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汤看了木香一眼,拍拍她的肩膀,说:“放心,我来。”
周汤对那些父母说道:“晚辈也懂医术,不如让晚辈看看吧。”
说着,拉着木香的手,生怕一离开木香就会有人来暗算她一般,走到孩子们跟前,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子,正要取出药来给孩子们吃下去,周夫人上前一步,拦住了他。
“汤儿,不要。”周夫人眼中流露着哀求。
周汤冷冷地说道:“母亲,你是知道这个女子在我心里,是什么地位的。请不要加害于她。”
说着,将木香拉到身边来,过去给每个孩子一人吃了一个丹药。
墨云在一边冷冷观望,没有插一句话,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孩子们摇了摇头,都清醒过来。
周汤问:“哥哥问你一个问题,你们看到的是,谁将你们推入水中的?”
孩子们指着陈怀说道:“是他是他”
陈怀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呼饶命
王衍气得脸上的肌肉抽动不已:“你要我饶了你的命,当初,你怎么不饶了我儿子的命”
周夫人也跪在地上,“王太傅,舍弟一时冲动,乃是无心之失,还望太傅息恕呀”
周安拉着王衍也苦苦哀求,王衍更加火了:“好你们周府上的人害死了我的儿子我要你们周府上的人都来陪葬”
周安没有办法了,只好拉起哭得绵软的周夫人,说:“夫人,这陈怀也是平日里行为恶劣,有此报应,怕也是应得的。”
周夫人抓着陈怀的手,紧紧不放。
这时,墨云忽然走到王衍边上,说:“王太傅,依在下看来,此事怪不得陈大人。”
王衍一怔:“为何?”
墨云淡淡一揖,气定神闲:“请王太傅细想,这陈大人只是带着一群孩子在这里嬉耍,发生了点拉拉扯扯也是正常,他又如何会料到,这里的栏杆会如此不牢固,以至于轻轻一推,便会断开呢?所以,依在下愚见,令公子之罪魁祸首,应该是修筑这栏杆之人。若是这栏杆足够结实,今日之难,必可免除。陈大人只是无心之失而已。无心者无罪,而筑此栈道者,则是有心之失,断不可恕。”
此言一出,王衍捋须点头,眯着眼睛怒道:“你说得对周安,你快快说来,这栈道是何人所筑今日我非杀了此人不可”
周安脸上冒着冷汗,周夫人忙说:“回太傅,这栈道乃城内一师傅所筑——”
话未说完,赵姨娘冷笑一声,说:“周夫人,您何必在众人面前说谎呢?这筑栈道之人,你是觉得太傅查不到么?自然是周汤公子所亲自修筑。”
众人的眼光齐刷刷地刷向周汤。
周汤微扬下颌,眼中透着不惧:“正是在下所修筑。”
周夫人连忙一反常态,跑到周汤面前,掩住他的嘴,说:“王太傅,您千万不要信他的话这个孩子,年少轻狂,不懂事,我们怎么会放心让他修这栈道呢”
木香也在一边焦急极了。这墨云,不是趁机落井下石么?
只是这周夫人今天是怎么了,不是一直对周汤横眉竖目的,恨不得周汤立即死的么?怎么现在这样焦急,这样一反常态呢?
记得周汤和她讲过,说周夫人曾下蛊毒想要害死他,可是如今,哪里有丝毫要害他的样子?
分明就是一个慈母不顾一切来为自己的儿子遮掩即将到来的灾难而已。
墨云冷冷一笑,在王衍耳边煽风点火:“太傅,这栈道是谁修的,要查还不容易么?”
第一卷 穿成草根女 一一八 只想你活着
一一八 只想你活着
王衍本就是在气头上,哪里禁得住墨云这样的一句一句的点火煽风,气得挥剑朝边上一棵新长的树斩去。
啪啪连树都被拦腰斩断,横躺在地上。
王衍怒目圆睁,说道:“今日若不交出这修栈道者,我要你们整个周府陪葬”
周汤听了,上前一步,周夫人连忙抓着周汤的手,说:“不要去汤儿”
眼中尽是乞求。
周汤眼中闪过一丝痛苦的冷笑:“母亲,您在这儿作戏么?这么多年来,您不是日日盼着儿子快些死么?”
冷冷地推开了周夫人,走到了前面:“王太傅,修筑此栈道者乃是晚辈。晚辈愿意承担责任。只是,是不是应该被斩,怕还要由刑部说了算。”
王衍大怒:“你好大的口气好且看老夫能不能斩了你”
一剑击过来,周汤只轻轻一挡,王衍被打得后退数步。
木香在一边抽了不少冷气,这可怎么办呢,周汤,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呀
王衍打不过周汤,便令:“来人,将周汤抓起来,带走”
左右上前来,个个手执坚刃。
周汤冷笑道:“这点兵士哪里能奈何得了我?只是,若是我逃走,怕是他不会放过我们周家。岂可因为我一人,而害了一家?”
