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冷道:“因为它不怕人。”
也许这算不上一个最好的理由,因为人的感觉有时候也很容易出错,就如他在醉死酒楼和曾老头说的那样,他说他感觉曾家的那些纸扎人应该都消失在历家,可事实上,他们并没有发现,但这也不能说他就是错了,因为历家大宅有好几十号房间,或许他们就躲藏在某个黑暗的角落也说不定。
两人互望了一眼,都悄悄地朝白猫靠近。
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突地,身后传来一声暴雷般的吼声:“你们在干什么?”
两人都让这突如其来的吼声吓得一跳,回过头,木头站在院门的台阶下,手中拿着一柄劈柴的厚背刀。他满脸惊恐地看着他们。
木头道:“张大哥,我不是告诉你别来碰这口棺材吗?它真的很不吉利,你们最好现在就走。”
张大胆露出一丝尴尬,他看了眼木头手中的劈柴刀,疑问道:“木头,你这么晚来这里做什么?”
木头望了眼他们身后的棺材,脸上的表情由惊恐逐渐变得痛苦。
他道:“我来劈棺材。”
张大胆惊讶道:“木头,你。。。。”
木头打断他的话道:“张大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他抬头遥望着夜空,喃喃道:“我木头打小没爹没娘,是师父收留了我,他老人家对我恩重如山,把我当亲生儿子一样对待。可是,自从有了这口不吉利的棺材,师父就病倒床上一直不起,所以,我今天一定要把它劈了,把所有的恶咒都移到我的身上。”
张大胆只觉心潮澎湃,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曾老头道:“木头,想不到你如此重情重义。”
张大胆心酸道:“木头,让我和你一起,大哥也无父无母,如果真有什么恶咒,就让我们一起承受吧!”
曾老头接着道:“还有我。”
张大胆看了眼曾老头,宽慰地笑了笑。
木头看着他俩,眼眶中禁不住落下了泪。他动了动嘴唇,眼神中满是感激之情。
正在这时,木头的脸突然刷地变的惨白,双眼死死盯住正堂的屋顶,此时已是后半夜,明月特别皎圆,像一轮烧饼一样挂在屋顶,周围散发着毛茸茸的如玉一样的光芒。
木头从喉咙底发出了颤抖的滋滋音,就好象是十八层地狱来的惨叫声。
张大胆和曾老头站在屋檐下,他们不清楚木头到底在屋顶上看见了什么?两人的心底都浮现起不安的想法,同时呆呆地望着木头。
木头颤抖着声音,断断续续地说:“鬼,有鬼,屋顶上有鬼。。。。。。”
他的声音虽然很轻,但两人却听得非 常(炫…书…网)清楚。
他说屋顶上有鬼。
灭门祸事
两人几乎同时箭一般地冲进院中,却发现那上面空空如也,除了那轮显眼的明月。两人狐疑地看着木头。
木头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呆呆的,傻傻的,一眼不眨地望向那里,不知他是真看到了什么?还是月光给了他幻觉。
重新回到屋中,神秘的白猫已经不知所踪。
三人顾不上四下寻找,左、前、右围着棺材。木头手中紧握着劈柴刀,有点跃跃欲试。
这时,曾老头忽然提出个新想法。
他说:“我们为什么非要把它劈了烧了,挖个坑,埋了不是更省心,何况,那样也许就不用怕有什么恶咒缠上我们了。”
木头皱了皱眉,道:“拿来埋不是没可能,但必须要符合一个条件。”
两人几乎同时问:“什么条件?”
木头道:“棺内得有一个活死人,而且还要非意外死亡。”
张大胆不解道:“什么叫活死人?什么又叫非意外死亡?”
木头道:“用道家的说法讲,一个人如果不明不白死了,他的内心就会聚上一口气,这口气会随时间的推移和外部条件的刺激而变得僵,僵就是硬,硬了就会难受,死人一难受,就会活过来,用我们的话说,那就是僵尸,而这口棺材,正是可以用来养僵的棺材,棺材本身的邪气,合上死人的怨气,那就够养成一具威力无比的僵尸王,到那时,四平街恐怕就永无安宁了。”
张大胆后怕道:“难道就没别的办法了吗?”
“当然不是。”
这次说话的不是木头,而是曾老头。
张大胆奇 怪{炫;书;网看着他,他一直觉得,曾老头并不象外表看去的那么简单,就拿今夜来说,他说要来历家鬼屋查探时,曾老头先是很吃惊,然后又表现得非 常(炫…书…网)心慌和害怕,最后还提出要去醉死酒楼买壶酒来壮壮胆,但他发现,自打来到了这鬼宅中,曾老头反而比谁都要冷静。难道真是喝了酒的缘?,还是他一开始就隐藏着什么?张大胆暗想。
木头道:“曾老板有什么好方法吗?”
曾老头道:“干我们寿衣这一行的,多少都懂一些邪门歪道,刚才木头兄弟的一番话,使我想起了历家大宅的主人历老爷。”
张大胆抢说道:“曾兄,你认识历老爷?”
