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潜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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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高潜伏- 第1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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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为什么不敢看我,难道我是漂亮的蠢货吗?”

    赵建国随即支支吾吾地解释:“其实你不够漂亮,也没那么……蠢。你不要妄自……菲薄好吗?”

    刘映霞笑了:“那我在你眼里是不是一个非常浅薄无知的女人?”

    赵建国想了一会儿,苦笑道:“能这么问就说明你不够浅薄,也没那么无知。难道你想浅薄无知吗?毕竟你到过革命根据地延河,就算是去赶时髦,那也很了不起啦!你走得比那些所谓的爱国人士还要远。你好歹见识了穷人的生活,见到群众的苦难。你也看见了外面的世界到处都有战火与死亡。你比待在这里的那些所谓的聪明人还要强上一百倍,只是你看腻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最后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只好回家跟你爸爸经商。然后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美容养颜,企图彻底忘掉在延河见过的那些苦难……可是你越想忘记它,偏偏却忘不掉。”

    话音刚落,赵建国立即遭到对方的袭击。刘映霞一股脑儿地把梳妆台上的镜子,胭脂,香水,发胶等化妆用品狠狠地砸到赵建国的身上。她一边砸,一边骂:“你不要在我面前摆出那副杞人忧天的样子好吗?你这人好讨厌!表面上老实巴交,骨子里坏透了。他妈的,一切都是装模作样。你看起来比外面那些王八蛋还要虚伪透顶,就像那些疯狗一样也会咬人。”

    刘映霞歇斯底里地破口大骂,骂完之后她非常委屈地伏案痛哭,还时不时抬头瞪着赵建国。呜呜的哭声甚至传到隔壁的房间里,不过没人理会她耍性子,包括她的父亲刘业荣。他们充耳不闻,就像听着一个哭闹的孩子。只要等她哭够了,自然就会安静下来。

    赵建国呆呆地看着,他没想到这小妮子发起疯来比谁都可怕。他看着对方眼里闪动的泪光,不知如何是好。等到刘映霞的哭声有些减弱之后,他才开始硬着头皮安慰对方。

    “好啦好啦!别哭了好吗?这么大个人了,还哭哭啼啼,也不怕人家笑话?你是不是被安德烈那个洋鬼子欺负啦?这次又亏了多少钱?”

    刘映霞一边大哭,一边说道:“血本无归,这次可亏大了。当然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呜呜……”

    说完,她哭得更大声了。赵建国连忙上前拍了拍她的后背,好生安慰道:“别哭了好吗?哭声解决不了问题。我知道你根本就不喜欢他。人家只是对你一厢情愿罢了。我说得对吗?”

    刘映霞抬起头来,大声叫道:“放屁!那王八蛋分明是在骗我。就连你这样的土老帽也在骗我。我痛恨你们这些臭男人!”

    赵建国只好使出浑身解数,连哄带骗地说道:“好啦好啦!谁叫你有眼无珠自己骗自己,这不是明摆着让人家骗你吗?”

    刘映霞哭得更凶了。赵建国顿时束手无策,此时他终于明白一个真理,那就是千万不要跟一个伤心的女人讲那么多大道理,因为她根本就听不进去。

    他呆呆地看了一会儿,想讲以前往事转移对方的注意力。于是,他开口劝道:“哎,你听我说,还记得当时咱们在延河时排练的话剧《雷雨》吗?那时候,你还想出演女主角呢?”

    没想到这一招,还挺奏效。刘映霞立即停止哭泣,怒吼道:“别再跟我提起那些破事儿,你赶快给我滚出去!”

    赵建国并不听从对方的命令,他硬着头皮,阴阳怪气地问道:“我是继续待下去呢?还是夹着尾巴,灰溜溜地走人?然后出去叫外面那些跑腿的邮差进来看你的笑话?”

    刘映霞顿时情不自禁地破涕为笑,她气呼呼地捶了几下赵建国的肩膀。赵建国只好趁热打铁,继续开导对方。

    他嬉皮笑脸地说道:“那会儿咱们排练时我就想,这部话剧要是当真能在延河的戏台演出,台子底下的观众一定会大声高喊,打倒土豪劣绅,打倒万恶的封建主义!妇女能顶半边天,让她们翻身解放做主人。全体女同胞们站起来,跟一切不平等的礼教抗争,一起走向无产阶级新生活。我估计那时你会躺下来响应她们的号召,不过演完之后还得老实地站起来。”

第215章 洋鬼子的信() 
赵建国说到这里,刘映霞的哭声中夹杂着无法掩饰的笑声,就像个爱哭鼻子的小孩拿到自己喜欢吃的东西时那种情不自禁的欢喜。

    “嗨,别哭了好吗?这次你在生意场上的失败就像上次你跟我在延河的露天舞台排练话剧一样。”赵建国扬起眉毛,看了刘映霞一眼,小声叫道,“站起来吧,共同迈向新生活!”

