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菜凉了,酒也已经过了三巡,微醺的女子持着酒杯,摇摇晃晃跌坐在男子怀中,脸色酡红,说不出的妩媚醉人,她吐着酒气,笑道:
“听说你还带着你的妻子?呵呵,真是胆大,竟然敢当着妻子的面乱来!”
“如果一|夜|欢|好之后就算是妻子的话,”他目光沉醉,在她裸露的颈间不断嗅着,喃喃道,“你的身上的味道……很特别……”
她呵呵娇笑着,手钻他的衣服里,在他身上不断游移,却因为不同的触感而停在了肩上。
“那是一个‘奴’字。怎么,讨厌了吗?”
“怎么会?”她的笑容有一丝勉强,不过眨眼间又恢复如常,嘤咛一声,更热情地往他身上贴去。
窗外的乐乐目睁口呆地看着这一幕,脑袋中一片空白!
刃……他真的和另外一个女人在亲热,在他们有了夫妻之实以后,在他承诺一定会娶她以后,他真的抱着另一个女人!
怎么办?怎么办?
真如那个人所说,冲进去,杀了他,或她?
怎么可以?
她站在门口,呆若木鸡地看着那两个人,脑袋一片空白。
她眼中的泪水一颗一颗掉了下来,咬着牙下了决心,正要掉头走开,却突然看到刃软软地瘫了下去,而那女人从他身后抽出手来,手中竟捏着一枚骨钉!
她推开地上昏迷过去的人,整理好衣服,笑道:
“能从那么多人中轻轻松松拿到卷轴,真的是高手呢,那么高手就应该知道,被刺中命门穴会昏厥不醒、武功全失吧,武功修为越高,元婴就会越补,吃了你的元婴,又可以多撑几日了!”
这突然的转折只看得乐乐大惊失色,可这次完全不用多想,她飞起一脚踢开门,大喝一声“妖女你想干什么?”一把推开她,张开双臂,母鸡一样护住刃。
夕舞眼波一转,突然明白了过来,掩嘴笑道:
“你就是他的妻子吗?”
“没错,你,你想怎样?我告诉你,我们可是鼎鼎有名的黑白双盗,你,你可别打什么坏主意!”
“黑白双盗?没听说过。”她仍旧笑着,目光中却有了冷漠的味道,“你不是我的对手,你走吧,为了这么一个见异思迁的男人不值得赔上性命。”
“值不值得不用你管!”她咬着牙,不甘示弱,“我,我不会让你伤害他的!我一定会和你拼到底的!”
“就为了一个奴隶?”
“我才不管他是不是什么奴隶呢,我只知道他是我喜欢的人,是我一定要嫁的人!”
“是这样吗?”舞姬的眼中有微微的动容,可下一刻却突然狠厉,“那,你就和他一起死吧!”
她疾风闪电般出手,两枚骨钉直射而去,一枚向她,而另一枚却是朝着地上的人打去。
乐乐不及多想,本能地抬脚踢飞射向刃的骨钉,而射向她自己的那一枚却已贴近胸膛。
第一舞姬6
突然间劲风掠起,有大力陡然回拉,生生截住骨钉去势,一缓之下,那伤人的暗器蓦然倒打回去,撞在它主人的百会穴上,只撞得她气息澎湃,一口鲜血冲口而出。
夕舞不可思议地看着那本该昏迷不醒武功全失的男人正坐直了身子含笑看着自己,陡然觉得心凉如水,一瞬间她已做出权衡,捂住伤口,转身飞掠而出,而那男人身形更加快捷,她眼前一花,已经被他拉住压到了墙上。
他挑眉一笑,魅惑而邪气地问出口,
“你用容貌蛊惑男人,夺走他们的元婴是要为谁疗伤?你身上有他的味道,他在哪里?”
她眼神震惊,却仍是掩饰道:“谁,你说谁?”
“教你邪术和武功的人……煌。”
“你……你怎么会知道,你到底是谁?”
“夕舞,你这一次输得真应该是心服口服,”软软的笑声响起,出现在门口的男人宽大白袍,长发及腰,苍白的脸上是绝美的微笑,“这个人,就是新封的神武将军,青瓷公主指婚的驸马,我的师弟,刃。”
“师弟?那么你,你是刃的……”乐乐指着出现在门口的乐师,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小丫头,如你所愿,你的丈夫果然没有背叛你。你不是说过成功了就要请我喝酒吗?”美到令人不敢直视的笑容逼近她的眼前,他嘴唇微扬,眼中闪过惑人的亮光,“睡一觉起来可千万不要忘记!”
随着他的语音软软传出,乐乐只觉得意识一阵模糊,眼皮不自禁地合在了一起,无力瘫了下去。
刃默默看着他做这一切,直到乐乐的呼吸声均匀传来,他才看向那一直微笑的乐师,笑容冷淡疏离:
“一开始我还不是很确定,没想到真的是你。你中了师父一掌居然还能活到今日,也算命大了。”
“那老婆子当然想我死,只是,我只按我自己的方式做事,生死也一样,我一定不会木偶一般受人摆布。”他微笑着走到夕舞身边,搂住她,头靠在她肩上,像个撒娇的孩子。
“所以你就拖着这个实际上早就支离破碎的身躯,靠着吸食活人的元婴苟延残喘地活下去吗?”