曾老头道:“我何止认识,我和你爹,还有历老爷,那都是生在同一代的人,你爹突然去世的前一年,历家也发生了件怪事,这件事后,就是你爹死前的三个月,历家七十八口人,加上家丁和婢女,全在一夜之间惨遭离奇的死亡,除了历老爷刚满月的小孙女至今下落不明外,尸体一具不缺。”
张大胆好奇道:“历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会在一夜之间惨遭灭门之祸?”
曾老头道:“那还得先由一口棺材说起。”
张大胆看了眼木头,更加好奇道:“怎么又是棺材?”
曾老头长叹一口气,恐惧的眼神逐渐变得哀怨。也许他并不想回忆起那段往事,但现在,他还是把它说了出来。
奇异怪病
他说:“历家世代书香,祖上出过不少能人大官,传到历老爷,整好是第二十九代。历老爷膝下有三子一女,大公子历世富头脑精明,善于打理祖业,二公子历世贵性情游荡,为人不羁,三公子历世祥是个傻子,四小姐历世瑞书香礼气,可惜是个女儿身,而且生来就有些柔弱,可怜她自小熟读四书五经,勤学诗词字画,但也难耐闺中寂寞,所幸大哥历世富曾相赠于她一只波斯碧眼白雪猫,历小姐就长以此为伴,却也减轻了不少的烦恼。”
张大胆问:“历小姐相貌生得如何?”
曾老头眯缝双眼,似在回忆脑海中的哪幅画,又像欣赏画中某个柔软的线条,一付如痴如醉的样子。
片刻后,他忽然张开眼帘,道:“历小姐生得美若天仙,似花如水,俨然就是仙女下凡,历老爷和夫人都把她看成掌上明珠,不知拒绝了多少上门说亲的王孙贵族。”
张大胆道:“那后来呢?”
曾老头面色微变,刚才还柔光十色的眼神,瞬间竟变得黯淡。
他低低道:“后来。。。。。。到了历小姐十六岁的时候。有一日,突然来了场怪病,自此后,历小姐就整日把自己关在房中,脾气也变得异常暴烈和喜怒,还时常神色恍惚,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历家为了给小姐看病,广发布告,悬赏重金,遍寻各方名医。可惜,所有的人都是信心而来,丧气而去,谁也查不清历小姐是何病理。”
张大胆急问:“那历小姐不是没得医了?”
曾老头接着道:“那也不好说,当年西南山南阳观有一位高人号南阳仙人,他亲来历府给小姐断病。但是,南阳仙人只先号了号脉,瞧一瞧面色,一没施针,二无开方,却道出一句让历府上下皆震惊的话来。”
张大胆更急道:“莫非是那种极罕见的怪病?”
曾老头停了停,道:“说罕见也罕见,说不罕见也不罕见。”
张大胆道:“那是什病?”
曾老头道:“历小姐怀喜了。”
张大胆惊讶得目瞪口呆,就像突然看到猪在天上飞,狗在树上爬一样吃惊。
他道:“历小姐深居简出,又尚未出阁,怎会有喜了呢?更何况,先前来了那么多名医郎中,怎都没一人号出个喜脉来?”
曾老头道:“当时历老爷也这样想,还以为是南阳仙人断岔了。但南阳仙人却说,历小姐的确有喜脉,而且怀的还是暗喜,所以寻常大夫根本就瞧不出来。”
张大胆怀疑道:“什么南阳仙人,我看是专混钱的棍子罢了。”
曾老头道:“正当历府的管家欲要赶出南阳仙人时,历老爷却开口道,‘仙人,所何为暗喜’?南阳仙人正色道,‘暗喜就是指怀的不是活人的孩子’。”
张大胆更惊讶,一张嘴巴都不晓得如何才合得起了。
曾老头又说道:“南阳仙人当时说了个方子,听起来煞是简单,却有点难让人信服。”
张大胆道:“是何种方子?”
曾老头道:“将历小姐置于一口上好的桃木棺内,埋入地下七七四十九日,多一日不行,少一日也不行,到时辰,地府的鬼差会把小姐腹中的鬼子给带走,历小姐也就可不治自愈。但是,此段时间,不能出一点点的差错,否则,历家就会沾惹灭顶之灾。”
张大胆奇道:“七七四十九日,就算治得病好,那人也将给憋死不成。”
曾老头叹道:“世事难料,过了第四十五日,历夫人担心女儿闷坏,偷偷在棺木上起出个小孔。到了满日起棺的那天,南阳仙人只瞧了棺木一眼,便摇头叹气离去了。临走时,唯留下一句话;‘棺木显红丝,怨鬼已出世,一切都晚矣!”
张大胆担心道:“那历小姐最后怎样了?”
胖子死状
曾老头惋惜道:“死了,死得血肉模糊,残不忍睹,棺内一片狼藉。”
听曾老头这么说,屋内突地一下变得特别安静,就连屋外的风都吹得好象死气沉沉的,感觉就像失去至亲,痛悲唏嘘,沉静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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