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事,”寒野有些犹豫地看着床上的卫燃,该不该说呢,其实他大概也知道大人攻打赤月的原因,只是……
卫燃瞅了他一眼,光是看那眼神寒野便是一冷,于是说道:“咱们派出去的探子无意中见到宁国二皇子的侍卫也在赤月,而且不只一人。”
卫燃的眼中终于多了几分的神色,却是浓浓的恨与一丝丝的嫉妒。那个该死的男人。缓缓自床上坐了起来,卫燃冷冷地道;“这倒奇了,宁国与南边的水泽正闹的不可开胶,居然还有心情去管赤月的事,他们的关系何时如此近了?”
寒野也有些不解,不过他不解的不是这件事,他不解的是,“大人,除了宁王侍卫之外并没有其他宁国的人深入赤月。而且据我们的人看来似乎他们对那个叫托娅的女子也十分感兴趣,因为他们也打探过托娅的消息。”
卫燃沉默着不语,眼光望向从帘帐内泄入的阳光,虽然只是一点却是那么的夺目而又刺眼,忽然卫燃低沉地开口道:“我听说宁国的宁王已经有三年不曾上朝不曾露面”
寒野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卫燃才答道;“是。听说是病了。”
卫燃沉默着,一双眼变得更暗,如同幽深的湖水一般,突然他厉声道:“派人马上去查这个叫托娅的女人,快去,我要马上知道她的一切。”那双眼一瞬间变得凌厉而又激狂。
寒野一惊,立马道:“属下这就去办。”不敢耽误的立即出了帐。
帐内的卫燃却是站了起来,有些急迫又有些激动的在帐内来回的走了起来。一个大胆的念头突然间疯狂的充满了他的头,会不会,会不会,手握紧又松开,这三年来他被那人的死夺去了一切的感知,生命里只剩下痛苦与绝望还有浓烈的恨。若不是报仇的欲望那么的浓或许他会撑不住的同她一起离开这个冰冷的世间。这三年时间他不停的争战,努力的振兴炎国,所为的只不过是有一天让伤害她的人付出代价,他太执着了却反而忘了为何三年的时间宁王都没有来要回那人的尸体。
袖中的长指拿出这些年来他一直珍藏的令牌,卫燃的神色复杂了起来,当年这东西是在那具尸体上找到的,所以他才会那样的相信着,却忘了当初她有多么的不情愿与他在一起,总是吵着要她的自由。他送的东西她又怎么会放在心上。
若真的一切如同他所想,那么会不会,会不会那个人还活着,只是这样想着,卫燃便觉得心跳的快要蹦出了心脏一般。就连那双永远沉稳的手也轻轻的抖了起来。若真的是这样的话,这一回说什么他也不会放手。
赤月王都,我有些嗑睡地看着眼前的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赤月各部的族长都已经来了。有满脸悲怆的也有一脸激奋的,各个要不就说炎国如何的不讲道义,刚达成协议转头就变,真正的小人。要不就说赤月连年战争不断,若是此时再战怕是必定会败,一脸的哀伤。不过也有那激进些的,此刻正积极的讨论着如何同炎国对战。
我掩住小小的呵欠,擦擦眼角的泪水,继续的困着。
这时,只听王座之上,沙朗威严地道:“左相怎么看,可有何对策。”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只觉得怎么突然这么安静,后面的那日松悄悄的推了我一把道:“王上问你呢。”
这才后知后觉的想到自己如今已经是左相了,看了看在场或希冀或怀疑的脸,我困惑地道:“我只有一个问题,炎国为什么要打我们?”
一时间,众人都愣在了那。确实,炎国为什么要打赤月,这个问题还真是问倒了他们,说实在的从一开始起,赤月与炎国几乎是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两国之间并无什么深仇,也没什么怨恨,而且说句实话,两国的来往也不是很多,要说要打两国差不多都想打宁国。可是突然间炎国三年前莫名其妙的就开始对赤月开战。开始只是觉得许是炎国在宁国打了胜仗,所以也想打赤月。所以两国便拼上了。要知道赤月可不是宁国那些软脚虾。
可是仔细想想,炎国为什么要打赤月,对于炎国那样多山的国家来讲,要再多的马有什么用?再别的也没什么了啊?更何况炎国那可是拼了命的打,那势头几乎就是想灭了赤月一样,他们之间有那样的仇恨吗?想当初他们派去的使者带回来炎国摄政王的一句话,血洗赤月。可是为什么呢?这次更是突然间来袭,要知道炎国也是遭灾了啊。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一时间众人全都不说话了,低着头想着,沙朗在王位上咳了一声,淡淡地道:“好了,这个问题以后再说,如今边界已然是危机四伏,各位还是要想想如何对付才是,今天的议事就先到这,都下去吧,回去仔细想想退敌之策。退朝。”
众人恭身退了下去。沙朗自王座上下来,走到我的身边,我原本想同他说说这左相一事,可他却眼神复杂地看着我道:“你当真不知道原因吗?”
我有些茫然地看着他,这是什么跟什么,为什么我该知道?
