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玛尔说道:“你们回城报给襄阳领军使,就说本郡主遇见博尔剌扰民,出手杀他的。本郡主要他们管束军队,不可刧掠扰民!”
乌斯曼说道:“这刘大豁子不是东西,都是他惹出来的事,可留他不得!”说毕一掌拍向刘大豁子顶门,刘大豁子只哼得一声,倒地气绝。
刘大豁子和博尔剌死了,死处离朱坤大的大门相距几十步,出手杀人的又是刚刚才他家中吃喜酒的人,只怕脱不了干系,刘坤大心里有点发毛。但想到都是刘大豁子惹的祸,刘大豁子今日不死,或者说不是遇到金碧莲她们,先这喜事就办不成!况且葛龙和博尔剌都是刘大豁子的人,是撑腰的后台,都死了反倒没有了后患,也是一件好事。想到这里,朱坤大硬着头皮邀金碧莲、王人英、巴玛尔、乌斯曼重新入席。但经此一闹,金碧莲已无心吃饭。王人英比金碧莲大了几岁,人情世故知道得多一点,劝金碧莲稍坐一会,也请巴玛尔和乌斯曼待一会再走,这才叫朱坤大请来地保,当面把杀人之事分说清楚,皆不关朱坤大家事。事情了毕,又送了一锭五两重的银锭给地保,说是买碗酒吃。
巴玛尔和乌斯曼都有点喜欢金碧莲,便是对王人英也有好感,尤其是乌斯曼,自从看上了钟荣,明面上不说帮着宋人,至少不与宋人作对了。她们原本也想约金碧莲同行的——同行一段路也好,因金碧莲想到她爹坟上祭奠一番,巴玛尔要回她爹的军中去,不宜多耽搁,也就先走。金碧莲老家原是襄阳城南金家庄,只记得离襄阳三十多里路,从朱家镇到金家庄这条路却从没走过,问了朱坤大,朱坤大又问了好几个村人,才把路径打听清楚。王人英问金碧莲:“要不要把博尔剌的脑袋割下来拿到你爹坟上去祭奠?”
金碧莲皱着眉头想了一会,摇了摇头。也是,一个小姑娘,割人脑袋这事可不好玩。
从朱家镇到金家庄三十多里地,金碧莲和王人英两人问到金家庄,再寻到她爹坟头时,已是未末申初光景。金碧莲烧了些纸钱,在坟前叩了几个头,告慰了几句,恰见离坟几百步远的官道上有四匹马向南疾驰而去,显见是从襄阳出来的。就中一人身披大红袈裟,却是个大和尚。金碧莲见了,对王人英说道:“那不是嘉木扬喇勒智吗?这会儿向南到哪里去?再向南便是我们宋国的地界了,莫非又去捣乱了?”
王人英问道:“另外三人认识吗?”
金碧莲说道:“不认识,没见过他们!”
王人英说道:“这几个人武功极高,此时出门必定有因,我们左右无事,跟上去瞧瞧!”
金碧莲说道:“原本是要到黄州去找我干娘和师父的,跟他们倒是顺路,只是嘉木扬喇勒智可能还记得我,别被他看见才好。”
王人英说道:“我一个人缀着他们,你落后面一些,只不要惹事便好。”
金碧莲说道:“我惹什么事了?”
王人英笑了一声,说:“你没有惹事!”
第63章 夤夜黑影刀如风()
金碧莲没有看错,那大和尚确实是嘉木扬喇勒智,另外三人正是在青云山庄朝过相的青锋剑客朴鹰扬、铁掌无敌赖铁成和百宝郎君何非。他们出襄阳南去,目的正如言成霖所想到的,是去黄州行剌孟珙,化解襄阳的危机。他们称得上是当世高手,金碧莲和王人英要跟踪他们,胆子也太大了点。
襄阳在湖北北部,黄州在湖北东部,相距本不太远,快马加鞭只消一日便到。天擦黑时,王人英已缀着嘉木扬喇勒智他们跑了百余里,在一个名叫七里庵的小镇打尖。嘉木扬喇勒智和青锋剑客朴鹰扬、铁掌无敌赖铁成、百宝郎君何非都是老江湖了,身后跟了一骑自然不会不知。嘉木扬喇勒智四人把房间号好,小二才端上酒菜,嘉木扬喇勒智又要了几样素菜,这时王人英便进店了。嘉木扬喇勒智瞪了王人英一眼,觉得眼生,因见王人英还是个大孩子,身上衣衫倒还华丽,也就没有吱声。王人英号好房间,在嘉木扬喇勒智旁边桌上坐下,随便点了几个菜,也要了点酒吃了起来。
他有意无意的瞥了嘉木扬喇勒智四人一眼,便心中有数:这大和尚便是金碧莲所说的嘉木扬喇勒智了,高瘦一点的两眼威棱毕现,一柄剑插在背后,一定是使剑的高手。略矮一点,十分壮实的那一位,身上不见兵器,拳掌上一定十分了得。还有一位面皮白白却又显得干瘦的,身上鼓鼓囊囊像是装了不少东西,不像兵器倒像是暗器,倒要拿来瞧瞧。王人英见百宝郎君身上带着不少物事,便有点手痒,也算是他的职业习惯吧!百宝郎君何非见王人英往自己身上瞟了一眼,固然不知道王人英已在打他的主意,但一个大孩子独自远行,却也起了点疑心。他问王人英:“这位小相公,是一个人吗?到什么地方去?”
