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规矩。
本来只是临时如此,待安定之后,族中后辈子侄仍恢复古礼,二十岁及冠。但是,从张家来凉州驻守之后,匈奴来犯,羌人扰边,凉州又扼守汉庭和西域的商道,就从没有安定过,张家也只感觉族中可用之人太少。故此,张家子弟,十六岁及冠的规矩就算流传了下来。
张家在凉州不仅是管理者,还是抵抗匈奴拯救黎民的保护者,张家清正的家风又使得张家成为凉州的道德楷模。所谓上行下效,加上保护黎民,道德楷模这些叠加效应,张家宗族十六岁及冠的规矩很快就在凉州推广开来,成为了凉州的习俗。张道曾经感慨,这就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啊,张家相对与汉廷和匈奴,也的确能称得是实力和形势上的穷人,族中子弟就不得奋发自强,早日任事!
张道接着说起匈奴之事,
“匈奴想要进犯,最好的情况是汉廷自己乱将起来。而能令汉廷乱起来的,三年前的伐楚是一次好时机。可惜匈奴当时并未完全统一号令,进犯之兵不过数万,被曹云锦刘起和我们张家兵力阻挡,功败垂成。”
“那么匈奴还有一次时机,就是汉廷对付我张家或韩家之时!嗯,汉廷应该先对付韩家!朝廷上的那位,日夜盼望能够除去韩氏一族。现在匈奴给了他机会。匈奴造成短时间不会也不可能进犯中原的假象,刘贺肯定会不遗余力的推动对韩家的征伐。呵呵,三年前伐楚的胜利已经让这位帝王认为自己挥手便能平定天下!说起来要不是金日磾,三年前那场刘贺统帅的伐楚大战,就极有可能成为楚国的翻身之仗了!刘贺昏招迭出,十三万大军行军打仗如同儿戏。若非匈奴大军杀到长安边上,他还真不放兵权给金日磾,果真让他指挥,说不准这十三万儿就断送在他手里了!霍老将军痛骂上天,呵呵,骂的怕是宫里那位吧!”
说到刘贺,这位就是上一世被大名鼎鼎的大司马大将军霍光废去的皇帝那个,二十七天帝王命!这一世,因为霍去病未曾早逝,统兵御外,霍家为了避嫌,也是遵从官场上规矩,霍光虽得汉武帝宠信,也未曾成为汉昭帝的辅政大臣,也就不曾拥有废立皇帝的大权。而辅政的大臣诸如车骑将军金日磾、左将军上官桀、御史大夫桑弘羊以及三年前从幽州回朝任大司马的卫长卿等人,却不会或不能废了荒淫无度、不保社稷的刘贺。
金日磾是匈奴人,虽身处高位,却依然战战兢兢,只会做些查漏补缺的细节之事,绝不会大刀阔斧。卫长卿因三年前之事,身处嫌疑,而且这个大司马虽名为掌管天下兵权,其实兵权却不在他手中,反倒显得甚是超脱,不怎么过问军国大政。而剩下两位,左将军上官桀、御史大夫桑弘羊,据张家掌握的情况来看,这老哥俩和上一世一样,有别样心思,自然只会阿谀奉承刘贺,以期获得更大的权利,谋划大事。就这么的,上一世二十七天帝王命的刘贺,居然坐稳了帝位,虽然和上一世一样荒淫无度,不保社稷!
第10章 书房再议事(五)()
“六世齐王的韩家,虽只有不足两州之地,但是却处丰裕之乡,供养了近十万军马。兵贵精不贵多,汉廷伐楚,其实真正打败楚国的还是那三万边军,而韩家这十万大军,却也称得上精锐。朝廷开始对付韩家,匈奴的机会就来了。一旦发生僵持,或者汉廷灭齐,韩家大军也必定让汉朝再次元气大伤。三年前三万边军所余不足一万,这次为对付韩家精锐必定还要抽调边军,到那时匈奴岂不长驱直入,无人可当。况且匈奴此次必然倾国之力,大军料应不下二十万,如果军臣有魄力,三十万也是可能的!中原危矣!到时我张家蜗居凉州一地,四面即使不是全部为敌,也绝称不上友字!粮食运不进来,商道不通,则军马无粮草,将士无饷银,凉州不攻自破!”
说道这里,张道眉头紧皱,张辽和听不太懂的张达也感觉到了沉重的气氛,默然无语。只有祖父还是优哉游哉的模样。
一直未曾开口的张进,终于说出自己心中的疑惑,打破了这个沉默。
“匈奴倾国之力,怎去防卫鲜卑进犯?汉廷之中不乏有识之士,怎会看不出匈奴计策?”
“大哥这两个问题的确就是这次匈奴入侵的关键所在!论军队的悍勇和骑兵战力,汉廷和鲜卑都不及匈奴。但是,如果汉廷能够有充足的休养生息的时间,匈奴对汉廷就再无武力上的优势,中原和北方游牧民族历来如此。中原动乱,则北方异族趁机坐大,一旦中原统一,北方的敌人就要考虑自保而非进犯了!犬戎当年为祸春秋战国,后秦朝统一中原,犬戎就再无立足之地!我张家所处之凉州就是当年犬戎的地界!”
