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妖精那些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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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妖精那些事儿- 第4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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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勉文章破题的头句说:“圣人赞大贤之孝……”

    绿云看看父亲,说:“圣人没有赞美学生的,‘孝哉……’一句应该是别人的话。”王勉听了,情绪马上低落下来。桓文若笑着说:“小孩子懂什么!别挑剔这个,评评文采怎么样吧。”

    王勉又接着背诵,每诵几句,姐妹俩就叽叽咕咕耳语,好像是些批评的话,只是咕咕哝哝听不清。王勉念到得意处,连考官的评语也念出来了,有句评语是:“字字痛切。”

    绿云对父亲说:“姐姐说:该把‘切’字删去。”大家都不明白为什么。桓文若怕她又说出叫王勉难堪的话,不敢往下问。王勉把文章背完,又介绍考官的总评语。

    有这样的句子:“羯鼓一挝,则万花齐落。”芳云又捂着嘴,跟妹妹嘁喳,两人笑得前仰后合。绿云又对父亲说:“姐姐说:‘羯鼓应该挝四下’。”大家又不懂。

    绿云想说,芳云忍住笑吓唬她:“妮子敢说,看不打死你!”众人更不明白了,纷纷猜测是什么话。绿云忍不住,终于说:“删去‘切’字,说‘痛’就‘不通’;再敲四下鼓,鼓声不是‘不通不通’吗?”

    众人听了大笑起来,桓文若生气地斥责她们,赶快亲自起身斟酒,陪不是。

    王勉开始时还吹嘘自己的才名,目中无人;到这时,再没那么神气,只有淌汗的份儿了。

    桓文若又夸将了他两句,想给他个机会让他下台,说:“我刚想起一句,请你即席联个下句:“‘王子身边,无有一点不似玉’。”

    大家还没来得及想,绿云应声说道:“黾翁头上,再着半夕即成龟。”芳云失声笑了出来,呵了手膈肢她。

    绿云脱身跑掉,回头看着姐姐说:“关你什么事?你一遍遍地骂,别人才骂一句,就不行了?”桓文若喝斥她,她才笑着走了。

    邻居老人告辞。婢女们领王勉夫妻进内室休息。内室里屏风床铺,陈设精美齐全,灯烛照耀。再看洞房里,满架子的函套,什么书都有。问她个生僻的问题,她没有答不上的。

    到这时候,王勉才觉出自己的学问差远了,应该知羞才是。芳云喊“明珰”,采莲女就小跑过来,这才知道她的名字。

    刚才王勉被挖苦得够呛,惟恐妻子瞧不起自己;幸好芳云虽然嘴厉害,对丈夫还是极尽温柔,王勉也就安下心来。

    他没事儿就吟几句诗文,芳云说:“我有句忠言,不知你听得进听不进。”

    王勉问:“什么忠言?”芳云说:“从此别作诗,也是个掩饰短处的办法。”王勉一听,惭愧得很,就不再写文章。

    日子长了,王勉和明珰渐渐亲昵,对芳云说:“明珰对我有救命之恩,希望你对她好些。”芳云立刻同意了。有时夫妻在卧室中玩耍,也叫上明珰一块儿。

    王勉和明珰的感情更深了,慢慢就发展到使眼色、打手势进行暗示的程度。芳云觉察出来,责备王勉,他唯唯诺诺地听着,好歹混过去了。

    这天晚上,王勉与芳云对吟,觉得寂寞,建议把明珰喊来,芳云不许。

    王勉说:“您读了那么多书,怎么不记得‘独乐乐’几句?”芳云说:“我说你不通,这不更证明了。连句读也不懂啊?‘独要,乃乐于人要;问乐,孰要乎?曰:不’。”夫妻一笑而罢。

    碰巧芳云姐妹去邻女那儿赴约,王勉得了空儿,赶紧叫来明珰,尽情欢娱了一番。当天晚上,王勉就觉得小肚子痛,痛过后,竟然变成了“阉人”。

    他吓得告诉了芳云,芳云笑了,说:“一定是报了明珰的恩了!”王勉不敢隐瞒,实说了。芳云说:“自找的祸,我实在没办法,不痛不痒的,随它去。”

    几天不愈,王勉心中郁闷,芳云知道,也不问,只是用明亮的眼睛看他。

    王勉说:“你正应了一句古话:‘胸中正,则眸子瞭焉’”。芳云笑笑说:“你也应了一句话:‘胸中不正,则瞭子眸焉。’”

    原来,“没”的方音读如“眸”,故意用这话开他的玩笑。

    王勉也笑了,向芳云哀求治疗的办法。

    芳云说:“你不听忠告,在这以前,还可能怀疑我忌妒呢。你不知道,这婢女本来不可亲近,过去我说那些,实因为是爱你,可你当成了耳旁风,我才故意不可怜你。唉,没办法,给你治吧,可医生必须观察观察。”

    就把手伸进他衣服里,口中念道:“黄鸟黄鸟,无止于楚!”

