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造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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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造反吧!- 第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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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日子万氏收到温老爷子书信,交托她代夏家向柳厚提亲,欲将柳明月配与夏子清。

原来夏温氏写给温老爷子的信到得江北,温老爷子思及早逝的幺女,与温老太太商议许久,便写了这封信给万氏,只道薛寒云出自武将之家,将来定然要上战场,柳温氏既然已经过世,柳明月万万不能有闪失,柳厚也不知心中如何想,居然挑了这样一个女婿。

温老爷子不但给万氏下令,要她务必阻止这场亲事,还给柳厚也写了一封亲笔信要温友思转交。老爷子一定要将柳明月许配与夏家,就算夏子清将来官位不高,到底是读书人家,平安总有保障,强如嫁给一个在战场上拿命搏功名的人。

万氏猜到这定然是夏温氏的主意,但薛寒云与柳明月如今已经小定,温友思与温友年高中,近日去了翰林院,已经请了探亲假要回乡祭祖,她要去见公婆,便很是为难。

温友思将这事讲明,薛寒云道:“我与月儿的事情,上次端午,柳伯伯已经向圣上讲过了,当时观景楼上皆是朝廷重臣,如何能反悔?况就算柳伯伯想反悔,我却也不肯的。你家那位姑表兄弟,凡事都听他娘的,将来又哪有担当护着月儿?我岂能容她嫁去夏家受委屈?”

温友思满腹疑虑:“旁的我不敢说,但听说小姑父对阿翁向来尊敬孝顺,这件事情总要老人家欢欢喜喜的好。我们这次回江北祖宅,就算能好好与老人家讲,但我听说表弟中了二甲,夏家在京城已经祭过祖了,大姑母要带着表弟回江北祖宅向阿翁请安,到时候大姑母要是再说几句话,阿翁怎么想就不知道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就凭妹夫的人才,不如你也请了假,去向阿婆阿翁请安算了?到时候,就凭阿翁的眼光,怎么样也不会弃你而选表弟的吧?”

万氏开明,温友思与温友年便都养成了独立自主的习惯,见到夏子清这样事事听从其母吩咐的男儿,压根儿没办法喜欢起来。虽与夏子清乃是血清,却不亲近,反与薛寒云脾性相投,三个相处极为融洽。

薛寒云想到近日朝中局势,楚王**与太子**愈加的针锋相对,圣上大多时候宿于吴贵妃殿中,仍常召了楚王进宫,令得朝中一干官员分派而立,除了忠心的帝党之外,有些选择楚王有些选择了太子,余者便做了骑墙派,两面观望徘徊。

楚王三不五时与他在禁中偶遇,总是一副亲近的样子。而今日太子良媛却召了柳明月进宫,分明有拉拢之意。柳相虽然身为太子太傅,但他是帝党一派,太子时时向他请教,外人皆说柳相公正廉明,忠心耿耿,薛寒云却知,如今局势,便是柳相也有些摸不透圣上之意。

程太医私下曾偷偷透露过,圣上如今虽然瞧着康复了,但实际这次生病,底子都坏掉了,若好生将养,十来年也不是不可能。可惜圣上自康复之后,起先还能耐下性子做个甩手掌柜,不理朝政,凡事全推了给太子处理,但时日一长,心中郁郁,看太子便各种不顺眼,又疑惑太子想着架空了他,好自己掌权,如今已是又开始临朝,反将太子处理的许多事情压了下来。

太子虽自小得今上教养,但是父子两个的想法截然不同。今上仁慈,处理起国事来手腕圆缓,但太子初掌大权,正是意气风发之时,行事尤其雷厉风行,今上不再后宫养病,重返前朝之后,已经好几次斥责太子暴戾刚烈,不懂治国之道了。

便是身为太子太傅的柳相,夹在这父子二人之间,也颇为难。

将太子教的太好,有篡位之嫌。教的扶不上墙,他自己便要背个无能的罪名……左右都是错,极难抉择。

如今太子与楚王都有意拉他下水。只要薛寒云站了队表明态度,相信就算柳相不表态,众人也会猜他更中意哪一位继位……

“我回去与柳伯伯商量一下,再做答复。”

薛寒云暗道:如今这种局势,还不如他暂且避一避,也好让柳伯伯能够保持中立。心中已经笃定,柳相必定会答应他前往江北——

作者有话要说:下午偶发事件,中午出去晚上才回来,赶着写了一章肥的更上来,决非涮大家玩儿,请谅解哈!!!!

明天如果有时间,希望能多更。不过话说回来今天更了七千多也不算少啊……只是离我预定的目标少了一千多近两千字而已,么么诸位。

教导

三十七章

柳相看到岳父的亲笔信;又听得薛寒云建议;直觉可行;不加考虑便应了下来。

京城往江北,水路半月有余,旱路则要一月。万氏他们来时走旱路,回时因人数众多;柳厚作主包了一艘船前往江北。

温氏多年不曾回娘家,如今带着儿子回去;原本是一件喜事,只是同行的俩亲侄子都中了;且温友思高中榜眼,无形之中便将夏子清的风头抢去了一大半;她心中便尤为不喜。

又她在京中这么多年;自柳明月的亲娘小温氏过世之后,她对这位外甥女多有看顾,如今她竟然与自己不甚亲近,而与素未谋面的万氏亲如母女,温氏心中更是吃味,多时便在船舱卧房之内独坐,不肯与万氏母女及柳明月团聚一处。

