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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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纱-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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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人出了县衙,张问径直去了风月楼,给了跟班散碎银子,让他们去对面的茶馆候着,高升等乐呵呵地去了,他们每次出来都能得点外快,自然皆大欢喜。
    风月楼照样热闹非常,人来人往,整整一片太平盛世,这上虞县丰衣足食的人家还是不少。
    刚走到门口,立刻就有两个女人冲了上来,拉住张问的手:“公子风流倜傥,让奴家陪陪你吧……”
    在外面拉客的都不是什么好货色,再说张问是奔着寒烟来的,正要言明,哪料得那两个女人先就吵起来,一人拉了一只胳膊争夺,张问急道:“快放手,你们想把老子的胳膊拽下来吗?”
    “没听人家公子说叫你放手吗!是我先抓住他的。”
    “这公子在街对面本姑娘就看见了,该你放手!”
    张问怒道:“争什么,总得先问问老子愿意不愿意吧?快去把你们的老鸨叫出来。”
    这时门口又走来一个姑娘,看见张问,眼睛就是一亮,冲将过来赶另外两个女的,“哎哟,公子长得真是俊俏,姑娘今晚免费陪公子一晚,你们都给我闪开。”
    几个人在门口争执,楼里一个年长的女人跑出来欲平息争吵,却看见张问颀长的身材和俊美的脸蛋,咬了一下嘴唇,说道:“都别争了,本姑娘倒贴五两银子。”
    “十两。”
    “去,去,你什么身份,有多少钱儿和老娘争?”
    这时候高升等人见张问被人拉扯,急忙从茶馆里冲过来,来拽张问,张问被弄得衣衫不整狼狈不堪,破口大骂,心道下回**还得叫上书吏冯贵这样的老手才行。
    几个人拉扯着乱成一团,终于惊动了老鸨,老鸨怒道:“都给我放手!老娘没教你们规矩么?”
    老鸨这时候看见了张问的脸。知县这样的人物,老鸨自然记得,当即脸色一变,对旁边的女人们怒道:“还不闪开!”
    那几个女人白了老鸨一眼,心道您老一大把年纪了还争什么,但在老鸨的积威之下她们不敢撒野,这才念念不舍地放开张问。
    老鸨就要拜倒,张问急忙扶住,低声道:“我是来这里消遣的,不是公干。”
    “公子快里边请。”
    张问这才解了困,看了一眼边上那几个女人,没好气地说道:“你们楼里的姑娘也太热情了点。”
    老鸨陪笑道:“公子莫怪,白养了她们,闲的。”
    张问整了整被弄乱的衣衫,将头巾甩到脑后,“寒烟姑娘今晚有空吗?”
    “这个……”老鸨一脸肉疼。
    张问笑道:“放心,银子照给,一码事儿是一码。”
    这时一个身穿绸缎长袍的青年走了过来,抱着扇子道:“妈妈,寒烟姑娘空了吧?”说罢抬高了头拿眼瞟了一眼张问身上的布衣青袍,“咦,你是刚刚来风月楼跑堂的?”!~!
    ..
段二二 应景
    (今天第二章)
    那绸衣子弟看了一眼张问身上的青袍,望着天花板道:“咦,你是刚刚来风月楼跑堂的?”
    张问看了一眼绸衣子弟身上花花绿绿的花俏衣服,瞪眼道:“哦,他是上回去城隍庙唱戏的!”
    绸衣子弟大怒,指着张问的鼻子道:“把狗眼睁大些,看看老子是哪个!”
    “拿镜子照一下,瞧瞧自个多吓人。wWW!”
    周围的姑娘听罢二人的对骂,哄堂大笑。绸衣子弟面红耳赤,拉住,说道:“告诉这酸泼皮,老子是谁!”
    脸色难看道:“梁公子,您息怒,这位公子是……”
    绸衣子弟急不可耐地说道:“你知道俺爹是谁吗?说出来吓死你!”
    张问听罢姓梁,愕然道:“梁县丞?”
    “哼!”那绸衣看着天花板翻着白眼等着张问哭爹喊娘叫饶命,却迟迟没有见到动静。又硬着脖子瞪着张问道:“知道了还不快滚?爷懒得和你计较。”
    急忙拉住梁少爷,低声道:“梁公子,今儿您派人下的定钱,楼里原数奉还,梁公子的酒钱,咱也免了。不如梁公子改日再来?”
    张问呵呵一笑,看了一眼,心道这倒是知道轻重权衡。
    “凭什么?本少爷先来,你……你们敢不把本少爷看在眼里?”梁少爷怒道。
    眼里闪过一丝不耐烦,风月楼背后的老板还怕什么梁县丞不成,但做生意凡事要和气经营,转眼之间又满脸堆笑道:“这位公子是今儿晌午下的定金,恰恰比梁公子早了一步,对不住了,咱们开楼做生意,得讲个先后诚信不是。”
    梁少爷粗着脖子,咬牙切齿道:“好,好,你们给我等着。”说罢愤然向外走去。张问摸出一锭银子塞进手里,说道:“那小子的酒钱,我帮他付了。这会儿没事了,带我去见寒烟姑娘吧。”
    陪笑道:“公子请。”当然也不怕县丞梁马,梁少爷不懂风月楼的背景,梁马自然是懂的。
    梁少爷回到家,一肚子怨气,想来想去,自然不敢告诉他爹去妓院玩受了气,便找来管家,说道:“把大伙都叫过来,操家伙。”
    管家惊道:“少爷,您是要做什么?”
