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不谋而合啦!王先生莫要担心了,丁丰南此时应该正和上官衡掰扯……”
第103章 征和元年()
丁丰南此时的确如同张道所说那样,正在自家宅院中,和上官衡掰扯晋阳城中,有关张家拜访霍去病着一行人的事。
“郡守大人,不知是否探出,他们一行到底有几人?不知丁郡守能否想法,截住他们?如此一来……”上官衡略微平复了心中的激荡不安,心头回复少许清明之后,终于说到了这些关键之处。
丁丰南略一沉吟,这才说道:“今日进入刺史府中,拜见霍老将军的,仅只有两人而已。据称,远远观之,年岁应该不大,许是只在二十、三十之间。只是,公子既断定他们一行人,意在匈奴使团……想必却不止这两人而已。至于其他人,如今尚未探得实情!”
丁丰南却从自己的门路之中得知,只有两人进了刺史府。不过,被张道两人的障眼法,错判了他们年龄。
上官衡听了丁丰南的话之后,略一想,接过话来说道:“嗯,此时离使团进入我朝境内,怕还需不少的时日。凉州这一行人,却应该是顺道来并州和霍去病相见的。既如此,这两人定是此次张家阻截使团的主事之人!哈哈,这……若能拦截……即便不能消散了张家此次对使团的不利举动,可也定然会打乱他们计划!丁郡守……”上官衡愈说愈兴奋,说到最后,上官衡望向丁丰南的目光,已经逐渐炙热了起来。
丁丰南在心中苦笑了一声,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从上官衡直呼霍去病姓名看出,他对霍老将军很是不重视。当然,丁丰南虽如此想,面上却未显出。此时,他却在心中快速思考着,如何才能打消上官衡这个很有必要很是重要,但是也很疯狂的念头。
“下官在晋阳一郡,从小吏直至今日,官至郡守。若说暗中没有些可以动用的人手,却是在蒙骗公子。只是……”丁丰南说到这里,停了一停,却急坏了一心做些大事的上官衡。
“郡守大人,有何难处,尽管道来!在下虽年小徳薄,可是自有祖父与父亲深知丁郡守干练与功绩。此事若成,那时祖父与父亲自忘不了郡守的作为……呵呵呵,上官家虽不敢说什么大话,可许丁郡守一个大好好前程,却是已成现实。当然,今后丁郡守一定不仅止于此!即便上官家力有不逮,自有宫中贵人……”
上官衡仿佛看到了事成之后,自己令那些以前心中不屑之人,刮目相看的场景。听丁丰南说话有些吞吐,却以为是丁丰南想要挟此事谋些好处。上官衡虽不满丁丰南的贪求无厌,但此事一旦能成,相比给丁丰南的些许蝇头小利,他和上官家所能得到的只会更多更多。
丁丰南却想不到上官衡居然从他话中听出这等意思,这等误解却是要不得的。丁丰南从一介小吏之人,跃至郡守高位,上官家的决定性作用是不可抹杀的。丁丰南虽对上官衡有些不屑,但对于上官家知遇之恩的感激之情,却还是发自内心的。
非是有此经历之人,决不能理解丁丰南身份的转变,让丁丰南感受到了什么。丁丰南原本在郡府中办事,虽在族中乡中风光,但是即便只是见到了乡中的三老,蔷夫,游缴,都需恭恭敬敬。虽不至于逢迎巴结,但也不敢轻易得罪。若是一县之令,就是官老爷了。至于一郡之守,即便是郡府中行走的丁丰南,也只是远远望见几次。心中只有崇敬,连羡慕都没有。他从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可以走到这等地步!
上官家或许只是在并州找到了他做事,许是丁丰南,也许是李丰南,王丰南。可于丁丰南说来,上官家的确是改变了他的命运,是真真正正的改变,彻头彻尾的改变。
怀着对上官家的强烈的感遇之情,却只是做一些简简单单的事情,丁丰南总觉亏欠上官家。更何况上官家的老太爷,老爷,甚至宫中的贵人,令得丁丰南感遇之中尊敬之中,又隐隐有一丝畏惧。
今日别有缘由,却被上官衡以为是在挟势邀功请赏!
上官衡此时或许可以许丁丰南好处如何如何,但是,此事若被京城中智谋如海的老太爷得知,被低调但绝不可小视上官老爷得知,于丁丰南来说就是随时可能到来的一场灾难。挟势邀功,本就是大忌,更何况还被上官衡理解的这种。好似若没有好处,丁丰南就不为上官家办事似的。这就是不知好歹了!丁丰南不是不知好歹之人,自然也不想此时的无心误解,为他以后埋下隐忧。故此,虽看上官衡已有不耐之色,却还是耐心解释了一番。
“公子误会了!下官身受大恩,却无以为报。若能供公子驱使,本是在下所愿,那里敢再有其他想法……”
“丁郡守既不是此意,却是何意!”却不等丁丰南说完,上官衡就将他打断,话中不耐之意甚是明显。
“公子想必知道,在下年初才担任郡守一职。在晋阳郡内尚且未曾真正施展开拳脚,更何况是在并州境内。若是强行拦截,下官自然能凑起一帮人众。可是……”
丁丰南习惯性的停顿了一下,却看出上官衡似要发作,一口气没喘顺,就不得不赶紧接着往下说。
“可是,霍老将军却是征和元年就来并州出任刺史,并且从一开始就领并州军务!”丁丰南话语之中,颇为唏嘘。征和元年啊,那是多么遥远的年代了!