    王勉听他说得有趣,不觉大笑,笑过病就好了。

    过了几个月,王勉因双亲年老,孩子年幼,常苦苦思念,将这个告诉了芳云。

    芳云说:“想回家不难,可是再见面,就不知哪天了。”王勉听了,泪流满面,求芳云与自己一起走。芳云考虑再三,才答应了。

    桓翁设宴,为他们饯行。绿云提了个篮子进来,说:“姐姐要远远地离开我们了,没什么可送,怕你到了海上没地方住,连夜替你造了房子,可别嫌粗糙。”

    芳云施礼接受了。

    王勉凑近看,是些用细草制成的楼阁,小的有橙子那么大,大的像桔子。大约有二十多座,每座的梁栋椽檩,根根清楚,里面的床帐桌倚,芝麻粒儿大小。

    他以为是小孩子的玩艺儿,可心里也叹服她的手巧。

    芳云说:“实话告诉你吧,我们是地仙,因为与你有缘分,才嫁了你。本来我不愿与你同去凡尘,仅为你老父亲在,不忍违背你的意思。等老父亲百年后,还得再回来。”

    王勉恭敬地答应着。桓翁问:“从水路走,还是从旱路走?”王勉受过水上风险,表示愿从旱路走。出了门,车马已等在那里了。

    王勉告辞了桓翁一家,登上归程。马行迅疾,很快到了海岸边,王勉正愁无路可走,芳云拿出一匹白绸子,向南一抖。

    白绸子立刻变成一带长堤,一丈多宽,转瞬间就过去了,长堤也慢慢收了起来。又到一处,有一片无边无际的潮水。

    芳云止住车马,不让再走,下了车,取出篮子中用草做成的房舍,同明珰等婢女按一定布局摆好,转眼间变成一处大宅院。

    众人一齐进去,卸下行装,跟岛上的房邸并无两样,连同房屋的桌呀、床啊,也和原来一样。这时,天色已晚,就住下了。

    (本章完)

第67章 赵紫菱() 
    次日早晨,芳云叫王勉把父母接来赡养。王勉打发人骑马到老家,到了才知道,家中宅屋已经换了主人。问邻里,说是他母亲和儿子都早死了,只有老父亲还活着。

    王勉的儿子爱赌博,家产全输光了,爷爷孙子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临时借宿在西村。

    王勉刚回来时,还想取功名,所以不把家境放在心上,直到了解了这些情况,才非常难过地想:富贵纵然好,可是跟梦中之花有什么区别?

    他骑马到了西村,见老父亲穿得又脏又破,衰老得可怜。父子都失声痛哭,问起他那个没出息的儿子,说是出去赌没回来。

    王勉就用马接了父亲回来。芳云拜了公爹,烧了水请老人洗澡。送来绸缎衣服,让他住在熏了香的卧室里。又送信请来了公爹的老友陪他说话,老人的生活超过了名门大家。

    一天,王勉的儿子找来了,王勉不让他进家门,只给了二十两银子,并且叫人告诉他:“用这些钱娶个媳妇过日子吧。再敢来,用鞭子打死!”儿子哭着走了。

    王勉自从回了老家,不大与别人来往,可是老朋友偶然来到,一定款留几天,说话比原来谦虚多了。

    其中独有个黄子介,是老同学,也是个不及第的名士,王勉留他住了好多天,还常说些秘密话,送的钱物也多。

    住了三四年,王老头去世,王勉花一万两银子请人看茔地,厚礼葬了。这时,儿子已成了家,媳妇管得严,儿子赌博也少了,在爷爷的丧事上,儿媳才拜见了公婆。

    芳云一见,断定她能操家,又赐三百两银子作为买田产的资本。

    第二天,黄子介带了王勉的儿子一同去拜谒,王勉住的房舍院落都已消失,不知他们到哪里去了。

    其实,王勉前世也是个地仙,因为罪犯天条而不得不堕入轮回。这辈子他能够和芳云再次相遇,我也算是出了一点力吧!

    ※※※※※※※※※※※※※※※※※※

    我忽然想起之前那个叫做赵旺的白莲教余党,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便到他的家乡去看看。

    原来,赵旺住在滕县,夫妻二人都信佛,不吃荤,被村中的人看作“善人”,家中过着小康生活。他们有一个女儿叫赵紫菱,乳名叫小二,长得聪明美丽,赵旺夫妻爱如掌上明珠。

    紫菱六岁时,赵旺就让她与哥哥赵长春一起,跟老师读书,五年的工夫熟读了五经。

    过了不多时,赵旺参加了白莲教。徐鸿儒造反后,一家人都成了贼寇。紫菱知书善解,对剪纸作马、撒豆成兵的法术,都能一见就通。

    当时有六个小女孩一起跟徐鸿儒学艺,唯有紫菱学得最好,因而很快学到了徐鸿儒的法术。赵旺也因为女儿学的武艺好,而得到了重用。

    紫菱是徐鸿儒的高徒,在徐部主持军务,日夜忙碌,连自已的父母都不常见。

    后来,有个明白人对紫菱说:“白莲教本是左道旁门,无济于事,只能是自取灭亡。你是聪明人,难道不明白这个道理吗?”

    紫菱听了,黯然地思索了一会,心里如梦初醒。于是,她到了赵旺夫妇处,向他们说明利害。可赵旺不觉悟,还说:“我师傅是神人,绝不会错!”

    紫菱知道不能再劝了,就把辫子梳成小髻,拿出一个纸鸢。不一会儿,纸鸢慢慢展开双翅,轻盈地飞走了。

    天明,来到莱芜地界,紫菱用手捻一下鸢脖子,就着了地。她收了鸢,换骑驴,一路小跑奔驰到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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