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肆。”朱雄怒不可言,但心内确实有些心虚。
廖天机安抚朱雄,问那妇人:“你是何人 ?'…3uww'为何一口咬定是厉鬼做乱?”
妇人没有立刻回答廖天机的话,兀自安抚怀中襁褓婴儿。
廖天机和朱雄,这才开始注意到她怀中的婴儿,这一看,当即吓了一跳。
廖天机还好,朱雄却感觉锋芒在背,说不出的恐惧和不安。
廖天机见那怀中婴儿,皮肤干枯,犹如花甲之岁,脸色乌青,倒像极了一个死去多时的人该有的肤色。
更令廖天机心惊的是,那婴儿的眼睛竟然生有双瞳。
朱雄看到的则是从那襁褓中露出的手臂,尽显枯皱之色,那小手满目疮痍,有些像尸体腐烂的样子。细看之后,竟隐隐感觉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蠕动着,更甚者那婴儿十指指甲如浓墨一般漆黑。倒像是一个鬼婴所能拥有的特质。
廖天机若有所思,越发觉得这婴儿似是受了阴寒之气,只怕多半是被厉鬼所害,而令他不解的是,这婴儿竟然生有双瞳。
朱雄正要开口说话,却见那妇人呢喃悲声:“可怜我儿被阴鬼附体,我与他争斗虽将他杀死,却最终没能挽救我儿的性命。”
廖天机和朱雄听完妇人的话,顿时一惊,两人对视一眼,心中已有分寸。
朱雄双手抱拳对妇人行了一礼,“我有眼不识泰山,不知你有驱鬼之能,方才多有得罪,还望高人不计前嫌。”
妇人看了一眼朱雄,目光再次凝定在婴儿身上,似是没把朱雄的话放在心上一般。
朱雄见状,也不气,反而有些苦涩之意。适才话语鲁莽,险些漏失捉鬼高人……
廖天机捋了捋胡须,缓缓说道:“大嫂,你面前这位大人乃我国兵部侍郎朱大人,也是此次京都诸多命案的受理官。你有什么线索和冤屈不妨说来听听。”
那妇人这才抬起头盯着朱雄看了一会,却忽然笑了起来。
“帮我?就凭你?”妇人又笑了一阵,才开口说道:“你还是自求多福吧!不久之后,整个帝都必将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朱雄一时有些不明所意,廖天机却暗道不好,忙问:“大嫂何出此言?”
“对对对,高人,倘若你知道什么,不妨告知于我,本官一定竭力破案,早日还帝都清明。”
那妇人见朱雄和廖天机喋喋不休,说个不停,脸色有些不快,再见怀中婴儿不适,蓦然抬头,目光直指二人,喝道:“你二人若再大声扰我儿歇息,休怪我翻脸无情。”
“你,你……放肆。”朱雄气之不过,急欲而去,廖天机忙拉住朱雄,“大人稍安勿躁。”
朱雄怒道:“刁妇,欺人太甚。捉鬼道士我不是没见过,性格怪异的倒也见过不少,但如此不近人情的道士,还是第一次见。”
廖天机转过身,看了看妇人怀中的婴儿,嘴角竟浮现出一丝笑容,有了一丝了悟之色。
廖天机看着那妇人道:“大嫂道法精深,只是不知为何,竟会对你的儿子束手无策。”
妇人看着廖天机,微微眯眸,神色冰冷,并不言语。
廖天机不予理会,笑道:“倘若我能代你医治你的儿子,你可愿助我等破案?”
妇人看着廖天机,良久后摇头:“没用的,我儿什么情况我最清楚,莫说凡人,恐怕仙人现世也无计可施。你等还是离去吧,别扰我母子清净,待我儿魂魄散去,我便自此离开帝都,再不回来。”
朱雄没什么好脸色:“你这人怎么这么顽固不灵,听不进劝呢?”
廖天机倒是笑了笑,对那妇人说:“大嫂,道教之人不互欺,如此还不愿信我吗?”
“你是……”
“修道之人。”
廖天机在说完这句话之后,满头白发无风而动,环绕身迹肆意飞散,方圆十丈之内,流光异彩,若现游龙横行,凤啸扑耳,天罡正气由体而出,浩然正大,荡气长存。
“你……”妇人震惊不已,忽然意识到此人道法极有可能在她之上,也许远超于她,此刻震撼之余,难免多了警戒之心。
朱雄忍不住说道:“天机说能救,势必就有办法。难道有办法你不试,偏要看着怀中婴儿慢慢死去,你才满意吗?有你这么做娘的吗?”
妇人看着朱雄,又盯着廖天机,隐含期待,但又怕注定失望一场。
廖天机爽朗一笑:“凡事无绝对,天赐终生,生死乃阴阳一线之事,夸父追月,百舸争洋,你怎可轻言放弃?更何况天下异士,何等稀少,且身怀其能更是大罗万千,你又如何知晓我没有医治你儿的能耐?纵使我没有,难道他人也没有吗?”
