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吟就从没想到能与庆隆,瑞?昌平等共处,他没有在家乡展也是这个原因,虽然滕老师是他的领道老师。
这就让人不禁想起了山西商人崇拜的偶像,关圣帝,以及关公三兄弟。凤吟隐隐也明白了,是年岁的差异,也不可能与庆隆与瑞?昌合股。
想着竟有了一种千里走单骑的豪迈之感,想着“勇武和忠义”,不禁就自省起来,就跟戴氏坦诚相告,说是先来时杀了捻子。
听到这里戴氏竟有感慨万千之感,那饱经风霜之后坚毅睿智的老脸竟然生出一阵痛楚。戴老拳师道:“身处乱世混沌之中,正反难辨,拳有失手之时,眼也有看走之时。孰是孰非?当如何自处?我们只要依着这拳道精神,问心无愧便是。”
凤吟知道老拳师说的是什么意思,凤吟也听说过戴家曾惨遭仇家报复,血染四壁,戴老拳师也是忍受了极大的痛苦。面对曾经朝夕相处的家人身异处,那是怎么样的打击。关于那一切至今仍然是一个谜。武林中有这忌讳,老拳师不说,凤吟也不敢多问。
老拳师道:“藏住一片叶子最好的地方是森林,藏住一粒沙子最好的地方是大漠,藏住水滴最好的地方是湖海,藏住生灵最好的地方依然是人间。”
戴老拳师三言两语,顿时将凤吟心中的那个死结给解开了。凤吟实际是很迷茫的,不知道当作什么,当如何做,看着四方乡邻凄苦,却无能为力。欲报国,却无门,空有一腔热血。这道不是没机会从军,而是从哪一路是好?怎么看都是自家兄弟打自家兄弟。所谓保护一方,或者保护一线,不过是给自己找个理由罢了。
凤吟真心感激,很快二人便熟悉了,更加亲切起来。
戴老拳师询问道:“之前走过镖路吗?”
凤吟就将去平凉杀匪,自草原带回马房子,后来又接济赊旗一战跟戴老拳师讲了。
想着那一夜的孤单清冷,于那么多陌生的豪杰一见如故,也是感慨万千。凤吟始终没有忘记那个特别的夜晚,两边都是朋友。
只是那些事情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突然被遗忘了一般,若不是此时提起,竟忘记了还有刘梁那样的一个热情豪气的兄弟。而他又险些丧命于自己枪下,如今不知道是否还在为捻军效命,不知道会不会与奉尧阵前对决。
细说起来时,又不愿意去想,也想不起太多,唯一印象深刻的,竟是那天,仰望漆黑的夜空,隐隐约约可见的那七八寒星。
戴老拳师大加赞叹,当初去平凉杀匪一事,本来是庆隆与广盛商量好了一同处理,没想好瑞昌出面给解决了。后来赊店一站,又有瑞昌出力。早先一直以为是一个叫做袁成仁的教师所为,没想到竟是这样一个少年。听凤吟坦然叙说,戴老拳师很是欣慰,后继有人啊。
后来又说到老刘,然后谈到了拳法简介,戴老拳师越来越喜欢这个后生,也就敞开话题,一聊就到了深夜。
戴老拳师道:“其实你猜测的不假,最近确实镖局有大调动,本来不需要女镖师出马,但这一次却必须把能用上的都用上了。”
凤吟问:“华北镖局不是数百号人吗?”
戴老拳师道:“华北镖局是三家议会的地方,实际也就是几家大镖头食宿的地方,镖局外柜台另有门面。虽然是三家合伙,互相联盟。但是每镖路先却有区分,王镖多走京城,东口,左镖多走直隶,南北运河。咱家广盛时奔走四方,直隶,华南,库伦都走,后来太汾镖多走西口,库伦,以护院坐店多,线路由太谷那边接着了。不出三日,太谷也会来人。”
凤吟道:“既然这么多人,线路又清晰,为何还要调动总号人马?”
