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命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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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命猫- 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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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曾经请阴阳先生到我家看过,那个阴阳先生说,我家地下那个东西,生日是龙年和蛇年之间的那天,时辰是午夜零点。生于这个时间的人,活着时是恶人,死了是恶鬼。死了会变成猫,在地下行走,四处害人。” 

    蒋柒更警觉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还说,任何人只要经过他的洞口,就会成为他下一个害死的对象……” 

    “我,我也接近过那个洞口啊!” 

    李庸没有接她的话茬,继续说:“黄太家有这样一个洞,结果他死了。我家有这样一个洞,结果朱环死了……” 

    蒋柒惊恐地说:“看来,我也逃不脱的……” 

    “阴阳先生说,这个东西作的恶还会繁殖。他害死一个人,这个人就会变成一只猫,跟他一样害人……” 

    说到这里,李庸苦笑了一下:“以后假如你发现有一只猫想害你,那说不准就是我。” 

    “你请的阴阳先生怎么没有治住这个东西呢?” 

    “我想,这东西是治不住的。” 

    蒋柒的心情似乎一下就败坏了。 

    过了一会儿,她说:“我仍然怀疑是人干的。” 

    “现在,我看一切都是颠倒的,我已经彻底糊涂了。如果是鬼,这个鬼也是人;如果是人,这个人也是鬼。” 

    “哎,周姬发家刚刚来了一个亲戚,他就在深城监狱服刑,刚刚放出来不久。他说,他曾经和周大壮住过同一间牢房。我们是不是应该和他聊聊?” 

    “好。” 

    “走,我们现在就去。” 

    “在人家家里谈这种事不太好。你能不能把那个人请到我家来?” 

    “好吧,我去。” 

    李庸回了家,沏了一壶茶,等待那个人到来。 
    他站在门口等。 

    他不时地瞟一眼卧室,假如听到什么声音,他可以马上逃之夭夭。 

    过了很长时间,那个人才跟蒋柒进了李庸家的门。 

    他是一个中年人。李庸不知道他是犯了什么罪被抓进去的。 

    李庸是个老实人,过去,他不会跟这种人打交道。现在,他却必须和他交谈。 

    “你好。”李庸说。 

    这个人贼眉鼠眼地看了李庸一眼:“你好。我姓姜。” 

    说完,他打量了一下李庸的家,似乎担心有什么阴谋。李庸把卧室的门关了,他看不见那个地道口。 

    “坐坐,喝茶。” 

    三个人就一起坐了。 

    “姜先生,我听说你刚刚从深城监狱出来,我想跟你打听一个人。” 

    “谁?” 

    “周大壮。” 

    这个人立即警觉起来:“你打听他干什么?” 

    李庸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说。 

    蒋柒说:“我们只是随便问问。” 

    “你们打听别人可以,我只是不谈他。” 

    “为什么?”李庸问。 

    “没什么,他挺好的。” 

    蒋柒笑了笑,一下就戳破了窗纸:“这不是真话吧?” 

    如果这话是李庸说的,这个人可能起身就走了。但是蒋柒是个女人,而且笑得很媚,这个人就没有发作。这就是性别的优势。 

    他明哲保身地看了看李庸,又看了看蒋柒,低下头去:“我有点怕这个人。” 

    蒋柒笑了笑,说:“他在监狱里,又听不到我们的谈话。” 

    这个人紧张地看了看地下,又看了看天花板,好像周大壮就趴在地下,或者蹲在房顶:“不一定……” 

    “难道他长着顺风耳?”蒋柒仍然笑着说。 

    这时候,全靠这个聪明的女人了。 

    “那你们告诉我,你们打听他干什么?” 

    蒋柒敛了敛笑,一字一顿地说:“我们怀疑他用五年的时间挖了一条地道,钻出了监狱,害死了人。” 

    这个人惊愕了。 

    蒋柒又笑了笑:“你怎么了?” 

    “你们的怀疑也许是对的……” 

    蒋柒又说:“可是,一个狱警说,他在服刑期间被换过几次牢房,不可能挖出一条地道来。” 

    “我一直觉得这个人是个邪人……” 

    “邪人?” 

    “我跟他在一个监室呆了四个多月,他就被转移走了。我们那个监室总共有十一个人,他表现最好,而且总是笑笑的,但是,他几乎从来都没有说过话……” 

    蒋柒和李庸都紧张地聆听。 

    “一天晚上,大家都睡着了,我起来解手。当时月亮挺亮的,我偶尔朝他看了一眼,发现他的眼睛圆圆地睁着……” 

    姓姜的人猛地喝了一大口水,继续说:“后来我每次解手的时候都注意观察他,他总是圆圆地睁着眼睛,好像从来不睡觉。” 

    “你有没有发现他夜里有什么举动?”蒋柒问。 

    “没有。我对他很留意,他在夜里总是一动不动,就像个木头人。” 

    “就这些吗?” 

