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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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纱-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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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看你还真当回事儿了,我估摸着吧,咱们就是没事瞎操心。”张问嘴里这么说,但还是进去换了一身布袍,毕竟那笛姑说的不无道理。
    张问换了衣服,再次问道“你为什么不让人看你的脸?”
    笛姑总算懒洋洋地又说了一句话“大人真的想知道吗?”
    “为什么不让人看你的脸?”
    笛姑道“通缉公文上有我的画像。”
    “什么?”张问的屁股挪了挪,
    “你……你是江洋大盗?”
    笛姑摇摇头“大人最好不要说出去,说出去我也有办法跑,我跑了,大人恐怕有些危险。”
    张问吸了口气道“我说什么,你是不是被通缉关我什么事……对了,我是朝廷命官,那个……”
    笛姑道“大人不必解释了,这会儿大人知道我是通缉要犯,总是心安一些了吧?”
    “我知道你是要犯,为什么还要心安?”
    “大人一路上不是一直担心我只会花拳绣腿吗,一个只会花拳绣腿的人,被通缉了,还能不被抓住?”
    张问笑道“哈哈,笛姑真是冰雪聪明……不对,我什么时候说你是花拳绣腿?”
    笛姑的眼睛露出一丝笑意,张问继续轻浮孟浪地说道“我喜欢和爱笑的人一起,不过这不爱笑的人笑起来……”
    笛姑对张问轻佻的话不怒反乐,说道“褒姒如果常常笑,她的笑就值不起烽火戏诸侯那样的高价了。”
    这时候风浪的哗哗声音中,响起一阵琴声,张问侧耳一听,清脆婉约,十分好听,让人联想到一个白衣娇娃坐在古筝后面的场面。
    门外有人说话。
    一个声音道“定是妙春姑娘在弹琴了。”
    另一个声音道“啧啧,真他娘的好听啊。”
    “琴好听,只是水中望月。不如咱们瞧瞧去,听说王公子上次只看了妙春姑娘一眼,就得相思病死了,唉,红颜祸水啊。”
    “咦,那窗子开着,走,赶紧的,一会关上就没机会了。”
    然后就没了声音。
    张问和笛姑对望一眼,张问道“不会是想把我勾引出去,好行刺吧?”
    笛姑没有说话。
    过得一会,张问一副色急的样子,站起身踱了几步,喊道“来福,来福……”
    来福屁颠屁颠地跑了进来,说道“东家、东家,您有什么事儿吩咐小的?”
    “去看看,那弹琴的人长什么样,回来告诉我。”
    “小的这就去。”来福跑了出去。
    张问又看了一眼旁边的笛姑,笛姑已经恢复了先前那样的慵懒,舒服地坐在椅子上,似发呆眼睛又在转溜,完全不管张问干什么。
    过得一会,跟班来福跑了回来,哭丧着脸。
    “怎么了?没看见?”
    来福道“那门窗全部关着,小的就用指头沾了口水去撮窗纸,哪知道廊道里扫地的杂役不问青红皂白就扇了小的一巴掌,小的骂关你屁事,结果那杂役……”
    “得了,得了!”张问道,
    “没看见就算了,以为我稀罕似的。”
    这时来福回头看见门口正在扫廊道的一个短衣奴仆,便立刻指着那奴仆说道“就是他!”
    来福走到门口,指着那人的鼻子骂道,
    “你还挺能,敢打老子。”
    张问说道“来福,休得生事,到下边去。”
    “是,东家。”来福狠狠地瞪了那奴仆一眼,才走了出去。
    “这没长脑子的,把老子的脸都丢完了。”张问不爽地嘀咕了一句。
    这时,一个端着茶盘的女子突然走到门口,张问抬头一看,心里顿时一紧。那女子十分怪异,穿着交领短上衣,衣带却没系,衣服松松地搭在身上,里面什么都没穿,一对面团似的**若隐若现,正随着步伐像果冻一般上下颤抖……
    张问看了一眼那女子拖着茶盘的手,是右手。一般端茶盘,都是左手托住盘底,右手方便端盘里的茶杯,而她却是右手托盘底,莫非右手藏在下面,握着利器?
    “站住!谁叫你送茶来的?”张问呵道。
    女子的脚步并没有停下,犹自一步步缓缓走了过来。
    这会儿喊人也来不及了,一喊估计那女子就会扑过来。张问心里一紧,缓缓站起身来。他的瞳孔收缩,感觉到性命受到威胁,也顾不上装傻,看向旁边的笛姑,低声冷冷地说道“注意门口那奴仆!”
    笛姑缓缓从怀里摸出一把乌黑的
    “短火统”,又小心地将一根黑铁管安到火统前端,
    “喀嚓”一声,在火统后边掰了一下。
    那火统没有火绳,模样奇怪,但张问已顾不得去管它是怎么开火的,他盯着越来越近的端茶女子,将手伸向桌子上的茶杯。!~!
    ..
