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我能与她说上些话,也认真的笑着回道:“是啊,儿女一大堆了,可也不知道为什么,看上去咱们三个还真是不曾变老呢。”
我微微一笑道:“呵呵,也许是时间停了吧,这样不更好,都是千年不老的妖怪了。”
她听了也是一笑,脸上的神情变化:“是啊,雍王爷还问过原因,我们也说不清楚。”
“呵呵……”我干笑两声,一时间没了话题。我和小贾默默的对面站着,都为着尴尬的局面躁动着。
“我……”
“我……”
两给人异口同声,又都停住了。
这样的举动让我们都楞住了,我脑海里闪出以前的种种,象是烟一样又散开,只好无奈的笑了,苦涩的道:“看看,几年了,终究还是不一样了。”
是啊……几年了,也许我们之间的仇恨早就湮灭了心了的善良……
她也无奈的笑道:“哎……是啊……若是能从头来过,怕不会是这样子了。”她话语中带着落寞和悔意,沉想片刻她又笑着说道:“我随你走走成么?”
见她也是满眼的期待,其实我心里何尝不是她心里所想的呢?若真的一切能重头来过,怕是谁都不愿意再经历如此的波折和痛苦了,到头来弄得两两不欢却还带着企望。
“好。”轻声应着她的话,我转身慢慢的走着,小贾跟在身后静静的。其实呢,要说人这种东西还是奇 怪{炫;书;网的很,不同于其他的低等动物一样任人宰割而是主宰着世界统治着世界,生杀抢夺,哪件不是人干的最坏最彻底?可偏偏人又是多愁善感的,痴痴缠缠的感情,说不完的恩怨愁节,大喜大悲,大悟大彻,偏又是人做出的。如此的矛盾不堪,为人真的很痛苦。
静静的行走直到了假山的地方就是已经到了原点了,只要绕过这秀丽江南风格的假山便是我们这些人的落脚点。小贾还是默默的跟着,我偶尔回头张望也能看见她望着我,我们两人并不多说什么,只是微笑带过继续前行。
弯弯绕绕的假山有着很多的岔口,可是四福晋说过,这假山茬口在多到最后都是能走到房前的。我也不记得来是走的是哪条了,反正有了保证随意的走着。借着山石上的宫灯欣赏着石岩上特意栽培的花草,只可惜到了晚上多半的花都休息了,这样反是衬托了夜晚的宁静。
微微有些唏唏梭梭的声音,我也只当是这假山里住着老鼠,也许反倒是“玉鼠精”,难得让我碰上了。
突然身后一声不大的惊呼:“快跑!”
我心里自然一惊,回头,听见:“别喊,再喊就要你的命。”低沉的人声发自几个人口中。回头还来不急细看就已经有把刀架到了脖子上,冰凉的的触感脖子也微有着疼痛。竟是这刀把领子上的盘扣弄掉了,接着便是轻松的划开了领子直逼着我的喉咙。耳旁传来热气,混着这些和大脑的混乱我听见了:“格桑花,没想到你的耐心只有三天。”
我闭上眼睛无言以对,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想不到策旺阿拉不坦这个人是多有耐性……妄自白白的谨慎了三天时间。睁开眼睛,看着自己被胁迫着往前走着,面前不远正是同样被动的小贾。
不管怎么说现在的情况都是出乎我们意料之外,而保住性命才更是最重要的。和她相视的慢慢被迫靠近,尽量给她些安慰的眼神,告诉她活着就有希望回来……其实我的心里自然明白,即使活着……回来的希望是更小的。
一步,两步,劫持的现场慢慢退出了假山狭小的甬道,却来到了有人少来的竹林旁。眼见着离围墙的越来越近,不远处正好来了几个寻园的家丁。随即的我脖子上的刀更贴近了些,凉孜孜的疼昼现,身体也跟着策旺阿拉不坦蹲下来。我知道这是警告,更知道只要出了这园子就只能认命了,可是我的雪儿……猛的想到雪儿……不如我放手一博……
小贾就在我的身旁,她也是有子女的人,我也许该放手了,自己独自的离开,不再伤心。
我悄悄的再次望向她,正好对上她的眼神,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本还是惊慌的眼神现在竟变的透明起来,里面全是了释然和微笑。有些让人着么不透了,我心里有着一种想一跃而出的概念似的,可偏偏又出不来。一时间她的眼神让我看得有些痴愣,可随即那一跃而出的概念一下子跃了出来!
“不……”本能的出声想去制止她,可,还是晚了一步。
小贾冲我笑着:“小鱼,如果重来一次,都要过的好。”随即便大声的喊到:“来人!有刺客!”
快走到跟前的家丁听了声音快步向我们藏匿的方向跑过来,还边敲着锣大声呼喊着:
“有刺客!竹林里有刺客!”
“有刺客!竹林里有刺客!来人啊……”
“有刺客!有刺客!竹林里有刺客!”
小贾和家丁的大声威吓换来了策旺阿拉不坦的狠决,他严厉的眼神里明明写着:“杀掉她!”
