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荣,卫可孤,你们受死吧!”
虽然,想杀掉两个杂碎的心情,十分急切,但是子龙还是努力保持了理智,一定要先将这两个人的剩余价值,剥削的干干净净。
冥思苦想,子龙回到了定州城驿站,草草睡了一夜,也没跟两个随从说些什么,次日便动身回返左人城。
对于此行毫无收获,子龙并没有隐瞒,因为他知道,随性的葛荣家臣,会如实将情况汇报给葛荣的。
但是,此行看出的某些端倪,子龙还是可以发挥一下,毕竟那两名家臣,并不一定能够想到,即便看到了,也只是表象而已。
子龙其实又是在赌,他赌的是,葛荣如今对自己的信任,已经能够支撑自己多少做些额外的功课了。
“虽然对于一些战略物资的市场行情,此次并没有多少收获,但是我却发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子龙意味深长地说道,顺道瞥了两眼目瞪口呆的葛荣家臣。
葛荣却并没有想两名家臣求证,只是颇有兴致地看着子龙,想瞧瞧他能说出什么样的收获来。
子龙暗笑一声,葛荣肯定不会在自己面前表现出不信任,这是他早有预料的,于是也不耽搁,笑道:“卫可孤在扩充军力!”
“什么?”
葛荣忽然色变,瞥了一眼站在子龙旁边的两个家臣,眉头紧皱,似有气恼,但又不便发作。
子龙笑的很开心,因为他不光看到了葛荣的失态,更看到了两名家臣不明所以疑惑而错愕的神情。
“定州城如今十室九空,虽然数月来战火频燃,但绝到不了这个程度,甚至一些还未成年,十二三岁的少年都被拉去从军了。
而且看样子,训练得颇为忠诚,稚嫩的脸上,一股子的军人气质,所以我断定,卫可孤正在扩充军力,且时间已久!
如果说他是要扩充真王实力,想必葛帅也应该听到风声,但我左人城是葛帅和真王的大本营,也没有达到定州城的程度。
更何况,定州城比左人城大上两倍不止,竟然也行人寥寥,可见卫可孤已经将这部分扩充的军力,安排在另外的地方了,那”
子龙半真半假地说着,他亲眼看到的,两名家臣也看到了,没法反驳,他推断的,两名家臣没有想到,无从反驳。
所以两个家臣才是此行真正一无所获的人,甚至连葛荣交代他们的任务,他们也没有执行的很好。
支支吾吾半天,两个家臣也没有说出什么来,葛荣眉头紧锁,苦苦思索。
“如果按兄弟所言,那卫可孤,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才如此隐秘地扩充军力呢?”
葛荣的勤学好问,子龙还是十分欣赏的,至少在此时,子龙异常欣赏,寻了个椅子坐下,兀自拿起空空的茶杯看了一眼。
两名家臣很识相地给子龙倒上备好的茶水,站在一边,只等子龙说出个所以然来。
子龙端起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从指缝间,偷瞧到葛荣焦急的神色,呵呵一笑。
“葛帅,真王战败的消息,就快传到左人城了,以我估计,大概不出月余,就会有人谈起,我们要早作准备啊!”
葛荣一愣,颇有深意地看着子龙,子龙表现的很诚恳,但是葛荣还是觉得此事颇有蹊跷,毕竟仅凭一城人口,就推断卫可孤的用心,也有点儿太玄之又玄了。
不过,义军并不是人人齐心,各怀心思本就是义军最大的问题,谁不想乱世中闯出一番名堂,挥斥方遒,成为天下共主?哪怕是成了一方霸主,那也够青史留名的了。
葛荣自己就有这分心思,他也相信,别人有同样的心思。
“传令三军,三日后,兵发六镇,联络卫可孤,共讨杜洛周,着信使驰报真王,不可恋战,及早退回定州,主持大局为妙!”
听了葛荣的安排,子龙原本的笑容,渐渐显得有些凝固。
吹了吹茶杯内飘起的茶叶,愣怔着双眼,心里暗暗有些惊讶。
未几,勉强一笑,对着神色复杂的葛荣一稽。
“葛帅当机立断,安排妥当,子龙佩服!”
葛荣颇有深意地看了眼两名家臣,笑道:“还要兄弟多多提点,本帅可不能没有你啊!”
两人各怀心思,相视一笑,子龙告辞,出府却并未前往自己的小院。(。)
第一百二十七章 战局关键()
子龙走后,葛荣对两个家臣进行了一次全面而详细的询问,得到的结果只有两个,第一,子龙所说的他们也都亲眼看到了,的确属实。
第二,子龙在中途曾消失过两三个时辰,到底去做什么,他们并不知道。
这样的结果,让葛荣怒火升腾,恨不得直接掐死这两个所谓精明能干的心腹,让他们好好盯着子龙,看子龙是不是会有所异动。
结果竟然让人凭空消失了两三个时辰,这段时间,子龙究竟去做了什么,他们还不知道,简直就是饭桶。
在葛荣打发脾气的时候,子龙已经两转三转,转到了李虎的小院,当他来到这里时,李虎没在,应该还在巡逻。
子龙也没客气,往桌边一坐,开始摆弄起茶杯来。
乱呼呼三四个茶杯,茶壶盖、茶壶,就连碗筷也用上了,摆了整整一桌子。
李虎回来的时候,看到对着乱成一团的桌面发呆的子龙,愣愣地说道:“我家可没啥贵重物件,你摆弄这些做啥子?”