柳明月如今虽然在慢慢开窍,可是到底不太明白许多人情世故,又乏人教导。舒大家也只教导她些才艺,个中勾心斗角也并不曾教会给她,反是万氏,见她有几分懵懵懂懂,索性将自己多年心得倾囊而授,从妻妾相争的宅斗术到与人相处的眉眼高低,各种人之间的交际手腕及招数一一讲明,直让柳明月有种霍然开朗之感。

不过半月功夫,柳明月的内心已算得脱胎换骨。

她从前万事不理,如今心有疑惑,便要向万氏请教,将自己前世经历当作旁人的故事来讲给万氏听,只不过中间人物身份等改头换面,但细节却不曾变。

万氏想了一想,委婉道:“有一种人,原就其心不正,见不得旁人比她好。心正的人,哪怕再身处逆境,一样心存善念,其心原就不正的人,哪怕身处高位也有可怨尤之处,若是一时处于劣势,恐心中万般算计,轻则损人清名钱财或者坏人姻缘,重者害人性命也是有的。这种是若是一朝得势,手上染血都平常。”

柳明月心中默默思忖一回,原来沈琦叶前世那般对她,司马策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却来源于她的内心。

她与自己虽然做了多年姐妹,恐怕心中无有一刻不是痛苦的。也许早被嫉妒蒙蔽了她的双眼,活着的每一刻都宛若身处地狱,反观自己。除了在冷宫的那段日子及死时的惨烈,其余时候视一切虚幻如真实,傻乎乎的活着,内心的幸福感几乎填满了她的一生。

回头来看,谁更幸福,几乎不言而喻。

再看今生,她当初攀附上司马策,恐怕是宫中内外早已传遍,太子妃体弱卧床,有不治之症,大有问鼎太子妃之望,这才不顾一切投身下去。

哪知道她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少女,哪里能够逃得开司马策有意编织的情网,到得最后便意乱情迷,昏招频出不断。

她进东宫之前便视太子妃如活死人,只当这样的太子妃再无巴结的必要,尹素蕊惹她忌惮,她心中未尝不曾嘲笑尹素蕊的愚蠢。

东宫两位主子,她只当太子妃命不久矣,要讨好自然只能讨太子殿下的欢心。

况她从前只当太子对她情深意重,哪知道比较之下大失所望,原来她不过是太子众多女人之中的一个,既不是最美的一个也不是最得宠的那一位……灰心丧志之下,士气已到最低迷之时。

又遇上温青蓉这样酷烈的对头,简直是被逼进了死胡同。

温青蓉其人,身份背景都足以教她强横,从小养成的性子,看谁不顺眼,哪怕此人趴在地上替她提鞋,都会遭她厌弃。连姚黄也偷偷与柳明月诉苦:“良娣此人生成的虎狼之性,哪里是想讨好就能讨好得了的?”

柳明月如今方明白,除非沈琦叶不是司马策的女人,此生再无与温青蓉抢男人的可能,她再巴结此女,也许能得温青蓉一点好脸色,此时巴结却比不巴结还要难堪。

不巴结,好歹还能留一二分尊严。

这便是万氏分析,沈琦叶身处劣势,尚有几分理智之处。

长河落日,舟行千里,在缓缓前行的商船上,柳明月终于可以将前世恩怨情仇放下,轻松向前。

那些许久以来困绕她的人与事,此后与她毫无瓜葛,各走其路,福祸自担。

她视万氏如母,况万氏视她如女,此前并无机会这般将妇人之术细细摊开来讲,如今被困在船舱之中,又无夏温氏前来打搅,万氏更是悉心教导。

离开京城之前,已有一冯姓官家向温毓欣提亲,万氏有意答应,只道丈夫在云乡任职,此事须得他同意。听说地冯家已派人启程往云乡而去,而万氏早已修书一封,将自己打探得冯家之事尽数向丈夫讲明。

如今眼瞧着温毓欣与柳明月都做待嫁之身,她便有意引导两女多知道些妇人中阴私之事。

这也是万氏真心疼柳明月之故,拿她当亲生女儿看待。

柳明月学到兴起,在船舱里遇上与众表兄同行薛寒云,眼神怪异的连温友年这样跳脱的人也感觉到了诡异之处——完全跟屠夫瞧见了砧板上的待宰羔羊一般的眼神。

他回头看看薛寒云的体格……与羔羊完全两样啊!

温毓欣在旁掩嘴偷笑,猜这丫头是想将自己亲娘所授那些驭夫之术尽数用在薛寒云身上吧?内心不由小小的同情了一下这位薛公子。

船行一十七日,除了每日饭点,温氏与她们尚有几句寒喧,其余时间温氏便窝在自家舱房闭门不出。

到得第十八日终于靠岸,岸边前来接人的乃是柳明月大舅温时的长子温友政,年约二十七八,模样平常,瞧着极是和气。

家下仆人将行李搬上马车,万氏与温氏上了一辆马车,温毓欣与柳明月姐妹俩上了另一辆马车,其余众男几人分坐两辆马车,往慈安镇而去。

江北温家,世居慈安镇。

镇上以温家人居多,柳明月外祖父其实是温家嫡支长三房。温家嫡支三房占地面积阔大,长房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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