段四 笛姑
    那茶女越来越近,张问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茶杯,一把抓了起来,向那女子掷了过去。WWw;
    “嘡!”女子头一偏,那茶杯就砸在墙上,她的右肩一动,丢下手里的茶盘,托着茶盘的右手握着一把短刀,人便冲了过来。
    说是迟那是快,笛姑抬起手里的“短统”,对准了门外扫地的奴仆!与此同时,人已向张问这边扑来。
    “砰!”一声微弱的枪响,笛姑在空中开火,那奴仆应声倒地。
    这时端茶女子的拿着短刀正刺向张问,张问急忙后退,“哐”地一声,将椅子撞翻在地。
    笛姑开火瞬间之后,人已跳到张问旁边,左手多了一把匕首,“嘡”地一声,准确无误地将袭击张问的短刀格开。
    “砰!”又是一声枪响,茶女右肩中弹,飙出一股鲜血,手里的短刀飞了出去。
    那“短统”只有一根枪管,如何不上弹药就能发第二次,张问不明白,也不及细想。
    几乎是同时,笛姑用左手里的薄匕首,对着茶女的腹部一刀削了过去。
    那茶女反应也相当迅速,细腰柔软,仰面反弯腰,意图躲过笛姑的攻击。
    茶女向后仰去,上半身和地面水平,前胸向上,没系腰带的衣服滑开,坦胸露乳,一对挺拔的倒碗**完全露了出来。
    笛姑手里的锋利薄刃从茶女胸前滑过。“嗤!”地一声响,张问就看见半块**飞了出去。
    那块肉上的**,就像帽顶上的小布纽扣。
    茶女的一个**被削掉一半,胸上的伤口先是淡红的一个平面,就像削了一刀的萝卜,然后瞬间又渗血变红,鲜血染了一胸。
    “啊!”茶女发出一声撕声裂肺的惨叫,仰着的身体向地上倒下。
    笛姑立刻跳将过去,用枪口准备那茶女。
    地上的茶女一脚撩阴,向笛姑裆下踢去。笛姑将刀子向下一插,正好插进茶女的脚背,插了个对穿。
    茶女一声惨叫,眼睛里闪过绝望的目光。她倒在地上,不动了。
    笛姑看了一眼那茶女鼻孔和嘴里流出的黑血,说道:“咬毒自杀了。”
    张问呼出一口气,急忙作出心惊胆颤的模样,一屁股坐回去,他收紧后背的肌肉,因为知道椅子刚才已经翻了。
    “哐!”张问不出意外地摔了个四仰八叉,急忙爬了起来,一脸惊恐。
    笛姑冷笑道:“大人装得倒是很快嘛。”
    “什么?”张问一脸茫然地说。
    笛姑不再说话,走到后窗旁边,拉开竹帘,回头说道:“大人后会有期,官兵来了,帮忙善后。”
    说罢从怀里掏出一根带铁钩的细绳,挂在窗台上。
    张问见罢,急忙说道:“你要走?如果他们又派人杀我,该怎么办?”
    笛姑回头道:“大人放心,我不会说出去,您就别装了。”
    说罢麻利地从窗子上翻了出去。
    从打斗开始到地上躺下两具尸体,几乎是瞬间发生的事。听到异常响动,首先跑过来看的,是住在隔壁船舱的黄仁直和吴氏。
    黄仁直还好,一看地上两具陌生人的尸体躺在血泊之中,不见了笛姑,而张问好好的坐在椅子上目瞪口呆,黄仁直就知道刺杀事件已经演完。
    刺杀事件一完,就没张问什么事了,接下来上场的,该是朝廷那两党相互撕咬。
    同时过来的,还有吴氏,吴氏见着地上的尸体,吓得可不轻,尖叫了一声,就大喊:“大郎,大郎……”
    张问道:“后娘我在这里,没事。”
    吴氏就像一个孩子捡回了自己最心爱的玩具一般眼泪直蹦,奔过来在张问身上到处乱摸。
    接着一群军士才冲将上来,端着火统大喊大叫。
    张问忙摊开手,慌慌张张地说道:“别……别,自己人!”
    这时候走进来一个穿绸衣长袍的老头,军士们都让开道路。大概是楼船管代一类的人物。张问当即放下手,愤怒道:“你们居然在船上私藏刺客,刺杀朝廷命官,想造反吗?”
    老头瞪眼道:“这船上的船员何止百人,刺客混进船中,我们事先并不知道,怎么会私藏刺客?有司一定彻查此事,张大人少安毋躁。”
    张问愤愤道:“太无法无天了,连朝廷命官都敢杀,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张大人请移步,我们只要将此地围住,等船靠岸让有司勘察便行。”
    船在一个码头靠岸,有官员带人上船勘察记录现场,从尸体身上搜出武器,判定是刺客。这样的人,死了也就死了,身上的遗物留下来做证物,尸体弄下船停几天,如果没人认领就埋了了事。死无对证,谁是幕后就有得争了。
    勘察案发现场的官员问张问:“张大人遇刺之时,当时有几人在场?”
    张问想了想回答道:“本官正在舱中喝茶,一开始是一个人,后来事情发生时,是四个人。”
    旁边坐着一个书吏,正在奋笔疾书。
    官员又问:“哪四个人?”
    张问道:“本官当时正坐在椅子上;一个女刺客,就是死了那个女的;门口那装成扫地的刺客;还有一个蒙面人。”
    官员道:“请张大人细述遇刺过程。”
    “当时我正想着茶杯里的茶,为什么那么香,好像是龙井,龙井怎么泡也是有讲究的,我正在心里想这泡茶的过程……”
    “请张大人说主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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