子龙回过神来,也没多话,拉着李虎就坐了下来。
“破六韩拔陵首倡义军,各地贼寇纷纷揭竿而起,以为响应,诸乱贼众,谁人势力最盛,谁人次之?”
“当然是破六韩拔陵最盛,杜洛周次之,再次葛荣,卫可孤几与葛荣相当吧?”
“错!”
子龙一个错字,让李虎一愣,现在这些形式,几乎都是明面儿上摆着的,一眼就能看透,哪里会有什么错?
却听子龙接着说道:“杜洛周已坐拥六镇二郡,当居义军之首,但他树敌太多,贺拔三兄弟与他又杀父之仇,宇文泰父子与其有毁家只恨,尔朱荣虎视眈眈,李崇军对其图谋已久,而且他还有个重要的问题,正在萧墙之中。”
李虎愣怔半晌,没想到子龙比他这个专门收集情报的,所知还要详尽,着实让人心惊。
子龙却并不理会李虎的惊讶,继续道:“然后是卫可孤,破六韩拔陵所属七郡二州,到有大半是落在他手中的,如今又暗中扩充军力,雄踞定州,虎视六镇,且无甚内忧外患。葛荣当居其三,虽然只坐镇左人城,但兵精粮足,又有猛将佐助,其实最有可能趁乱渔利。”
说到这里,子龙瞥了眼李虎,见他微微张着嘴,瞠目结舌地听着,毫无反应,呵呵笑道:“葛荣最大的优势在于,低调且胸无大志,没人将他放在眼里,且内有破六韩拔陵、卫可孤互为呼应,外有杜洛周不知真假的拉拢,可谓稳坐泰山。
是不是很惊讶,破六韩拔陵,虽领军十五万,势如破竹,直逼五原,却只堪堪排在最后?”
李虎愣愣地点了点头,怎么看,破六韩拔陵,都应该是众义军之首啊,怎么到子龙这里,就成了排在最后的一股力量了?
没等李虎问话,子龙拿起三只大碗,点着说道:“这三个便是杜洛周、卫可孤、葛荣,势如鼎足,各据一方。”
然后又拿起三只茶杯,围住杜洛周的大碗,说道:“这三个分别是李崇部、贺拔三兄弟和宇文父子。”
一只筷子架上了卫可孤和杜洛周,颇有深意地说道:“杜、卫二人相互提防,势如水火,后必只存其一。”
接着又将一只茶壶放到众势力环绕当中,却并未说话,然后拈起一只茶杯和一只大碗摆在一处,笑道:“元彧和破六韩拔陵,对峙于五原,很快便会有战果。”
指着其中的茶杯,笑道:“破六韩拔陵,虽兵多将广,但全是乌合之众,且他身边有人心向朝廷,不久必反,如此剑拔弩张之际,啧啧”
叹息一声,一挥手将茶杯扫落在地,叹道:“破六韩必败!”
茶杯碎裂的声音,震得李虎一颤,喃喃问道:“这些消息,你都是从何得来的?破六韩拔陵如今势如破竹,已连败元彧三场,又岂会一朝落败?”
子龙无奈笑道:“击败破六韩拔陵的,将会是李崇!”
说着将李崇的茶杯想破六韩拔陵与李崇的战圈儿一挪,一直筷子轻巧地搭在李崇的茶杯和元彧的茶碗上。
“元彧连战失利,胡太后今为实际掌权之人,此妇虽淫。秽。专断,但也是个厉害角色,她不会坐视自己掌中的江山,因为元彧而支离破碎的。
李崇在杜洛周和卫可孤的夹击下,仍能长战而不失山河,其统兵能力,可见一斑,朝廷定会着其领本部兵马,接收元彧残部,两下合一,声势大涨。
破六韩拔陵军内的叛徒,一定会趁破六韩拔陵逼得朝廷临阵换将而得意洋洋时,发动病变,策应李崇部,哼哼,破六韩拔陵危矣!”
说了半天,李虎虽然听得明白,但仍然不了解子龙今天忽然来他这儿,莫非只为了摆清当今局势?
“按你这么说,李崇收拾了破六韩,那杜洛周、卫可孤和葛荣三支义军就会坐视不管?再说,你和我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子龙抚额长叹,心道这个李虎,怎么还就不开窍呢?
指着葛荣的大碗说道:“我等在此处,为得葛荣更多信任,应全力协助,破六韩拔陵被破,李崇必挥军东进,取道绥、汾、并三州,直逼定州卫可孤,切断杜洛周与卫可孤、葛荣的相互策应,卫可孤及葛荣羽翼未丰,又成瓮中之鳖,亦危矣!”
李虎愣了一下,问道:“那不是更好,我们就可以脱离贼窟,策马疆场,全力对阵杜洛周了啊?天下大势不是立定?”
对于李虎这样愚忠的人,子龙着实是无语了,无奈解释道:“卫可孤本就在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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