    “少废话,叫你去,你就去,听见了?”
    “是,是。”管家表面上唯唯诺诺,离开之后立即找来梁少爷的跟班问明白了状况,先叫人去风月楼问明白来人的底细,听说是知县张问,管家意识到这事不能依着少爷,便去告诉了梁马。
    梁马一听顿时勃然大怒,叫来儿子一顿臭骂,“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他就是张知县,你要找人去干什么?你能干什么?”
    梁少爷听罢吃了一惊,心下委屈,便顶了一嘴。梁马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不成器的败家子!你有那时间去妓馆胡闹,去给老子考个秀才回来!你……你想气死老子……”梁马抓起案上的戒尺,“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你!”
    这时一个老太婆走到门口,怒道:“梁马,你要打死谁?你不如先把老身这条老命拿去!”
    “奶奶,救我。”梁少爷急忙扑到老太婆的怀里。
    老太婆抱住梁少爷,摸着他的脑瓜,说道:“别怕,老身只要还有一口气,没人敢动咱们梁家的命根。”
    “娘!”梁马急得团团转,“子不教,父之过。这浑小子今天险些闯下了大麻烦!”
    老太婆绷着脸道:“在这上虞县,能有什么麻烦?”
    “唉!”梁马叹了一口气,“那是以前,新任张知县咱们可不能小瞧了,这回管主薄险些丢了乌纱,现在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儿瞧着,接下来,说不定就会拿儿头上的乌纱开刀,这风头上,这小畜生还自己送上门去触那霉头……”
    老太婆将信将疑地说道:“方才我听着你说那张知县和我孙儿一般的年纪,他还能横到哪里去?”
    梁马叹了一声道:“可事儿就摆在那里?咱们做人,得谦虚和气,才是长久之道。”
    老太婆道:“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你能斗过他吗?”
    梁马拍了拍脑袋,说道:“咱们父子这就去风月楼看看,探探口风去。”
    在梁马的威严呵斥下,梁少爷只得忍气吞声跟了过去,梁马便装走到风月楼。梁马叫人寻来,问道:“大人还在吗?”
    看了一眼梁少爷,笑道:“刚刚上楼去,这会儿还在寒烟姑娘房里吧。”
    梁马摸出一锭五十两的银子,说道:“大人今晚的花销,这些银子够?”
    眉开眼笑地接过银子:“够了够了,三十两挂牌,剩下的二十两奴家一定叫人准备丰盛的酒菜,让知县大人玩得尽兴。”
    梁马搓了搓手,说道:“你上去给大人言语一声,让大人安心玩儿。”
    “成,梁大人等等,一会儿奴家定将知县大人的话转告。”
    说罢走上楼去,见张问还在门口,不禁大惑,正要喊儿女,张问忙把食指放到嘴边“嘘”了一声,低声道:“寒烟姑娘正要和本官玩猜谜,你有什么事么?”
    把脑袋靠过来低声道:“梁大人送了五十两银子,说是大人今晚的花销。”
    张问笑了笑,拍了拍额头说道:“你下去给他传个话,银子收了,别再来烦我。”
    “成,奴家这就去说。”
    “等等,你再带句话,就说……本官还以为他要像管主薄一般,带人来抓老子狎妓,既然不是,那就放心做自己的事,什么事没有。”
    领了话下去了。这时屋里一个软软的声音道:“公子猜出来了吗?”
    张问忙道:“等等,这不正想吗。”
    里边又响起了寒烟的吴软莺语:“公子号称才高八斗,今晚要是猜不出这小谜,那妾身可对不住了。”
    张问听得那声音,心痒难耐,一边沉吟着:“看不了,听不了、昏迷了、糊涂了……什么诗?”可怜他饱读诗书,想了半天却没理出个头绪。他在门口搓着手踱了一遍,一拍大腿,说道:“有了!”
    “公子念来听听。”
    “山外青山楼外楼(看不了),西湖歌舞几时休(听不了);暖风薰得游人醉(昏迷了),直把杭州作汴州(糊涂了)。”
    寒烟道:“嘻嘻,公子可以进这门了。”
    张问推开房门,心下大快,原来费了心才进这门,竟能让人这般觉得好玩。游戏,游戏,不过就是投入和回报这种满足心理的游戏。
    张问被寒烟的软声细语诱的心痒,正欲绕过屏风去暖阁,又听得寒烟道:“别急,公子得作一首应贴诗词,才能进这暖阁。”
    “县考我考士子们应贴诗,这会儿倒反被考了,也是作科考那样的五言六韵么?”
    寒烟柔柔道:“这倒不必,可得应景的,和眼下的这暖劲儿相衬,好不好可得妾身说了算。”
    张问想了想,念道:“洞房昨夜停红烛,待晓堂前拜舅姑;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
    这时候寒烟一声娇嗔,“公子用这诗是什么意思?”
    张问呵呵一笑,这寒烟也如平常女子一般,对那拜堂花烛夜有着向往,但是她却沦落风尘,拜堂成亲这样的事有些遥远了。
    他不管三七二十一,走进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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