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落辞疑惑的问道:“你的意思是,只有娶了我才能做那最亲密的事情么?”
“嗯。”
沈落辞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看着他,霸道的说道:“那你得等着我!不许和别人做!”
“好。”他揉着她的长发,墨眸里一片宠溺。
沈落辞笑了,倚在他的肩上,柔声道:“我也等着你。”
……
眼前的视线渐渐模糊了,他的背影一片恍惚,沈落辞不知道他们之间究竟是谁错了,为何那段美好再难追寻,只剩下彼此的折磨。她伸手去摸他的脸,冰凉中带着湿意,他的身子一僵,反握住了她的手,轻声道:“我没事,你先睡吧。”
沈落辞的手无力地垂下,指尖还染着他眼角的酸涩,他从没有在她面前哭过,心像是被揪了起来,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他是痛极了,才会这样吧……
蜡烛晃了几下便灭了,唯有窗外沥沥雨声轻奏。她的手指握紧又松开,终于忍不住轻轻开口,“我们分开吧……”
身侧的身子一颤,传来低沉而又干涩的声音,“你说过,你等我的……”
沈落辞蓦地一惊,她没想到他竟然与她回忆起了同样的片段,惊愕中,楚阑已经转过身来,黑暗里她看不清他的脸,却还是低下了头去,连他那淡淡的影子都不敢看,“我们这样一起,只不过是互相折磨罢了,你就不难受么?”
楚阑轻声道:“我不怕……”
“可是我怕。”沈落辞抬起头,看着眼前淡淡的人影,“我……不想在这样下去了。”
雨声带着悲凉的味道,不知疲倦地敲打着门窗。
身侧是许久的沉默,在黑暗中是如此的令人窒息,沈落辞闭上了眼,正欲开口,楚阑却忽然拥住了她,指尖带着微不可闻的颤意,在她耳边轻声道:“再给我一年的时间,再陪我一年……如果一年后,还是执意要走,我……不拦你。”
沈落辞咬住唇,点了点头,却又想到黑暗中他根本看不见她的动作,便开口道:“好,你答应我的,若是一年后我要走,你不许拦我。”
楚阑将她抱得更紧了,语气中已经有了些许颤意,“嗯,我不拦你。”
“那我若是离开你,你也不许再打扰我今后的生活。”
“好,都依你。”楚阑握住了她的手,轻声道:“睡吧,落儿……”
他的臂弯一如以前那般温暖,只是片刻,她便沉沉睡去了,黑暗中,他的眸中有细小的光亮不断地凝结而又落下,伴随着窗外寂寂雨声,滴落成伤。
以儆效尤
兴许是昨夜下了雨的缘故,早上的天空澄净的没有一丝云。
楚阑站在院子里,面前的下人跪了一片,全都低着头,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昨天的晚餐是谁送的?”楚阑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淡,可却惊得几个下人哆嗦了一下。
“是……是小的。”一位下人颤抖的开口。
楚阑扫了他一眼,“拉出去。”
话音刚落,立刻出现了几位侍卫,架着那名下人就要走,那下人瞬间瘫软在地,声音已经带着哭腔,“不是我啊楚大人!小的冤枉啊!真的不是我做的!”
楚阑却看也未看他一眼,摆了摆手,示意侍卫将他带走。
那下人吓得的几乎尿了出来,可或许就是这样一吓,让他脑子里忽然有了些光亮,他急声道:“楚大人!我有话对你说,我猜到是谁做的了!”
楚阑终于转过眼去,冷声道:“谁做的?”
“昨天晚上我送饭的时候,春晖忽然从草丛里跑了出来,险些将饭菜撞倒,神色也有些不对劲,我想……应该是她。”
楚阑的目光瞬间变得冰冷,低声道:“拉他去刑房,杖二十。”
那下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皮肉之痛总是少不了的,可好歹保住了性命。
楚阑再也不看地上跪着的下人,冷冷地走出了院子。
他没想到此事居然又和王娴语有关,春晖虽然不是个省事的丫鬟,但是按理说她应该不可能知道‘柔骨香’这味药的,可如今她却给沈落辞用了,会是有人指使的么?那么这个人会是谁呢?会是王娴语么?楚阑也想不出其他人了,还有昨天那位潜入沈落辞房中的下人,究竟是什么来历呢?这一切是安排好的么?
楚阑的目光愈发的冰冷,背影都生出凌厉的寒意,他走进了‘描翠庭’。与名字一样,这院子里一片翠色,现下又是浓春,有些花已经悄然绽放,红绿相间,煞是好看。只是这美丽的院子里却不闻人声,一片美景中又凭空多了几分凄凉的味道,显得有些哀怨。
王娴语一如既往的喝了几杯酒,春晖犹自沉湎在自己编织的美梦中,谁都没有意识到危险的来临,直到房门被推开,两人齐齐看向来人,只见几个侍卫闯了进来,没给她们丝毫的反应时间,就架起了春晖的胳膊往外走,王娴语顿时清醒了几分,急忙追了出去,道:“你们做什……”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名侍卫点了穴道,僵站在了门外,眼睛却看到了院子中的楚阑,依旧是淡漠的神情,带着几分慵懒的坐在椅子上,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可却没有一丝暖意,让人看一眼就觉得背脊发寒。
春晖看到了楚阑,心里没由来的‘咯噔’一声,转眼看到王娴语被点了穴道,脸色顿时苍白,恐惧渐渐涌上心头,已然是害怕了,低低的叫了声:“楚、楚大人……”
楚阑抬眼看着她,墨瞳幽冷如霜,“昨晚酉时,你去了哪里?”
