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是胡清。”
“我打电话是想告诉你”
“别别别,你先别说话。”胡清拿着电话冷静了几秒,伸手揉了揉疲惫的太阳穴,才说,“许韵,是你吧?”
许韵一头雾水,皱了皱眉,“你是不是还没睡醒?”
她没睡醒?
她哪儿敢睡啊这两天。
胡清听到熟悉的语气,心里松了口气,也顾不上计较自己心里的委屈,就开始机关枪一样扫射。
“我的小祖宗,你说你一个人国外关什么机。”
“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吓人?”
“这两天还频繁有冒充你的人来给我打电话,要不是我机智,指不定要出多少幺蛾子呢!”
“你还好意思问我谁没睡醒,我特么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盯着手机等你电话,就怕你有个什么闪失。”
“你也不是不知道前段时间针对你的袭击让人心里多发毛,还敢这么随心所欲,不想活了你?”
“”
许韵一听,就知道没有十分钟胡清绝对停不下来。
她索性把手机捏手里,让她先滔滔不绝说个够。
等说够了,她再拿起来说正事儿。
“我们现在是去哪儿?”许韵问季栾川。
季栾川说,“医院。”
去医院看小五。
在这之前,他先带着许韵去医院对面的旅店里开了间房。
开房的时候,前台小姑娘精明的眼神从两人身上一扫,就嗑着瓜子问,“你们两个,用谁的身份证啊?”
许韵想说一人开一间。
可话还没说出口,手机听筒里就传出胡清愤怒的咆哮。
“我说小祖宗,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听到了。”许韵敷衍的拿起手机走到一边,想安抚安抚她,却听到对面有同事好像在敲门跟胡清汇报工作。
她开口的动作一顿,就听到胡清对那人说,“你先出去,一会儿再过来一趟,我现在有事要处理。”
“好的,董”
“许韵,你还在不在?”胡清忽然出声猛的打断了她光明正大的偷听。
许韵抿了抿唇,“在。”
她语气淡淡道,“你这分贝能不能降下去点?”
“整个大厅的人都看着我,挺丢人的。”
“哦,你现在知道丢人了?玩失踪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关心你的人?”胡清扇着风冷静下来,难得的硬气。
“我跟你说,这次的事情你要不给我好好解释解释,我明天就去尼泊尔把你逮回来。”
“你说你,怎么就没一天能不让人操心的?”
许韵无言半刻,侧头瞥了眼正在递身份证的季栾川,说,“胡清,其实你不用替我操那么多心。”
“我——”
“我知道你想跟许建国在一起。”她没什么表情的敛了敛眉,说出的话却让胡清成功噤了声。
这个一直没有被揭穿的事实,终于被许韵不留情面的戳破。
胡清张了张嘴,想解释,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许韵也沉默了几秒。
说出的瞬间,她觉得自己很冷血,明知道会伤到胡清,可还是毫不犹豫地说了出来,甚至没想过再顾及她的感受。
这样以关心和在乎为名,却总是质疑她的感觉,许韵受够了。
她自嘲的笑了笑,低头看着脚下光滑的地面,想了想才语气冷静的说,“胡清,我不知道许建国有什么好。但其实不用。”
“你不用总替我操心,也不用想尽心思讨好我。”
“他的事情跟我没关系,你们想在一起也是你们的自由。”
“我今天打电话只是想说,人口走私那个案子有结果了,我这两天就可以整理报道内容和资料给你发过去。”
“行了,没什么事儿的话,我挂了。”
许韵侧头看了眼已经暗下去的手机屏幕,对面还是没有什么声音。
停顿几秒,她摁了挂断键。
许韵知道,自己只是累了。
不想再虚伪的应对那些所谓的关心和在乎。
也不想再装作一切如旧自己什么都没发现的样子去粉饰太平。
她好像忽然发现,所有因为利益靠近的人,都不该对他们有所期待。
期待到最后,都会变成冰冷的失望。
就比如胡清。
从她刻意开始接近自己,和冷漠的自己成为的朋友开始,许韵就察觉了她和许建国不同寻常的关系。
她总以为,她们的友谊里,胡清多少都会掺杂点真心。
毕竟她什么都替自己操心,什么都会帮她处理。
可后来渐渐的,许韵发现,好像只有涉及到许建国的时候,她才会用真心。
比如之前来西北的安排。
比如开完记者招待会以后的帮忙应对。
再比如刚才。
她在电话里听到有人在喊胡清董事长夫人。
董事长夫人?
