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梨亭剑光一闪,刺向堂吉诃德喉头。
气势被压制,唯有强攻!
只是这机会是被堂吉诃德逼出来的,他岂能没有准备?
盾牌自下而上,格住殷梨亭剑锋,就这瞬间,堂吉诃德快速躬身顺着殷梨亭剑锋贴过去,盾牌阻住殷梨亭视线,大剑横着往殷梨亭脚下扫过去。
脚下风声大急,殷梨亭使出“梯云纵”,足下发力,剑锋顺势下压,轻飘飘一个筋斗翻出一丈高,险险躲开堂吉诃德的大剑。
堂吉诃德手臂生疼,殷梨亭内力何等深厚,内力骤然爆发再加上自身体重,剑锋力道之大,直让他脚下踩出一个深坑。
但是,力道再大又如何,我也不是没杀过跟你一样强大的战士!
“六师叔临敌经验尚有欠缺,小师弟,你记着,若无必胜把握,万万不要凌空跃起,须知劲从地起,双脚若离了地,那便是失了根。”李旭讲道。
“大言不惭,所谓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难道兵圣还比不得你了?”
周天生尚未答话,就听一个声音冷冷道,不必说,跟李旭这么不对付的,只有那个谁谁谁了。
“先看。”李旭也不多说。
周天生也觉殷梨亭这招有些华而不实,虽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他可是见过俞莲舟、龙昊和张三丰动手的人,眼界不知不觉也变得极高,隐隐能觉得殷梨亭这番应对存了个极大地破绽。
俞莲舟的“伏龙登天”,龙昊的“龙吟昊天”,都是凌厉至极的攻招,讲究的就是一击制胜,不成功便成仁,将足蹬大地之力化作下坠之势,下坠时还不断加速,算是同时借助了天地之力。
而殷梨亭这招却是被逼的不得不腾空而起,更谈不上借用地力了。
他尚未落地,堂吉诃德本就弓着身子,顺势扭腰发力,大剑厉啸着往殷梨亭腰腹劈砍过去!
“啊!不要!”贝锦仪惊叫道。
丁敏君若有深意的瞟了她一眼:“师妹不必担心,殷六侠要是这么容易就被人拦腰斩了,那就不是殷六侠了。”
“师姐,我不是这个意思。”贝锦仪忙道,却不知怎么掩饰。
“当”!
殷梨亭在空中无可躲避,只能横剑截住,只是他凌空发力,力道只有肉身之力,没有根基,不过他内力比堂吉诃德深厚得多,这一下交击算是个不胜不负的结果。
双剑交击之下,殷梨亭再次被击向半空,他反应极快借着堂吉诃德力道,飞转两圈,蓄势已极,狠狠一剑劈向堂吉诃德头顶。
“翻身下劈剑!没想到半个多月,六师叔已经把‘太极剑’练到这个份儿上了,真是剑道奇才!”李旭赞道,还未说完就抚掌叫道:
“好!‘翻身下劈剑’再接上‘凤凰展翅点头’,六师叔把这两招搭配在一起,真是妙极,若是寻常武林人士,这一招之下就败了!”
只见殷梨亭旋身一剑劈开堂吉诃德挡在头顶的十字大剑,身子顺势立起,一脚跺向他脑顶卤门!
但别忘了,骑士还有骑士盾!
堂吉诃德的十字大剑被格开的瞬间,骑士盾已经早早挡在头顶,殷梨亭暗藏的杀招就被他以拙破巧破去。
殷梨亭脚掌方跺在盾牌上,堂吉诃德手臂一沉,让得殷梨亭脚下不稳,力道走空,暗道不好!
第一百二十八章混斗(二)()
“喝!”
殷梨亭暗道一声惭愧,另一脚同时在盾牌上一点,身形飘忽有如轻羽,轻飘飘飞出三丈,落在远处。
显是这一轮交手殷梨亭自忖实在难以扳回上风,才施展出梯云纵暂时脱身,重新来过,但是堂吉诃德身经百战,又岂能眼看着大好机会白白溜走?
盾牌猛然掷出,脚下一顿,双手高举大剑,冲锋样对着殷梨亭暴掠而去。
殷梨亭方才落地,眼前黑影呼啸而来,忙不迭剑尖一点一挑,将盾牌挑开,还未回过神来,堂吉诃德的大剑已经杀到头顶,殷梨亭脸颊都能感觉到那一丝剑锋的寒意。
本能驱使之下,天极劲经过督脉通手部阳经竭力涌入钢剑之中,金芒陡现。
他对太极剑虽有精研,但慌乱之下,浑然忘了以柔克刚、以弱胜强的道理,本能地选择了硬碰硬。
“当”!