春晖心头一紧,楚阑这样问她,想来是知道了昨日的事情,可是他并没有什么证据,所以春晖还抱着一丝侥幸道:“奴婢,奴婢一直在房中服侍大夫人,哪也没……啊!!”
她的话没说完就发出一声尖叫,猛地被几名侍卫按倒在地,掌心都沁出了丝丝红色。
“我再问你一遍,你去了哪里?”楚阑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春晖依旧低声道:“奴婢哪也没去,一直在服侍大夫人。”
楚阑冷哼一声,对那几名侍卫使了个眼色,其中一名侍卫会意,从腰间抽出了一把短刀,向春晖的手指割去,锋利的刀刃划过她的小指,小指瞬间飞了出去,鲜血顺着断口喷涌而出,春晖脸色顿时煞白,疼的竟是连惊叫都忘了。
楚阑的面色未有丝毫改变,淡淡道:“你只有十根手指,你若不想它们都被割去,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我的问题,我可没有什么耐心陪你耗。”
春晖额上已经冷汗淋漓,与眼角的泪混作一团,却还是道:“奴婢哪也没去!”
楚阑已经不再看她,刀锋闪过,又是一枚手指被削去,失去生命一般的坠在地上,滚到了一旁的泥土中。
王娴语的目光中满是不可置信,但事情却真真实实的发生在她眼前,她从未想过楚阑竟然会如此心狠,她也不知春晖做错了什么,她想求情,想说话,但却因为被点住了穴道,说不出一句来。
“奴婢……哪也没去……”春晖的语气已经颤抖不已,说话也有些艰难,可楚阑却毫不理会,锋利刀锋吻过她的肌肤,地上像是绽开了娇艳的花,红的动人。
春晖不过是个年纪尚小的丫鬟,哪受过这种苦,眼看着自己的左手只剩了拇指和食指,像是再也承 受'TXT小说下载'不住一样,崩溃般的大喊道:“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寒光一闪,这次直接削去了她两个手指,她的左手除了手掌,已经是光秃秃的一片了,顺着那断处,还能看见里面白花花的骨头,淡粉色的肉,她终于支撑不住一般的倒了下去……
一旁的侍卫探了探她的鼻息,转头对楚阑道:“楚大人,她晕过去了。”
楚阑转头看了春晖一眼,冷声道:“把她弄醒。”
“是。”
一盆冷水浇下,春晖的衣服瞬间湿透,带着冰冷彻骨的寒意,冷冷地贴在身上,她的眼睛终于缓缓睁开,看了一眼自己光秃秃的左手,面上浮现出了苍白的笑容,声音已经变得虚弱,“杀……杀了我吧……”
她不想连累王娴语,也不敢招出柳静持,因为她知道如果自己说了出来,那么王娴语的处境就会比现在还要艰难,她可以毫不犹豫的为王娴语去死,更何况,这一切都是她自己造成的,与王娴语并无关系。
“想死是么?”阳光照在楚阑的脸上,照的他的面容英俊无比,却又透出几丝残忍的味道:“我自然不会让你活着,只是,你若是不老实说出点什么,我也不会让你那么快死。你只剩五根手指了,不要以为这五根手指被割掉,一切就结束了,不会结束的,手指完了还有脚趾,脚趾完了还有其它地方,鼻子、耳朵,亦或是眼睛,都可以……”
春晖没有想到楚阑会如此狠辣,唇已经通到毫无血色,脑袋一阵又一阵的晕眩,喃喃道:“一切都是我一个人做的……与其他人无关……”
“是么?”楚阑低声问道:“那你的药是哪来的?”
“在、在医馆买的。”她的声音已经轻的可怕,身下的地上被染得一片鲜红。
楚阑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对一旁的侍卫道:“先给她止血。”
一旁的侍卫从腰间掏出一个小瓶,将白色的粉末洒在春晖的左手上,血渐渐被止住,春晖的神情却更加绝望,因为她知道,楚阑是不会轻易放过她了。
楚阑接着问道:“哪个医馆?”
“城东的那家……”
楚阑轻哼一声,缓缓道:“我记得城东的医馆没有卖这味药的,你到底是从哪得来的?”
“我……我忘记了。”又是一根手指落地,春晖的精神已经快要崩溃,失控的大喊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还是不肯说实话么?”楚阑的墨瞳幽黑的深不见底。
春晖的右手也只剩下三根手指了,她忽地疯了一般的笑着,配着地上的血迹,原本娇秀的脸蛋变得狰狞,她抬起头看着楚阑,声音已是凄厉无比,“楚阑!你永远也别想知道!永远也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