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害篇】第六十四章 纷乱起
抬手做出请的动作,司徒绝颔首应允:“物归原主。”
“多谢。”玉音淡雅如朗月清辉,淡淡的接过斑驳木盒,惊鸿的仙姿上仍旧是一副雪落无痕的淡漠模样,只是那柔情摩挲木盒棱角的指腹微微泄露了他此刻的情绪。
举止从容的侧身,衣角掀扬的风情万落,跨前一步,莫子谦优雅的抱拳礼让,不知有意还是无心,这角度却恰好挡住爷的视线。
“墨竹前辈名满天下,传闻仙姿惊鸿,惊采绝艳,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幸会幸会。”
眼角雪寂般的眸光清冷落在面前这位高大俊美的男子身上,转瞬略过,身形未动,淡淡而语:“过奖。”
对方的漠视无疑是扫莫子谦的面子。
并未觉得难堪,保持着优雅的姿态放下箭袖,噙着温文的笑,俊美的容颜上一派雅致的从容。星点的眸光似不经意间瞥过那年代久远的斑驳木盒,清寒的精光一闪即逝:“难道这是墨竹前辈的……亡妻?”
沉默似乎感染了周围的空气,四周的气氛恍若无痕雪落,一时间异常的清寂。
在众人都以为他不会回答时,幽兰破冰的清音淡淡响起:“我只是比你长一十又一岁而已,不要再称我前辈。”语罢,胜雪白衣凌旋,掀起一朵幽冷兼及柔和的淡漠雪花。
异常的回答令众人愣在当场。
怔然的那抹白色胜雪的背影渐行渐远,傲然而绝世,除了孤傲除了清冷,他们更是发现了这个男人不可捉摸的一面……
“七叔……”啜泣声在清幽的空间中低低的响起,怯怯的,渴望的,却也是卑微的,听的莫子谦心一痛,同时也听的前面清冷男人步子一顿。
没有想到他会为我停下步子,一时间手足无措,苍白的唇哆嗦着,千言万语到最后竟化作了无语凝噎。
恼恨自己的没用,又急又恼下眼泪涌的更凶,液体阻塞了呼吸,不可压抑的哽咽声从齿缝间间或流泻,回荡在无声的空间中,愈发的不协调。
心里陡然升腾起的烦躁几欲让他丢掉了优雅的外衣。猿臂一揽,强制的搂过哭的伤心欲绝的人儿,动作柔和的擦拭着那冰冷的液体,勉强露出温和的笑:“真是没长大的孩子,看见久别重逢的亲人就这般激动。瞧你这狼狈劲,也难怪你七叔不愿认你。”
说着,猿臂收紧,竟不由分说的搂着爷靠近那抹想靠近却始终不敢靠近的白。
心跳如擂鼓,身子愈发的僵硬,死死扒住莫子谦的后背,随着那抹刺耳清寒的靠近愈发令我几乎有种夺门而逃的冲动。
勒的爷臂膀生疼的猿臂成功止住了爷欲逃的脚步。
根本不给爷反悔机会,强横的揽着爷绕到暮雪清寒的男人身前,“你不是有话要和你七叔讲吗?抬起头看看,如今你七叔就在你眼前,还不快讲?”
愈发的手足无措,心慌意乱,除了深埋着头啜泣,竟找不出多余的语言来表达此时此刻的情感。
炫?怀里那颤抖的双肩令他心里生出多少不忍,可入耳的那低呜啜泣声让他忍无可忍,最终硬下了心肠,抬高她的下巴硬逼着她与面前这风华绝代的男人对视。
书?“不要!”凄厉的嘶喊着,挥舞着双手拍打着莫子谦逼迫的手,泪水流动的肆意猖獗。
网?不要再看他那双带着残酷冷漠的清眸……
不要再看他那带着厌恶的神色……
不要自己的狼狈被他看在眼里……
更不要再让他看见自己脆弱的可怜模样……
即便是那只白玉般的手被敲打的乌青被抓得血肉模糊,莫子谦仍旧不松分毫,强硬的逼爷对上那张淡漠冰冷的霜颜……
在见到那双如料想般清冷依旧却含着锐利的眸子后,整个人瞬间崩溃……
“我没有!我没有!!不是我!不是我做的!!”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竟挣开了莫子谦的钳制,手狠狠挥上了他手里的木盒:“我根本就不屑去招惹那个女人!!”
