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和一声笑着跳下车,想想这小方子也难得出来一回,还是让他懒散懒散吧。回身对他说:“你也别干待着,省得憋屈了你,干脆找个小茶馆喝上一会儿就着听会儿说书的,过两个时辰就在镇子口等我们。”小方子不好意思的挠了把光脑袋瓢,呲牙一笑大声的“恩!”了一声,攀上马车顺手轻抖鞭子找自己的乐子去了。
其实要说这镇上也是小有名气的,“回龙镇”,就是在现代的时候昌平有个“回龙观”,怕就是前身了。“回龙镇”之所以能形成村镇,到不如说是全全倚靠了明朝皇帝谒祖时建成用于歇脚用的行宫 “玄福宫”,想当初是那明朝皇帝偏信道教又怕群臣反对,所以不用昌平沙河的行宫而加盖了这个道观,后有名为“玄福宫”。其实还是那天四阿哥来时说的那句“那边畅春园、牡丹园,那边小汤山”,再就着自己就居住在这两者之间的“回龙镇”就想到这镇子一定是我以前生活过的地方,虽然那时见到的是零散的庙舍房屋,可在眼前的却是那样古朴的存在着亲切感顿由而生,惶惶忽忽的,那天竟那样的发呆起来,直到洛梅的一声的惊吓才缓过来。
遥遥望着那若隐若现的道观,想想小的时候和同学偷偷的去残败的破庙里探险,去寻找传说中的鬼影和腰一样粗的大蛇。想想走进那仅存的一两间庙舍时看见的罗刹青面和破旧的红色雕格门窗,怎么那时侯没想到过自己会有来到清朝的一天呢,真不知道我见过的那几间房子现在是个什么模样……
“夫人?”听见翠莲轻声询问,回过神来望向她,一张娃娃脸上全是询问,“夫人不进去么?怎的就在这发起呆了?”
“啊?呵呵……”不禁的被她问傻了,十二岁的孩子总对未知的事情着迷,就象我小的时候和同学去破庙探险一样,总被一些不着边际的东西给迷的神魂颠倒的,笑着说:“你不明白,人长大了总是要学会发呆的,走吧,待会儿带你好好的逛逛集市。”拉上她的手一起进了铺子,“老板,我要的长命锁打好了没有?”
这里的老板是个小伙子,姓张,叫满生,年纪不过二十岁是个银匠铺老板,手艺人,没读过几天的书可也知理,整天满脸的笑意倒是能和这里闪闪发亮的首饰有个比较。他这人为人豁达公平,反是最记恨那些对自己隐隐遮遮掩掩的假面孔。所以每次来我也不惺惺作态的同他讲话,久了他也当我是这里的老顾客了。“来喽!来喽!你看看对不对,不对我这儿再给你改。”
拿起他送到眼前的东西仔细看看。“正月十六”是瑞儿和雪儿的生辰,“长命百岁聪慧伶俐”是我的祝福。满意的笑着,抬眼对着他一笑,“挺好的,给你银子。”递给他两块儿银子,他只抓了一块儿在手里就冲着我“嘿嘿”的笑。看他模样挺逗人的忍不住问他:“你一个劲儿的笑什么?还不收好了银子?”说完把剩下的那块也塞在他手里,不想他有给塞了回来,“你是不是不做买卖了?”不解的问他。
“呵呵……我,我有样东西让你给……”结结巴巴的,他使劲的咽了口唾沫才红着脸,从怀里掏出个红布包给我,“这,这个你给,给碧环带,带,带回去。”
捏了捏不包,象是对镯子,心里也明白几分,他这是看上碧环那傻丫头了。“成,不就是传个东西吗,没问题,这个,你还是拿好了,一码算一码。”把那块儿银子放在桌上,转头带着翠莲往外走。
“那个,那个!你,你!你别说是,是我送的!”
恩……什么?
收了要迈出门的脚,转回头看着他,挺大的一个人怎么就这么的……不成器的对他说:“不是你送的,那还不成是我送的了?”
“我,我,我……”
朝着他走了几步,沉口气小笑着说道:“我明白你的心思,可碧环那边儿……”顿了一下,正了脸色对他说:“我虽是她名上的主子,可决不会让她做了违心的事儿,好歹这东西我给你带到了,以后怎么着也就看你俩的造化和缘分了。成了!你一个人在这害羞吧,我呀,走了!”
才出了店不远的几步,就又走了神思,边走边想着张满生刚才窘迫的模样,憨厚,害羞,他也只不过见过碧环两三次的面,真的只有两三次的擦肩而过就能找到自己的真爱么?那,康熙呢,仅仅是那次酒楼里的一撞,我便成了他所珍爱的,还是,只是一时的……
“呀,姑娘下雨了呢,咱们快些走吧,小方子哥怕是都到了。”
抬头望天,果然,雨点竟顷刻间象是断了线的珠子似的砸了下来。进了五月份,头一回的雨就下的这么急,天也黑的可以看这架势是雷阵雨,还是比较大的那种,街上没带着雨具的行人都慌忙的跑着避雨。照这样下去,还没到镇子口就该给浇透了。透过还不算太密的雨帘看见有些人都不约的朝着前边的廖记茶馆跑,也不管什么了,拉上翠莲也跟着跑了过去。
一边跑一边感受着雨点象变戏法似的变大,砸在身上也有了疼痛的感觉。前脚刚踏进茶馆,后边就听“哗啦啦……哗啦啦……”顷刻间的功夫,回过头再看外边已经是雨着的模糊不清。大批的雨珠象是打坏了王母的珍珠帘子,一颗颗的从天上接连不断的掉下来,奋力的拍打着地面,树木,和屋顶。街上的小摊还没来的急收走的遮阳油布被雨水一下子打湿,兜着急着下来的雨水汇成一股水流——“哗啦!”一声,承重不成的浇到地面上成了不间断的水柱溅起无数的小珍珠。
进来避雨的人都自己寻了坐子,趁着这雨天,要了茶和瓜子两三个的聊了起来。叫了小二过来,“有没有单间?”