“征和元年……”上官衡虽知道这是武皇帝时的纪元,却不是很清楚拘禁到底多少年了。
丁丰南仿佛看出上官衡瞬间的茫然,开口说道:“武皇帝时,征和元年到征和四年,计四年。后元二年时,武帝驾崩,昭帝即位。先皇昭帝时,始元计七年,元凤计六年,元平元年昭帝驾崩,当今圣上登基。已历本始四年,到的今年的地节元年。如此算来,已经二十四年了……”
听得这一席话,上官衡此时已经大约明白,丁丰南所要表达的意思了。二十四年,于一个人来说,是小半生的时光。对于一地来说,世事变迁。可是,霍去病就在并州一地,花了小半生时光。由此想来,并州不说在霍去病那里如掌上观纹,也相差不远了。
第104章 杯茶盏酒()
虽是流火的七月,盛夏正酣的时节,可是地处边陲的并州,在傍晚时分却很是凉爽。坐在临街的窗子前,享受着一天炎热过后的清凉。喝着在北方寻常人家看来,很是昂贵的嘉木之叶沏的清茶,张道感觉到很是惬意。看着张辽一口就喝下了这值半两银子的清茶,张道苦笑之余,却也很是舒心。
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在这真实的世界里,张道活得很是踏实。
眼前的张辽,心中的远在并州的家人,以及尚未见识的长安城,只在传说之中的残暴的匈奴,前世印象之中风情万种却又充满神秘的西域……真实的人们,真实的大汉,真实的年代!
张道两世为人,除了此时与身体不符的灵魂之外,终究还是有些感悟的。这世间,并非只有一生事事顺遂,才能令人感觉得到生活的美好。更何况,也没有谁人能够事事顺遂。但是,在这些坎坷之中,在为着自己的目标奋力之余,偶尔闲暇之时的杯茶盏酒,令人感觉到的劳累之后的放松,或许就算是人生中的美好所在!
张道此次出行,可称是风餐露宿了。赶上宿头了,不论是客栈,还是乡村人家,总还能有一堵挡风的墙,睡上一觉安稳的。若是错过了,却也只能十几人围在一起,夜宿在野。这个年代,山林之中,有很多的生灵。夜半之时的猛兽嚎叫,抑或是野兔匆匆,都会让他们惊醒。
至于吃的,起初张道还能吃着自带的干粮,就是让张道十分吃不习惯的烙的死面饼子。不过,饼子虽然也很难吃,但味道还算勉强能够下咽。等自带的干粮吃尽之后,就只有在沿途买一些吃食,以便在赶路之时充饥。这些沿途所买的吃食,既想要能够充饥,又得能够在这炎炎夏日保存些时日,味道就可想而知了。此时张道才知道,自家的灶房之中,能够将死面饼子做到这种程度,也算经验老道了。想必,张家时常会有远行之人,灶房中的手艺算是练了出来!
张道上一世过着还算富足的小康生活,加上上一世的各种烹饪技艺和器具,以及远多于此时的调味用品,使得张道从没有吃过如此难吃的食物。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张家的富贵自然也不会让张道吃到如此难以下咽之物。张道在这个简朴已深入骨髓的世家里,虽说不至于太过特立独行,过分贪图口腹之欲。可是,想要吃些可口之餐,还是一句话就能成了的事。
此次出行,算是令得张道尝到了这个世间真正的疾苦。如此难吃的饼子,却也不是寻常人家能够每天都能吃到的。温饱人家,也只是粗粮杂粮搀着吃,才能接上新粮……
不过,张道绝不认为自己是心系天下,闻民间疾苦心中便也痛苦的圣人。到了晋阳城,就没理由不祭拜一番自己的五脏府。张辽近几年多与张道相处,也受张道影响,脍不厌细,食不厌精……当然,张道也不做那冤大头,并不吃那些山珍海味。吃的却都是些看起来精致,容易引起食欲的时鲜食物。
既便是如此,一旁的程宗如也很是有些摇头。赶路之时,看见两位少爷和他们同吃共住,虽有些不适应,但两人也都未曾摆什么少爷架子,也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满意的。可是,每逢赶到大一些的城郭,两位少爷却是雷打不动要大吃一顿,仿佛要把路上的亏欠全吃回来。他和同行的护卫以及兵士,都很是跟着吃了些以前不曾吃过的美食。
其实,程宗如虽表面上有些摇头,可是心中却也有些欣慰。两人在吃食之上,总算还有些孩子的模样,急不可耐,却没有什么看久了就觉得略有些呆板的老成之气。
今日在刺史府中,吃得虽只是家常小菜。可是,刺史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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