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还有那一国天子……
洛阳皇宫。
红砖白瓦间,是赤sè的皇帝象征。
穿过了绕死人不偿命的长廊道,终于来到了如今天下最有权势一人的内宫。
刘宏身披暖袍,赤着脚,踩在了冰凉的地板上。
那刺jī感让他的头脑保持着难得的清醒,虽说“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可说是令天下男人都羡慕的事情,但是有的时候,身居在这样的高位上还要保持着清醒,真的是一件令人感到难受的事情。
但他此时却是不得不保持着清醒了,即便是再昏庸的君主,在有人想要对自己的地位、手中的权利构成威胁的时候,都会像是一只护犊的老虎,就算是拼着yù石俱焚,也绝不容许为人所趁。
“陛下,大可不必担心,洛阳之围不过xiǎo事,待得天下勤王之师到达,自然可解。陛下不必如此烦恼……”一个白面无须的中年人走近,像是怕惊扰了谁似地轻声说着。
此人正是被刘宏尊为“让父”的内shì张让,张让的年纪已经不xiǎo了,但是常年的伺候人,倒也是锻炼出了一副身子骨来,最近这段时间也是常常伴在刘宏身边。
刘宏望着他,突然问道:“蹇硕何在?”
张让刚刚满面笑容突然一滞,就听到殿外传来一个声音:“老奴在这儿呢,陛下……”声先至,人随后也到了,蹇硕的身材不高,但确如其名,有几分汉子般的壮硕,此时急匆匆而来,却没有发出太大的脚步声,叫人惊叹。
张让看到蹇硕出现,眼中闪过一道厉芒,看到蹇硕看向自己,有些不自然地笑笑。
蹇硕凑上刘宏跟前,轻声道:“陛下有何吩咐?”
刘宏皱了皱眉,“你方才去哪儿了?”
蹇硕慌忙伏跪在地,叩首道:“奴才罪该万死,方才张总管教奴才去张罗太医馆的事情,说是陛下的吩咐,奴才自不当假,却不知陛下……”
他话到此处,张让早已是大惊失sè,也跑到了他的身边向着刘宏跪下,高呼道:“奴才对陛下赤胆忠心可昭日月……奴才叫xiǎo黄mén去叮嘱太医,是要他们多多照料陛下龙体……请陛下明察啊!”
刘宏看了看蹇硕,又看了看张让,突然不耐烦的摆摆手,道:“都好了,朕知道你们都是为朕好,朕谁也不会怪罪……”
虽然早料到皇上不会惩罚自己,但是张让闻言还是不由松了一口气,旋即狠狠瞪了蹇硕一眼。
蹇硕却是不理会他是赶紧几步上前去,扶着刘宏,一步步离开,而张让望着他们的背影,眼神逐渐冰冷……
***
洛阳城郊。
十余里地外的一个山岗中,因为地方偏僻隐蔽,不容易引人注目,而一直被废弃的郊外山野间,此时却有一支军队潜伏在此处。
这支军队看上去倒不像是正规军那样严谨规范,但是却也有着一种经过了浴血拼杀才有的杀伐之气,只是怎么看,整支军队给人的感觉,还是有些散luàn不够统一的。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这支军队,正是由泰山贼原本人马组成的“狼牙军”,即便是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特别训练,但是凌巴所谓的特别训练,是朝着所谓靠近与特种部队、雇佣军那种更注重个人武力的模式凑近的,这也使得在纪律上自然差上了许多,虽然也有经过几次xiǎo战役的锤炼,但是和太平道的接触,最多只能算是两只非正式队伍的冲撞,没有真正和正规军进行过一次正正经经的厮杀,是无法真正发掘出军队的潜力来的。
其实早在数日之前,凌巴已经是率领着“狼牙军”感到了洛阳城郊区,也就是说他们已经在此潜伏了数日。
而凌巴之所以会选择让“狼牙军”在此处潜伏,而非是一到达之后,便立刻冲上去救援,都是因为听了郭嘉的劝谏。
根据郭嘉所言,这逆贼——他们并非是直接打得太平道的旗号,则更是令人起疑,他们的目的一时还未分明,既然其中隐含着他们是要将自己这方yòu而歼之的可能,那就绝不应该掉以轻心,而要早做防备。
而根据前方斥候所探得的消息来看,对方近日似乎将会有大的行动,从洛阳城内当然看不出来,但是在城郊外去看,就会发现那些“民兵”的近期调动十分频繁而古怪,很显然是要有什么大的行动的样子。
不论是郭嘉、诸葛珪还是彭悳,三人都算是智力卓群,但是对于这种未知事件,除了做好预防的准备,也无法完全正确的猜出其中隐含的真实意图来。
于是,大家便只能是现代在这儿观察情况,毕竟现在看来,洛阳还未失守,而且看上去应该还能够坚持,或许在郭嘉看来,关键时刻,关键出手,才能够发挥这次援军的最大功效吧。
不过,凌巴却不由想到:那些正在急忙往这边赶的诸侯们,又都如何了呢?
