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潜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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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高潜伏- 第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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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朦胧的夜色里,枪声震天,硝烟四起,战火弥漫整个街头。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街边临时搭建的木棚,被人点了一把大火,企图阻挡前进的马队。冲天的火光几乎照亮每个街角,熊熊燃烧的木头哔啵作响,现场浓烟滚滚。

    盘踞西北驿站里的张大民明白反攻的时机到了,他从心腹手里拿过一把口径为五点五毫米的狙击枪,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向临近的窗口,架上枪杆,调整射击位置,寻找打击的目标,果断开了一枪,发出全面进攻的有力信号。

    子弹击中了一名正趴在独眼龙身旁向前火热射击的中统后脑勺,他挣扎了几下,然后趴在门口那张盖棉被的桌上死了。

    独眼龙躲在街角的掩体里,望着土楼上伸出的那把还在冒烟的枪口,他愤怒掉转冲锋枪口,乱射一通。

    对方迫于他猛烈的火力,赶紧收了那把枪。在西北马帮的里应外合,前后夹击之下,场上一度混乱。他们一方面要抵抗来自前面街口的刘占元及其手下的突击,另一方面又要预防来自后面的张大民和土匪们从土楼里偷袭。

    他们节节后退,一直退到西北驿站附近的一个屋檐底下,尽量避开土楼侧面的火力点。独眼龙静下心来,收拾残余势力,重新调整战略战术,指挥手下沉着冷静地进攻和防御。

    他扑倒在地,支起枪架,瞪大独眼,一边透过枪口上方的准星瞄准那些即将冲进街口的马匪,一边喊话给自己和手下壮胆,“弟兄们,不要紧张,不用害怕!今天老子统统都干掉那些王八!”

    西北马帮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们策马飞奔,距离街口还有一步之遥时,突然偏移马头,直奔独眼龙及手下的中统们所占据的屋子后面。屋外人喊马嘶,人声嘈杂,杀声振聋发聩。最先躲进屋里的独眼龙一惊一乍,忐忑不安。

    他大声怒吼:“弟兄们,哪个先干掉刘占元,老子马上破格重用,提拔他做副站长。”

    话刚说完,正在门外负隅顽抗的中统们被对方反攻的火力逼进房间里。他们使劲地往里闪躲,避之唯恐不及。独眼龙再次重申刚才那句话,可性命攸关,没人回应,也没人对副站长的位置感兴趣。

    “独眼龙,你这个缩头乌龟,白天的能耐都跑哪去了?”

    刘占元一马当先,高声大喊,他骑在快速移动的马上,双腿夹紧马背,左手连同缰绳攥住马鬃,右手举起一把毛瑟手枪,瞄准经过的那间屋子的窗口。跟在后面的马匪见状,也纷纷举枪,争相效仿。

    大约过了两分钟,几个模糊的人影探头探脑地现身窗台,试图向外偷袭行进中的马队。

    眼疾手快的刘占元扣动扳机狠狠打击之时,立即引发整个西北马帮的长枪短射。密集的火力几乎打倒了每一个暴露在窗口的目标。

    躲在屋里的中统们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骑在马上攻击目标的刘占元仿佛一个射击运动员练习高速移动的打靶。

    这种围绕靶标做圆周运动的打法是西北马帮在多年的实战中,摸索出来的独门绝技,他们通过一圈又一圈地点射,逐步瓦解对手的战斗力。

    刘占元骑马来回跑了好几圈,使出的枪子,弹无虚发。不一会儿,他打光了枪里的子弹,想找个地方补充火力,奔跑途中,他回头看到已超过的国军驻地门前垒起的沙袋掩体,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他策马继续向前跑了一圈,马儿再次经过驻地军营门前时,他飞身跳下马背,就地打滚,直接蹿到营门口的沙袋掩体里。

    刘占元蹲在掩体内,一边警觉地观察独眼龙盘踞的屋子门口和窗户的动静,一边有条不紊地更换毛瑟手枪被打空的弹夹。哪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聚精会神地装弹时,并没注意到身后还有十几双眼睛虎视眈眈地盯着。

    他们每个人手里提着一把三八大盖,站在那道锈迹斑斑的铁丝网营门后面,枪口齐刷刷地瞄准正在更换子弹,形迹可疑,图谋不轨的刘占元。他们就是一直坐山观虎斗,耍猴儿不怕人多,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驻地国军。

第52章 短兵相接() 
刘占元装弹完毕,眼睛的余光忽然察觉到身后的异象,他下意识地回过头,满不在乎地瞟了一眼,肆无忌惮地冲那些枪口笑了笑,然后充满挑衅意味地张开双臂,挺起胸膛,皮笑肉不笑地示意对方往自己的胸口打几枪,喉咙发出马贼标志性的呼哈之声。

    面对刘占元的公然挑衅和玩世不恭,营门后面的国军哭笑不得,他们平举瞄准对方的枪口无可奈何地向下低垂。甚至有几个怒目而视的家伙气呼呼地收起枪口,径直转身,愤愤离去。

    “哈哈。。。。。”