“因此,匈奴必须在中原恢复之前进犯,以期能入主中原,即使不能入主,以目下形势看来,匈奴至少能够占据大量土地,并州,幽州,甚至冀州都有可能,而那时我凉州无粮无饷,即使张家宗族一人不存,凉州也必为匈奴夺取,或是西域羌人也能强抢一点凉州土地!至于鲜卑,一直不敢和匈奴真正大战,岂不就是等待匈奴入侵中原,匈奴得利,鲜卑必然落井下石,汉廷辽东和幽州渔阳郡以北必为鲜卑所得!匈奴一旦失利,那北方的大草原就为鲜卑所得。”
“至于朝廷,怕是只有刘贺相信匈奴真的要和汉廷和亲,但是却无人能够阻挡刘贺用兵齐王!也没有人敢阻挡,这个刘贺啊,就应该让人废了他!”
说到这里,张道才算把想法说完。天下大势,大致就是如此了。匈奴进犯,汉廷最少丢盔卸甲,损城让地,张家更加危险,几乎肯定会困死与凉州一地!以前想到这里,张道总是不愿往下想,可是今天一说出来,形势之严峻把他自己也吓了一跳,张家几乎毫无生机可言!
听张道讲完,张辽和张达被压抑的气氛感染的身体都有些僵硬,张进依旧沉思。
“哼,张家什么事情没经历过。当年匈奴围城三匝,文正公还能带族中后辈登城评判匈奴与我军之优劣。此时匈奴还未曾来犯,大可不必如此。以后张家指望你等掌管,切不可弱了气志。所谓事在人为,现如今既然已知大势,我张家子孙奋力即可,天下大势也不过人事而已,我张家有凉州一地为根据,经营百年,必然不会被匈奴夺去!当年先祖留侯,神仙般人物,天下之大,为何单单选了凉州为我张家根本。这其中种种,待你等支撑家业时,自然知晓,我张家必不会宗族不保,家业落入异族之手的!”
听闻此言,张辽张达显然颇受鼓舞,即使稳重如张进也面显喜色。张道却不以为然,这张良再如何了得,却怎么能算准百年之后大势,祖父只为安他们心而已。
“祖父,让我早些入军营吧,等匈奴犯我凉州,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死一双!”
“呵呵,有此想法固然是好,不过你行事少经思虑,以后可多问你大哥和三弟!”
张辽听到祖父这么说,却也欣喜,大哥和三弟脑子好使,就多动脑子,自己只管杀敌就好!张道却怕张辽有别的想法,刚想开口,张进却开口了,
“三弟,我平时有公务,不常在家,二弟莽撞,四弟年幼,二伯也军旅倥偬,你多看顾他俩!”
“呵呵呵,就是,我将来只管战场上杀匈奴,至于怎么杀,先杀那个后杀哪个,你们说了算!”张辽倒是乐意!
“爷爷和大哥放心,我都听三哥的!”张达自然也是愿意!
看着爷爷乐观其成,大哥很是期盼,还有张辽和张达真诚的眼神,
“唉,我也才十二岁好吧,累坏了大脑谁负责?”
“大脑?呵呵,放心,累坏了我负责!”张无波开心之余,也不再注意这个大脑为何物。张辽却很感兴趣,
“三弟,大脑是什么东西!”
“大脑就是咱们头颅里边的东西。”
“哦,那为何会累坏大脑呢?”
“人们思虑事情,其实不是用的心,而是用的大脑,所以我想事情多,会累坏大脑。就像你背书,背多了是胸口不舒服,还是头疼啊!”
“不是用心想事情?用大脑!我怎么没听说过,你怎么知道的!”
“书里看的。”
“哪本书。”
“……”
“……”
唉,以后可不敢再说新词了,就像张辽这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劲头,非累的口干舌燥不可!
“道儿,如此形势,我张家该怎么做!”
“爷爷,别跟我说李和姨丈来,只是报告情况的!”
“哈哈哈哈,你个滑头!辽儿,我张家现在最缺什么?”
“爷爷,刚才听老三说完,我就觉得我们张家和汉廷一样也缺时间。匈奴晚一点进犯,我们就能多屯粮草,多练军马。听老三的意思,咱们张家必须占领并州,至少占领并州南边的这一半,才能维持凉州商道和粮道。呵呵,到时候我一定要当先锋。横刀立马,杀敌万千!”
“哼,先锋岂是那么好当的,你有本事自己和军中二郎争去!不过第一句还算精准,不错,时间!我张家就是缺时间。怎么争取让匈奴晚些南下?”
“匈奴和亲的使节团!”
听到这一句,几个人愕然的朝一直沉默并不多言的张达望去!
第11章 书房再议事(六)()
几人都想不到,张达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达儿,为什么要说匈奴使节团呢!”
张达脸色有些发红,不太自然,
“昨天姨丈来,父亲和他就往书房走去,我听见姨丈姨丈说什么匈奴和亲的使节团不从并州进入大汉!今天三哥也说,不论匈奴和鲜卑交兵,还是匈奴要和汉廷和亲,都是为了让汉廷出兵对付韩家。那如果匈奴使节团抵达京城延后,汉廷出兵自然就延后!”
张无波心中喜悦之情简直无以言表,张进张道不说,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