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看着这样的伍韶川,突然就觉得很奇妙,并且在奇妙之余,竟然还勉强发现了他的一点点新生出的魅力,是那种强硬的,上位者才有的魄力,就跟开始的我一样,看人的时候不再是虚浮着的,他的眼睛里除了精光以外,也开始有东西了。
这样新鲜的伍韶川,在我看来是十分难得的,尤其是他在去南宁之前没少在我房间里发酒疯,死活抱着我的被子就是不肯撒手,还动不动就拽着我的手,那形象真是。。。。。。。。。不好说不好说。
只可惜伍韶川这样的魅力并不持久,我原本还挺有兴致的,看着灰头土脸的伍韶川在别人面前颐指气使,耍着他参谋长的威风,但后来。。。。。。。。。。后来某位比伍韶川更新鲜的面孔一出现,我马上就看不下去了。
我看不下去的原因,是因为伍韶川不知从哪里捡了个小姑娘!
按理说,他捡条狗,捡具死尸我都没这么生气,可关键是什么,关键那可是个姑娘啊!
大概是十岁,或是十一二的模样,总之不会超过十二岁,衣服和破屋子一样的破,棉花一半在衣服里边,一半就露在外头,总之就是破的很,姑娘的头发也是,不知是经过了谁的手(最好别是伍韶川的),被剪成了一个圆圆滚滚的蘑菇头,这么难看的发型,都盖不住那姑娘的水灵,脸色虽然是营养不良,还是那种饿出来的蜡黄,但人家底子好,三庭五眼都合乎标准,要是长大了,还真是能勉强算一个标准的美人。
因为不能和梅小姐比肩,所以她美得很勉强,只能算标准。
这小姑娘也不知是从哪儿捡来的,不是跟着伍韶川,就是跟着伍韶川在走的路上,除了啃馒头喝凉水,她就没有不在的时候。
总算让我有点安慰的是,伍韶川好像是不大愿意搭理她,总是冷冷的,和谁都保持着距离。但这姑娘仿佛不知道气馁,也不知哪来的脸皮,眼珠子滴溜溜的乱转,瞧着就是个坏种子的模样,她不声不响的,努力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确保别人不大能注意到自己,一双眼睛紧紧的盯在伍韶川的身上,还真是呆在他身边不打算走了!
鉴于这姑娘的五官,还有她的眼神,这让我一下就想起乸苏曾经对于某类女性的评价。
乸苏说:苍蝇再小,那也是肉,姑娘再小,那也还是姑娘啊!!
第113章 安宁()
我透过镜子仔细观瞧,真是从前对着镜子臭美都没有这么仔细。
不知是不是人家给我的第一印象就不太好,还是因为有伍韶川这个‘个别因素’的干扰,反正我总能看出这小姑娘哪里不太对,就是不管哪里都不对,不管哪里都不好,总之比我这个老妖怪看着还奇怪。
仔细看下来,要不就是小姑娘老是一脸崇拜的跟着伍韶川,让我很不喜欢,要不就是她老借着身形瘦弱,穿梭在一排排大兵队伍里,看着那么轻盈,那么瘦小,虽然比不上乸珍的前凸后翘,可自然的就有一股朴素清澈的自然之感。
只可惜,她越自然,我看着就越讨厌。
另外,我还觉得她眼神有点古怪,明明长得那么嫩,长得那么小,却总带着一股子看透人心的冷静和成熟,就好比一把清透的刀子一样,清透是清透了,可扎人的时候,还是会很疼,疼的会很厉害的那种。
这或许对她是件好事,但对于别的人,尤其是不设防的男人,则很容易就受了她的骗,还真以为她是个听话的小娃娃了。
如果这时候的我,能够知道什么叫‘人心难测’,并且有过很深刻的经历的话,那我应该就能明白,这姑娘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早熟,说好听点就是人小鬼大,说难听点,就是小鬼难缠。
这还不是缠我,是缠伍韶川。
这样的女人(虽然眼下人家还没长开呢)是很可怕的,哪怕现在面黄肌瘦,可只要养好了,总能有出去祸害人的资本。
她祸害谁都可以,唯独就伍韶川,不行!
我深觉得乸苏说的话有理,起码他对于大多数女人的评价,总是很准的,但是无奈伍韶川此刻实在是离我人远路远,要是我当着他面发脾气,指不定他就能把那个碍眼的小姑娘给扔出去,扔得远远的,我还能去补上一脚,但他一旦不在我面前了,我还能怎么办,总不能托梦给他吧。。。。。。。。。。
这会儿小公馆要是有人见了我这样子,不定能被吓成什么样,说是照镜子,实际对着镜子你一眼我一语的,连灯都懒得开,简直比跳大神的还恐怖。
我是横看来竖看去,一会儿挑剔伍韶川长得粗糙了,一会儿又气他背着我捡了个小姑娘放战地边上养着,唯一让我看出一点好的,那就是除了这些,伍韶川的确是真的一门心思用在打仗上外,看来督查这个位子真是个肥缺,他是卯足了劲都想顶上去,其他所有的事都可以先放一下,他现在把那个什么张将军打下去才是最要紧的。
又盯着看了一阵,别的再多我也看不到了。反正那姑娘横竖不是什么好东西,光长得标志水灵有什么用,她的眼神不干净,就算装的再天真,也还是不干净,洗不白了。
我看了一会儿,就把镜图给收了回去,等伍韶川回来的时候。。。。。。。。。。他可等着瞧吧!