木盒凌空划上了一道不算完美的半弧,棱边擦过珠帘,劲力直堕,咔嚓一声裂了两半。
除了珠帘零丁相撞声,连呼吸声似乎都消匿的空间似乎陷入了死寂的空灵……
我期望着他能骂我,吼我,哪怕是打我,我都甘之如饴。
可是没有,吝啬的连眸光都不愿浪费是在我身上分毫,淡漠的擦身而过,不惜雪衣染尘,那般小心翼翼的俯下身子,单膝跪地,一点一点的拾起地上的骸骨,那般美好的画面看在有心人眼中却是那般的刺目……
将他所谓亡妻的遗骸揣在怀里,漂浮的如一层清淡的云,缥缈的如落在掌心里的雪花,毫不留恋的转瞬即逝,那么的虚幻,似乎什么也没带走,也似乎带走了全部……
至始至终,他都没有主动给过我一个眼神,哪怕是厌恶的……
伏在莫子谦温热的胸膛上,呜咽出声,不知哭什么,也不知为何流泪,脑海中反复放映的,除了那决绝的转身还是决绝……
小鼠崽,你可知我好后悔,后悔逼出了你的潜在情感……
你可知在你抬头的那刹我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你含泪眸子里绝望的痴恋……
哽咽着从他胸膛里抬起泪水涟涟的脸颊,透过朦胧的水雾望着面前模糊的容颜,“不是我……我没有,没有挖她的墓,真的不是我做的……”
苦笑,除了苦笑他还是苦笑。
他当然清楚不是她做的,因为是他令人做的……
当初得知她中了剧毒魅情,心绪大乱,马不停蹄的令人四处搜罗解药,在解药无果后,费力了心力探到了毒魔女的故居,企图找到些蛛丝马迹。最终,甚至连掘坟的败德事他也做了出来,只为了一丝渺茫的希望……
解药彻底无果后,他恼,他怒,他恨,其实他更惧,种种情绪最终化作了对始作俑者的恨,令人将她的遗骨丢掷孤魂谷,让她的亡灵永不得安生……
只是他不明白,这毒魔女的遗骸为何会到司徒的手上……
刚才的一幕幕被司徒绝尽揽犀利的鹰瞳眸底。精明的锐眸敛了又敛,冷硬惯了的心在刹那间竟为那一幕而动容。
千方百计的找出那个毒女的陵墓,却不曾想有人捷足先登,待他找到时,陵墓已经空空如也。本想着那毒女存留的毒经可解他腿上至毒,抱着最后一丝的希望至此,却未曾想是这种结果……
后来无意在孤魂谷寻到了她的遗骸,带回遗骸,不是对那堆腐蚀的人骨感兴趣,而是猜想着这古朴的盒子是不是内藏乾坤……
无心之举却引来了名满天下的申墨竹。
从未想到那如谪仙般的男人和这样不堪的女人竟是这种关系。
诧异过后便是深深的算计,他以为与毒女感情颇丰的申墨竹必会有毒经,可他的希望再一次的落了空……
费了这么多的周折,总不该到头来一场空,对申墨竹许下七日之期,而他本打算着利用这七日来对申墨竹下毒手,以为了向申家换得申家至宝……
传言,申家至宝可以令人起死回生……
却不曾想,还未动手,却引来了申家小鼠……
儿子和弟弟,不用说,定是前者重要。这样一来,他的砝码更大了不是?
世间的事真是难说,兜兜转转,到头来殊途同归。
更令他想不到的是,这对叔侄间的关系,似乎并不同传闻……
申家,还真是秘密繁多……
哭累了,也哭烦了,见他一次就哭上半天虽说已成了经久不变的习惯,可这种可以称得上陋习的习惯想必是个人都吃不消。
在莫子谦的怀里将眼泪鼻涕擦干净,闷着头扭过身,深吸一口气,冲着门外头也不回的走去。
“司徒绝,在每次药浴的时候加点赤芍,你的毒就可以解了……”
微哽的尾音回荡在空寂中,寥落了片片轻羽。
保持着先前搂抱的动作,空空的怀里冷情的寂寥,感觉就如停泊船只的港湾,风雨停歇后,只能无力的望着船只远去……
无端的涩意悄悄爬上了唇角。
小鼠崽,在你心里,我莫子谦究竟算什么……
走出来被凉风这么一吹,感觉好多了,虽然眼睛有些酸软,但心情却不似那么压抑沉闷了。
摸摸开始唱空城计的肚皮,一抹悔意浮上了眉梢。
早知道一大早的就要排毒养颜,爷就不那么豪爽的掀桌子了,至少扒两口膳粥补充补充体力。
一股浓香的肉包子味幽幽钻进了爷的鼻孔里,诱惑着爷的肚皮咕噜咕噜的叫的更欢了。
鼻子堪比雷达,循着香味,目光如炬迅速射向发源地——一胖娃娃的小手中那香喷喷的包包。
迅速朝四周扫了眼,见他周围没有大人相伴,邪念顿起,蹑手蹑脚的靠近,魔爪渐渐朝着他靠拢……
千钧一发时刻,一臂横来,生生将爷拉离唾手可得的大肉包子。
“可恶!你……”
“主子,快跟我回去。”
异常焦灼的他令我的心陡然一提,一股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而他接下来的话则印证了我的预感——
“老爷出事了……”
【鼠害篇】第六十五章 申家风云
风火相煽,痰浊壅塞,瘀血内阻,目合口张,鼻鼾息微,手撒尿遗。
无疑的,这是中风的症状。
跪在已经不省人事的老申头床前,一下一下抚摸着他鹤皮褶皱的手背,冰凉的液体滴答滴答的落了满襟,一颗心苍凉的如雪峰之巅。
要是我再早回来一天,哪怕是半天……
“主子,药来了……”
“为什么不去找我?”如果我知道,如果我知道老申头出了事,哪怕是死,也会拼尽一口气爬回来……
噗通一声跪在我面前,沉闷的骨骼碰撞声决绝的凛冽:“属下办事不利,害了老主上,甘愿以死谢罪!”
稳当的将药碗放下,五指收拢,裹着凌风就要拍向自己的天灵盖。
“住手!”捏着他的手腕狠狠甩下,反手给了一个耳光:“你的命是爷的,何时由得你自己来操纵生死?再有一次,你就滚出申家大院!”
“属下知错。”
从地板上端起药碗,持着汤匙轻搅着碗里的药汁,黄褐色的淡淡漩涡绵延其中,带动浅浅的药草味幽然袅娜。
“为什么不去找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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