戴老镖师道:“只因最近不够太平,竟然有小镖局就在文水丢了镖,出雁门竟也多次出事。虽然有我戴氏镖旗还算稳妥,但此一趟动静太大,难免招贼人。又因是乔氏商号要物,左镖保着日升昌,乔氏与李氏东家到没什么,但与雷掌柜却有同行保密的必要。又因此一行风险过大,本意我也想一家应付。”
凤吟知道,戴家三辈的天下都是打出来的,镖喊沧州义气结交一直被传为佳话,只一战便通了线路数十年。又打四方擂台,纯靠功夫吃饭。如今乱世,字号,黄旗,都不太管用了,过去能春点几句话解决的事儿,如今得花大银子了。过去花银子能借道的,如今怕要见血光了。
前端匪徒猖獗之时,很多镖局都暂停了业务,这也是明智之举。此时正是彰显义气的时间,也是拼杀铸信誉的时候,一切都得谨慎三思。乔氏自早就聘请戴家帮助,也是乔氏眼光长远犀利,一早就看中了戴氏这点。那时期过了今天难料明天,面对白花花的银子,都急了眼了,不是所有人都能死守信义。当时各处镖局已经改了和气生气的作风,而是竖起旗帜“若动我镖,绝不留情。”
………【第六十六章 一夜金甲响到明】………
第六十六章一夜金甲响到明
凤吟这边还算乐观,家那边却出了乱子。()特别袁奉尧,那是相当郁闷。凤吟出来有七八天吧,捻子就杀到了,当然这事跟凤吟那事没联系。商水虽然靠着周口,但商水的百姓跟捻子的关系那是特别的好,自咸丰九年到三在,捻子在商水,西华一代与地方团练,守军有过三次激战,而且均已优势胜出,但与地方秋毫无犯,甚至亲密无间。实际这个也容易理解,捻子里也是三六九等,可以说到商水这一等是上等,都是大旗主率领。因为捻子很少在此处活动,但凡活动就不是骚扰,而是被绿营骑兵自淮阳打散后,策略迁移到主力部队,这一支就是作风严谨的真正捻军。所以与地方的关系也不是一般的好。有歌唱作“:“捻军来,俺不怕。爷爷说捻子是好人,奶奶夸捻子功劳大。清兵逼咱汉民死,捻军替咱打天下。”
当然捻军与地方之间的配合那也是多种多样的,什么土办法都用了,想方设法与清兵作战。实际相对其他暴乱,捻子与他们有着截然不同的区别。捻子就是农民出身,也不乏有刀客参与其中,但多少稍微有点田产,甚至领袖还比较小康,他们也是贩私盐,保镖立业,只不过属于比较油滑的一种,也颇有义气。所以他们与清兵开始也不是死对头,最多是个扰乱地方治安,并没什么大矛盾。而且目的明确,就是钻个空子弄点吃食,要求并不高。所以即使是在实力非常庞大的时候,与地方的大臣表面看来却也是相处和睦,互相还窜个门什么的。
对比起来,其他起义明显有民族色彩,教会色彩。可以说捻军是最清醒也最简单的一支队伍,他们自早就有,一直也是相安无事,甚至都分辨不出村子里哪一户是捻子,哪一户不是。捻子是个很笼统的称呼。而且也没有帮派聚会,只是合作做一些“好汉“行径。后来由于一些原因,拉起了队伍,相对其他组织的盲目性,邪恶混乱性,他没有沾染,依然朴实简单。
甚至可以说小股捻子早先就是三五合作的盗贼或者走贩私盐者,最多是个拦路者。后来张老乐被推举前期,也不过是有组织的乡民队伍,除了没有团练那一身“勇“字服装,其他跟团练几乎一样,也就是争取地方安宁。
再之后受白莲教等影响,小股合流,或者就是白莲教捻子作乱,又是另一个时期了,直到后来朝廷开始重视,并且与太平军联盟。很明显能感觉到捻军是不得意才与太平军合股的,听封不听调,那与没合作也差不多。而且捻子与清廷也是有类似的关系,一早就接受招抚了。
从张老乐临死一战都能看出来,张老乐到最后都是不愿开战的,那到不是怕谁,就是图得不是打天下,就是有口饭吃就成。也正因为这个,凤吟等人对他们始终提不起仇恨。
而袁奉尧受得教育却不同,在袁奉尧心中有着极其强烈的爱国思想,而他爱国的标准先却是忠君。他认为忠君就是爱国,所以他只看到了不安定的一面,而没去在意不安定的原因,这一切,他寄托与进了军队之后的学习。
袁奉尧也是有备而战,他放弃了大枪,打造了一条两刃重刀,聚众一百二,整日苦练。当时曾帅已经布了百里防线,大修寨堡。此地一马平川,很难依险要布兵,战即血战。所谓龙战于野,其血玄黄。曾大帅惯用稳中取胜,节节进逼的战略,多是严守不出,节节推进。这个威胁是非常大的,捻军自然感觉到了强大的压力,开始左冲右图,原来放弃的一些想法此时都得尝试一下了。但曾大帅始终坚持以静制动的战略方针,也不伤元气。像是布起一张大网,让出一个舞台,直引着捻军上演各类伎俩,然后分辨虚实,寻找时机慢慢收网,聚而扑灭。
这时忙坏了两个人,一个是捻军领赖文光,赖文光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早先就是太平军的尊王。后来太平军起内讧,天国土崩瓦解,赖文光带着余部四下流动冲杀,不断与其他余部汇聚合流,日渐壮大,同时对各地地形,民情都了如指掌。
“甲子十四年春,由汉中而还师东征,图解京师重围,未果以致京都失守,人心散离。其时江北兵士无可依归者,共有数万皆是蒙毫之众,其头目任化邦,牛宏升,张宗禹,李蕴泰等誓同生死,万苦不辞,请予管带以期报效,此乃虏兵好戮无仁之所致也。也可谓“行一不义,杀一不辜,”以此思之,诚哉真千古不易之良言也。”这一段就是赖文光回忆那时期的自序。
此时重新编整大军,严阵以待,怎奈曾国藩龟缩不出,对于捻军用“东突西杀”四字绝不为过,而这个突杀又是主动的,此时既然清兵闭关不出,那更得大战连捷,杀一杀清兵锐气,聚一聚我方士气,更不能让曾氏摸清了规律。赖文光有多年征战的经验又有安抚四里汇聚支流的魅力,一时之间也算是热火朝天。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