“至少,我还是我自己。”
夕舞还没从那震惊中回过神来:“刃,就是那个以离花为聘娶公主的刃?怎么会?主人,他怎么会是你的师弟?”
“你以为他真是什么‘神之使者’吗?那不过是老婆子欺世盗名的谎话罢了!”煌的唇就在她的耳畔吐着热气,蛊惑而暧昧,柔和的眼波中却有着隐隐流动的邪戾,“他,不过和我一样,自私、冷漠、嗜血、好战,是个会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疯子呢!不过,你很好奇吧,为什么是这样的天差地别!”
他唇角扬起,笑得更加妖异:
“那一次,我们穿过百鬼结界,老婆子练功岔了气,身上的邪气引来了无数魔物,我们身陷重围危险万分,最后关头,我用幻术自保全身而退,而他,却挡在前面血战到精疲力竭。结果——”
第一舞姬7
“而他,却挡在前面血战到精疲力竭。结果——”他的笑多了几分自嘲,“那不过是那老怪物给我们的一次试炼,他通过了,我,就是这样的结局。”
刃看着那魅惑到极致的男人,唇边仍是冷如清风的笑,继续问道,“师父知道你还活着吗?”
“知道又怎样,她是不会为了我轻易来皇城的。你知道的,皇宫里有让她忌惮的东西。”
他看着自己的师弟,也笑着,“你呢,为什么出宫,又是为了老婆子要的东西?她还用取王位夺天下那一套敷衍你吗,要取王位夺天下那还不简单?如果我是你,走到了这一步,我一定会乖乖娶公主,安安分分当驸马爷,等到加梵王百年以后再顺理成章地继承王位,至于那个老婆子,我管都不会管她!不过……”他眼神一暗,突然停了下来,搂住夕舞的手陡然收紧。
“怎么了主人?”夕舞立刻察觉不对劲,她马上反手抱住他渐渐下滑的身子,明白过来,“你还没有吸到元婴,又撑不住了吗?”她抱着他,突然向刃跪下,“求求你救救他,你是他的师弟,你一定有办法,求求你!”
不过是一瞬间,那绝美的容颜便如同花一般枯萎,他面色惨白如死,眼神浑浊暗淡,披散的长发迅速灰白,但他却笑了,唇角微微扬起,浅笑中是说不出的讥诮:
“夕舞,我早就说过了,他跟我一样,都是冷漠自私的家伙,不会白费力气在没有利用价值的人身上,你,不用那样求他。”
刃微笑着靠近,二指按上了他的膻中穴:
“煌,你错了,我们是师兄弟,这样的情分我怎能袖手旁观,我自然会帮你——彻底解脱!”
那样阴测测的话听得夕舞一个激灵,想也不想立时出手,一掌格开他点向膻中穴的双指,片刻之间,她已经变换了数种手法,手掌翻腾如疾风幻影,挡住了他凌厉而来的杀招。
“这一招‘幻云手’煌还真是教得好啊!只是,可惜了这一只手!”他说这一句,掌风触及到舞姬手腕,突然加劲,一触便退,就听一声脆响,夕舞尖叫一声蓦然撤手,而那手却从腕处软软垂下,再也直不起来了。
舞姬忍着断手的剧痛猛然扑在煌的身上,仰头直视着似笑非笑的男人,眼中是毅然决然的坚定:
“我不会让你伤害他的!一定不会的!”
那样的眼神,那样即使身心俱毁也绝不退让的眼神让他微微一震,他忽然有些明白了,不禁笑了出来:
“你喜欢他?”
她没有回答,只是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全身都戒备着,提防他突如其来的袭击。
他却没有再动,只是一径笑着:
“放心吧,他现在对我没有任何威胁,我不会白费气力的。况且,就算我不动手,他也撑不了多久吧,他的血脉已经枯竭,没有元婴续命,挨不过一炷香的时间。”
“你真的不会再出手?”夕舞看着他,不知道该不该信这个不可琢磨的男人,然而,她怀中的躯体已经渐渐萎靡,她没时间多想,低下头去看着煌,将所有的空门都卖给了敌手。
第一舞姬8
“主人,没有时间了,我的元婴献给你吧。”舞姬的泪水一颗一颗落在那惨白的脸上,他浑浊的眼中印着她的面容,同样的惨白,却是不顾一切的坚定。
“夕舞……”他喃喃念出她的名字,伸出手去捧着她的脸,静静看着她,接着微微张口,将她的生气一点一点纳入口中。
那样的精气将这个破败的身躯慢慢充盈起来,男人的脸色仍是苍白,却渐渐又有了活气和神采。
“你说得真是一点都没错,”冷眼旁观的刃冷笑出声,“我们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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