“这……”妇人沉吟片刻,终是跪在地上,对朱雄和廖天机诚声道:“请大人出手,救我儿性命,我必当舍命报答相助大恩。”
朱雄顿时乐了,连道:“好好,高人快请起,不必多礼。”说着还一边督促廖天机快点搀扶妇人起身。
廖天机心中一半欢喜一半忧,喜的是妇人为他所用,捉鬼事半功倍,忧的是,妇人之子在当今世上只有一人能救。
只是,殿下怕是不会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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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京,东宫。
云阁草堂内,毒物横生的草地上,有孩童奔跑其上。
孩童似乎毫不在乎那些毒物会伤害到自己。如若细看,会发现每当孩童离蛇蝎二尺之遥时,那些毒物就会迅速躲开。
若是旁人看到,必将对此震惊不已。显然并非孩童运气好,而是那些毒物畏惧孩童不已。
孩童一路奔跑,冲到无名湖边。人还未至,湖边原本畅快嬉戏的鱼儿,似是受了惊吓,快速逃离,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到了无名湖畔,孩童一跃而起,一头扎进湖水之中。浪花三尺,待涟漪消散,再无波澜。
但仅仅是片刻之后,那湖水竟然掀起滔天巨浪。
一阵龙吟声隐隐响起,只见湖面上骤然窜出一个庞然大物,竟是传说中的蛟女,那蛟女的背上伏着一个人,可不就是方才跃入湖水中的孩童,燕箫之子,阿筠是也。
帝都,人鬼之战
烈阳之下,蛟女跃湖而出,阿筠趴在蛟女背上,大声说道:“婆娘,我娘有事找你。爱叀頙殩”
蛟女一头扎进无名湖中,然后缓缓冒出身体,阿筠措手不及,一连喝了好几口湖水,呸呸呸的朝湖中吐了好几口,吓得蛟女脸色发白,火急火燎的腾空上岸。
落地时,龙尾散去,渐渐幻化出凡人身形,待白光散去,只见女子清丽脱俗,美丽的不似尘世中人。此人不是绾绾,还能是谁?
“阿筠,以后万不得如此顽劣,若是哪次我不在无名湖,你再这般冒失跳进来,出了事,你让我怎么跟你母亲交代?”绾绾余惊未散,蹲下身,看着面前小的不能再小的孩童,出声数落着。
但那样一张纯真面孔,就算数落,听起来却没有丝毫震慑之意,反而尽显柔和檑。
“娘亲定是知道你在湖里,要不然怎会让我前来寻你过去?”阿筠不以为意,奶声奶气的话语,略有不屑。
绾绾一双美眸盯着阿筠看了好一会儿,意味不明的说道:“阿筠,这婆娘二字以后不可再唤了。”
“为何?是不是有谁在你面前乱嚼舌根了?”小小孩童眸色瞬间寒了下来轰。
“那倒没有。”绾绾似是有些困惑,皱眉道:“日前我对楮哥哥说,你叫我婆娘,楮哥哥笑了很久……”
阿筠皮笑肉不笑道:“所以呢?”
“楮哥哥的笑很好看,我从没见他那么笑过。”绾绾脸上露出梦幻般的的微笑。
“花痴。”阿筠一脸鄙视,说着,又朝草丛里吐了一口口水,瞬间周遭草木迅速枯萎。
绾绾有些尴尬,脸红道:“就连碧水也笑了,你见碧水笑过吗?”
阿筠哼道:“我出生后还没见过碧水,怎么见她笑?”
“也对,反正别人笑,都能说的过去,但碧水笑就诡异了。一定是这个称呼有问题。”
阿筠抠着手指,眼珠转了转,没好气的剜了绾绾一眼,叱道:“一群迂腐之人,哪能通透‘婆娘’二字究竟蕴含了哪些大智慧?不理也罢。”
绾绾眉却越皱越紧:“我当时觉得起疑,就到大街上抓了一个老婆婆叫婆娘,那老婆婆直接送了我两个字。”
“真乖?”阿筠眨着眼睛嬉皮笑脸道。
“疯子。”绾绾生气道:“那婆婆说我是疯子。她说我在骂她。”
阿筠摇头,恨铁不成钢的拍着小粗腿,感叹道:“迂腐,迂腐啊……”
绾绾本来以为阿筠是故意戏耍她,所以才会这么叫她,但现如今见他这样,瞬间觉得自己想法太邪恶了,阿筠这么小的孩子,不可能会那么坏的,也许一切只是误打误撞。
绾绾迟疑道:“阿筠,或许这个称呼真的有问题,所以别这么叫我了。”
阿筠没好气道:“随你,我本有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我一番良苦用心,怎到了你这里,反倒成了包存祸心?”说着,又是狠狠拍了两下小粗腿。
绾绾愣了愣,“呃……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几时说你包存祸心了?我没这么说过。”
“罢了,罢了……又不是第一日受委屈了,我早已习惯了。”阿筠双手背后,小的不能再小的身体在湖边转了转,老气横秋的像个小老头。一个身体低的不能再低的小老头。
“你这湖怎么回事?是不是该换水了?女孩家理应干净一些,你看看,这都死了多少条鱼。”阿筠指着湖水中漂浮起来的死鱼,死虾,又看了看绾绾,撇了撇嘴,表情嫌弃到家了。
“无名湖的水很干净。”绾绾的声音隐隐有些紧绷,从阿筠身后缓缓响起。
“那定是吃了什么脏东西。”阿筠拍拍手,义正言辞道:“事先声明,以后但凡产自无名湖的鱼虾,我绝对不吃。”
绾绾开始有翻白眼的冲动了,攥紧了拳头,原本忍忍也就过去了,但终究没能忍过去。
“阿筠,你刚才在我湖里接连吐了好几口唾沫,毒气蔓延,周围湖面上,那些鱼虾保命不及,全都祸及生命,一个个上蹿下跳,短短一会功夫,这些鱼虾全都丧命在你的唾沫之下。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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