公馆里头没了爱惹事的乸苏,也没了温柔贤惠的乸珍,连那个总是撵也撵不走的伍韶川,现在也奔着他那条光明大道,为了那个破督查,跑去打仗去了,我虽然总是说自己喜欢清静,喜欢独自呆着,可有些时候,我还真的,会很寂寞啊。。。。。。。。。
就在我恨不得跑出去吓唬两个人,再抓几个妖怪回来跟我作伴的时候,楼底下突然就传来了声响。
是急一阵短一阵的敲门声,敲的很有个性,手累了就停一会,停一会儿之后看里头没反应,就接着敲。敲门的人大概是刚开始敲的时候心情还算平静,结果敲到后头,这心情就不太好了。
小公馆附近只有几个看门的勤务兵,都是平时站着连动一动都不敢的人,怎么今天居然就肯放个人来敲门了,还是大晚上的敲?
难不成放了个神经病了?
我再再再一次地被敲门声敲到火起,记得上一次为了消火,我还把蓉秀的指甲全给剥了,虽然最后是伍韶川烧的她,可主意还是我给出的。可见,凡是能直说的,最好就趁着我心情好的时候赶紧说,别总是敲门敲门的,不然下一次,可就不光是烧死了!
我起身,随意的就披了件衣裳,准备下楼,亲自给那个半夜敲门的神经病开门去了。
这一晚,注定都是个不眠之夜。
翁玉阳手里拿着把起了边的剃刀,这刀说是起了边,可几乎已经离报废不远了,这把剃刀是翁玉阳从刺刀枪上扒拉下来的,这几天死的人多,人死了不可以复生,但武器倒还可以循环利用,有剩下的弹药就用,有还没卷刃的刺刀,只要没坏到彻底的断掉,那就顺手拿着吧,反正在这么个破地方,总是什么都很缺的。
他看着自己的上司大半夜的不睡觉,大概是耳朵被炮轰出了惯性,难得有一天晚上太平无事,张茂英那里不开火,伍韶川这里也彻底地放了一个长达四个小时的小假,上至士官下至小兵,全体通通都滚去睡觉了。
有什么办法呢?上司睡不着,还要跑出来冲凉水澡,在翁玉阳看来,这简直就是脱裤子放屁的行为,明明洗完了立马就要脏,这还洗什么洗,回去睡个好觉多好。
不过这话翁玉阳是从来都不会说的,在翅膀没硬,还没有底气造反的时候,他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反正参谋长让他做什么,那他就做什么吧。
看着上司毫不犹豫地就跳进冰冷的小湖泊里,那滋味,简直看着就让人酸爽,让翁玉阳一下就联想起之前被三太太做成雪人,还要站着供她取乐的那段经历,他手里倒还拿着伍韶川衣服和裤衩子,可是下意识地就打了个冷战,仿佛都到了这个时候,还是记忆犹新。
他是天生的畏寒,伍韶川也没那个闲情雅致,连洗个澡都要叫个人陪他一起,是以翁玉阳倒是不必一起泡冷水,只是得一直在边上伺候着伍韶川这位大爷,顺便还要在一边干等着,等伍参谋长上来后,就要过去帮他刮胡子。
本来这事情是轮不到他来做的,只是翁玉阳来的时间很不巧,火车路上一点事都没有,就这样一路匀速的开到了南宁,他本来还想着如果路上出了点事,那他正好可以推说来不了,转而回天津去看大门,看三太太去。
翁玉阳刚到南宁的时候,城里还是相当‘安宁’的,只是安宁的有点过头,气氛堪称死寂一片,很是有那种说不出的那种感觉。且这种安宁具体体现在——街上所有的店铺都挂上了关门打烊的牌子,就连走街串巷,连闹饥荒时都不肯放下肩担的卖货郎都不见了,除了街上有一两个出来捡东西的野孩子,还有几个本就无处可去的流浪汉,其他的健全人基本上都毫无踪影,不可能是死了,只能是藏起来了。
由此推测,南宁可能是一边遭逢战事,一边还被大肆洗劫了一遍。
至于洗劫那些个商铺和富户的人,翁玉阳觉得,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他那个‘让人尊敬’的伍参谋长干的。
张将军有钱,兵也多,平时最多搞点强制收地这样不入流的事情,也算不上很穷凶极恶。反观伍韶川这里,老元帅说给五万,就给五万,并且也‘只有’这五万人,其他的,那是一概没有,兵饷也就算了,连粮食都没有,那可就说不过去了。
怪不得人人都想当那个督查,可到现在为止,也还是没有人当上啊。。。。。。。。
想必伍参谋长正是想明白了这点,才在南宁打了十天,又被长枪大炮轰了十天后,就很果断地下达了“随意掳掠,随意抢砸”的命令,不是不把南宁的百姓不当人,而是人与人的价值不同,伍韶川认为他这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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