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云锦缓缓的放下了茶杯,这才将目光投到了思涵的身上,“也没什么,只是过来瞧瞧,你没有被吓到吧?”
语气甚是温和。
思涵不解的挑了挑眉,一时之间倒是没有明白过来他口中的吓到是指何事,但见赫连云锦指了指院子,这才反应过来,他是在问她有没有被名王妃的板子吓到。
她摇了摇头:“我又不是被吓大的,不过几板子,有什么好怕。”
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早忘了当时是谁吓得都快哭出来。
赫连云锦微微一笑:“那倒是我小瞧你了。”竟隐隐有种揶揄的意味。
思涵不由多看了他一眼,不知为何,这个赫连云锦总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像是老早就认识了一般的,可是横看竖看,那模样,都不曾在记忆里定格过。
“你瞧什么?”见她一直盯着瞧,赫连云锦开口问了一句,思涵这才回过神来,竟然对着他发起了呆。
“没…没什么。”心里的话当然不会说给他听,就随便的搪塞了一句。
赫连云锦似是并不好奇,只又望了她一眼,随后起身:“你收拾一下,待会儿我会命人将你的东西搬去绛云阁。”
“啊?为什么?”住的好好的,为何要搬走,可是话一出口,又反应过来,她住在祠堂就是为了替世子‘祈福’,如今他身子都好转了,自然不必再让她住在这里。
“不过若是你还想在祠堂里呆着我也没有意见。”淡淡言语了一句,背着着她,思涵没有瞧见他眼底浓浓的笑意,只是忙不迭的摇头:“我才不要呢,能搬我为何不搬!”
说着,转身就去里屋收拾东西。
赫连云锦瞧着她的身影,无声的笑了起来。
*
到底是人多力量大,再加上思涵也没有多少东西,没多久就处置妥当。
傍晚十分,思涵坐在院子的阁楼中,俯视着整个绛云阁,当真是美到了极致。
晚霞染红了半边天,暮色中的府邸,明亮如岱样的壮丽。苍茫里,微风摇曳着院中的松柏,在晚霞的映照下,越发挺拔。婆娑的枝叶透着一抹斜阳的余晖,斑驳的落在树梢之上,一点点地坠落。
思涵推开窗子,捏了松柏的银针在手中,对着落日晃了一晃,夕阳倩影之下,有些晕晕眩。
又坐了一会儿,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黄蝶走进来,拿了件衣裳给思涵披上,“侧妃,该用晚膳了。”
思涵应了一声,转而见只有黄蝶一人上来,倒是没有瞧见彩衣的身影,不由得有些奇怪。
“彩衣呢?”她的性子最为活络,平素里哪儿哪儿都能见着她,如今没瞧着,倒是有些不适应。
黄蝶的脸色微微变了变,随即一笑:“适才见她出去了,也不知是去做什么,问她也没有说。”
思涵不疑有他,又望了外头一眼,心想昨夜的事闹成那般,楼亦歌今晚不会来带她去手机岛了,于是对黄蝶吩咐:“帮我准备些水,我待会儿想洗个澡。”
黄蝶领命下去,思涵也回屋去用饭,饭菜倒是难得的丰盛,不似之前几日在祠堂的素色一体。
简单的用了一些,黄蝶那边已经准备好了水,思涵不习惯有人伺候着洗澡,就将所有人都遣了出去。
一屋子人走了个干干净净,思涵将衣衫退去,娇躯埋在浴桶中,洗去一身的疲倦。
抬手,用木勺舀着水,顺着香肩倒了下去,晶莹的水滴顺着发丝慢慢的滑落,此时,只觉得一阵的松快。
这绛云阁的水,似乎都比祠堂的要好,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祟。
轻轻靠在浴桶边,感受着袅袅雾气将整个人包裹起来,氤氲水汽重,她的眸子清澈,甚至比那一弯水还要见底。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就靠在木桶边泡着,正闭目养神,忽听外头通报:“世子驾到--”话音刚落,就听外头窸窸窣窣一阵脚步声,似乎来了不少的人。
思涵的睫羽颤了颤,这个时候,他来这里做什么?
却容不得多想,听着外头的动静,思涵猛地起身,一把拉过屏风上的绒衣,将身子裹住。
房门就在这个时候大开,门一开,冷风乘虚而入,思涵禁不住打了个冷颤,再回神,赫连云锦已经大咧咧的站在了门口。
显然没有料到思涵在沐浴,虽然没有对面而视,可是灯火通明间,思涵的身影就透过屏风映了出来,让赫连云锦一怔,随即立马就将房门关上。
“都出去。”与他一道来的还有几个侍卫,是名王妃特地吩咐了要形影不离保护他的。
那几个侍卫得令,在门口分散两排站好,赫连云锦这才重新推开了门。
思涵已经站出来了。
绒衣将身子裹得严实,没有能够走光的可能,所以她很是放心,可是赫连云锦却皱了皱眉头:“先进去换件衣裳。”
俨然是吩咐的语气,这让思涵十分的不喜。
这是她的房间,他随便的闯入,还嫌弃她没有穿戴整齐,这是什么道理。
“世子,难道你不知道进别人的房间之前要先敲门吗?”