    “还有。一次,我们犯人在山上烧砖,我发现他的神色有点不对,就偷偷观察他。他趁人不注意,迅速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双手不停地挠土,好像在追踪一条田鼠。过了一会儿,我抬头寻找他的时候,发现他已经不见了……” 

    说到这里,他又端起茶杯大口喝水,好像嘴很干。 
    “那山上没有树,也没有草,光秃秃的,根本无处藏身。而且,狱警远远地站在四周看押,跑出去是不可能的。我很纳闷。这时候,狱警吆喝了我一声,我赶紧低头劳动。大约又过了十分钟,我站起身,在犯人间看过来看过去,还是没有他。当时,我想他是跑了,正想向狱警报告,却看见他出现在很远的一个地方,低头搬砖坯……” 
    门“啪啦”响了一下,姓姜的人吓得猛地回头看去。 

    确定了是风在捣鬼之后,他才继续说下去:“他怎么突然就消失了?怎么突然就出现了?我想不通。于是,趁狱警不注意,我快步靠近了那块大石头……你们说我在石头后看见了什么?” 

    蒋柒和李庸同时摇了摇头。 

    “一个深深的洞。” 

    李庸打了个冷战。 

    “后来,我们犯人在另外一些地方干活,我总共发现过三次类似的事。他在哪里,哪里就会莫名其妙地漏一个洞。” 

    “你没有报告?” 

    “报告了。我想立功。一次,我发现他好像又在挖洞,立即向狱警报告了。狱警听了我的话,跑过去查看。周大壮站在那里,神情很平静。他对狱警说,那地方原来就有洞。可是,我看见那明明都是新土。” 

    “他挖洞却不逃走,为什么?”蒋柒问。 

    “我怀疑他……不是个正常人。就像老鼠一天不啃东西牙齿就难受一样,他必须不停地钻洞。而且,常人钻洞的速度也绝不可能那么快。” 

    “狱警怎么处理这件事了?”蒋柒问。 

    “他们也不信,一个人会在那么短的时间钻出那么深的洞,就没有追究。” 

    说到这里,他的眼里闪出恐惧的光:“当时,狱警挥挥手说,都去干活吧,然后就走开了。这时候,周大壮看了我一眼,我第一次看见他不笑的样子,而且那眼神中有一种寒气!” 

    李庸看看蒋柒,蒋柒看看李庸。 

    姓姜的人则又一次看了看地下和屋顶:“我怀疑他无处不在。我出狱后,看见一只猫盯着我,也觉得是他;看见一只鹦鹉盯着我,也觉得是他……” 

    一直到真相大白,李庸都想不通姓姜的人为什么说出了这样的话。 

    “这个人快出狱了,一定要有大难了……二位,我得走了,再见吧。” 

    说完,姓姜的人起身急匆匆地离开了。 

    剩下了李庸和蒋柒。 

    蒋柒呆呆地说:“现在我都感到危险了……” 

    李庸朝卧室的门看了一眼,说:“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他刚说完,蒋柒一步就跨到了门口。 

    李庸紧随她走了出去…… 

    一只猫尖叫一声,“噌”地一下,像箭一样从蒋柒和李庸面前射了过去,跳过李庸家的院墙,冲进了蒋柒家的院子。 

    蒋柒吓得叫了一声。 

    李庸傻傻地看着那只猫消失的地方,说不出话来。 

    “是他吗?”蒋柒惊慌地问。 

    “谁知道啊。” 

    “现在,你去哪儿?” 

    “我去王老四家。” 

    两个人东瞧西望地朝前走了。 

    走着走着,李庸感觉蒋柒停住了。 

    “你怎么了?”他回过头问。 

    蒋柒迟疑了一下,小声说:“我不敢一个人在家睡……” 

    李庸想了想,试探着说:“要不然,我陪你吧。” 

    蒋柒爽快地说:“那太好了。” 

    走进蒋柒家院子的时候,她四下看了看,不见那只猫的影子。 

    李庸说:“哎,你不是认识周大壮的母亲吗?” 

    “认识啊。” 

    “你知不知道她家的电话?” 

    “电话?我好像记过。有一次,她说她妹妹是做洗发香波的,很便宜,问我要不要,如果要的话就打电话告诉她。那次,她留了她家的电话。不过,我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了。” 

    进了屋,蒋柒打开灯,到处翻找。 

    “你要她家的电话干什么?” 

    “我想问问周大壮的生辰八字。” 

    蒋柒想到了什么,脸色暗淡了,加紧找。 

    终于,她在一个本子上找到了一个电话号码。 

    “好像是这个。”她递给李庸。 

    李庸说:“你给我干什么?你打啊。” 

    “对,应该我来打。” 

    她拨号。 

    李庸这时候看见那只鹦鹉站在秋千上,木木地盯着他看。它应该算是朱环的遗物。 

    李庸感到它的眼神极具深意。 

    “喂,是周阿姨吗?我是蒋柒,虹彩发廊的那个蒋柒。你睡了吧?” 

    李庸避开了鹦鹉的眼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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