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打发了那两人,陈娇却依然板着脸,说:“你要与她们说什么?”
刘彻闷叹了一口气,陈娇疑心极重,且醋意很大,他若不明白的告诉陈娇,只怕她会因为刚刚等事,当场闹的晚宴不可开交,便简单说了一下。
“在上林苑死了一个护卫,此事跟刘陵有些关系,但又不能声张,朕先问问她的话。另外皇姐让朕给临江说门亲事,这件事不成,朕总得跟皇姐说说。”
见刘彻好言好语的解释着,陈娇这才觉得有面子,高兴了起来。
“她们真讨厌,总是给彻儿你添乱!”
刘彻见她这样得意,叹了一声,说:“你们原本是姐妹,何必说这样的话?”
陈娇不乐意了,回嘴说:“你看看她们如何待我?那是姐妹吗?”
刘彻不想吵得下面的人都听到,便摇头息事宁人不再说话。
宴会完毕,刘蔚在偏殿等平阳公主,因跟她的婚事有关,她显得格外忐忑。
而在内殿中,平阳公主难以置信的反问道:“什么?他不愿意?”
刘彻点头说:“他有意中人了。”
平阳公主追问道:“是谁?我不信能比蔚儿尊贵!”
刘彻有点头疼,他没女人这么追根问底:“桑爱卿没有说。”
“哼,没有说是谁?我看他是嫌弃蔚儿无父无母吧?也不想想他自己,只不过是个商人出身,我是念在陛下你重用他的份上,才提起这门亲事,没想到他这么不自量力!”
刘彻颇为偏袒大公子,便说:“皇姐也不必多想,婚姻之事的确不可强求。你别生气,注意保养身子。”
平阳公主气冲冲的从内殿走出来,看到守候在殿外的大公子时,狠狠的冷哼了一声,而后甩袖离开。
大公子身旁还站着刘陵,刘陵并不知道平阳公主冷哼是为什么事,一时满头雾水。
“翁主,请。”
大公子将刘陵请进去见刘彻,然后关上门重新候在殿外。
刘陵进了内殿之后,就问道:“皇姐这是怎么了?怎么生那样大的气?”
刘彻头疼的说:“你别问了,她生气的事与你不相干。”
刘陵眼珠一转,娇嗔的说:“陛下就告诉我吧!我最近时常跟皇姐走动,万一我不小心说错话惹她生气就不好了,陛下给我透露一点,我也好知道什么不该说。”
刘彻身边很多女人,但是没一个像刘陵这般直截了当而娇嗔有风情,面对她的撒娇,刘彻经常会觉得难以应付。
“罢了,此事朕告诉你,但你切不可外传……”
刘陵听后颇感到惊讶,但也没做评论,转而问起晋昌之事。
刘彻也不跟刘陵绕弯弯,直接问道:“你可认识卫青?”
刘陵突然笑了,说:“卫子夫的弟弟,从马奴变成廷尉的卫青,没几个人不认识吧?”
刘彻懒得跟她计较言语的细节,只问:“我是问你们有没有交情。”
刘陵撇嘴说:“我对卫家的人没兴趣……”
刘彻想想也是,刘陵跟卫子夫见过几面,但凡碰上了,就针锋相对,她没道理跟卫家的人走的亲近,看来卫青救下晋昌,不是为了刘陵……
“晋昌这个人,跟卫青认识吗?”刘彻又问道。
“这个我不知。”刘陵对刘彻十分坦诚,刘彻也算相信她。
刘陵想了想,反问道:“你是不是查到什么了?难道晋昌跟卫青有关系?”
刘彻模棱两可的说:“还没查清楚,所以才问你。”
“呵呵,陛下,晋昌的事就算了吧,我也打听过了,他早年入狱只是因为一件小事,这次他纵使做的不对,也只不过是死了一个侍卫,陛下且看在我和我父王的面上,放过他,别再捉他了吧!”
刘彻对晋昌的死活没兴趣,他关注的是卫青是否参与到这件事情里去了。
“既然是你的人,那便算了,只是别让他到处惹是生非。”
见所求之事被应允了,刘陵高兴的上前,抱住刘彻的手臂,又是一阵撒娇。
刘彻被刘陵**的浑身酥软,连忙推开她,清咳了两声说:“好了,很晚了,你快点回去吧。”
“陛下……”刘陵依依不舍的望着刘彻,但刘彻转过身挥了挥手,刘陵只好不甘的退了出来。
正文 142、保媒
142、保媒
上午辰时,是街上最热闹的时候。正隆大街是长安的主要大街之一,此刻也是人满为患。
一辆马车挤在人流中,驶入了正隆大街,停在了弘金号对面的一条小巷子中。
马夫停稳车之后,坐在车辕上的仆妇转身对车厢内小声说道:“翁主,我这就去了。”
车帘被掀开一小条缝,刘蔚在里面对仆妇低语道:“不要报我的名号,先问一下桑公子是否在店内,如果不在,你就不要说什么了。”
“喏。”
刘蔚看着仆妇走进弘金号,拽着车帘的手,不禁有些发抖。
她看着街上人来人往,不想抛头露面,终是放下了手中的车帘,独自在车厢中忧伤。
昨夜,平阳长公主告诉了她大公子拒婚之事,悲伤之余,她的自信和尊严也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论身份,她不差,对世间男子来说,得到皇上赐婚,娶一位宗室之女,这是多大的荣耀,可她偏偏就遇到了拒婚这样的事……
仆妇不多时就回来了,她对刘蔚回禀道:“桑公子今日并没有到店里来,听店里的伙计说,桑公子经常在酉时到店中来和云舒总管一起回家,翁主不如到下午酉时再来吧。”
刘蔚愣住了,她问道:“店里的伙计果真这样说?”