晨间他帮她解围的事她还感念在心,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也还是很感激,可是如今这个世子竟然这样的语气这样的态度,分明就是在教训她。
思涵皱了皱眉,世子就了不起了,就能够高人一等来了?
对别人来说兴许是,可对思涵,她不这样想。
人人生而平等,是她维持了二十多年的信念,纵然世子也不例外。
面对思涵的指责,赫连云锦先是一怔,随即弯了弯唇角,“侧妃糊涂了吧?整个王府都是我的,我随便出入我的地方,有什么问题?”
竟然还振振有词。
☆、V16【赤身相对】
“世子这样说,倒是我的不是了,那好,世子想到哪里就到哪里,我就不叨扰了。”
说着,微微一福身,随手拿起一套衣裳来,作势就要离开。
他的地方,她让路还不行么?
赫连云锦却拉住了她的手。
“你去哪里?”
力道不大,但毕竟是个男子,思涵根本就挣脱不开,于是一扬眉,弯了弯唇角:“请世子松手,这是世子的地方,我自然得退避三舍。”
这话大有气话的成分在其中,谁叫赫连云锦一进来就表明这里是他的地盘,那不是存心赶她走么,她好歹也是有骨气的人,又岂会赖着不走。
赫连云锦淡淡的瞧了她一眼,倒似是猜到她会如是说,手没有松开,只是目光浅淡的落在她身上,不语。
屋子里生着火炉,水汽极重,思涵只披了一件衣裳,那水汽打在身上,披风遮得住身子,却遮挡不了曼妙的身形。
光影里,她的一只手臂放在胸,纤纤玉指在烛火里隐隐发着通幽的光,雾气熏染下,越发的唇红齿白。
赫连云锦忽的笑了:“别闹了,你我都成婚了,我在这里睡,有何不妥。”
这话说的不尽不实,却让思涵的心,猛的狂跳了起来。
他什么意思,一起睡?
几乎是讶的合不拢嘴,虽然他们是名义上的夫妻,可是,要同房,这未免也太荒谬了。
“赫连云锦,咱们没有拜堂,只算名义上的夫妻,所以你不要妄想我会与你那什么的。”说着,一指门口:“门在那里,你请自便,不送。”
她的反应那样强烈,让赫连云锦稍稍一怔,想了好半天才明白过来,她口中的‘那什么’指的是什么意思,随即禁不住大笑了起来:“你…你会不会想太多,我只是说要在这里睡下,并未说要与你圆房吧?”
圆房二字说的轻敲,却让思涵一阵的面红耳赤,耳根子都跟着发热。
落入赫连云锦的眼中,他不由得起了逗弄的心思,瞧着思涵粉白的脸颊,忽的一笑:“还是说,侧妃根本就是在口是心非,其实你就是想要我留下来?”
他离她极近,她身上沐浴后的芬芳与他身上带着的淡淡草药气息交融,在屋子里蔓延了开来。
那样的熟悉,让思涵有些招架不住,连连的后退了两步,倏的抬眸,直直的望向了他。
熟悉的感觉,又浮上了心头,怎么会这样。
望着他的脸颊,目光在他的身上打转儿,思涵竟然想起了另外一个人来。
分明是不同的两个人,为何感觉会如此相似?
难道,他们两个…原本就是同一个人?
“怎么了?”赫连云锦见她发呆,不由得有些纳闷儿,“在想什么?”
思涵这才回了神,不住的敲打着还在滴水的头发,低声的嘟囔了一句:“真真儿是糊涂了,他们两个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
赫连云锦没有听清,于是又问了一遍,思涵却只是摇头:“没事,既然你不肯走,那我走好了。”说着,作势就要离开。
赫连云锦却再度伸手拦住了她:“不用白费心思了,外面的人是不会让你出去的,所以今晚你只能在这里呆着,哪里都不能去。”
这样的霸道语气,一丝转圜的余地都没有,与楼亦歌极为不同,思涵瞧了一眼,心中越发觉得先前的念头好生可笑。
尤其是那一句哪里都不能去,直接想要限制她的行动,思涵一下子恼了:“凭什么?”
她可不是柿子任由他捏,凭什么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赫连云锦却只是瞧了她一眼:“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说着,径直朝向里屋走了过去。
思涵一下子怒了,她就不信,她就是要出去,谁能把她怎么样。
她走到门口,一把将门拉开,刚迈出一步,脚步就生生的退了回来。
门口一左一右几个侍卫,个个手持长剑,在思涵开口的瞬间,剑已经出鞘,刀锋闪闪,透着冷光,像是只要思涵踏出门口一步,那剑便会朝她飞来。
厚,刀剑无眼,她还不想被乱剑砍死呀!
于是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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