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小厮都有些惊愕,尤其是轿墩小厮大吃一惊,夫人难道这么轻,他都没感受到?
轿帘中,半晌传来小女人闷闷的声音,“我腿这么长,以后上车不需要这些。”
众厮卫与刘管家愣了一下,随即皆面面相视的笑了,场主看中的人,果然不会错。
玲珑木瞅了一眼她的腿,‘我估计偶像大大第三只腿都比你长~’
“……”顾二白嘴角抽了抽,像是想起了某人逆天的尺寸,“不要讲鬼故事。”
马车露露掉了个头,朝庆家大院走去。
大堰上、河岸边,只剩下一众静滞在风中的碎嘴婆娘们。
王婶站在桥上,一篮子水果差点没兜住,望着那辘辘行走的马车,臆想翩翩的脑洞大开,想着二白的真实身份……难道是顾府老夫人失散多年的亲生闺女?
赵小月怔怔望着她踏上轿子那一瞬间的身影。
不知为何,脑海里忽然映出,两年前在庆家她看到场主上轿子时的身影。
那身影盘旋在脑海多年,久久挥之不去。
那时她就想,像场主这样的人,到底什么样的女子才能配得上。
原来,根本不存在这么一说。
当你盛开之际,走入他的世界,一切刚刚好。
因为,他在等你。
……
“她她她孙妈,刚、刚才我说二白什么了吗?”
大堰河边,经过极为漫长的一段静默观望着远离的马车,人群中,男女老少的声音都开始抖了起来。
“我、我不知道,我好像没说吧……”
“你怎么没说?可不是你先带头说的,叭叭叭的带着我们胡说八道……”
“哎她婶子,你怎么能这样说呢?你没说?你好!好的撺掇你家小鸡啄俺家蒜苗!”
“你满口什么混账话呢?咋比粪还臭呢!俺家小鸡啄你加蒜苗,你家母猪还拱俺家白菜了呢!”
“白菜现在才几个钱?蒜苗涨价了不知道哇?”
“……”
人群中,几个妇道人家开始红脸、撩袖子,大有跳起来互相掐两条街,骂三条河的架势。
“哎呦,我家锅开了,我要回去看看,老娘不让我跑出来的,你们今天谁都没见过我啊……”
一个跟着凑热闹的大爷反应过来后,撒奔子就跑。
“我也要回家了,回家了,本来就是路过哦,你们非得喊我……”
“我也是……回家烧香祷告~造孽了哦……”
“赶紧走赶紧走,二白刚才没看到我吧?”
不一会儿,众人看着姑姑婶婶的好像都意识到氛围不对,纷纷松开手里的鞋底子、长头发,作四下逃窜作鸟兽散。
生怕晚走了一秒,顾府的厮卫可能就返回来一个个撕嘴了。
二白到底是何方神圣啊……会不会报复哟~全完了。
……
沟渠里,赵叔捂着屁股呆呆的看着顾府马车消失在眼帘,失了神似的,跌跌撞撞,灰头土脸的爬起来,朝着自己闺女走去。
那目光呆滞,语气颤颤巍巍的,“小月啊,刚才二白可跟你说,她现在在哪高就呢?咋还是刘管家亲自来接送呢?”
刚才二白不会看出来了他故意难为她的吧?会不会告诉场主啊。
天呐,他可还记得曾经有人冒犯了老夫人一下,祖坟都牵走了。
晚风瑟瑟,赵小月目光悠远的望着那辘辘远去的马车,神思渐渐远牵。
口吻轻飘飘的,听起来却无端结实的很,像玉米地的秸秆,再飘动也不会折断。
“爹,你该去二白家道个歉,我们都该去。”
“好好好,去去,明天就去,三跪九叩都成……”
……
‘小主人,你打算怎么办啊?’
精致的雕花马车里,乌沉木散发出阵阵阵阵的幽香。
玲珑木倒挂在珠帘系子上,优哉游哉的咂了咂嘴,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看她。
顾二白淡淡的抬起眼皮子望它,“什么怎么办?”
‘庆家二老和二白的事情啊。’
顾二白寻个舒适的姿势,虚阖着眼睛,靠在软绒毛毯雕花椅上,一双长腿肆意伸展着。
“该怎么办怎么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反正我寻思着庆家二白经过这两年,都有了两个孩子了,也应该看开了,要不然也不会想回来。
咱们就当什么都不知道,明天一切照旧,我就到这路上等她,说什么都必须劝她回来,当然,如果她还要回山沟沟,也必须征得二老的同意,至于二老的赡养,就交给他富得流油的女婿了。”
顾二白说到这的时候,嘴角轻轻弯起。
玲珑木左右看着他得意洋洋的样子,不禁啧啧,“富得流油的女婿是谁啊?”
顾二白斜了一眼故作姿态的木头,“难不成是大山里的汉子?”
‘哟,小主人您这悟性可以啊,什么时候升级的啊?’
