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互看不顺眼,各自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金巧惠一回到自己的住处,心里头的火就再也压不住,顺手就给了身旁侍候的丫鬟一巴掌,丫鬟莫明其妙被打,不敢申辩忙跪下。
“大奶奶,别再气了,这钟嬷嬷被打发了也好,起码我们接下来的计划就没她碍事。”严嬷嬷倒了一碗茶给金巧惠劝道。
金巧惠喝了一口茶水,“你以为凭这个老太婆能坏我什么事?只是二弟妹借着这件事立威,你懂不懂?明儿个这事情就会传遍全府,不,只要一个时辰,府里的人都会晓得,她二***名声就会更响,况且老祖母一味的偏心,将来若大爷没了,我还有地方站吗?”她越说越气,原本她把这弟媳妇压得死死的,婆母信她,老祖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严嬷嬷道:“大奶奶,还是听老奴的拿那个药给大爷服下,你才好尽快怀上啊,偏你还犹豫不决,只要先生下嫡长孙,将来这爵位还是得还回来的。”她前些时候找了个据说包生子的稳婆拿了些药,说是男人吃了定能让女人生个大胖小子。
金巧惠咬着指甲道:“你那药安全吗?我就怕万一冲着了,让大爷的寿命缩得更短,我岂不是得不偿失?不行,再看看。”
严嬷嬷凑近金巧惠耳中说:“大奶奶,据老奴所知,二爷与二奶奶好着呢,那如胶似膝的程度别人还比不了,况且二爷身体健壮,二奶奶要怀上简单得很。再说大爷的身子你也不是不知道,他的身子不行。当年大奶奶也怀过,只是最后还是胎儿太弱,未满五月就胎死腹中。”
一提起那次流产,金巧惠心中的怨与恨都会浮出来。除却争未来当家权之外,她对曲清幽是羡慕嫉妒恨的,尤其是看到这弟媳面色红润,体态风流,明显夫妻关系和谐,她的心就开始不由自主地狠狠揪在一起。她的丈夫一个月泰半日子都睡在她房里,可是每次行房,她正在兴头上时他就不行了,每次她都想发怒,可是看到丈夫愧疚的目光,她又发作不起来,惟有压抑自己,越压抑她的内心就越黑暗。
“那计划要抓紧时间进行。”金巧惠道,“我就不信二叔与二弟妹的感情就好到破坏不了,只要二叔夫妇心生间隙,她没有嫡子,我就算迟些生也没关系。”
“若二奶奶现在就怀上了呢?”严嬷嬷忧虑道,“二奶奶为人精得很,会真在意这些事?”
“只要是女人没有会不在意的?感情越好就越在意。”金巧惠恶毒地道,“若怀上我也会想办法让她流产,绝对不会让她在我前头生下嫡长孙。”
傍晚时分,罗昊从大理寺回来,踏进院子,突然发现平日里懒散的守门婆子都恭恭敬敬地站着,而院子里的下人都有条不紊地干着手中的活,看来他的娘子还是出手了。掀帘进去里屋,银红、鸾儿等人都在,惟独没见妻子,“二奶奶呢?”
“回二爷,在卧房里。”鸾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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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送行
( ) 罗昊坐到摇椅上,让她躺在他的身上,“钟嬷嬷走了?”
曲清幽道:“我用50两银子把她打发了。 ”收拾掉钟嬷嬷于她是迟早的事,所以她的语调依然是那样和缓的。“是不是觉得我太狠了?”
“你忍她也够久了,只是她不识相而已。”钟嬷嬷自恃是他的奶妈,在府里行事颇为嚣张,若不是念在那一点的恩情与老祖母的面子上,他早就让这老婆子滚了。
曲清幽听了他的回答,突然觉得心情很好,上前主动吻他。顿时满屋春光,摇椅随着他们的动作一摇一摇的。
“你当初要安置这椅子八成就打这主意?”事后,曲清幽慵懒地靠在他身上,任他的手抚摸着她光洁的背部。
“娘子现在才知道?”罗昊打趣道。
夫妻俩笑闹了一阵,曲清幽突然道:“那盐案可有突破了?”
罗昊笑着摇摇头,伸手替她把凌乱的头发捋到耳后。
这件案子虽说圣上亲审了,但依然没能把幕后最终的主使者找出来,何家主已死,那些犯事的官员也说得极为笼统,支支吾吾,就连圣上动用极刑也审不出什么来,看来他们必有把柄握在幕后者手中,以至他们不得不三缄其口。
曲清幽在他光着的胸膛上无意识地画着圈圈,脑中却是想着别的事情,罗昊受不住地一把抓住她的手,“娘子,不打算用晚膳了吗?”