说罢,推开冲上来的兵士,大步向前走去。
木香见周汤被带走了,心都要碎了,想要冲上去,可是却知没有用。
她急忙溜到房内,找到玉兔,叫玉兔帮忙跟着周汤,一有动静马上告诉她。
玉兔一听周汤出事了,连忙马不停蹄地赶去了。
周府上的人急得团团转,木香来到那个出事的栈道处,想找寻点线索。
月光下,栈道边上有一个东西在闪闪发光。
她捡起来一看,是那个写着“琴棋”的梳妆盒。
这个盒子墨云曾叫她代为保管,所以她一眼便认出来了。
后来她又将这盒子还给了墨云。
她查看了下栈道断开的地方,发现有人在这一排栈道接合点上动了手脚,这接合处的铁丝网有被撬开了的痕迹。
回到屋内后,玉兔正好也从屋顶跳下来。
“怎么样了,玉兔?你查到周汤消息了没有?”木香迫不及待地问道。
玉兔眼睛红了起来,它哽咽着说:“周哥哥被带到王醉府上去了,王衍将他双手绑在柱子上,令人用鞭子不断地抽他,将他打晕过去了,身上都是血。”
“他们怎么敢这样私下处罚?”木香听了,心都要碎了,她不敢想象周汤被一鞭一鞭打的样子,眼泪流了下来。
“玉兔,我要去救他”木香哭着说,“玉兔,快想想办法,救救他王衍心狠手辣,周汤他会被他害死的”
玉兔擦拭着眼睛说:“我想不出办法,总不能去劫狱吧,就是想要劫狱,就我们两个人也不成。”
木香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她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你手里拿着什么?”玉兔问。
木香看了看手上的东西,是刚才在栈道边上捡到的梳妆盒。
玉兔的话提醒了她,她仔细将这事的来龙去脉想了个透,总算明白了。
这栈道接合处上铁丝网的断裂是墨云作的手脚,可是墨云不是周府上的人,凭他一个人是办不了这事。
是赵姨娘
赵姨娘想要害死周汤,所以就和墨云联合起来,给了墨云在周府上行动上的方便,让墨云在栈道上做手脚。
赵姨娘为什么要害周汤呢?
原因可以有很多,比如,她想让她的亲生子周康继承周家的一切,不想让周汤分去等等,都可是是害人动机。
但墨云为何要害周汤呢?
她来回走着,现在不是去想他们的作案动机的时候,现在最要紧的是,赶紧将周汤给救出来。
她想到了周安和周夫人。
毕竟,周汤是他们的亲生儿子,他们应该是作焦急的人才对。
她于是来到玉滋院,求见周安。
来人进去禀报了后,令进来。
她步入厅堂,隔着珠帘对着周安一跪拜行礼:“奴婢见过太守大人。”
“起来吧。”周安语气淡淡的,并没有听出丝毫焦急。
她不禁抬头朝珠帘内望去,只见周安正立于窗前,对着窗前横杆上挂着的一个鸟笼说话。
鸟笼里有只虎皮鹦鹉,周安一手捧着小瓷碗,一手给鹦鹉喂食。
亲生儿子被抓去了生死不知,这周安竟能这样坦然淡定地调戏鹦鹉?
木香还真以为是自己看错了,直到再细细瞧瞧屋内,周安的身边,似乎还站了一个人。
那个人细致的五官,苍白的脸,脸形瘦小,一副文弱书生打扮。
这不就是周康么?
只见父子俩正奇乐融融地在说着话呢。
木香看不下去了,说:“奴婢此来,是来求太守大人救救周二少郎,听说周二少郎被关于王醉府中,备受拷打。还请太守大人速去救救二少郎”
周安转头看了木香一眼,冷笑道:“消息还真灵通呀我都是刚刚才打听到汤儿被关于王醉府中,你却早就知道了,甚至于还知道汤儿正在被拷打之中。你莫非果真有三头六臂不成?”
木香这才想到刚刚心太急,一时说漏了嘴,忙说:“大人,这一切都只是奴婢所猜想而已。只是少郎怎能忍受如此拷打?奴婢委实不忍,故来求大人。”
周安怒气冲冲地走到案边,重重捶了下桌子,脸色一暗:“汤儿是我的儿子,这是我们周家人的事你一个小小的奴婢,管这么多做什么?”
“当然是麻雀想跳上枝头变凤凰罗。”身后,忽然传来一句讥笑。
木香转过头一看,赵姨娘不知什么时候已到了厅堂屏风这里,她走路的姿势很端庄,可是脸上的笑容却小气了些。
“见过赵夫人。”木香揖了一下,心里对她却排斥得很。
赵姨娘仔细打量了木香一眼,高高打开帘子,走到内室,对着周安行完礼,冷笑道:“老爷,这丫头真真不知天高地厚,死心塌地地贴着我们的汤儿不放,果真天生一个下作胚子”
周安点了点头,对赵姨娘说:“陈玲回来了么(陈玲是周夫人的姓名)”
赵姨娘将手搭在周安肩膀上,一掐,轻重有度地为周安按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