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回去就加。”姓柴的负责人道。
“不过这种高浓度的pf唑仑收缩剂都能随便被普通人研究员接触到,看来你们实验室安全这块,很成问题啊。需要加强了。”医生道。
“您说的是,您说的是。”姓柴的负责人连连点头。
医生又叮嘱了几句,好不容易将这医生送走了。赵明轩听到他们再关上门,那位姓柴的声音气急败坏地说:“怎么回事?到底是谁!这么缺德把pf唑仑直接摆外面!这不是谋杀吗!?”
被子摩擦衣料的声音,是肖少华挣扎着坐起,“……老板,你没有去调监控录像出来看吗?”
“我这不一来就先看你吗?”姓柴的负责人道,“还好你反应及时,不然我们整个组又得被那什么——清一次场。行,我回去就调录像。”
闻言,赵明轩听到他旁边另一个人的心跳骤然快了两拍。
这个人心虚了。有鬼。
哨兵心想。
“那这两天的各项目进度怎么办?”肖少华问。
“你就好好养伤,先别管了。”姓柴的说道,做了个动作将肖少华按回床上,“这不,葛健在呢。对不对葛健?”
说着拍了拍他旁边人的肩膀。
赵明轩听到这人的心跳声随那位负责人的话语又快了两拍。
葛、建?
哨兵记住了这个名字的发音。
他们又说了一会话,无非就是让肖少华好好休息,别太操心研究组。赵明轩退到住院大楼外面给自己的下属打了个电话,“陈岩你出塔了吗?任务取消。你嫂子在实验室被人阴了,你去给我把他们那个监控录像调出来看看,是哪个兔崽子敢在我头上动土?”
电话里的人应了几句,赵明轩又道,“什么理由都行,他们这么大一个实验事故都快出人命了肯定瞒不住。你去申请个特别侦查权,就以我的名义。也算帮老方他们省点人力了。再查个叫葛建的人。对,别忘了拷我一份。”
挂断后赵明轩又自语了一句,“我就不信邪了,我堂堂一个军团长还护不住我老婆!”
他回到病房门口,确认来探望的人都走光了,才推门进去。能知道肖少华这出事故,也是因为他逼对方在紧急联络人上填自己名字,天知道他那傻媳妇怎么想的,一开始居然要报他室友的名字,要不是知道那叫苏嘉文的是个向导,他都可以请对方出来喝一壶聊一聊。就算后来忙了,也只是在第二联络人一栏上添加了冯小山的名字。
“医生怎么说?”
赵明轩坐到他床边。
肖少华收回他看天花板的目光,将大致情况说了一遍,单挑轻的说,说他只是拿错试剂,有点煤气中毒症状,休息两天就好了,却偏偏省略了他觉醒又失败的事情。
赵明轩听的时候,心一点一点往下沉。
但他无法说出责备的语句,看着对方脸色苍白、强颜欢笑的样子,他的心一抽一抽似的疼。
有很多话想问,却一句也说不出口,只能用手一遍遍地抚摸过这人的脸颊,仿佛要用手指亲自确认对方的存在。氧气罩搁在一边,听这人说两句话又虚弱的样子,赵明轩将氧气罩拿起来给他扣脸上,然后趴过去给肖少华掖好被角。
“过两天搬塔里住吧,这周就别去研究所了,待家里好好休整。”赵明轩说,“何师傅煲的一手好汤,想喝什么跟他说,让小山去买。”
肖少华抬手摘下氧气罩,笑着说:“别这样啊,真没什么。补两天氧气就好了。”
然而赵明轩一反常态地固执,“少废话,就这样定了。”
“……嘿,我说你这人,”肖少华挑眉,眉尖虽蹙起,但没有生气的意思,“做实验嘛,出点小意外难免,要都我这样,大家都别做了呀。”
“你这是小意外吗?人都成这样了!”赵明轩忍不住喊道。
肖少华“嘶”了一声,扶额道,“你声儿小点,隔壁还有别的病人呢。”
赵明轩看他这样,不知为何地想哭,他想说:这一次失去了我的向导,下一次是不是要彻底失去你的时候你才会告诉我?
但他将泪意憋回眼眶内,语气听起来更强硬:
“总之这回你听我的。我明天就把你东西搬过去。”
“讲讲理啊亲,你知道我有多少进度压着吗?”肖少华不是没感受到对方好意,但他也无奈。柴启说的是他说的,但从就任助理到现在,他还看不出对方是个什么人,那才见鬼了呢。“还有几天就月底了,已经砍了好几个项目。下季度的进度汇总需要出一点成果,不然资金批不下来,这个组就真要散了。”
赵明轩却被肖少华的态度彻底激怒,讽刺的话语诘问而出:
“你们组是什么研究?一周不做能怎么样?国家就会死吗?”
随对方话音,笑容终于从肖少华脸上褪了下去,他淡淡道:“赵小二,你现在情绪不稳定,我们晚些谈好么?”