曲清幽这才看到他眼中的那把火,忙起身把衣物穿上,颇为可怜兮兮地道:“闳宇,我肚子饿了。”
罗昊捏着她的鼻子,“就会用这招。”
曲清幽服侍他穿衣,“你还是趁早抽身的好,这案子水太深了。 ”
罗昊一愣,抱住她呼吸了一口她发中的香气,“别担心,不会有事的。”这事他想过,不过要想抽身不容易,要有一个绝妙的借口才行。
定国公府现在最热门的话题就是钟嬷嬷被遣的事,那些别的院中受钟嬷嬷盘剥的人都拍手称赞,说二奶奶真真的大好人,把她们这些年受盘剥的钱都返还了。现在府里的下人大多都羡慕爱莲院的下人,跟着一个多好的主子,还有额外的赏赐可拿。
后来,廖夫人在给穆老夫人请安之时,笑道:“有二侄媳妇首创的赏赐制度,我那院里的下人都快要反了,全都说要到昊二***院子里当差呢。”
穆老夫人倒是颇为欣赏,这制度的确能调动人的积极性,学了曲清幽一回在自己的院子里实施起来。
惟有唐夫人是一直黑着脸,这很明显就是向她这婆母的权威做出挑战。她自是对这制度不屑一顾,那得多花多少银两?真是不当家不知辛苦,净糊闹。
定国公府的人心浮动自不是曲清幽关注的重点,表妹粟丽被沈太医诊断为恶症,留在京城这极北之地不利于恢复,建议回南方去方才能有一线生机。平定候粟俨为此特意向皇帝请旨让孙女儿离京养病,这个折子拖了好长一段时间方才批复下来,粟丽回南的事这才成行。
荒原古道上,几辆精致的马车停在那里,曲清幽、徐繁这些晚辈不用说,就连徐姨母、粟夫人也都来了送行。
曲清幽握住粟丽的手,“表妹,回去后养好身子,再回来时可得记得带个表妹夫。”
粟丽一听腊黄的脸一红,忙抽手,“清幽表姐拿我来玩笑,不理你了。”
徐繁脸上痕迹全消了,依然笑得大大咧咧道:“这可不是玩笑,你看我们几个表姐妹就你还没有主儿,该是让舅母操一操心了。 ”
“你看,这可不是我一个人说的。”曲清幽笑道。
徐姨母与粟夫人等长辈自是叮嘱了很多该注意的事,汤夫人颇为感动,她这次也随女儿回南方。以往她一直对于这两位姑奶奶多有芥蒂,总认为她们看不起她庶出的身份,现在方才觉得自己多心了。
“送君千里终须别,娘,姨母,繁表姐,应该让舅母与表妹启程了?”曲清幽扶着粟夫人的手道。
汤夫人踏上马车,和女儿隔着纱窗与一干亲人告别,正想吩咐车夫起程,突然一辆华丽的马车驶来,众人一看,原来是定阳公主的马车。
曲清幽看着俊美少年扶着定阳公主步下马车,看来今天要顺利出京还是件难事。定阳公主巧笑俏兮地上前道:“看来我来得还及时,汤夫人与粟姑娘还没起程。”
汤夫人赶快下车朝定阳公主行礼道:“妾身怎能当得公主殿下亲自送行,折煞妾身及闺女了。”
定阳公主伸手扶起汤夫人,“夫人多礼了,听闻粟姑娘病重,我也忧心,特来看看聊表心意。”说完,不待汤夫人伸手,自己就撩起了车帘子,探头一看,粟丽无力而虚弱地躺在车内,眼神迷离,连她掀帘子盯着她看也毫无察觉,看来不像装的。
汤夫人忙道:“公主殿下,小女的病不能吹太久的风,况且她现在病得糊糊涂涂,不能给公主问安,还望公主见谅。”赶紧伸手把车帘子从定阳公主的手中抢下,放了下来,做完后,发觉自己失礼了,又向定阳公主赔罪。
定阳公主一直打量着汤夫人的举动,那急切的动作连礼节也不顾,看来这小姑娘真的病得很重,遂笑道:“慈母心当是如此,倒是我莽撞了。”
徐姨母上前道:“公主殿下,时候不早了,是不是让她们起程呢?”
“当然。”定阳公主笑着让开。
汤夫人福了福赶紧上马车,吩咐车夫起程,平定候府庞大的车队这才开赴往南方而去。
定阳公主与众人再寒暄了数句,方才上马车离去。
车里的大皇子赵秩嘲笑道:“怎样?可有装病?”
“我这可是为你将来着想,你还埋怨我?我打听到沈太医在诊病前一天接见过罗昊与他的娘子,所以我才会怀疑沈太医说谎,这才过来一探真假。”定阳公主道,若不是沈太医是她推荐的,她不好另派太医再来诊断一番,这才亲自出马。
赵秩可不管这些,一把抱住定阳公主扯起了她身上的衣衫,定阳公主推开他,“现在京里对你的流言颇多,你还敢乱来?”
“谣言止于智者,他们传过一阵觉得没有意思,必然又会转开新的话题。”赵秩不当一回事。
“这事必有主谋。”定阳公主早就怀疑流言背后必有人策划,看来是罗皇后无疑。
“那又如何?几句流言而已,这种低劣的手法亏她还想得出来?我都不屑用。父皇不会把流言当一回事的,那些贱民就不用顾忌了。”赵秩伸手进定阳公主的衣内抚摸起来。
“你别太大意了,往往最后阴沟里翻船。”定阳公主气息不稳地道,看来她也得谋求反击。
曲清幽与徐繁自是借此机会与至亲说说话,直到马车进了城,这才不得不分离,徐姨母最后还邀请她们过两天来她府里赴宴。粟夫人还颇为好奇地问:“所为何事?”不是节气也不是生辰的。
徐姨母颇为高兴也颇为神密的宣布说是儿媳有了,粟夫人这才赶紧向姐姐道贺。
初秋的季节在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