    刘映霞并未站立,而是迅速跳起,然后飞脚狠踹赵建国的膝盖。赵建国下意识地闪躲避让。她尖叫道:“你别躲,你别躲!我一个弱女子根本就伤不了你,你那么强大,除非我用桌子砸。”

    赵建国硬生生地挨了对方两脚,然后摇头苦笑:“呵呵,幸亏你搬不动桌子,要不然我非被你砸死不可。”

    刘映霞瞪大眼睛,嗔怒道:“嘿,小跟班!你赶紧到我身边来。”

    赵建国愣了一会儿,然后战战兢兢地往前靠近。刘映霞毫不犹豫地揪住他的胳膊,使劲地把他往怀里拽,冷不丁地吻了他的额头。

    赵建国无所适从,他木然地站着。即使他心猿意马,神魂颠倒,也不敢轻举妄动。当刘映霞淡淡的体香扑鼻而来时,他情不自禁地深吸一口气,双手下意识地搂住对方柔软的腰肢,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脸颊。

    刘映霞并不拒绝,两人沉浸在彼此的柔情蜜意中。

    忽然,隔壁再次传来刘业荣高亢嘹亮的歌声时,他们仿佛触电一般彼此挣脱对方的怀抱。刘映霞一脸愠怒地瞪着赵建国,脸上的神情变得十分复杂,她似笑非笑地叫道:“刚才我踢了你两脚,疼了吗?如果不疼,那就再踢两下!”

    赵建国弯腰揉了揉膝盖,紧蹙眉头,假装很痛的样子。

    “别踢了,我的姑奶奶!很痛啊!你饶了我吧?”

    刘映霞冲他勾了勾手指,微微发怒道:“饶了你?那你过来吧。”

    赵建国无可奈何地走了过去,刘映霞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歪着脖子,张开嘴巴,狠狠地咬了一口。虽然对方并未使尽全力,但是赵建国仍然皱了几下眉头,沉默地面对她的无理取闹。

    咬过之后,刘映霞嬉笑道:“疼吗?不疼才怪,除非你是头牛。我咬这口是想警告你,以后你给我记住了。你可以骂女人愚蠢,但是千万不要说她不漂亮,因为那是对她最大的伤害!你明白吗?”

    赵建国笑了笑,“明白了!你非常漂亮!”

    刘映霞摆了摆手,小声命令:“你先出去吧。”

    赵建国随即转头就走。

    当他走到门口时,刘映霞突然开口叫住他:“赵大哥!”

    赵建国立即停下脚步,待在原地不动,静等对方说话。

    刘映霞幽怨地看了他一眼,神情有些沮丧地说道:“不管以后你是什么人,我都不想再见到你了。你多加保重!”

    赵建国轻轻地应了一声:“嗯,我知道了。”

    刘映霞咬了咬嘴唇,责怪道:“因为你这人实在让我琢磨不透。”

    赵建国回头看了对方一眼,然后伸手打开房门。他呆呆地看了看光亮的门板上自己的倒影,若有所思地迈开大步走了出去。

    他大步流星地回到昔日那间办公室,顶头上司李拜武幸灾乐祸地讥笑道:“哟,你终于回来了?从今天开始不用当刘大美人的小跟班啦?回来了就好!不过,你从上面掉到咱们这个地下室的滋味也不好受吧?噢,我差点忘了!这是你本月的工资,赶紧拿好了!虽然只有几块大洋,但是我仍然恭喜你成为整个商会挣钱最少的邮差。”

    两人说话间,一个同事拿着一封邮件兴冲冲地跑到他们面前,唉声叹气地抱怨道:“头儿,又来任务啦!你自己看着办吧。”

    李拜武抓过信封瞟了几眼,然后撇了撇嘴唇,埋怨道:“他妈的,那么远!还是让他去吧!”

    说完,他连忙把信封塞进赵建国上衣的口袋里。

    刚才那家伙冷哼一声,笑吟吟地叫道:“咱们的老板本来就是点名让他送信,你就不要杞人忧天啦!”

    李拜武那张老脸几乎扭曲,他耸了耸肩膀,阴阳怪气地哀叹:“整个申城都快要被你走遍了!我长这么大,走都没走过。现在想出去走走,都走不了啊!”

    赵建国默不作声地把上司送给他的信封和薪水揣进油布包里,迈开沉重的脚步丈量脚下的每寸土地。可惜天公不作美,仿佛老天要跟他过不去,每次他准备出远门时,天总是下起毛毛细雨。

    蒙蒙细雨中的申城云雾缭绕,犹如人间仙境。他看着头上那些可望而不可及的楼顶,顶上灰蒙蒙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于是,他低下头,例行公事地掏出信封,看了看上面标注的地址,只见信封上写着两行小楷字体:安德烈钱庄。

    他咬了咬牙,再次把信封塞进包里,加快步伐游走在雨丝纷飞的街道上。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天上下雨,还是下冰雹,他都必须一如既往地向前行进,因为他根本没有选择送或者不送的权利。

    安德烈钱庄的那栋小洋楼门外,赵建国抖了抖身上沾满的雨水,甩了甩挎包上的雨滴,然后伸手摁了几下门铃。

    叮铃铃的响声往里面传了很久,大约过了两分钟,那位曾经给罗树林开门的洋鬼子探头探脑地走了出来。赵建国毕恭毕敬地双手呈上那封冒雨送来的信件,轻声叫道:“先生,这里有您的一封信。”

    洋鬼子看了两眼,紧皱眉头,叮嘱道:“你现在门外等一下。”

    说完,他转身进屋,随手关上大门。赵建国只好待在门外,继续抖落身上的水滴,在冷风中望着身后细雨纷飞的街道。路上人迹罕至,除了灰蒙蒙的天空,几乎看不到一个人影。

    他又等了大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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