金铁之声炸响,震得众人耳膜生疼。
再看过去,只见殷梨亭须发散乱,手执一柄断剑,怔怔出神,堂吉诃德躺在地上,大剑插在远处地上,揉着胸口,一时爬不起来。
时间回放到一息之前。
大剑杀到,殷梨亭内力灌满利剑,横剑格挡,但堂吉诃德蓄势一击,斗气提到极致,殷梨亭又在慌忙之中,使不出十成十的内力。此消彼长,再加上斗气本就比寻常内力霸烈得多,这一下殷梨亭就理所当然落在了下风。
中原剑制讲究轻灵锋锐,所以制作得纤细精致,而西方大剑则讲究势大力沉,故而坚韧宽大,殷梨亭那把宝剑不过三指来宽,这番交击纯是以己之弱,当敌之强,宝剑虽得他内力灌输,挡了一瞬,不过顷刻之后就被利落砍断。
生死将分之际,堂吉诃德生生横转剑锋,移开半寸,以剑面拍向殷梨亭肩头,殷梨亭情急之下一掌拍在剑面上,堂吉诃德握之不住,大剑脱手;另一掌顺势挥出,涌上一股柔劲,拍在堂吉诃德胸口,将他震倒在地。
这一番比斗统共不过二十息时间,但其间变化让人目不暇接。
“哥哥,谁赢了?”周芷若问道。
“不胜不败吧,唔,不对,玉石俱焚、同归于尽。”周天生答道,“最后那一下,堂如果直接劈下去,六师叔恐怕没有生还之望了,同样的,六师叔那一掌若是倾尽全力打向堂的心口,堂也必定无法生还。没想到,堂这家伙居然这么厉害。李师兄,你怎么看?”
“小师弟说的分毫不差,这场比斗当真是从所未见,大剑配上盾牌,竟有如此威力。盾牌当真是是个好东西,殷师叔就是被盾牌阻了视线方才落入下风的。还有‘翻身下劈’加上‘凤凰点头’,若是以剑来守,鲜有人能防得住,不过这盾牌只需往头顶一放,任你千般变化,终归还是绕不过盾牌啊。”李旭赞道。
殷梨亭走过去,拉起堂吉诃德,顺了顺他胸口逆气,拱手道:“殷某败了,多谢吉诃德先生留手之德。”
堂吉诃德也行了一礼,方才道:“你也很强,我遇到的对手里面,没见过比你更厉害的,我的手已经拿不住盾牌了。”
“六师叔,这传自西方的剑法究竟如何?我等旁观之人,身居场外,终究比不得您亲身体验。”李旭问道。
“嗯,大拙若巧,刚猛凌厉,毫无花招,颇似军中武學,却比军中武學更适合单打独斗。若不是仗着内力比他高出一大截,恐怕殷某凌空而起的时候,就被他拦腰一剑砍了。”殷梨亭苦笑道,“那面盾牌,更是让人无从下手,殷某从没见过这样的对手。任我剑法千般变化,他全不必管,只需盾牌一横,什么明招暗招全部挡住,这可怎么打。”
“现在想想,倒是有两种破法,一则正面破敌,依仗深厚内力,连盾带人一并破了,或者以暗劲将他手臂震断,二则么,凭借轻功绕到他身后,他大剑盾牌沉重,必定不会那么灵活,如此专攻薄弱之处,应当可胜。”
“可惜啊,自一开始我走就错了路子,舍己之长,攻敌之强,败得不冤。经此一战,方知天下之大。即便内力高出一截,也未必能稳胜。”
“吉诃德先生,可能再战?咱们比比拳脚。”李旭不禁有些手痒。
“行,我现在好多了,可以再战。不过,我的格斗术有些狠毒,只为杀人之用,我怕你会受伤。”堂吉诃德迟疑道。
“哈哈,我辈武人行走江湖,若是怕受伤还學什么武,练什么拳,有什么招数,吉诃德先生只管使来。”说着李旭摆出一个拳架,“李某便以武当形意拳和大金刚神力会一会万里远来的骑士。”
堂吉诃德再敬了个骑士礼,双手握拳护在胸前,微微内错,就如后世的拳击手一般,“我的格斗术叫做pankration,传自古希腊,请指教。”
“潘克拉辛?!”周天生震惊道。
“周小弟,这个什么潘什么辛,是什么东西,很厉害么?”丁敏君不知怎么起了好奇心问道,眉宇间还有一股忧色。
“潘克拉辛,是西方古代希腊城邦的武术,融拳法、角力于一体,有些类似于将拳法、踢法、小擒拿术、摔跤术等技法融合在一起,没有丝毫忌讳,招招致命。乃是古希腊搏击赛中最常用的搏击术,凶残无比,是以生命作为代价的战斗,古希腊搏击的战士在面对这种残酷且随时失去性命的挑战之下,除了深厚的修为和强健体魄之外,更需要拥有相当大的勇气。据我所知,死在潘克拉辛搏斗术之下的战士,很多很多。”周天生回忆道。
他一说完,丁敏君忧色更重,“你跟李旭练的功夫差不多,你看这胜败如何?”
“我也没见过潘克拉辛到底是什么样的,不过我对李师兄有信心啊,形意拳加上大金刚神力,这世上恐怕没有哪门搏斗术能胜过吧?李师兄是不可能败的。”
第一百二十九章混斗(三)()
雷音爆鸣,身形电闪。
众人只见到人影闪烁,眼前灰光掠过,李旭已经转到堂吉诃德身后,以“雄猪相”发力,炮拳猛然轰向堂吉诃德后脑。
不过这“雄猪相”比起平常修炼施展的“雄猪相”要简单许多。
大金刚神力出招发力十分不便,就比如“寿者相”,需双膝跪地,全身后仰,左手抓右脚,右手抓左脚。
周天生与李旭多日习练均觉这门武功更像是锤炼体魄的炼体之法,而非战阵拼杀之技。临走前也询问过张三丰,张三丰的看法也颇为类似,若以大金刚神力三十二身相发力,蓄势出招太过繁杂,反倒容易被人抢了先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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