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不大,一下子便将他抱了进去。
而后便是他所说的那一半,有一条密道。
“从这里过去,就能穿行到兄殿的书房了,路有些黑,小心些走。”
哪怕是这会儿疼得不行了,在这一刹也只沉沉出声。
听着他的声音,夏诗昭又是觉得心头难受,可这一会儿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忍着声再强撑着抱着他将他带了过去。
“嗯。”
只要能先离开这双生殿,将他带到安全的地方,什么都没有关系。
这会儿也只能暂且不想出宫的事情了,所有心思都放在了眼前的黑道上。
似是真的是密道,多年没人来,里头还有着丝丝的闷气,仿佛是连通着暗廊的,从殿外看不见这一条道,却是在殿宇内连在了一起。
自古皇子间的争夺这般多,就连身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都要为自己的皇儿顾及,造了这么条道儿。
此时根本不能多想,只是硬撑着在这黑暗中走了一段。
呼吸沉沉。
仿佛在这寂静而漆黑的地方,才能如此清晰的听到自己与他的呼吸声。
慕容绝璟似还疼得不行,这会儿呼吸虽然没有方才要变身之时那般急促了,可这会儿的呼吸声没有了节奏,一下又一下,时而沉沉喘喘,时而缓缓平平,让人听着都心疼。
夏诗昭今儿受的惊吓也够多了,方才砸到的那一下也在隐隐作痛。
不过是勉强支撑着自己软了的身子将他抱着。
慕容绝璟感受着她的力道,知道她在极力撑着,这一瞬也只轻轻握着她的衣角。
这样一个动作……
差些又将她惹得要哭起来。
隐约看到了前头的光亮:“就要到了。”
“嗯。”
这一头的双生殿是慕容绝珛未及冠前的寝宫,后来被封王又成了太子,便空落下来,此时比起那一头的双生殿更是空荡,只不过终究是皇帝未继位前的寝宫,不管怎么样都要好好打理一番,于是此时纤尘不染,层层叠叠的檐阁紧锁,比起方才的双生殿看起来更是安全。
出了密道口,直接就是一个书房,这会儿静得很。
慕容绝璟还在皱着眉头,唯有夏诗昭的力道已经渐渐的小了。
实在抱不住了,这会儿唇上都烙出了一个小口子。
直接找了张椅子,将他放了下来。
“绝璟……怎么样了……”最担心的,还是他。
慕容绝璟此时坐到了椅子上,微微阖着的眸才缓缓睁开,这一瞬眸光幽沉深如潭水……从未见过这样的眸。
在他这般小屁孩的模样之时,这样的眼光,只让人觉得心头都仿佛被紧紧扼了起来,一口气都喘不出来,只有心疼与紧张。
看他这样是变不回来了,一直这样了……
宽大的衣袍在此时显得这般刺眼,俊逸的一张小脸也显得几分狼狈。
可这会儿,似是缓了一口气,他的眉眼间也终于缓缓有了几份英气,像是恢复了几分正常。
这一刻其实还是在疼,可是已经好了许多:“诗昭。”
没有回她的话,而是径直的喊了她。
夏诗昭一刻也不愿离开的守在他身边,这会儿大大的身子像是要护着他一样,站在他旁边也显得多了几份疲意与心酸:“嗯。”
她将他带到了这儿来了,接下来还要做什么?
“我今日估计是走不出这双生殿了。”
夏诗昭心头一疼:“嗯。”
没憋听殿。她知道,其实都知道……。
都成这一般了,外头守了那么多人,方才只是急急忙忙进来,估计若是过了这再逗留“一阵子”的时间,就越发显得怪异了。
可是现在别无他法,能从那一阁双生殿过来,便是保了第一步,将他深藏起来。
但就依现在这个样子,想回璟王府难得很……
只要是一出门,被人看到这小屁孩的样子,隐藏了九年的秘密就都公诸于众了。
到时候全天下都知道璟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就连慕容端、慕容鹤,都怕是不安于心,蠢蠢欲|动了。
这会儿只凝着眸看他,夏诗昭的眼中都多了几分沉重。
可在这样的沉重之中,只见他偏偏不合时宜的勾动了一下唇。
他现在竟然还笑得出来……
“绝璟……”
慕容绝璟却是眼中像掠过了什么暗光,小手没什么力道,但还是攀上了她的手。
这一瞬她的手心被握得暖暖的,而后便是他好像微微用了些力道的将她牵了过来。
夏诗昭这会儿心头一震。
他的小身子已经微微靠倒了她的腰间。
托付的感觉,像是这一瞬这世上最信的人已经恍然变成她了,除了司鹄等一直多年在他身边的人之外。