王人英答道:“大叔你这是问我吗?我去黄州,你们也是去黄州吗?我们同行如何?”
嘉木扬喇勒智横了何非一眼,嫌他多话。何非含糊说道:“我们不去黄州!”
王人英现出失望的样子,说道:“明儿我只好一个人上路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回到房间,王人英寻思,这四个人分明是去黄州的,为什么要瞒着我?我说去黄州时,他们为什么有点吃惊?莫非要去做什么勾当?若然如此,只怕对我有所不利,一人在外,连个照应的人都没有,可不能睡得太死!又想,他们若要暗算我,只会从穸子进来,那个个子高瘦,长着一张死人脸的腰里鼓鼓的一个布囊,里面装的什么?莫不是暗器?得想法把它换来!想到这里,因赶了一天的路,不觉困倦,遂和衣往床上一躺,不一会便发出了鼾声。
何非回到房间,问嘉木扬喇勒智:“大和尚,我和那小子说话,你瞪我干什么?”
嘉木扬喇勒智说道:“我是怕你露了行藏,坏了大事!”
何非说道:“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怎的便会露了行藏?”
嘉木扬喇勒智问道:“你可知那小子的来历?”
何非说道:“一个半大不大的小男孩,管他什么来历?莫非会对我们不利?大和尚你也太多虑了吧?”
嘉木扬喇勒智说道:“一个半大不大的小男孩,跟了我们一百多里,可也太不简单!”
何非说道:“照你这么说来,果然有点蹊跷,要不我把他收拾了?”
嘉木扬喇勒智说道:“也不急在一时,你去和朴、赖两位说了,明早五更动身,你在动身前把那小子结果了!”
何非说道:“便宜那小子多活一晚!”
五更时分,
何非闪身来到穸前,拉开穸棂。他的轻功原本极佳,跳进房中,竟是无声无息。仿佛腰间一动,因极轻微,也没有在意。摸到王人英床前,提起短刀,嘴里默念了一句:“小子你别怪我,谁叫你一直跟着我们呢!”手中刀一扬,当真是出刀如风,电光石火间,已向躺在床上的王人英砍下。
何非这一刀砍在床上,想不到床上却是空的。何非心知不好,急忙一闪身退向一边,举刀向上一架,却没有人向他袭击。环视四周,房间里空无一人。细看床上,哪有什么人?
不说何非没有杀到王人英,心中纳闷,且说王人英听得穸子上“咯”的一声,随即闪身下床,当穸子便慢慢拉开时,王人英已到了穸下。眼见一个黑影闪了进来,从身形看,便是那个长一张死人脸的人。王人英是何等的灵精,趁来人向床边闪去之时,伸手在他腰间摸了一下,随即跃出穸外。此时王人英把自己的钱囊(钱拿掉了,却放了一只烧鸡和半斤牛肉)和何非的暗器囊掉换了,早上了屋脊,注视着嘉木扬喇勒智的动静了。
何非回到自己房间,对嘉木扬喇勒智说:“想不到我何非做了几十外黑道买卖,这一次竟失手了,那小子不在房里!”
嘉木扬喇勒智没有多问,只说了声“快走”,当先走出房间。隔壁朴鹰扬和赖铁成也结束好了走了出来。四人到马房牵了马,出客栈匆匆走了。王人英自穸口跃出,便置身房顶。他在向何非腰间一摸之际,已把何非系在腰间的暗器袋换了下来,他的口袋颜色和大小份量与何非的差不多,不过里面装的是一只烧鸡、半斤牛肉和几十个铜钱。别说天黑,便是白天不用心还不易发现。眼见着嘉木扬喇勒智四人出客棧向黄州方向走了,才暗笑一声,去马房牵了马,暗暗的跟了上去。
当天傍晚,嘉木扬喇勒智四人到了黄州,不过没有进城,他们怕守城军士查出端倪,就在城外找了一个寺院落脚。庙宇名叫龙华寺,极大的一个去处,香火原本很盛,因连年征战,百姓死的死,逃的逃,上庙求神拜菩萨的自然少了。嘉木扬喇勒智给了一锭五十两的大银算是香火钱,住持便把他们四人当活佛菩萨了。王人英虽一路缀在嘉木扬喇勒智身后,却也要避免被嘉木扬喇勒智发现,只能远远的跟着,相距也有一、二里地。他没有看到嘉木扬喇勒智是否进了城,是以在牵马进城时,掏出几块碎银,送给两个守城的军士,说道:“两位军哥,在下有事相问,这点碎银就请军哥买碗茶吃。”
钱可是第一亲和的东西,俗话说钱多人不怪,比之关防路引要管用得多。其中一位军士伸手接过碎银,问道:“不知小哥何事相问,我们若知道的,一定告诉小哥。”
王人英说道:“不知两位军哥可曾见到有四人骑马进城?其中一位是和尚,身披大红袈裟,其他三位”王人英说了朴鹰扬、赖铁成和何非的相貎特征,守城门军士说道:“好教小哥得知,我们并未见有如此四人进城。只在中午有一个和尚进城,却没有骑马,更没披大红袈裟。”
王人英说道:“敢问军哥,城外附近可有隐密寺院可以住宿?”
军士说道:“出城门向西南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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