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藻大口喘气,呼吸不稳地骂道:“你、你他……”
两人此时距离仍是近在咫尺,贺灵则一看他开口,忍不住又贴上去痴痴呢喃,“再亲一下……”他说着,又快速地吻了吻谭藻。
谭藻的脸一下子红得厉害,第一个吻他脸发红是呼吸不过来憋得,方才那个吻后贺灵则的神情却逼得他面红耳赤。
贺灵则的脸也很红,他托着下巴,觉得心都要化作了春水……不,是化作饴糖。
谭藻怎知贺灵则会突然爆发,再看贺灵则的样子,一下子气恼得很,冷冷道:“老不正经,看着你被蛇咬死得了。”
贺灵则:“不老吧!!!!!”
谭藻:“……”
谭藻:“别叫了,你手还在流血。”
贺灵则瞥了一眼伤口,随手点了穴道止血,“没事,对了,蛇呢?你丢哪儿去了?”
谭藻:“窗外,早溜了吧。”
贺灵则站起身,探头望窗外看。
谭藻也跟了过去,低头一看,那银环小蛇竟就在窗下空地上,直挺挺僵在那儿,看上去倒像是……死了?
谭藻:“它怎么死了?!”他也就是随手一扔,捏七寸时更没用力,不可能是被他摔死的啊。
两人是肩抵着肩,贺灵则说:“被我毒死了……”他眼睛盯着谭藻的嘴唇,说着说着他就又凑过去亲谭藻。
这次谭藻及时一巴掌把他扇开,“被你毒死了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它虽然很毒,但我比它还要毒啊。”贺灵则不死心的继续凑过去,被谭藻一巴掌抽在另一边脸上。
谭藻把他脸抽开,忧心忡忡地道:“教主是不是被毒傻了……”
“没有的,我自幼服毒。”贺灵则期期艾艾地道,“再亲一下呗……”
谭藻将他的头摁到一边去,“我警告你,你今晚敢再偷闯我房间,就将你嘴唇割了。”
贺灵则:“…………”
那一晚谭藻担心贺灵则白天得了好,更不罢休,因此担心到半夜还不敢睡下。但这一夜贺灵则竟真的没有偷闯,谭藻爬起来看了几回屋子里的角落,确认无误后才战战兢兢睡了,“真是列祖列宗保佑了,这王八蛋改了性,今晚竟没来……”
他沉沉睡去,却不知道贺灵则晚上没来是去了深山里,月黑风高的,此人在奉圣教列位祖师的牌位前烧了香,虔诚的跪拜下去:“各位祖师,我心上人待我十分情深,爱我入骨,却总不肯同我亲热。自古,奉圣教就没有孤身到老的教主,我已过了而立,还打着光棍儿,成何体统,求各位祖师保佑……嘿嘿嘿。”
谭藻一个闪神,从回忆中拔/出,就见祝红霞伸手去戳那蛊蛇的尸体。
“啊!!”她一声尖叫,原是指尖触碰到蛇尸,便腐蚀一般剧痛。
祝红霞忍痛任阮凤章将解毒丸碾成粉洒在她手上,咬着牙道:“怎么他摸了却没事……”
谭藻茫然道:“我也不知道……”
“这怎么可能!”谢公子嘶声道,“你是什么人!”
祝红霞嘲道:“你可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了,练着魔教的功法,却连魔教右护法站在面前也不认识。”
谢公子嗤笑道:“荒谬!”
“愚昧!”祝红霞冷冷道:“是与不是,你一看便知。五毒门的人,应该是去过魔教的吧,你若未去过,你师门总有人去过。”
谢公子倒真去过,但他地位不高,那时只是遥遥见过谭藻一眼。蛊蛇已死,他心中又痛又恨,忍不住打开窗子去看谭藻。
当年虽是遥遥一眼,未放在心上,但再见谭藻真容,稍一回想,两相对应,似乎确是谭藻无疑,谢公子不禁悚然道:“你没死?”
谭藻松了口气,总算不是对着他大喊“鬼啊”了。
说来可笑,他就是谭藻本人,却要装作谭藻的双生兄弟,然后又被人要求扮成谭藻……绕来绕去的,又回到原点。此时面对这种问题,他都有些不知所措了。谭藻看向祝红霞,想得到一点提示。
祝红霞对谢公子道:“现在你肯出来谈了吧?”
“难怪我的蛊蛇对你无效……”谢公子沉默了片刻,指着谭藻大骂道:“你这个叛徒!不,叛徒中的叛徒!先投圣教,如今圣教式微,你又厚颜无耻的叛了回来,世上怎会有你这样不要脸的人!”