这一次进宫看到了多年不见的皇兄,就连那眸光之中也有了微微的异样,兄长仍是兄长,可不知何时起也已经不再仅仅是王兄而是皇兄了,为帝者,终究已经不亲近;而慕容端与慕容鹤更是不用说,早自四王之争起当年与他学剑的少年已经变成了另一番模样,掺杂了权力与欲|望,哪怕亲情也变得岌岌可危,皇家哪有真感情可言;而慕容鹤……当年的软懦少年也早已变得闲云野鹤的模样,可谁知道云淡风轻的外表下又是一颗什么样的心。
他此刻一言不发,就只是靠在夏诗昭身上。
夏诗昭一动不动,这一瞬呼吸都变得紧张沉缓,仿佛停滞了呼吸一般绷到了极致。
心口处又是抽疼得很。
只能抬手像是放到了他身上。
慕容绝璟出了声:“出不了殿,只能去将陆逸之喊进来。”
昨儿出府根本就没料到会在宫中过夜,更是没想到会晨起便遇到了这么多事,所以陆逸之没有一起进宫,更是没有备着任何与蛊毒有关的药。
此时只能强挨着疼痛,感受着此刻的小身子,慢慢的去习惯……
昨夜的一夜贪欢倒是值得,可此时在宫中留着走不了了也确实头疼。
外头的局势仍然紧张着,怕是司鹄领着一队人在外头,心里也知道出了什么事,也只焦急着。
夏诗昭这会儿听着他的话,紧绷着的身子又是一颤,停在他背上的手也收了一下:“绝璟……”
这深宫之中,时间这般紧迫……她要怎么把陆逸之弄进来。
他低沉的声音仿佛还在氲沉着几分苦痛:“如今唯有他才能将我带出去。”
药在陆逸之身上,且他方才那般止穴阻止蛊毒,确实是会有什么后果都不知道。
顺蛊者昌,逆蛊则亡,每一次他尝试解蛊都受了几分疼痛,更别说是最近这一两个月频频这般打乱蛊毒行径。
夏诗昭这会儿低低的抽着气,哪怕是感受着他轻轻靠在她腰上的动作,都紧张得不行,几分是因为心疼他,几分是因为此刻的局势。
只能压低着声音:“嗯。”
答应了他……
这一瞬根本不敢让他感知到她的紧张,只是这般低声说话,像是笃定一般,告诉他让她相信她:“我这就去将陆逸之唤进宫来,绝璟,你再撑一撑……”搬救兵入宫。
…………
'1/4'ps:昨天写太多了……今天早上软了。所以玩了一早上
(。 )
璟王没出宫
她说完,他阖眸点了点头。
奇怪了……
偏偏是这小模样,可她此刻看在眼里,全然是他颀长高大的样子,已经习惯那样一个他了,这会儿什么都不敢想,只能点了点头,心里头还是有着几分难过,看他的眼神也像是犹豫怔忪得很,于是抿了抿唇:“那我走了……”
“嗯。”
整个人此时都靠在了椅子上,长长的椅背,支撑住他的全部。
没有再轻靠在她的腰上了,于是也放开了她。
夏诗昭这会儿没再说话,转身看了一眼方才进来的密道,这才转身出去了。
要出去将陆逸之找过来……
远水救不了近火,可眼前这一摊近火只有远水才能救得了。
出了密道,走回到原本双生殿的时候,只听到外头像是人声唏嘘,辰时的阳光好像从外头倾洒了几分进来,仿佛从门楣上还可以看见外头人马成片的影子。
璟王与璟王妃就这样暂且不走,再折回双生殿里头休息了……外头自然闹。
此时司鹄在外头,看着这一扇紧闭的门,也微微皱起了眉头。
这么多年跟着慕容绝璟,早就知道究竟是什么时分发生什么事,方才那般警戒,也不过因由于此。
可这会儿看着这门一直紧紧闭着,里头也没有传出声响,更是脑子中闪过一片白光,像是一头雾水那一半,心中也微微忐忑得像是捏了一把汗。
此时只微微走近,命一整队人马原装待地,而他早有预感般的上前待命。
豫眼全难。不动声色的一掠,凭着在双生殿时年少那段时间里,所有保护着慕容绝璟的习惯,这会儿直接凝着眉头拐到了双生殿下的某一个墙角处……
双生殿中,夏诗昭站在门边看着外头透进来的阳光,此时只觉得心烦意乱。
微微咬着唇,可是一瞬间……只像是孤注一掷一般。
这会儿从双生殿前殿一折,只回到了揽月厅的角落,看着这方寸天地……
像是个独立的厅角,又是恍若在殿外的感觉,唯一一个与外沟通的世界了。
这一瞬司鹄在外,也是凭着对双生殿的熟悉,所停的角落也就一墙之隔,只有这里能够听到殿中动静的,于是停驻凝神静听,在这一瞬恍若听到了轻浅的脚步声。
殿里徘徘徊徊。
是巧合,也是默契,足够了。
殿内夏诗昭站在揽月厅中,正准备看看能不能寻到司鹄,一眨眼已经看到有人掠上了高墙,从隐蔽的天井中跃了进来,停在这方寸的外景中,没有进殿。
却是恰好就看到停在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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