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射四到五支弓箭吧!”他回道。
“既如此,为何在能杀四到五个敌人的情况下,非得去杀一个敌人呢?莫非你跟他们有亲,有意放他们一马?”
李信的话引来韩信等人的哈哈一笑,黑夫羞愧的低下头。
等到众人笑罢,李信接着道:“再说这戈吧,砍短之后确实便与砍杀。但你想过没有,两军对阵时,你想冲入敌人阵营,是长戈便于冲刺啊,还是短戈便于冲刺?”
黑夫道:“丈余的长戈与五尺长的短戈相比,当然是长戈便于冲刺了,不过进入敌人阵营后还是短戈便于砍杀!况且,长戈插在马囊之中必定影响马的速度,还是短戈来得方便。”
李信哈哈一笑,道:“我们的黑夫也会考虑问题了,不错,不错!不过,你冲都冲不进敌人阵营,谈何去砍杀?至于影响速度吗,也就在行军路上影响速度,等冲锋之时,戈已在手就不会影响速度了。我看还是用长戈吧!”
当即,黑夫便按照李信的意思把轻弩改为复合弓,将短戈再次换成长戈。
黑夫愣愣的看着通译,见通译不断的张着嘴就是不出声,不明白匈奴人派个哑巴前来是何意,双目逐渐离开通译向上抬,看着一百五十步外的七堆大火,心中暗道:
“那七个竹筒真能发出惊天动地的响动吗?大哥是不会骗我,他说能就一定能!大哥让我每堆火旁安置一个勇士,可若是那名勇士不等匈奴人冲到进前便被射杀,大哥的计划不是全毁了吗?想我老黑跟着大哥久了,心也细了,人也变粗明了,我每堆火前安置两个勇士,就算一个被射杀了,还有另一个后备的,就不怕计划会毁了,大哥若是知道一定会夸奖我老黑一番,说,黑夫,你可是越来越聪明了,嘻嘻……”
通译已道了六遍檄文,咂巴咂巴嘴不明白这个黑黑的将领为何听了檄文,不仅不动怒反而傻傻的笑个不停?更怪的连个回话也没有,这叫他回去如何跟冒顿太子交待?只得再一次重复着檄文。
黑夫傻笑够了,低头见匈奴派来的哑巴仍在说个没完,晃然间想起两耳之内塞着麻絮,取出左耳麻絮后,方明白派来的并非哑巴而是一个会说汉话下战书的。
“……你军一千人马,我军一万铁骑,你弱我强胜负早已判定,何不速速下马投降!如若不降,我铁骑过处,寸草不生将无一人生还。”通译道完,见黑夫正盯着自己看,仍是一言不发。他实在是已讲得口干舌燥不想再重复下去,准备策马回去给冒顿回道秦人不肯降,临走之时低声暗骂:“王八羔子,碰到一个又聋又哑的黑溜傻子……”
他的话还没完,面前一道白光在闪过,再看时,黑夫冻得通红的手正按在左侧腰际的剑柄之上。
通译觉得又点冷,低头一看皮袄已破,从衣领到腰际有一道十分平滑的破口。
“皮袄怎么破的?”他暗道一声,双手想将破处向中间紧一紧,又发现胸前肌肤上有道红线,慢慢的朝两边分开露出里边的一道白来。
“谁伤了我,为何一点感觉也没有?”通译疑惑的抬起头看向黑夫,黑夫正对着他冷笑。
脸上凉凉的,感觉有东西流出,他将手伸到脸颊一摸,满手都是血。
“血!”通译大叫一声!从腹下六寸升起一股寒意传到后背凉了整条脊梁骨。整个胸部开始流出血来,腹部更是有一条滴着血的蛇般肠子流出。他的两只手,一只手托着肠子往肚里塞,另一只手按住胸部想止住往外流的血。可惜他的手太小了,那道伤口太大了,肠子不断往下掉,血也止不住的往下流。
通译从马上栽下,一块白花花的雪地被染得通红,看起来十分的刺目。
“敢骂你黑爷爷!咳,呸!”黑夫朝通译的尸体上吐了一口黄痰,举起一支黑色小旗,骑士纷纷把戈从皮囊里解下抽出,动作一致的将戈向上一举,连续大喝三声。许是麻絮堵住耳朵听不到外间声音的缘故,这三声大喊都比平时的呐喊高了许多,听起来就如三千人马同时在呐喊一般。
喊罢,每个骑士都是左手在前,右手在后将戈持在面前,只等黑夫手中小旗向前一举,便朝匈奴人冲杀过去。
通译倒地而毙,冒顿大怒,吹响号角带着人马便朝黑夫的阵前冲来。虚邪领着三千人马在前,冒顿领着八千人马随在后边,他一只手拿着弓箭,眼睛怒视黑夫,只等进入射程之后便将响箭射向黑夫。
匈奴人距离七个火堆越来越近,七个持竹筒的勇士回头看着黑夫,等待着黑夫手中的小旗落下。当虚邪冲到正中的火堆旁,举起手中狼牙棒朝那个持木筒的勇士脑袋上砸去时,黑夫手中的小旗终于落了下去。
第五十七章 雪战 三()
勇士回过头来,还未将手中的竹筒扔入火内,虚邪的狼牙大棒便在空中划了个半圆,反手一击砸中他头顶铜盔。狼牙大棒上的尖刺并未能击穿铜盔,但却把铜盔打得陷下去一块。持筒勇士感觉脑袋一痛,眼前一黑持着竹筒栽进火堆。