仆妇老实的说:“的确是这样说的。”
刘蔚沉默了一会儿,说:“那我们下午再来吧。”
马车晃悠悠的汇入了人流中,刘蔚的心如同街上嘈杂的人流一般烦乱。
忙碌了一天,云舒伸展懒腰,愉悦的自言自语道:“嘿嘿,又涨了!”
大公子正巧推门进来,问道:“什么又涨了?”
云舒笑着说:“营业额一直在涨,长安的有钱人真多!”
她跟大公子之前交流,加入了许多现代词汇,起初大公子对“营业额”这种词汇有些不解,不过次数多了,倒也习惯了。
大公子赞叹道:“都是云舒你的功劳!”
“大公子过奖啦!”
略微收拾了一下,两人一起欢喜的回桑宅。
夏日的傍晚,街道上热气腾腾,两人正迎着夕阳往回走,夕阳的威力也不小,大公子关切的给云舒撑起油伞,云舒颇觉得不好意思,但并没有拒绝,低头一笑,默默的并肩走了下去。
临江翁主从马车中看到这一幕,心中顿时凉到透底。
昨夜平阳公主跟她说,桑公子拒婚的原因是有了心上人,她还不信,觉得他一定是嫌弃自己无依无靠是个孤女,今日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自己争取一下,没想到他真的有心上人!
那个人还是云舒……
看到此情此景,刘蔚咬紧了嘴唇,红了眼眶。
云舒只当今日是顺顺当当而又普通的一天,心满意足的吃完晚饭之后,回到小池轩的园中散步,拿着手中的鱼食给小池里的鲤鱼投食。
这个池子里原本只种着睡莲,大公子见她在韩府逗鱼玩的不亦乐乎,便命人买了二十条上好的红锦鲤放养在了池子里。云舒每每吃过晚饭,总会围着小池子玩一会儿,或散步、或投食,非常惬意。
大平知道她这个时候有空闲时间,就找了过来,在她耳边对云舒说:“云舒姐,今天有件奇怪的事。弘金号对面的巷子里停了一辆马车,下午再那里等候了两个时辰,在你跟大公子离开店铺之后,那辆马车也离去了。我怕咱们店被人盯梢,于是跟了过去,你猜那是谁家的马车?”
云舒又不是神人,自然不知,大平十分神秘的说:“是平阳长公主府的马车!我看到临江翁主从马车里下来了。”
云舒颇为吃惊,反问道:“临江?她即来了,怎么不进来找我?”
大平也不知道内因,禀报清楚之后便回去了。
云舒独自琢磨了一会儿,想不通也就罢了。
翌日一早,云舒刚到弘金号,就有仆妇来找她,恭恭敬敬的对她说:“平阳长公主请云舒姑娘过府一叙。”
云舒想起昨天临江的事情,以为是临江有事找她,于是跟着仆妇去了,谁知是的确是大公主有事要找她说话。
她被仆妇领到平阳公主的房间后,公主府的侍女给云舒上了一杯水,而后就被平阳公主遣退下去。云舒看这架势严肃,顿时也凝重了起来。
平阳公主笑眯眯的看着她,和蔼的问着:“最近弘金号的生意还好吗?”
云舒恭敬的回答道:“托公主的福,最近生意特别好。”
平阳公主笑了笑,转而问道:“最近不见你来找蔚儿,她难得有个朋友,你该多跟她走动走动。”
云舒笑着称是。
平阳公主东扯扯西拉拉,丝毫不入正题,云舒也不急,反正是平阳公主有话要说,她就慢慢等她开口。
说了一会儿,平阳公主终于说到正题上,问道:“云姑娘今年也不小了吧?为何迟迟没有嫁人?是不是因为没有长辈做主?所以耽搁了?”
云舒颇觉得意外,平阳公主怎么会闲的关心她的婚事?
之前谎称有婚约的借口已不能再用了,不然她跟大公子的事情若公开出来,她反而不能自圆其说,借口还会成为别人攻击她的理由。
略思索了一下,云舒说:“我女孩儿家的女红一点不会,还成天在外抛头露面,又是无依无靠的孤女,这样不知家底的女子,哪有人家会要……”
平阳公主一笑,说:“这有什么难,只要我为你作保,有多少男子都会主动来求娶。我看你是个不错的女子,若你愿意,我可以给你保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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