沙朗静静的盯着我,似是叹息,又似是欢喜地道:“别想了,无论是为了什么,我一定会将炎国打败的。”一双手轻轻的拂了拂我的发。离了开去。
我愣愣的站着,他刚才的那一问不会是无意的,那么我该知道什么呢?炎国?赤月?忽然脑海中闪现出一个男人,绝代的风华轻声说着喜欢我。“我会将你的孩子当成是自己的。”“你是在关心我吗?”那惊喜的神情似乎连天地也失色。身子不由得一晃,一个念头从心底冒出,该不回这一切的原因是因为我吧。为了……替我报仇???!
第一百二十五章 因何而战(二)
王庭的后宫内,微微的花香飘在园中,忙碌的仕女们来回穿梭着,已经是晚膳的时候了,一个个手端玉盘的女子们整齐而又小心的朝引霞殿行走着。
相对于外面的忙碌,引霞殿内则是一片寂静。我静静地盯着坐在一旁的沙朗,“大哥,炎国此次进攻的统帅是谁?”
沙朗深思着看了我一眼,拿起手边的茶杯,低垂了眼道:“你已经知道了又何必问我呢?”
我心头一滞,握紧手又松开,哑着声道:“为什么?”
沙朗定定的瞅着我,然后叹息着道:“你应该知道的不是吗?”
我偏开头,视线落向外面在夜色中仍旧盛开的花朵,有些涩然地道:“我应该知道什么?不,我什么都不知道。”
沙朗眼里闪过一丝无奈与心疼,还有几许的复杂。低沉着声道:“你知道的不是吗?当年他宣告炎国你是他的妻子,如果我没猜错,当日劫走那具假尸的人怕也是他吧。”
我默默的坐着,不吭一声,可是心下却一阵混乱,当年若不是那个男人也许我便不会离开宁觉。而若不是他一再的囚禁我也会不顾一切的逃,到头来成了这样。可是若说恨却也恨不起来,毕竟同他在一起的那些日子他对我实在是很好,好到最终愿意将我肚子里的孩子当成亲生的。我知道他不是说笑,光是那些日子的补品还有他的照顾便可看出他是真心的准备迎接这个孩子。我一直抗拒着他,一直拒绝着他。可却没有想到他会如此的疯狂,竟然拼了一国之力为我报仇。低低地一叹,其实早就该知道的,当初他不也不顾一切的进了疫区,只是,他,竟然真的对我用情如此深吗?心中不由得一颤。
垂在下面的手轻轻的抚上自己的面具,我淡淡地笑了,转眼看向沙朗,淡然道:“大哥,让我去和谈吧?”
沙朗一怔,突地沉声道:“不用。”眼里有着几分的气怒。
我轻叹道:“大哥,你知道的,几年的战争再加上现今的局势,如果真的与炎国打起来,怕是赤月的损失会很大。既然知道了问题所在那么为什么不用一个和平的方法去解决呢?”
沙朗用力的放下手中的茶杯,怒声道:“你现在是托娅,不是以前的宁王妃冷离,你要如何去劝说他和谈,告诉他你就是冷离?然后跟他走吗?你情愿这样吗?就是你愿意,我也不放开你。”
我只是轻轻地一笑,垂眼看向自己的一双手,悠悠地道:“大哥,以前的冷离是我,现在的托娅也是我,不管是冷离还是托娅,我都是我,并不因为名字不同就变成另一个人,我始终是我,只是人总要蜕变的,不管是变好还是变坏。即便让他知道我就是冷离又如何,如今的我与以前的我看法观点都变了很多,已经不是那个轻易便能被抓被关的丫头了。若是能以一个冷离换得两国的和平又有何不可,我的这双手已经沾染了太多赤月人的血,我不想再沾了。”也不想再做左相了,至此两不相欠。
沙朗却是怒红了双眼,猛地起身快步来到我面前咬着牙道:“我赤月有的是勇士,用不着你去,你可曾想过若是你承认你就是冷离,那便是永无宁日,卫燃岂会放过你?而宁王又岂会放过你?”
我将脸上的面具全都拿下,露出一张满是疤痕的脸,淡淡地看向沙朗:“这样的我如何能引起争执,更何况,即便我承认了,天下又有几人会相信如今赤月草原的左相会是以前的宁国王妃。我,只不过是化解眼前的危机。”
沙朗扭曲着面容道;“那么他便会信了?你凭什么肯定?”
“凭什么啊?”低低地一笑,我看向他,“就凭他是卫燃。”
沙朗一掌将面前的桌椅劈开,猛地抓住我,红着双眼怒声道:“我不准你去,你是托娅,草原上的左相,是我的托娅,不是以前的宁王妃,不是。”
我有些不解地看着他,“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沙朗一呆,面容缓缓的平静了下来,深深地看着我突然道:“我喜欢你。”
我整个人一怔,竟然觉得有些想笑,“大哥,你真的是气糊涂了吗?”
“我没有,”沙朗打断我,紧紧地盯着我的眼,“我是真的喜欢你,这些日子与你的相处我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