小儿机灵的赔笑着:“有,有,您里边请,里边请!”
随着他进了单间,也不过是靠里了些,三面墙用了芦苇编的帘子一隔,使里面的和大堂的人相互的看不太清楚罢了,不过倒显得很惬意,颇有田园风光的味道。“您委屈了,咱这儿地竟小,一看您这打扮就知道是见过大视面儿的,委屈您了不是。”
“没什么,上些好茶和点心来吧。”依着窗边坐好,透着苇帘向外张望,外边竟是依靠着一条河,这下不紧是田园的味道更是平添上了自然悠闲的意境。难得的美景让我给找着了,真该好好谢谢这场雨,要不是进来避雨的恐怕任我来回在这镇上来走几回也不见得能找得到这样的一个地方——真是透着心的让人舒服。
“夫人,看!外边儿有个眼生的公子让我把这个给您。别说,还真真儿的象您那块儿呢!”
“恩?什么呀……这……”应声回头看着翠莲。
一个看雨的功夫,再回过头来看着翠莲手上的东西,心顿时慌乱,夹杂着恐惧,盯着她手上的帕子。没错,是康熙那天从十三的桌子上带走的,淡淡的紫色上绣着白色的玉兰,正静静的开在一角。
“还说是夫人的故交呢,让夫人去隔间坐坐,夫人?”翠莲小心的问着。
尽然他来了,我又怎么躲的过,只是我这舒心的日子才刚开始就要结束了,可惜……
“走吧,翠莲,一起去见见你没见过的‘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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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见。不欢
出了门,外边正有一个人等着,正是李德全的亲信德柱儿。他见我出来冲着我一躬身笑着道:“姑娘您吉祥。”
吉祥?只怕以后该我的瑞儿和雪儿该披麻带孝的问我吉祥了,“嗬!”大声的苦笑出声,叹着气说:“吉祥?能见到你的面我就吉祥不了了。”
“呦!呵呵,瞧您说的,那奴才可是该万死了。”德柱有弯了弯腰身,笑着说:“您这早晚是做娘娘主子的命,奴才要是真气着您就是死一万次也不够啊。姑娘还是先随奴才走,主子那儿正等着呢。”
是啊……该面对的早晚要面对,即使自己不甘心又能怎么样,现在还不是要……深深的提口气再重重吐出来,惨淡的一笑,心里才觉的舒坦点儿,一旁的德柱偷偷抬头,正看了我这笑法不禁的愣了,见我眼光扫向他只好迅速的低下头。其实我这笑哪是笑给他看的,笑给自己看才是真的。“走吧。”轻声点醒德柱,他听了又是一个躬身儿道:“喳,姑娘随奴才来。”
越是往里走心里就越是不安,想想,自己的下场应该不会很惨才对。路再长可还是到了,放到半截的苇子帘蒙胧的遮住了屋内的景色,透过缝隙可以星点的看到里边。
虽然好像是悄无声息可我能断定里面不止有康熙一个人。
“主子,人到了。”德柱禀报到。
没有人出声儿,只是帘子有往上掀了掀,李德全恭候着笑脸做了个请的姿势。多日不见他倒是没变的怎么着,朝他无力的笑笑提起一口气,让翠莲候在外边抬腿迈进去。
不打算恭顺的见到康熙,抬头昂首的走进去。屋里果然不止一人,可我不曾想过太后也会在,德妃也会在。此时的太后和康熙正在对弈,德妃则恭顺的立在一旁面露微笑看着棋局,一股说不出的妩媚流露其眉眼之间。一切在进行着,没人理会我这个人已经进来了。自己僵直的立在那儿望着眼前的三个人,可眼光落在哪也不合适最后只好低头站着,可心里不停的盘算着他们这是唱的哪一出,快速翻转着思维只盼着可以先一步想到他们这是想做什么。可事实往往是不能猜测的,这前无着落后无结果的事儿又怎能是我能想的到的?正在思索着……
“朕以为你不会低头呢。”随着棋子“啪!”的一声惊响,康熙的声音也阴冷的出口,我这里想的思路也被猛然截断。抬头看向眼前的人,三个人都还在盯着棋盘看,仿佛康熙刚才那句话根本就没说过一样……难道真是我听错了?可不应该……低头思索着,猛的“啪!”又是一声,反射性的抬起头,正对上德妃一扫而过的眼神,她眼神一过又落到棋盘上就象根本没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