另一名勇士见任务已经完成,捡起横在身旁的长戈想刺虚邪一戈。虚邪不等他握戈前刺,顺着狼牙棒往下的落势,从下而上击中这位勇士的面部。狼牙棒先是击中勇士的下颔,将下颔的骨头全部击碎。顺势而上又将勇士的鼻子扯烂,最后在勇士的额上划出几道深可见骨的伤痕,勾住铜盔的边沿把勇士从地上扯起。铜盔被硬扯了下来,满脸是血的勇士仰面摔在雪地上,他挣扎着想坐起身,无数的马蹄无情的踏在他的身上急驰而过。
只是挥动两下狼牙棒,就连杀了两个秦军,虚邪憋在胸口许久的那股气终于吐了出来。想起古噔口突围时三十万秦军大杀自己的同伴,再看看现在自己这边以十倍兵力对付这支秦军,他知道报仇的时候到了。将狼牙棒举到面前舔了一下挂在上边的血肉碎渣,高兴的举起狼牙棒在头顶挥舞几圈,怪叫道:“杀……”领着人马向黑夫的阵营前冲去。
等到他带的三千骑兵冲过七堆火,冒顿带着八千骑兵临近七堆火时,突然连续响起七声巨响,震得大地都颤了七颤。
离火近的,有几匹马被吓得瘫倒在地,又绊倒后边急驶而来的几十匹马,人与马翻成一团。更多的骑兵与马匹竟吓得屎尿失禁,马儿急停下来不敢再动,骑兵则被闪出马背摔在地上发起了愣。
离火远的,冒顿带领的骑兵跨下之马受此大惊,纷纷扬起前蹄不敢再向进跑,四散而逃,根本不受背上骑兵的控制。虚邪带领的骑兵也是队形大乱,散成一团,好似每匹马都被人在臀上砍了一刀,发了疯的不受控制向前急冲。
那七声巨响把冒顿吓得心跳到嗓子眼,浑身一颤,胸口一股郁气聚在一起半天喘不过气回不过神来,不知七堆大火为何会发出如雷一样的巨响!握弩的手一松,弓与响箭掉在地上。等回过神来要整队带领骑兵冲击时,他已被惊马向西带出百步开外,眼前四周到处都是四窜的战马以及努力想稳住马的骑兵。
黑夫等人虽有麻絮塞耳,仍是听到隆隆的闷雷响动一声接着一声。天空也在这七声巨响之后,异常巧合的飘起了小雪,他在心中暗惊:“莫非这七节竹筒叫‘雷神之怒’,竟真的是招唤雷神前来的神器?不然为何会下起雪来!”
他更加的佩服李信竟有如此神器,举起手中小旗向前一指,一千骑士挺着长戈向大乱的匈奴阵营冲去。
虚邪见暂时无法控制胯下之马,也就一手持缰一手舞棒顺着马的性子向前急冲。他的目标是黑夫,可是马却带着他与黑夫在相差三十步的距离急奔。迎面赶来一个秦兵,持起戈便向他急刺。他举起狼牙大棒,将这枝戈砸向偏处,还未收回狼牙棒两匹急奔的马已迎面相过。眼见后边又有两支戈刺来,情急之下松掉狼牙棒顺手一拽想把那名骑士捞下马,挡在面前以解被刺之围。
谁知用尽浑身之力也没将那名骑士捞下马,而戈又到近前,他也顾不着多想,持缰的手把马缰往臂上一缠,拼命的把马缰往下压。马抬起前腿仰起头,两支戈全部刺入马脖。
“为何他们可双手持戈,为何他的身子如长在马背?”虚邪暗呼一声翻身下马,在地上一滚,正要站起身,又是一支长戈迎面刺来。他往回翻滚躲过这一刺。这时刺中马脖的两名秦军骑士将戈从马脖抽出,马负重伤身体不支,斜倒于地把虚邪压在身下。
虚邪用臂强撑马腹将马抬起六寸有余,扫眼一看,自己的骑兵如空中飞舞的败絮被秦军杀得四处逃散。正要从马腹下钻出将散乱的骑兵集到一处与秦军决一死战,一个从马身驶过的秦军骑兵见马身一动,对着马身又是一戈。戈破马肚,腾出一股散发着血腥的热气,虚邪感觉手臂一凉,打眼看时,手臂已被刺穿马腹沾着血的戈刺入两寸。他松了手不敢再动,听着四周再无马蹄响动后,方将马身抬起从里边钻了出去。
黑夫没料到匈奴骑兵会乱成这样,挥舞着手中宝刀随意的砍杀,一会的时间已将五名匈奴骑兵砍翻在地。其中有两个正专心于控制胯下战马,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脑袋已在项上搬了家。一个见黑夫凶神恶煞般的挥舞着一把怪异的剑冲杀过来,举起狼牙棒迎面就是一挡,不料那把宝刀轻易的斩断他小腿粗的木棒,并把他的脑袋瓜削去二寸,至死不明白为何有这么快的‘剑’。
另两个,一个举起棒欲砸黑夫,寒光一闪手连着棒掉在地上,等到两马相交而过,后背又中了一刀。另一个见黑夫勇不可当,从急奔的马上跳下,在雪地里滚了十几滚好不容易站起身,抬腿才跑了两步,后背一凉,又被黑夫斩于刀下。
等到黑夫仗着利器斩杀十人左右后,已冲破虚邪带的这支人马,调转马头回身一看,匈奴骑兵被斩杀八百人左右,两军展开混战。若非刚才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