第一百一十九章、洛阳,援军
洛阳北城。
因为前次营救公主之时,虽然最终无劳而返,但是中途解决了洛阳城外的一次húnluàn危机,曹cào也算是有功,而在父亲的擀旋之下,少不得用了些金钱,终于又让他重新回到了北部尉的位置上。
说起来,这曹cào也是与北部有缘,两次担任北部尉也就罢了,在“历史”上,他的基业也是在北方发展起来的。
不过曹cào对于这一切,却并没有感到什么欣喜,年轻时候心高气盛,也有些急功近利,而立之年之后,又经历了这么多年的宦海磨砺,可以说,天生似乎就适合hún政治的曹孟德,已经逐渐的成长为一个真正合格的政治家了,或许还有些方面不太成熟,但已没有太大影响。
他现在对于形势,也已经看的很透。
实际上,“历史”上在评述着那些luàn世天下中的谋士猛将之时,常常会忽略他们“主公”本身的能力,认为文不过谋臣、武不过猛将,但其实,若说刘备和孙权三人略微逊sè些,甚至被他们手下的众多能人的光环掩盖的话,那么曹cào可就是当之无愧的“全能主公”了。
不仅在军事和政治上有自己突出的造诣,年轻时候便曾经批注过《孙子兵法》——当然了,凌巴自己也不知为什么,至今没有听到任何一人有提到过这本书;而曹cào自己曾经亲身率军东征西讨的次数,绝对比刘备等人要多得多,流传广泛的赤壁之战便是其中之一,虽然最终失败了,而就算其中失败次数也不少,但是也说明其人武力不差;而后再是文,曹cào就算是在整个古代的文化历史上,也难得的称其为一个大文豪,他的诗词,气势磅礴,开创辞藻华丽的汉赋之后一种新的风格,更是被誉为三曹七子之首,领先了汉末三国的文学。
只不过,如今的曹cào,还是如méng尘的珍珠,至少还没有那么的被世人瞩目,或许是时机未到,或许是上天还要再多考验一下他的耐心。
不管怎么说,如今的曹cào,至少对于汉室朝廷,心痛多于异心。
泱泱华夏历史之上,两个朝代最为引人注目,一曰汉,至今华夏种族仍公认为汉族;一曰唐,唐装、唐人街便是最具标志xìng的证明。
汉代是令国人无比骄傲的时代,华夏大地第一次傲视世界的崛起,丝绸之路的开通,“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的决绝口号,生在这样一个朝代里,怎能不让人热血?
可是热血被现实一次次的浇冷,让大家惊觉,如今的汉朝,早已非昔日大汉,它已然没落,而谁又将崛起?
曹cào摇摇头,驱散脑中古怪的想法,最近这段时间,他越来越频繁地思考着类似的问题,而在思考了这些问题之后,他慕然发现,似乎一切还有转机,这一次的围困洛阳……
曹cào的视线,不由转向了城头之外。
那里,就是“他们”的核心基地所在啊!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一切的一切,都已早有安排,要按计划行事。
只希望,老天这一次,不会再戏nòng自己了吧!
***
洛阳东城,此时一片húnluàn。
经过了一段休整之后,城下的逆贼再次开始发动攻城。
刘备率领着守军顽强的抵抗着侵袭,如果是在平原上放开了冲击,想必这些逆贼对守军,只能是十比一的比例;可是在这城楼之上,很多时候施展不开,还是依靠着漫天箭雨、以及那简易的投石器械,将敌人的一bōbō攻势打退,但是敌人并未因此而有半分退缩,反而采取人海战术,攻击如cháo涌向,冲击着牢固的洛阳城楼城防。
不过终于还是坚守着,没有被冲破,但是再这样下去实在太危险,敌人的行为必须得到抑制,可是被困在了城中的守军除了被动等着防守攻势,也拿他们一时没有办法,除非……
“打开城mén……”就在城楼之上浴血奋战的时候,城下突然传来了一声暴喝,正专心关注战局的刘备听清楚那声音后心中一惊,不由向内城望去,这一看之下,当即大喝:“二弟,你干什么?”
只见那一道虬长身影,此时稳坐一匹高头大马之上,身后一队轻骑,人人跃跃yù试、气势高涨;而前头那个领头之人,手中一柄青龙偃月大刀,周身披风青衫,颔下长须美髯,缕缕随风拂动,一摆双手,赫赫威武的朝着城mén两边喝道:“还不快开城mén?”仿佛没有听到刘备的呼喊,不是关羽又是何人?
刘备看得心中一急,下意识的转头看去,当身侧不知何时挤过来一张带着些惊愕的黑脸时候,他心里莫名的松了一口气:还好,益德没有去。
张飞此时看着内城里的关羽,眼中闪动着莫名的异彩,看似也蠢蠢yù动了,刘备自然也看出来了,刚要准备劝止,就在这时候,却听到了关羽的声音传上来:“三弟,xiǎo心照顾大哥,吾去也……”声刚至,人已远,一骑绝尘,百骑随从,转眼穿过了城mén守卫方才打开的城mén,消失了踪迹。
“啊……”
“杀呀!”
耳边的厮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