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错了,从他开始接近她,就感觉一直在失去。
那种抓不住,又控制不了的心痒、难耐,彻夜的思念与夜不能寐,疯狂的靠近和靠的更近。
他就是遇见了爱情。
可正是因为遇见了爱情,他在她面前,就再也不是他。
那个处变不惊、滴水不漏的商人,在遇到天大的事情眼皮子都不会抬一下。
可她的一举一动,稍有不慎,与他来说就是天崩地裂。
总说着一些占有欲极强的话,喜欢在每一句话前加‘为夫’‘我的’甚至有专属于他的称号,‘小白’。
爱去做一些幼稚的事,幻想一些美好的未来。
稍稍见她与别的男人接触,他这颗世界上最冷静清晰的脑袋,会在一瞬间浑浊、崩溃,丧失,爆炸。
甚至,开始在言辞之中流露出了恼怒、脆弱、哀求。
就像现在——
为什么这么问?你有想离开我的心思了?
只是这样简单的一句话,本身就含着一股恐慌,一寸拿捏不住的乞求。
甚至可以将它翻译成:我不许你再说这样的话,你永远也别想离开我,想都别想。
爱会使人卑微的。
在这场漫长的对视中,他从最初说出的那句话开始,就输了,输的一败涂地。
顾二白还记得,在普陀山那个消逝的老奶奶,让她去试探阚星辰的办法。
办法的原理其实再简单不过:
在爱情中,最先缴械投降的,便是爱上了,爱深了,爱惨了。
她几乎可以就带着这样再灿烂不过的笑容,掉下眼泪。
比起让她离开他,所要承受的千百倍思念痛苦来说,令她最无法忍受的,就是想到,他原来会比自己更痛苦。
有人说,爱情是自私的,多么浅薄的认知。
我希望他幸福,希望在余生没有我的时候,他依旧能像今天笑的那样开心。
哪怕他怀里换了人,哪怕他手里牵着别的孩子。
我希望终有人伴他白头到老,晨昏相携,我盼着他儿女绕膝,颐养天年。
哪怕我不在他身边,哪怕他再也不记得,有过我这样一个人。
想象到那些画面,我会流着泪笑,就像现在笑着想流泪。
听起来多伟大,可它伟大的背后,藏着足以让你每一次想起,都饱受锥心之苦。
所以很多人不愿意承认——爱情的本身是苦痛。
你无法想象,每一个愿意放手的人,要比得到的欢心,痛苦上多少倍,漫漫长路,从此一颗心死寂前行,像一串无限不循环的数字,永远看不到尽头。
“呵~”
顾二白蓦地笑了,笑声打破这迷一般凄静氛围。
林妍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只听场主问她是不是要走了,问的时候,眼底那盘根错节的深沉扭曲她从未见过,像是下一秒就能用铁链将她拴起来一般。
于是她知道了,场主一直都是怕小白妹妹离开的,以至于用怕不能够形容那程度,姑且算作是胆怯。
“能有什么啊,就问问你……”
顾二白扶着石桌子,无所谓的玩笑,低的那一瞬间,眼泪差点夺眶而出出。
她笑的更大声了,好一阵,把双眸都笑的晶莹了。
最后伸手抚过他的大掌,抚慰般十指交扣,才懵懂的发现,那一直以来都温暖如初的大掌,此时竟如此冰凉寒彻入骨。
只是因为这一句试探的话吗?
她蓦地顿住了,缓缓抬起头来,像是从他的表情中看到了答案。
她再也不想和他说那样的话,再也不忍心伤他。
“真的没什么,你胡思乱想什么呢?你可是我的天,我要是离开你,还能到哪里去啊?
别说嘉成,就连顾府我都逃不出去,就算我逃出去了,你还不得派人,四处给我抓回来?
长仪有皇帝,北凉还是老夫人故乡,我这双小短腿能跑到哪里去啊……”
林妍觉得,小白妹妹解释的有点多了,语态还格外认真。
开玩笑没有这样解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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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份狗血大戏闭幕了,凌晨有更新。
嗯,说一下,九哥这两天考完试要回家,所以……又要有几天只能更五千了(收起你们的臭鸡蛋和烂白菜,朝阿黄砸去。)
我爱你们~我爱你们~我爱你们~真情实感说三遍。
第五百一十六章:爬到那座山上,喊你爱我
顾二白说着,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将他冰凉的大掌放在手里,极有耐心的揉搓着。
顾亦清低头看着她,仔细听着吐出的每一个字,生怕落下什么,可是就算她说完了,他紧绷的面容也没有丝毫的松懈。
她做了这么多比喻,却没有一个是因为爱他走不掉的。
顾二白不敢抬头看他,她怕在哪炽热赤诚的目光下,什么都遮掩不住。
气氛又僵了起来,林妍看出了顾二白的尴尬,连连出来打哈哈,“嗨~我还以为有什么呢,场主你太不懂女人了,小白妹妹问你这个,无非就是想让你说几句甜言蜜语、感人肺腑的话来,让她听了乐呵乐呵,这个无中生有的真心话,最好回答了,哄人对男人来说还算难题吗?”