    刘占元十分放肆而狂妄地仰天大笑,然后起身直立,跳出掩体,一路小跑,飞身上马,纵马奔驰。战马在他的驱使之下,沿着街心的马路,四蹄狂奔,纵横驰骋。

    他身后扮演马贼的那些军统们紧紧跟随,浩浩荡荡地横穿整个蚂拐镇。灰白的夜幕之下,飞驰的战马,攒动的人头,扬飞的沙尘,远远看去,整个马队就像一把贯穿小镇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西北马帮所到之处,鸡飞狗跳,鸡犬不宁。他们挥舞手中的长枪短火,马刀飞锤,如入无人之境,以横扫千军的态势,掩杀每一个暴露街头的中统。一夜间尸横遍地,血流成河,月色黯然无光。

    他们兜了一圈,再次策马返回独眼龙盘踞的那间屋子,骑马在外徘徊不前,仿佛一只只饿得头晕眼花,窥伺猎物的老虎。

    刘占元目空一切,十分轻蔑地大喊:“独眼龙,我奉劝你尽快放弃抵抗,乖乖地束手就擒。如若不然,天诛地灭。”

    独眼龙躲在掩体内,冷笑一声,满脸不屑地大叫:“哼!刘大老贼,你我势不两立,不共戴天。尽管放马过来吧,我们不怕你!”

    话音刚落,屋子右下角的窗口再次闪出火花,枪声骤然响起,子弹呼啸而过。马匪们早就料到对方有此一招,早已闪退一旁躲避。

    刘占元心里犹豫良久,他不想再跟这条狂妄自大,负隅顽抗的独眼龙干耗下去。可是赶尽杀绝,他又于心不忍,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可放虎归山,又恐后患无穷。

    想来真是让人左右为难,他咬了咬牙,一不做二不休,长痛不如短痛,趁着对方的火力间歇之际,掏出一枚手榴弹狠狠地摔进屋里。紧跟其后的军统们见状,纷纷掏出各自的手榴弹,一股脑儿地丢了进去。

    轰隆。。。。。接二连三地爆炸,几乎掀翻了那间屋子。屋里火花四溅,浓烟四起,墙角坍塌,横梁坠落,瓦片翻飞。枪声随即停止了,里面的人群生死未卜。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他们一时半会儿,不敢再出击。

    刘占元也不敢再恋战,他深知在如此密集的手榴弹围攻之下,躲在屋里的中统们非死即伤。他勒住战马,目不斜视,举枪瞄准对面客栈门口上方那块刻着“西北驿站”的招牌。

    砰。。。。。。一声枪响,枪口冒起一股白烟,子弹百步穿杨,一击即中,招牌直坠而下,哐啷落地。

    一直待在客栈里的张大民以及他手下的马匪,静静地观看窗外发生的一切。张大民低头看了看掉在地上的客栈招牌,又抬头看了看对面独眼龙躲藏的那家店铺里冒出的滚滚浓烟,轻声吩咐道:“弟兄们,咱们不能坐享其成!是该出去大显身手的时候了。王大锤,你留下来负责监视他们,剩下的全部跟我走!”

    一声令下,张大民指了指缩在客栈大堂角落里的店员和房客,然后大手一挥,马匪们蜂拥而出,有人一脚踢开挡在门口的桌子。那个名叫王大锤的狙击手自觉地留下来看管店里这些闲杂人。

    从西北客栈鱼贯而出的马匪们张牙舞爪地入侵了独眼龙的据点东北酒馆,留守馆里的中统还在玩命地抵抗。为了减少不必要的人员伤亡,张大民不得不实施心理战术,开始劝降和说服。

    “里面的弟兄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是唯一的出路。否则只有死路一条,我们不会亏待你们。”

    屋里的中统们奋斗了一夜,此时早已疲惫不堪,心力交瘁,无心再战。自知再打下去,只会横尸街头。与其负隅顽抗,不如尽快投降。

    中统和军统本同根,何必撒泼与斗狠,只因小人使奸计,两败俱伤苦相逼。即使投降以后,对方也不会把他们怎么样。

    他们静静地听着,张大民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声情并茂地劝说,回响在房间走廊的每个角落。他们心里的防线终于崩溃了。有人举枪过头,走了出来;有人扔掉武器,举手投降;也有人不忍背叛,自杀身亡。

    张大民统统收缴他们的武器,他们因此变成了俘虏。他派人就地监管这些劝降的俘虏,然后带上手下的人马跟帮主刘占元会合。西北马帮两路人马汇聚完毕,刘占元开始清理中统残余的势力。

    劫后余生的独眼龙,苟延残喘地爬出那座塌了一半的房子。他拍了拍身上厚厚的灰尘,收拾残局,跟着搀扶他的手下犹如一个醉汉,跌跌撞撞地穿街过巷,走向小镇尽头的军营驻地。这是他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如果他能敲开那扇铁丝网营门,逃进国军营地,那就意味着还有一条生路。

    西北驿站昏暗的大堂里,惊魂未定的人们惊恐不安地蜷缩在各自认为安全的角落。张大民指派的那个叫王大锤的狙击手显得十分无聊,因为让他监视眼前这几个手无寸铁的平民百姓,简直大材小用,没有半点压力。

    他放松了警惕,腋下夹起枪管,百无聊赖地走来走去,从这一头晃到那一头,又从那一头晃回来。他口渴了,就喝水,走累了,就坐下,看样子简直比坐牢还要难受。

    赵建国蹲在灶台旁,自从张大民带领马贼出去后,他就一直想着怎样离开这鬼地方。他的身边是李肆的父亲,这老头直接坐在地板上,佝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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