谭藻:“……”
谭藻觉得自己冤死了,但又无法开口辩解,只能含恨听着他的辱骂。
祝红霞不耐烦地打断他,“大家彼此彼此,你不也要背叛五毒门了,还圣教,差不多得了。”
谢公子:“……”
谭藻:“……”
☆、第十八章
祝红霞连连用话语激谢公子,口口声声连魔教右护法都叛了,魔教还有什么前途。看谢公子炼的蛊蛇对谭藻也无效,不如回头是岸了。
谢公子武功本就不济,蛊蛇一死,他心灰意冷之下,什么绝妙毒术也施展不出来了。被祝红霞一举擒下,拎在手里,封了穴道,无法行动。
谢公子脸色苍白得不像话,而且不同于谭藻那种白皙,他的白更像是常年不见天日造成的,眼下还有两抹深深的青黑,看上去身体就很虚。他歪在祝红霞手里,奄奄一息道:“你们想对我怎么样……”
祝红霞嫌弃他软趴趴的样子,不屑地道:“我们才不对你怎么样,你等着五毒门怎么处置你吧。”
谢公子一想到师门,再也保持不了先前的冷艳,伤心地啜泣,“我以为从此就……就没有理会过调令,还回信骂了催我的人……”
众人:“……”
阮凤章哭笑不得,道:“那本秘籍,你到底是从何得来的。”
谢公子不说话。
谭藻早就看得不爽,此时一把将之踹翻在地,反手抽出阮凤章的剑架在他脖子上,踩住他胸口问:“说不说?!”
他在魔教待得久了,这副流氓动作做出来倒是十分流畅,只是和他的脸很是不符。
谢公子想着反正日后也不过有他好过,干脆一仰脖子,慷慨赴死,“杀了我!”
谭藻冷冷看了他片刻,忽而笑了起来,有如春风拂面,看得谢公子愣住了。
谭藻的剑缓缓下移,停留在了谢公子的小腹之下,“杀了你,岂不是便宜了你,把你身体的一部分,喂你吃了怎么样?”
“你做什么!!!”谢公子大叫,“虎、虎毒不食子!!!!”
祝红霞一脸茫然:“小谭怎么变他爹了?”
谭藻:“……”
殷汝霖咳嗽了几声,“祝师妹……”
他们的目光都落在谢公子下腹之下。
祝红霞恍然大悟,脸霎时间绯红如血。
谭藻笑得越是温柔,手中的剑越是逼近谢公子的身体。
谢公子两腿打颤,“你不要乱来,你都回正道了,不能这样!”
谭藻的笑一下变得十分恶意,带上了邪气,“你说呢?”
这一刻,谢公子无比确信谭藻真的会做出那种可怕的事,他此刻穴道被封,手脚皆不能动弹,只能看着谭藻背对另外三人,对他露出了冰冷的笑容,令人见之胆寒……
谢公子崩溃了,“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谭藻提起剑,还给了阮凤章,心想,学贺灵则果然很有用。
谢公子老老实实交代,“我的书……是在一个武功很高的白胡子老头那儿买的。”
祝红霞:“………………”
她狐疑地看向谭藻。
“……”谭藻真是满腹冤屈,干脆对谢公子道:“那老头什么人?”
谢公子摇头,把自己的经历一股脑说出来:“他自称是奉……魔教之人,地位很高,但我去过魔教,并没有他这么一号人物。不过他说自己潜心修炼,所以我才不认识他。他说我很有天赋,所以特意亲自见我,若是我领悟了蛊术,还可以继续教我……”
谭藻心中一动,潜心修炼的白胡子老头,难道就是魔教深山里的前辈长老?
谢公子于炼蛊上,的确是有些天赋的。
阮凤章与殷汝霖对视一眼,道:“他说可以继续教你,那就是会同你联系了?”
谢公子:“你、你们想……我不敢!”
众人:“……”
谭藻:“你都让正气阁阁主给你磕头饶命了,还有什么不敢的?”
谢公子:“什么?!正气阁阁主?!!!哪一个?!!”
谭藻:“……还有祝家大小姐和峄山剑宗大弟子。”
谢公子两眼翻白,晕死过去。
谭藻:“……”
谭藻缓缓道:“可能他也是没想到你们会亲自来……”
祝红霞将谢公子捞起来,“那把他带回去慢慢逼问吧。”
路上,阮凤章刻意带着谭藻落后于殷、祝二人,谭藻知晓他肯定有问题要问自己。
果然,待祝红霞和殷汝霖都不见人影后,阮凤章开口道:“为何你触碰蛊蛇,却不会有事?”
谭藻体内半点内力也没有,这是他们都知道的,但在面对蛊蛇之时,他轻而易举地捏死了蛊蛇,祝红霞却受了伤。
当年正邪大战时魔教都未使出蛊术,可见蛊术是在那之后才重新出现的,而可以确定的是,谭藻在那之后和这之前,都一无所知,那么,他是如何不受蛊的影响的?或者说,原来有办法可以不受蛊虫影响,这岂非是他们最需要的?
谭藻也在思考关于蛊虫的事,但与阮凤章所思不同,听阮凤章这么问着,他施施然道:“早和你说,我是仙人下凡,这等凡俗之物,怎么能侵害到我。”
阮凤章:“……”
谭藻:“除了这个解释,我真的想不到其他的了。”
阮凤章忽然停下脚步,不知从何而来一股冲动,他对谭藻道:“除了这个原因,我也真的想不到为何你会起死回生了。”
谭藻被吓住了,“什、什么……”
阮凤章按住他的肩,“我知道,你就是谭藻。”
谭藻瞬间紧绷起来了,他下意识道:“我不是。”
阮凤章说:“我见过你。”
谭藻想说见过又怎样,死了一次我发现我真的很出名,再说前不久你还见了我的尸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