“……就是。”
顾二白嗓子动了动,顺势装作无所谓的笑道,眼底的苦涩彻底敛去,“你还给我反问,怎么好意思的呢?输了的人?嗯?”
“我会去找你。”
男人嗓音暗沉,但力道却如雷霆般坚定。
林妍勾唇朝小白妹妹笑了笑,见顾二白面上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以为场主的回答太硬邦邦了,又催促道,“就一个‘找’字啊?太干巴巴了,以前小钰钰和我说情话,可都是什么找遍天涯海角、掘地三尺也不放过什么的。”
一旁,楚唯钰悠悠道,“那都是哄爱妃的,找遍天涯海角、掘地三尺,太浪费人力物力了,朕是一代明君,怎么会干出那样的事。”
林妍朝着顾二白黑脸,“……看吧,这就是男人。小白妹妹你要好好珍惜,不会说情话的男人才是可靠的,至少会用行动表达,像这种只会花言巧语的,哼……”
皇后娘娘说到最后,没好气的斜瞥着楚唯钰。
“爱妃不是挺受用?”
“是,我不否认女人都喜欢听花言巧语。”
话落,顾亦清抬起头来,“我终会找到她。”
林妍和楚唯钰愣住了,消化了好半天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也是,有爱过头的人会说,找遍天涯海角,有恨过头的人会说,掘地三尺,但谁知道到底有没有找到。
他却能笃定地说,会找到她。
这句话若是放在别人口中,可能就是句玩笑或一段意气的坚持,可是从场主口中说出来……
“如果找不到呢?”
此时,默然的顾二白忽然闷闷的来了一句,她好像嗓子有点不舒服,但是这句话听着,还是有几分玩笑的意味。
“我是说,可能没了。”
“那就去地狱找。”
是,我们不在一个世界,却同属一个地狱,一撮尘埃。
林妍和楚唯钰怔住了,不知是不是错觉,他们隐隐觉得这二人之间,绷着根一触即发的导火索。
顾二白闻声,忽然好笑的抬起头,将他那怎么也摩不热的手抻入袖笼,晃着竹凳,脚尖踮起,整个人像是要依偎在他怀里一般,“真坏,为什么不是上天堂找?”
顾亦清目光冷清又火热的看着她,“抛弃了为夫,还想上天堂?”
林妍笑了,顾二白娇嗔的伸手打了他一下,眼底敛入苦笑。
我会在地狱好生仰望天堂,偷觑你万分之一的光辉。
林妍笑了声,闲闲的敲着果壳,朝着顾二白别有兴致道,“小白妹妹,你可要记清楚了,否则就算是你上了天堂,你叔也能找到你把你揍到地狱。”
顾二白失笑,楚唯钰伸手漂亮的洗牌,“再输了,你们还是玩大冒险吧。”
话音未落,顾亦清忽然不由分说的伸手,拉过披在小女人身上宽大的袖袍拢住她,低头覆了上去。
顾二白,“……”
林妍默默遮住眼睛,“……”忽然起来的骚,闪了本宫的蛮腰。
楚唯钰倒是对这个结果,见怪不怪,因为……
很快顾二白就知道,这不是一个温情脉脉的吻,甚至称不上吻。
而是一个充满着浓浓警告意味的惩罚,男人的双臂如铁,任她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捍动不了分毫,就像将他钳在身体里一般,哪都去不了。
活脱脱昭示着,她是他的。
最后,直到他将她吻的气力全无,顾二白脑海严重缺氧昏昏欲睡,男人还不愿放过,狠狠的咬了一下她的唇瓣。
血腥味蔓延进舌尖,小女人昏沉的神智再次清醒过来。
男人灼烫的纠缠悱恻又苦涩,嗓音嘶哑又阴骇,“以后还敢说这样的话了?”
“不、不敢了……”
“发誓。”
“再也不敢了,再敢我就、就让我不得好……唔……”
最后几个字,又被深一层的热吻牢牢卷席殆尽。
顾二白瘫软在他的身上,一动不动,男人抚着她的秀发,“顾二白,你记着,你若是离了我,我会找到你,把你折磨至死。”
……
九重天堂和尘埃地狱,不过一念之差。
我愿在人间,守你世世清欢,代代安康。
她的嗓子有些干涩,但唇形依稀可见——
好,我等着你。
身侧,林妍看着男人优雅而不失残忍的动作,默默的吞了口口水。
乖乖嘞,这话也太狠了。
小白妹妹以后可不能想不开,她可不想看她年纪轻轻,坟头草就两丈高。
“爱妃。”
楚唯钰已经洗好牌,目光打寂静的二人身上掠过,嗓音示意林妍搬点。
林妍无心搬点,眼神担忧的盯着背部微微战栗的二白,小女人趴在男人怀里,不知是哭还是在笑,抑或是没有缓过来。
顾亦清长臂已经伸了过来,搬了主。
牌主,梅花Q
楚唯钰卷起窄袖,自如了拿了牌,林妍眼珠子转了转,迫于场主脸色,也装作若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