头将他灭了口比较稳妥。
如此一想,他便放下了匕首,“不想死就别再废话……”他强撑着站起身来,“还不快滚!”
那更夫一听,忙点头如捣蒜,他手脚凌乱的拾起那锣便跑。
严绍庭咬紧牙关,本就是伤处疼痛难忍,却还要四处躲避府中巡夜的家丁,如此一来,身心着实都是痛苦不堪,他堂堂严家四少爷,又何时受过此等委屈苦楚?
就在他几欲放弃之时,脑海里不知为何闪过青染的身影,他内心忽的一震,整个人不禁委顿在地。
那时的她,因自己那一剑而身受重伤,在诏狱那人间地狱中,一定比他现在要更疼痛、更加绝望。
以往的严绍庭,不过只是觉得对她不住、深深愧疚而已,现如今,更好似身临其境、感同身受一般,于是,懊悔之中则更添了几分于严世蕃的怨恨,他不知自己的亲爹当初为何要如此待他、要生生将他逼上绝路。
他一路跌跌撞撞,感觉自己仿若被仍进了大锅之中忍受烈火油烹,血流的愈多,他便愈加不清醒起来,眼前一片朦朦胧胧,却也分不清方向,只见得前方好似有亮光,便扶着廊柱晃晃悠悠的奔了过去。
徐嫣坐在小桌前,一手托腮,几欲睡着,听得外面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不由得瞬间清醒过来,她忙站起身将窗子推开。
窗旁,严绍庭捂着伤口、面无血色,徐嫣慌忙冲了出去,见四下无人,便用尽全身力气将严绍庭搀扶起来送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