手起,刀落,血流……
只是一瞬间的动作,“不!”我大声叫着。
一抹鲜血喷溅在我的脸上,满眼的红色,把旁边一棵偷偷生长的白牡丹也染红了。
红色的,红色的,红色的……为什么……她的血还是热的,不该啊!脑子里除了周围的撕打声就只剩下红色……自己是不是后悔了,原本我们应该是要好的朋友……
头晕目眩的不知道被谁抱起来,一闪的功夫,我已经随着所谓的此刻逃出了“生天”,可是我远不能忘记,赶来的四福晋那焦急的眼神中透过的一丝笑意,随后后颈一下巨痛,眼前便没了颜色……
惊闻
“醒来吧,我知道你醒了。”说罢,感觉一个热气腾腾的东西顶在了我的嘴上。
有些怨烦的睁开眼,却一眼望在了迎眸的另一双眸子里,只不过那双眸子了充满了愉悦的嘲笑和玩劣。不过,他说得对,我的确早就醒了并且是一直在静静的想着事情。
对着那双眼,那眼中倒影出我的眼神现在应该是怒气冲冲才对。不理会他一直看着我的眼睛,劈手夺过顶在嘴上的烤羊腿肉,起身挪到矮桌处无声的吃着。
三天来我整个想过,已经整整三天没吃过东西,实在是饿的已经不行,总不能饿死在这儿,活着才能逃出去,只有活着逃出去了才能见到我的雪儿……和瑞儿……我这几年一直忍耐和生存的依托。
算来现在已经是六月的天气,真正的烈日骄阳。离策旺阿拉不坦劫持着我已经有一月有余, 也就是前五六天的事情,在马车上狂烈的奔波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晕头转向间就来到了这里,我不知道这个地方叫什么,也不知道这里到底离京城有多远,我只知道一个月的马车颠簸,我被策旺阿拉不坦严密监视的带到了这儿,并且这一定是草原,通过那些蒙古人对他的尊敬我断定这里定是他的天下。
语言不通,力量单薄,和他族人、手下对他的忠诚,以及对我这个外来人开始的有意无意的排斥,正是策旺阿拉不坦对我放松警惕的原因。
也是因为这个,来到这里的第三天,我带着那三天好不容易积攒的食物趁着夜深的时候偷偷的用刀子划开了侍卫守着的蒙古包钻了出来,不过,也只是刚刚钻出来,还没来的急站直身体就别两把弯倒架住了脖子。
接着头上就传来了略带着让人听着不快的笑声:“呵呵,怎么?格桑花,这蒙古包的门开的是不是不和你的心意?”
我知道,初次逃跑就这样失败了,除了抬头用发狠的言声瞪他以外我做什么也是白费功夫……
随后他捡起地上的包袱,打开来。看着里面的刀和积攒的食物头也不抬的笑着说:“你们汉人不是有‘路不拾遗’的说法吗,怎么格桑花的作为倒象是偷盗呢?”说完包好了包袱站起身来说着:“你真是不听话。”接着转身用了蒙语对着周围的人说了些什么,再然后我就被带到了看守更严的这里。
还是蒙古包没错,布置的也舒适。圆形的蒙古包一周都有侍卫不离片刻的把手。没有交流的软禁,没有人给我送吃的东西,没有人给我送喝的东西,较为锋利的东西在这里也找不到半件,除了壮实高大的婢女来收拾房间就在没有人来过。直到今天,策旺阿拉不坦才拿了烤羊腿给我,也是来到这个新蒙古包里我才见到了除婢女之外的人。
喷香的羊腿,大小适合的剁成了碎块儿,吃起来方便了许多。有时侯细节反映人的最真面,看着手中的羊肉就能独见送东西来的人是极心细的。其实一个多月的相处下来我发现策旺阿拉不坦这个人要比那一年时的要和善、细心的多。就拿一个多月的马车生活来说,他能时时注意我的生活,适当的时候会让我出来透风,但是也适当的把我看的更严谨。想当初他和太子的联手做过的事情……许多的过往还象新鲜的一样能在眼前闪过,那时的策旺阿拉不坦和现在的相比较起来真的是有些判若两人的味道……也许这才是他的真正面目……
“没想到你是这么细心的一个人,这与我对你的认识是不一样的。”擦擦手上的油,我指着盘子里还剩下的羊腿说着,声音里还带着些干燥的嘶哑。
他也是歪嘴一笑,没说什么只从身旁递过带来的水袋。
三天没喝到水,这个诱惑也不小呢,不犹豫的接过来,打开往嘴里灌着,真是“久旱逢甘露”。
“你是说那年冬天的事情?”
听他这样问,我停了喝水的动作,看向他,终于还是点点头。
策旺阿拉不坦笑着仰身躺在地上的被褥上,说道:“妙格儿,人活着多是不容易的,尤其是天生有操纵权利能力的人,如果你想得到什么,在自己羽翼还没长成的时候,那,就不要象太子那样象发疯的牛一样,到处炫耀自己的力量。看看现在的你,三天前要是好好的听话何苦饿着?你就是要吃些苦头才会安静的听话,这倒是真应了那个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