“切~都像你块怪木头一样,还要升级,每次升级还睡这么久。”
‘小主人您就是奸商,无限的剥削压榨小工,连个假都不想给我放,当然吗~我也可以理解,能者多劳,毕竟小主人您的脑力不足,需要得力的军事出谋划策~’玲珑木说着说着,忽然臭屁了起来。
顾二白翻了个白眼,暗暗竖了个中指,把你偶像的自恋全都学来了。
‘放心,这次我到偶像大大面前,一定会给您记个功的~’
玲珑木良心大发。
顾二白微微偏过去了脸,嘴角闷闷的溢出几个字,“觉悟能不高吗?清叔现在可是会揍人的……”
‘小主人您在说什么?我好像听到了场主大大的坏话……’
------题外话------
胡说,场主才没有那么油腻
第三百六十章:场主喜欢过别人吗?
“……”
这就是典型的吃里扒外,胳膊肘往外拐。
‘不过小主人,庆家二白情况这么特殊,你又答应了小月姐姐不把这事说出来,那到时候怎么像庆家二老解释哦~’
顾二白抬眼,胸有成竹的看着她,心病终须心药医,解铃还须系铃人。
‘您有办法?还是跟场主说?’
“说好的不告诉别人当然要保密,你的嘴给我严实点,再说杀鸡焉用宰牛刀。”
哄骗人的招数,谁能比她更在行。
“也是,只不过木头更奇怪的是,场主大大为何对庆家这么关切,小主人您不觉得过于亲厚了吗?
退一万步说,就算阿娘是他的奶娘,但听王婶说,阿娘也只不过是做过顾府几天的奶娘。
就算是应该关照,也不会三番两次亲自来的吧?”
“你说他会不会真是……”
顾二白听它说着,脑子里一个激灵,猛地睁开了眼睛看它。
‘……’玲珑木参透她心中所想,精神奕奕的神采瞬间垂下,神情冷冷的看着她,‘小主人你敢怀疑场主试试?’
顾二白盎然挑挑眉,额间有些挑衅的意味,“我又没说什么,看你做贼心虚的样子,是不是替你偶像掩饰什么呢?”
‘……’
玲珑木不跟这个恋爱中智商为负的庸俗女人计较,振翅飞到耳际睡觉。
“别给我装死啊,你勾起了我的警惕心,现在想中断?快出来给我想你刚才的问题答案!”
顾二白一把恶狠狠的将它从耳际拎了出来。
玲珑木打了个哈欠,‘我也就是感到奇怪而已,我总觉得这其中有隐情,场主除了对老夫人这么有耐心,还从来没对别的老人这么贴心了。’
“其实你这么说,我仔细想想确实奇怪,他后来总是有事没事来庆家。”顾二白摸着下巴思考。
玲珑木阴阴的看着她,“那是因为小主人您勾了他的魂,木头说的是之前!您来之前!按照场主的身份地位,怎么也不会亲自来一个平民家两次,很令人费解。”
“那你说为什么吗?总是叭叭叭的,能不能说重点?”
‘木头只是猜测,不过……其实要想知道也很简单。’
说罢,它扬起下巴,朝外面努了努嘴,‘还有什么事,是刘老不知道的吗?’
大堰距离庆家很近,临近宅院的时候,顾二白在轿子里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掀开了轿帘。
厮卫见势停下轿子,刘管家稍稍走上前听吩咐,“夫人有何事?”
顾二白微微舔了舔唇,面色难为的下了马车,食指和拇指轻轻比划了下,“其实也没什么事,就问你个小事情。”
刘管家见她神色中似有什么难事,想来应不能在众人面前说的,便甚是贴心的走过来,伸手请她,“夫人不防边走边说。”
“好好好,”顾二白连连点了点头。
刘管家以为夫人要咨询他的是,一些姑娘家的私事,譬如月事带的使用之类的……
倒不是他古怪想到这些事情,只是场主也交代了,夫人啥都不懂,若是问什么,务必有问必答。
大概是因为,有一天场主看见夫人将‘香臭’当成了不好的东西,给随手厌恶的扔了吧,夫人好像……有时候确实有些缺乏生活常识,对一些东西不太懂似的。
顾二白要是知道,自己堂堂新世纪青少年,竟被一群被古人给看扁了,可能要羞愤的一头撞死了。
“其实,我就是想问问……”
顾二白很想直接问刘老,场主为什么对庆家这么好,但万一是木头想多了,场主就是乌鸦反哺之恩,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思想,岂不是显得她对清叔有偏见?
“夫人想问什么?”刘管家语气亲切,态度和蔼,活像个老父亲。
顾二白更不好意思了,闭着眼瞎扯。
“你说……场主以前喜欢过别人吗?”
玲珑木,‘……’
果然小主人还在怀疑场主,它要回去禀报场主,让场主用它的第三只腿,牢牢堵住小主人的所有疑惑。
“……”顾二白发誓,她只是想先随便问个问题,缓解一下呆会更尴尬的问题。
“自然没有。”
待她话落,刘管家当即正色,面上严肃的看着她。
口吻中仿佛在说着什么严肃、神圣不可侵犯的事一般。
“……”
顾二白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