升的还挺快。
她从公司出来的时候,胡清还只是一个主管。
许韵自嘲的勾了勾嘴角,不知想到什么,心里莫名觉得堵得慌。
她侧头看了眼季栾川,他正从前台的小姑娘手里拿过房卡,跟那小姑娘说着什么。
她走了以后,小姑娘笑的都更甜了。
花心大萝卜,就知道沾花惹草。
许韵心里冷哼,斜眼睨他。
季栾川好像感觉到她的目光似的,忽然回头也看了她一眼,还侧身指了指她。
第一百二十七章 在我身边别乱跑()
“你刚才跟前台小姑娘说什么了?”
季栾川挑挑眉,“你没听见?”
“没有。”
“你当我有千里眼和顺风耳呢?”许韵看了眼旅馆上楼的楼梯,侧头问季栾川,“不上去看看再走?”
“旅馆都一样,有什么好看的。”季栾川说。
“我们先去医院看小五,看完之后你再回来去休息。”
许韵问,“那你呢?”
“我在医院照顾小五。”
“恩,行。”许韵抬头望了眼碧蓝的天,淡淡应道。
季栾川食指和中指夹着房卡丢进她敞开的外套口袋,拉着她过了马路,向住院部走去。
走到住院部大门跟前的时候,他忽然又想起什么,对许韵说,“这几天你跟在我身边,别乱跑。”
“为什么?”
“因为裴晋南还没被抓住。”
要不是季栾川提醒,许韵也快要忘记这一茬。
裴晋南跑了。
那他会跑去哪里?
会不会来找自己和季栾川回去邀功?
可如果明知他们已经跟警方在一起,还来医院的话,岂不是自寻死路?
许韵觉得裴晋南没有那么傻。
而实际上,事实也真如她所料。
因为小五是重要证人和受害者,病房外的走廊上姜戈安排了不少警察来轮流保护。
许韵和季栾川进去的时候,姜戈坐在门口的长椅上,病房里主治医生正在复诊。
“医生,他的情况怎么样?”
医生习惯性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框,说,“病人现在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
“但具体能不能醒来,什么时候能醒来,都还是未知数。”
许韵皱起眉,说,“可我之前看过他的伤,并没有到能昏迷的程度。”
“是这样。”医生对许韵提出的异议表示理解,“我听姜队说,你之前也是医生。”
“他应该还没有告诉你,这个小伙子的头部遭受了两次严重撞击。”
“第一次的伤不重,急救措施做的也不错。可第二次撞击力度很大,病人当场陷入昏迷,颅骨骨折,颅内出血。经过手术后,病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
“但你也知道,人受伤的时候大脑就会陷入昏迷启动自我保护机制。”
“他现在能不能醒,一方面看后续治疗。另一方面还需要看他自己的苏醒意愿。”
医生说完,合上病例走出病房。
病床上,小五睡的很安静,少年的眉眼略显苍白和疲倦。
窗外的阳光抖落进来,许韵心里沉甸甸的。
她问季栾川,“你饿吗。饿的话我出去买点东西。”
“不用。一会儿我带你出去吃。”
季栾川说着,抬头看了眼从走廊外走过来的姜戈。
抿唇思索几秒,他转身走向病房外,关上房门,把许韵和姜戈隔开来。
“你公然把她带到医院,胆子倒不小。”姜戈冷笑。
季栾川瞥他一眼,低头点了根烟,语气淡淡道,“我敢把她带来,就当然有万全的准备。”
姜戈说,“你准备你的,跟我们没关系。”
“许韵我们肯定要审。”
“你不同意,我会让姜戈私下找她谈。这你应该管不着。”
季栾川眼神凛了凛,侧头看一眼姜戈,带了几分警告。
姜戈无所谓的嗤笑一声,说,“季栾川,你会不会太自以为是了?你真以为和许韵亲近点,就能替她做主了?”
他这样一激,季栾川反而冷静下来。
他抖了抖指间的烟灰,望着走廊对面空旷的天空,忽然笑了下。
“其实你很清楚。”
“许韵一定不会愿意配合调查。”
“所以你之前才想找我帮忙,不是吗?”
“我们合作的事情已经是过去式,没什么谈的必要。”姜戈说。
季栾川挑了挑眉,“行。”
“你真的确定不跟我继续合作了?”
“确定。”姜戈审视的目光看着他,忽然咬了咬牙。
他冷笑着说,“季栾川,其实你不用演了。我已经收到有人举报你是幕后真凶的手写信。”
“现在只要我找到证据,你就跑不了。”
“还有许韵。”
“你们是一伙的。”
他说的笃定,季栾川却忍不住想笑。
“姜戈,我以前以为你挺聪明,没想到你是真蠢。”
“手写匿名举报信这种东西你也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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