赵明轩气得刷一下站了起来。
“研究研究!你一天到晚只有你的研究,觉醒的时候——”他指着那个人,终究忍不住说出那两个字眼,声音带上了哭腔,“你有哪怕一秒想到过我吗?”心中的痛苦与怒火无法控制般地倾泻而出,“有时候,我都怀疑,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说完,他摔门而去。
第68章()
赵明轩并没有走远。虽然他一路大步流星似地走,拳头紧握,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但到了医院门口就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
八月的热风像粗砂似的扑在脸上。刮得人脸生疼。
出了门就是大马路,可以看见来往车辆络绎不绝。路人行色匆匆。赵明轩不知为何地忽然想起了上个月给肖少华过的生日。
记忆里,肖少华从来不记得自己的生日。他说,乃是因为他爹妈没有过生日的习惯。可是哪有小孩子不喜欢过生日呢?就算还是个小胖子时的赵明轩,也断然不愿每年少了个蛋糕。他记得刚认识那会,因此事对肖少华还无比的同情,不到七寸的小胖子拍着胸脯说:“以后你的生日我来记!”
肖少华怎么说来着?他笑着说:“好啊。”并没有放在心上。
八|九岁的小孩能有多长性?谁也不知道。赵明轩却一直记得自己做过的承诺,当真认认真真每年把那个日子画了个圈,给他一年一年就这么,记了下来。
到现在多久了?
……快十六年了吧?
从他遇见那个人,到现在,不知不觉,已经有十六年了。
人生,又能有几个十六年?
小胖子问小豆丁:“你生、生日几号啊?”
小豆丁跑回家拿了户口本才告诉他。这真是一个平凡无奇的数字,小胖子抓耳挠腮想了会,还是没想起来,于是偷偷上网查,末了装模做样拍拍那豆丁肩膀,“哦,你狮子座啊。”
小豆丁第一次听到星座,颇感新奇:“那你呢?你什么座?”
小胖子看了眼自己的摩羯座,可那“羯”字他不会念,于是含含糊糊,“我魔蝎座啦。”
小豆丁“噢”了一声,“蝎子啊。”接着小大人似地摸摸他脑袋,“没事儿,你比我小,我罩着你。”
小胖子不服,“凭什么说我比你小?!”
小豆丁理所当然道,“体型啊,蝎子本来就比狮子小吧?”
回忆到此,赵明轩“啧”地笑出声,两个没常识的小屁孩那点破事,这会儿怎么就从脑袋里翻了上来?
他开始往回走。
不一会儿就走到了病房那层,但因为情绪上仍不知该怎样面对肖少华,赵明轩就在走廊徘徊。
哨兵悄无声息的步伐没有让任何人察觉他的动作,他偷偷去听肖少华在他走后的动静,但那十几分钟,偏生一点响动都没有。如果不是心跳声跟呼吸声还在,都以为里面的人已经跑了。
赵明轩越听越不安,还是没忍住,就偷偷蹭一点门缝用视觉“看”。只见那人穿着病号服坐在床上弯腰俯身把头蒙被子里,动也不动,像个石雕的样子。
哨兵当下就慌了,一脚踹开门,几步跨过去就到床边,将人抱进怀里,肖少华却往后躲,怎么也不肯抬头,他强硬扳过对方的脸,伸手一摸,手心里湿漉漉一片。心咯噔一声,登时像被打了一记闷棍。
“唉,我服了你,我的大科学家。”赵明轩将人紧紧搂着,心中又酸又疼,觉得自己都想哭了,“我刚刚特么说的都是气话!谁让你生病了还不好好养病,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累垮了又能折腾几个研究?”
但肖少华闭着眼睛只是摇头,“不,你说的对,是我太自视甚高,太将自己当回事,不过小小的一个助理研究员而已,组里那么多正副研究员,少了我又算什么,又能影响个什么进度!”
用讽刺的语气吐出这些语句,他唇边勾起漠然的笑,“别人不过轻飘飘夸奖几句,我就放在心上,还真拿自己当盘菜,以为自己不会在意,其实如此傲慢、虚伪的令人作呕,以为自己能对所谓哨向秉以公正的态度平等以待,以为自己虽然无法彻底体会,却可以理解体谅。说什么哨向普都一样,事到临头却发现根本做不到,让我成为他们,比死了还难受!所有一切看似同情、公正的话语,不过是高高在上的优越心在作怪罢了!就像施舍一样,对别人说着义正言辞的话语,可我自己却做不到!”
“所以觉醒的时候只想到要压制,只想到不能让自己变成向导,只想要做研究,完全忘记了考虑你的心情,仗着你对我的包容,肆无忌惮践踏那份宝贵的情意,其实不过就是一个无耻、卑鄙的自私鬼!赵明轩,你看清楚了!”他说,睁开眼,清澈黑瞳直视对方,眉眼微弯,却没有丝毫笑意,两行清泪滑落,“——肖少华就是这样一个无可救药、卑鄙自私的小人!”
赵明轩听得又气又好笑,恨不得给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